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聽老大主動開口要收江浩,立刻一臉興奮的捅捅江浩,「兄弟,快點答應啊,老大親自收你哦。」
江浩低垂著眼眸沉吟了一下,抬頭看向王森:「不好意思森哥,我不想加入社團,我想過安穩日子。」
聽江浩拒絕,周坤卻是急了,「兄弟,你沒學歷又坐過牢,以後能幹嘛,現在多好的機會,來吧,咱們兄弟一起干,以後照樣吃香的喝辣的,暢快人生啊。」
江浩搖了搖頭,不說話。
王森臉上笑容不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發出噠噠噠的輕響,說道:「阿浩,我跟你說,我看人很準的,你是天生混黑的料,註定會走上這條路,今天不答應沒關係,考慮考慮,想明白了告訴阿坤,隨時可以來找我。」
轉頭對周坤說,「今天玩的很開心,你帶你朋友好好玩吧,我先走了。」王森說完站起來,揮揮手帶著兩個保鏢小弟走了。
周坤和江浩沒在拳場繼續玩,回旺角的時候,阿坤在車上還一直勸說,「兄弟,過來吧,老大親自收你,以後大有可為的,你這麼能打,以後肯定能成為東星的紅棍,過幾年做個坐館大哥都有可能的。」
江浩看著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阿坤,我考慮考慮。」
周坤這才露出笑意,停止喋喋不休,「兄弟,還要去哪裡玩,重新找個酒吧嗨怎麼樣。」
「不了,我有些累了,找個地方睡覺,明天回家看看,還要祭拜一下爸媽。」江浩道。
周坤也沒再勸,拍了拍江浩肩膀。
來到一家酒店,周坤堅持給江浩開好房,給江浩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和call機號碼才離開,臨走還不住叮囑,「阿浩,過兩天call我哦。」
江浩揮揮手,看著周坤的車離開。
作為朋友,周坤做的很到位,絕對算得上一個比較講義氣的人,專門租了平治車來接自己,出來就是一條龍,當然,也是還江浩的救命之恩,可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就是這麼來的。
以後接觸的越深,兄弟感情更好,可到了自己要出賣他們的時候,自己會怎麼想。
江浩不怕砍多少敵人,他有些排斥這種出賣朋友的感覺。
臥底條例上說,不要和犯罪分子產生任何感情,那樣會動搖臥底人員的心。
可他媽人心都是肉長的。
平時風裡來雨里去,朝夕相處、相互幫助,如果有人為你擋刀,你感動不感動,不動感情就是一句屁話。
靠。
這次接的是什麼狗屁任務,
這都不是危險的問題,而是他媽煉心啊,陰火炙烤,有時候比面的死亡還難受,現在江浩就有退縮的想法了。
江浩看著車燈消失,才轉身回了酒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先到銀行辦了一張銀行卡,把錢存進去,皮夾里剩下幾千零花,坐計程車來到自己位於油麻地的家。
這是一棟老式的五層樓房,江浩的家在頂樓,打開房間,裡面滿是灰塵,這棟房子大概有80多平,香港寸土寸金,房價一直位列世界最前列,在香港能擁有一棟這樣的房子已經很不錯了,這是這個身份的父母,打拼了十幾年才積攢下來的家業。
試了試電話還能接通,給一家保潔公司打了個電話,叫人來清理,用了半天時間家裡終於乾淨了,下樓吃了一點東西,在超市買了新的床單被褥和洗漱用品,又收拾一番。
看看煥然一新的房子,以後,這裡就是自己的家了。
翌日,江浩買了元寶蠟燭香,到山上祭拜這個身份的爸媽,下山後沒有回家,直接來到廟街。
油麻地最有名的地方自然就是廟街了,不過江浩的家距離廟街還比較遠,廟街的攤位可謂五花八門,做什麼的都有,江浩找到一家木雕行,對老闆問道:「老闆,有沒有紫檀、黃花梨那樣的木料。」
老闆抬抬眼睛看看他,「你要做什麼。」
「我想自己刻一塊印,大概這麼大。」江浩比劃了一個煙盒大小的樣子。
「印?做那個的還真少見呢,紫檀、黃花梨沒有,我這裡有香樟、黃楊木、黃檀、香花木、紫椴、棗木、核桃木,你要不要。」老闆道。
江浩想了想,「棗木,給我切好。」
老闆找出一塊老棗木,紋理細膩,呈現深紅色,江浩看了看很滿意,老闆拿去加工,江浩在旁邊看著。
棗木屬陽,質地堅硬細膩適合雕刻,雷擊棗木在道教里被奉為聖木,在佛教里也很受尊崇,和雷擊桃木功效相當,雷擊棗木做成的擺件,直接就是法器,可以用於鎮宅護身。
老闆弄好模子後,江浩又買了一套刻刀,回到自己家,腦子裡想著天師印,自己一點一點刻起來。
他雖然沒學過雕刻,可他腦子裡有東西,手也非常穩,刻印又不是刻工藝品,不需要什麼藝術性,可以一點一點刻,江浩也不急,用了一天時間,終於把這塊印刻好了,用一個黃布兜子罩好。
翌日早上,江浩穿好衣服出門,出門前打了一個傳呼,「青松觀,中午見。」
青松觀位於九龍西部屯門的青山麒麟圍,是香港有名的道觀,占地非常大,園內殿宇巍峨,金碧輝煌,花林池榭,風景清幽,就算不清修,也是一個觀光的好地方。
江浩在純陽寶殿拜了呂純陽祖師、王重陽祖師和丘長春祖師,對了,人家這裡是全真道觀,不過沒關係,不管是正一還是全真,都是拜三清的。
江浩找到觀主,奉送二萬塊供奉,觀主同意了江浩把木印放在三清大殿養印。
站在石欄邊,江浩看著遠方的青山,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信道?」
江浩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信啊。」
黃警官走過來,也站在石頭欄杆旁邊,點點頭說道:「有信仰不錯,真正有信仰的人,做事有底線,有追求,能沉下心。」
江浩斜眼看看黃警官。
這話他聽說過,不過他不太信,他知道太多有信仰的人,做事沒有底線。
「中午了,我請你吃素齋。」江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