風停了,雪住了。
嘭!
行李箱被江浩用力推出去,跌落一旁,頓時一股凜冽的寒氣湧進洞穴,同時陽光也照進冰洞。
荊如意睜著一對大眼看著江浩,江浩瞅瞅女人,露出一個笑臉,「昨晚睡的怎麼樣。」
荊如意心裡感覺有些羞澀,她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懷裡睡覺,而且竟然睡的如此安穩,這讓她自己都感覺很驚奇,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睡過這麼好了吧。
以往她睡覺都很輕,而且經常半夜驚醒,睡眠問題長期困擾她,可昨晚,就在這嚴寒的南極野外,在一個陌生男人懷裡,她竟然體驗到了難得的好睡。
「很好。」荊如意道。
「那就好,太陽出來了,新的一天開始了,」江浩把頭伸出洞外,吸了一口氣,凜冽的空氣吸入肺里,竟然有種穿胸而過的感覺。
「今天外面好冷啊,不是說南極夏天氣溫很暖和嗎,可以達到0度左右。」江浩說道。
荊如意抿了抿嘴,說道:「南極洲的氣候特點是酷寒、風大和乾燥,全洲年平均氣溫為零下25℃,內陸高原平均氣溫為零下52℃左右,極端最低氣溫曾達零下2℃,是世界最冷的陸地。」
「0度是極好天氣正午十分才有的,現在的話,平均零下七八度是正常的,昨天鬧暴風雪,氣溫肯定又會下降,白天氣溫在零下十幾度很正常。」
不愧是學霸妞,這些東西背的很溜啊。
「那你就在洞裡躺著休息吧,最起碼沒有風,」江浩道。
女人搖搖頭,「我,不想一個人在洞裡面,在這樣的環境裡,我感覺心情壓抑。」
江浩心裡嘆了一口氣,把女人搬出雪洞,外面刮著風,吹過人臉就像小刀子刮過一樣,不多時女人的臉就被凍紅了。
好在給她弄了個企鵝帽子,要不然估計大鼻涕都的下來。
江浩此刻沒在關注女人,而是看著天空,心裡想著,那幾隻傻賊鷗怎麼還不回來。
想當初,在電影裡,男主負氣帶著女人亂闖,翻過幾座山,無意中發現了那個廢棄小屋,說實話,茫茫雪原中,無意中碰到一個小屋何其艱難,江浩只能說那是豬腳光環,或者導演光環爆發。
江浩不敢胡亂闖,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主角一樣逆天的運氣,萬一沒有呢,還不如暫時留在原地。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女主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亂動,肋骨斷了小腿折了,如果沒有目的的帶著女人亂跑,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站了一會兒,那幾隻鳥依舊沒有蹤跡,江浩轉頭看看女人,說道,「我去看看還有什麼能用的東西。」
荊如意點點頭。
江浩走到飛機跌落大海的破洞處,發現早已經凍住,昨晚一場暴風雪,覆蓋上一層積雪,原本周圍還有一些飛機跌落時撞碎飛濺的殘片,現在也都被雪蓋住,看不到蹤跡。
沒什麼好看的了,江浩站在雪地里,掏出弟弟尿了一炮,算是最後的祭奠。
踩著厚厚的積雪,回到洞穴那邊,江浩對荊如意道:「積雪覆蓋了一切,什麼也看不到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女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在南極沒有東西南北,飛機跌落的地方,根本沒有標識,在茫茫雪原上,想要找到人類生活的地方太難太難了。」
江浩看看女人,他感覺女人的心態很有問題,需要給她梳理一下。
從雪地里拽出一個箱子,放在女人旁邊,坐在上面,說道:「我說過,想要生存下去,必須有堅強的意志,你總是這麼意志消沉,怎麼可能活下去,相信我,咱們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給你講一段我曾經的經歷吧,有一次我坐飛機去南美,飛機在南太平洋失事了,飛機掉在大海里,我抱著救生筏,終於漂流到一個島上。」
「那是一個無人荒島,島不大,連大型動物都沒有,只有一些椰子樹,在沒有任何物資的情況下,我獨自一人在島上生活了將近一年時間。」
