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秋名山萬籟俱寂,除了守護火焰的燧人氏族人,其他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陳莽形單影孤的坐在山巔,面容聖潔,身上不自覺散發著奧妙的道韻,一副人族大賢者的姿態。
一個長著瘦長臉,留著狗油胡的鹿妖來到了陳莽身前,瞪起大眼珠做出一副驚為天人的模樣,失聲道:「呀!如此英俊瀟灑的美男子,自盤古開天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這洪荒大地!除了我家公子,恐怕繼往開來,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種風流人物了!」
陳莽呸了一聲,鄙夷地朝著陸掌柜道:「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想不出新詞,也不知道加大點力度。」
陸掌柜一臉自豪的說道:「公子您有所不知,洪荒里儘是些土包子,管他是誰,小的只需拿出三成拍馬屁的本事,保准把他拍得舒舒服服!」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啊。」
陳莽吐槽了一句,仔細打量一眼,發現陸掌柜的修為已經到了太乙散仙境界,再進一步就能成為金仙,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現在跟誰混,帝俊還是太一?」
陸掌柜嘿嘿一笑,眉飛色舞的說道:「跟著他們有什麼前途,小的傍上了個大靠山,妖師鯤鵬知道嗎!鯤之大,連您的無量鐵鍋都盛不下!」
陳莽一臉古怪的道:「你這眼光,可真夠絕的。」
陸掌柜聽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嘿嘿笑道:「都是公子您調教的好!」
「我這是在誇你麼……」
陳莽無語的翻起一個白眼。
鯤鵬乃是萬妖之師,雖然修為通天不在帝俊、太一之下,但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且心性涼薄,陸掌柜跟在鯤鵬身邊,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鯤鵬,陳莽不禁聯想到了那個幸運獲得鴻蒙紫氣的紅雲,心中一動,交待了陸掌柜幾句,隨即把他趕下了山,站起身朝山洞中走去。
等陳莽再次出來,已經變作了一個相貌和藹的道人,身穿一身藍色道袍,腰間還掛著一個紅色寶葫蘆。
下一瞬,陳莽騰雲而起,朝著五莊觀方向而去,不多時,便落在了五莊觀的門口,高聲喊道:「鎮元子,接客了!」
五莊觀眾,兩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在交流著修行的心得,聽到喊聲,不約而同的往門外看去。
身穿紅衣的老者笑道:「你這五莊觀來客人了,還不快快出去迎接。」
鎮元子微微一笑:「你且稍坐片刻,容我出去一看。」話音落地,身影已來到了陳莽的面前。
陳莽打量鎮元子兩眼,見他一身月白色道袍,長相威儀莊重,氣度不凡,一身修為儼然已經來到了金仙之上的准聖境界,做禮道:「貧道加特林,聽聞道友觀中有一株人參果樹,乃是先天五行靈根之一,結出的人參果美味無比,想要嘗嘗味道。因此特地準備了一些薄禮,想要和道友換上一顆!」
陳莽說著,將葫蘆取下,打開蓋子後,一股酒香撲鼻,瞬間讓鎮元子精神一振:「這是何物?」
「此物名曰宮廷玉液酒,飲用後有無窮妙處,保證一杯你開胃,二杯你腎……咳,反正是好東西,全洪荒只此一葫蘆!」
陳莽將葫蘆遞給鎮元子,鎮元子又聞了聞美酒的清香,接著將蓋子合上,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伸手禮讓道:「道友裡面請!」
鎮元子將陳莽讓進五莊觀中,介紹給紅雲認識之後,朝著人參果樹走了過去。
陳莽原本是想來這裡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紅雲,見紅雲果然在這裡,面帶笑容的開口道:「紅雲道友,聽聞你得道祖垂青,被道祖賜下了一道鴻蒙紫氣,可否拿出來讓貧道開開眼界?」
紅雲笑著一點頭,接著右手伸出,一道鴻蒙紫氣沖掌心冒出。
緊接著,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散發出來,在二人臉上映照出一片紫光。
看到這道鴻蒙紫氣,陳莽不禁喜上眉梢。
在他元神之中的神秘珠子裡,也有一團這種紫氣!
原來這成聖所需的最後一步,他早已掌握在了手中!
紅雲見陳莽瞪直了眼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幫他解圍道:「這鴻蒙紫氣乃是成聖之基,奧妙無窮,只可惜我悟性不夠,至今還沒有參透其用法,若是道友能指點一二,紅雲定感激不盡。」
陳莽回過神來,接著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了紅云:「天道之下,何人成聖皆有定數,你根基不正,沒有此等氣運。不過凡事皆有一線生機,若你真想要成聖,可以想辦法脫離天道之外,仿照盤古自己去開創一方世界,若能成功,當可證道成聖。」
紅雲一陣的發怔,片刻後豁然開朗,面帶喜色的站起身來,朝著陳莽拜謝道:「多謝道友指點!」
這時,鎮元子托著三顆人參果走了過來,為自己的老友開心道:「紅雲好友,恭喜你大道可期!」
紅雲笑道:「現在恭喜我還太早,脫離天道已是不易,更何況是去天外開闢世界。不過此番能得加特林道友解惑,確實稱得上大喜!好友你別小氣,再多打幾顆人參果來,讓加特林道友吃個痛快!」
鎮元子笑罵道:「好你個紅雲,居然拿我的東西來慷慨!」
坐定之後,鎮元子變出三個杯子,斟滿了美酒。
三人一邊吃喝,一邊交流起了修行的心得,歲月流轉,轉眼便過去了百年。
紅雲乃是開天闢地後第一縷紅雲化形,對於逃遁之術頗有心得,正講述自己遁法的時候,陳莽忽然間站起身來,去到了人參果樹的身旁,讓正在開講的紅雲停了下來。
在紅雲和鎮元子詫異的目光中,陳莽將一個花盆從樹後端了出來,花盆裡,一根人參果樹的枝條壓在泥土之中,表面的泥土已經硬化,看起來已經有不少年的樣子了。
看著陳莽怪異的舉動,鎮元子皺起眉頭道:「道友,你這是在做什麼?」
陳莽扭回頭笑道:「論到這種植花草之道,我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這叫枝壓法,是用來繁衍沒有種子的植物的。你這人參果也沒有種子,我試試它的枝條能不能生出根來!」說著拿出一把剪刀,喀嚓一下剪短了人參果的枝條。
人參果樹猛地一顫,樹葉嘩啦啦搖晃起來,接著整棵都朝著後方傾斜,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鎮元子心疼的吸了口涼氣,嘴角發抽道:「道友,人參果樹乃是先天靈根,整個洪荒只此一株,相當於一個生靈,是不可能自己繁衍出後代的……」
陳莽將樹枝從盆里拔出,上面果然沒有根須,皺眉道:「一百年都沒長出根來,看來枝壓法行不通呀……如果它是生靈的話,那弄株蟠桃什麼的,讓它們雜交一下,會不會結出新品種來呢?嗯,這個辦法可行,雖然人參果沒核,但蟠桃可是有核的,雜交後一定能種出來!」
轟一聲巨響,參天的高大人參果樹猛地鑽入了泥土深處,在地上留下一個方圓幾里的大洞,消失在了五莊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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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莽吃了一驚,失聲道:「鎮元子,你家人參果樹怎麼離家出走了!趕快追呀,外面全是殺人奪寶的兇徒,它自己在外面很危險的!」
鎮元子:「……」
呃,我怎麼感覺讓它留在這裡更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