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晉中看著自己新生的手腳,心中莫名的震撼,生澀的活動了一下手掌,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還是我已經死了……」
「晉中你在胡說些什麼呢!」
老天師張之維的聲音在屋中響起,看著重獲新生的師弟,喜不自禁的上前握住了他的雙手,激動道:「恭喜了晉中,以後你再也不用我推著走了!」
田晉中淚流滿面:「此生我竟然還能下這輪椅,師哥你快打我一下,讓我知道這不是在做夢!」
「嗯!」
張之維用力點頭,閃爍著金光的拳頭一拳朝著他的臉頰打了下去。
田晉中的身體瞬間從輪椅上飛起,在空中旋轉了兩圈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接著揉著臉頰從地上爬了起來,兩眼冒火的吼道:「我讓你打我,可沒讓你用上金光咒啊!」
張之維乾咳一聲,一臉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的模樣,說道:「沒留心用上了金光咒,對不住,對不住呀師弟。」
田晉中氣的眉毛都立了起來,接著便察覺到自己竟然憑藉雙腳站立了起來,恍惚間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床上,滿臉驚奇的道:「我的手腳居然真的長出來了……」
張之維呵呵一笑,轉身朝陳莽拜謝道:「多謝前輩。」
陳莽擺手道:「不用謝我,雖然我幫他補全了手腳,但他殘廢多年,一身的炁廢了大半,雖然由我幫他補充了一些,但也活不過十年了。」
張之維驚喜道:「已經不少了,連我都未必能再活十年,這老小子賺大了!」
看著他口不擇言的模樣,陳莽不禁一樂,繼續說道:「別急著高興,我話還沒說完呢。田晉中這個馬甲是不能用了,省的以後還有人打他主意,你師父當年好像留了不少馬甲,你找一個給他用吧。」
「什麼馬甲?」張之維有些發愣的問道。
「就是假的身份,你師父自己就有好幾個,不會沒給你們留下幾個吧?」
「哦!前輩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師父當年的確是收過幾個記名弟子。」
張之維恍然大悟,笑吟吟的點下了頭。
緊跟著,陳莽找到一具屍體,用新學來的雙全手將他易容成了田晉中的模樣,然後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龔慶他們剛剛把田晉中的記憶複製走了,你最好下山去把它給追回來。」
張之維臉色驟變,驚疑不定道:「前輩,你怎麼放他們走了,這會鬧出大亂子來的!」
陳莽瞥了他一眼,有些感慨的道:「這一點上你不如張懷義啊,若是他當初沒有下山,你師父大概就會把天師之位傳給他了吧。」
「你這師弟臨死前曾經說過,要給後輩們留下一個乾淨點的世界,師弟沒有完成的心愿,你這做師兄的就替他去完成吧。」
張之維的臉色幾度變幻,最後嘆了口氣,說道:「便如前輩所言,我這師弟心懷天下,勝我遠矣,他才是最適合執掌龍虎山的人。前輩放心,八奇技的秘密絕不能流傳出去,晚輩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到最後,身上已經冒出了濃濃的殺氣。
感受到他心態的轉變,陳莽不再多言,施展縮地成寸的法門,朝著一處山林而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陸瑾、關石花已經和馮寶寶他們匯合在了一起。
陸玲瓏看到太爺陸瑾圍著個漂亮女人噓寒問暖的模樣,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一臉八卦的小聲問其他人道:「這女的是誰,有誰認識她的,我太爺是不是中了邪,我怎麼感覺他要枯木逢春了?」
這時候,關石花開口道:「朵兒,看到你哥了嗎?我總感覺心神不寧,他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話一出口,居然是關石花的聲音,陸玲瓏瞬間石化,一副活見鬼的模樣愣在了原地。
陳朵倒是沒有多少驚訝,畢竟身邊有馮寶寶和陳莽兩個不會老的人存在,返老還童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只見她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金龜子,從手掌心放飛出去,然後便跟隨著金龜子朝山中而去。
剛來到一片林子前,一個嬌媚的聲音驟然在林子裡響起:「陳莽,你的命我夏禾收下了。」
眾人心中一驚,連忙的加快腳步走進了林中,然後便看到陳莽面色慘白的躺倒在地,明顯已經失去了生機。
關石花瞬間大怒:「夏禾,我東北仙家和你勢不兩立!從即刻起,仙家所有弟子全力搜捕夏禾,生死不論!」
人群里的張靈玉臉色一僵,看了看陳莽的屍體,臉上露出一陣複雜之色。
不應該啊,按照陳莽和他交手時展露出的修為,夏禾怎麼可能殺得了他……
關石花停頓了片刻,朝著陳朵道:「你是他妹妹,他的後事就交給你了,我這便回去召集弟子,一起商議替你哥報仇。」說完恢復了蒼老佝僂的身軀,怒沖沖的朝著山下而去。
「小花你慢點,你眼神不好,我來扶你!」
陸瑾連忙跟了上去,其他人見狀,上前安慰了陳朵兩句,然後便隨著二人下了山。
片刻後,便只剩下馮寶寶、陳朵和張楚嵐三人還圍在陳莽的屍體身邊。
馮寶寶和陳朵蹲在地上,用手指頭朝著陳莽的臉上和身上各處戳了起來,感受著不同部位的觸感,一副玩的十分開心的模樣。
「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給我起開!」
張楚嵐突然上前,一手一個將她倆推開,撲在陳莽身上大哭了起來:「莽哥你怎麼就走了啊,從我爺爺死了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第一次去遊戲廳是你帶著,第一次吃銀拱門是你帶著,第一個手機是你買的,第一次看片是你教的,第一次……」
聽到張楚嵐越說越不像話,陳莽黑著臉坐了起來,瞪著眼睛和張楚嵐來了個四目相對。
張楚嵐愣了愣神,瞬間一個哆嗦跌坐在了地上,結巴道:「詐、詐屍了……」
「詐你個大頭鬼!」
陳莽暴怒的看著面前的三人,朝他們後腦勺一人給了一巴掌,憤憤不平的站起了身:「還給我演,你們三個混球,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在裝死吧!」
張楚嵐瞬間變作了一個笑臉,嬉笑道:「我是猜的,莽哥你這麼穩重,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掉。不過莽哥你裝死幹嘛?」
陳莽哼了一聲,道:「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可能很久才會回來,也可能不再回來了,臨走前不得為你們掃除一些垃圾。」說話的工夫,他臉上的肌肉一陣扭曲,逐漸化作了王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