「在那個時候,我學會了鑽木取火,學會了用樹葉收集露水,學會了下水捕魚,用盡一切方法讓自己生存下去,在那種環境下,有可能一次拉肚子,就能要了你的命,但這些都不是最令人沮喪的,那個時候,我最大的敵人你知道是什麼嗎?是孤獨。」
「只有一個人,沒有任何人與你交流,有一段時間,幾個月我都沒有說一句話,只能一個人站在沙灘上,面對大海潮起潮落。」
荊如意看著江浩,一臉驚奇,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有這樣的經歷,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她想像著如果當時自己遇到那種情況會如何,自己恐怕堅持不了幾天,就會自殺吧。
「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方式就是飛機,你竟然遇到過兩次空難,絕對算是百萬中無一了。」荊如意道。
江浩看向女人,不得不說,這個妞的腦迴路真的很奇葩,竟然最先想到的是這些。
江浩聳聳肩,「嚴格來說,我遇到過三次空難。」
荒島餘生一次,這個世界一次,轟炸日軍基地,戰鬥機被日本人擊落,也應該算是一次空難了吧。
荊如意眼睛瞪得更大了,「三次,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了,這樣你都能活下來。」
江浩笑了笑,「而且活的好好的,所以荊如意,不要什麼事情都想的那麼悲觀,你看看現在,我們兩個人安全無恙,還能有個人聊天,這已經是很幸運的了,不是嗎。」
荊如意有些呆呆的發愣,過了一會兒點點頭,「好像,應該算吧。」
「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言放棄,艱難只是一種磨礪,並不是最後的判決,女人,生活多姿多彩,並不一定就是在蜜汁里泡著,在苦難里感受也是一樣的。」
「我的師傅就曾經告訴我,我會嘗遍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感受盡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師傅?」荊如意詫異的問了一句。
「對,我是個道士,我師傅是茅山掌門。」江浩道。
荊如意對眼前這個男人更感到驚訝了,「你,你竟然還是個道士?你不是婚慶公司老闆嗎?」
「婚慶公司老闆就不能是道士了嗎。」
兩人聊了幾句,女人的神情變得有些彆扭,皺著眉,好像在極力忍著什麼。
「怎麼了,傷口又疼了?」江浩問道。
女人搖搖頭,視線躲閃,不敢看江浩。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溝通交流,要不然真有什麼事情會更加麻煩。」江浩道。
女人踟躕了好一會兒,用極小的聲音說道:「我,我想解手。」說完這句話,把頭壓得很低,不敢看江浩。
人有三急,上廁所、進洞房、生孩子。
人生五件大事,吃喝拉撒睡,拉撒就占了兩個,個人衛生是個大問題。
「要不我躲躲。」江浩說完這句話,立刻想到女人的情況,「哦,你動不了,要不我幫你。」
女人的頭快要扎進衣服里了,露在外面的小臉通紅,似乎是被寒風凍得。
「事急從權。」
「醫者父母心。」
女人抬起手,把企鵝帽子用力往下拉,把眼睛甚至鼻子都遮住了,凍得通紅的小嘴露在外面,輕輕說道:「那,麻煩你了。」
這是準備做鴕鳥了嗎。
呵呵,小企鵝啊。
「對了,你是大還是小。」
女人用力咬著嘴唇,最後總要突出一個字,
「小」。
「明白了,」
江浩拉著皮墊子,滑出去幾十米遠,這裡是他們的小窩,總不能在窩旁邊尿尿吧,伸手解女人的褲帶,女人的身子明顯一僵。
解開褲袋,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咳咳咳,醫者父母心醫者父母心,江浩輕輕端起女人。
女人用力咬著嘴唇,自己這麼大的人,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端著尿尿,她簡直要羞憤欲死。
嘩嘩嘩
江浩把女人放平,提上褲子系好褲帶,又拉道洞口位置,忽然,江浩就見女人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