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孩兒見陳莽並沒有想吃他,不禁微微鬆了口氣。
陳莽吃著烤雞,一邊朝紅孩兒說道:「我座下還缺一吹簫……呸,吹火童子,你暫且留在我身邊負責給我生火做飯。過些時日去到火焰山,我允你一家得道成仙。」
紅孩兒將雞腿連帶雞骨頭一起嚼進了嘴裡,吞著口水舔了下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然後道:「做神仙有什麼好的,哪有我在這號山當大王逍遙快活。」
陳莽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去問問滿天神佛答不答應。妖怪主宰天地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你這種法力高強的妖怪繼續留在人間,遲早會被拿來開刀。」
紅孩兒一臉自信的道:「我爹法力通天,一定會保護我的。」
陳莽微微一樂:「你爹?他不被做成醬牛肉你就謝天謝地去吧,還想讓他保護你?簡直是豬八戒娶嫦娥,痴人說夢!」
趴在一旁數銀子玩的豬八戒翻個身,不滿的抱怨道:「師父你怎麼又拿老豬打趣,上次不是說好了換個人麼?」
陳莽呃了一聲,餘光瞥了眼孫悟空,改口道:「那就是孫悟空想壓如來佛,也就想想了!」
悟空當即呲起了牙,衝著陳莽瞪了一眼,惡狠狠將一顆桃子塞進嘴裡嚼爛,咬牙切齒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在吃唐僧肉一樣。
紅孩兒徹底敗下陣來,朝著陳莽問道:「那我給你吹火做飯,你封我做個什麼官做?」
陳莽調侃道:「當然是善財童子呀,你這小傢伙貪得無厭,連窮掉渣的山神土地都要勒索,不當善財童子可惜了。」
紅孩兒有些不滿的道:「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大官啊……」
陳莽將他從鍋里撈起,捏個巽風訣將他吹乾,一邊道:「其實不錯了,好歹有點實權,能每天去各處收錢玩。」
紅孩兒一陣猶豫之後,說道:「那就善財童子吧。」
收服了紅孩兒,一行人再度上路,不幾日,便來到了一條黑水河前。
黑水濤濤,全然看不清水下事物,看起來十分的兇險。
陳莽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正要踩水渡河,河面之上猛然間黑水翻滾,鑽出一隻小鼉龍來。
悟空叫一聲:「妖怪!」提起金箍棒便要打去!
小鼉龍慌忙大叫一聲:「長老且慢,我馱你們過河!」
悟空收住鐵棒,詫異的打量起眼前的小鼉龍:「哦?這還是一隻善妖不成?」
小鼉龍化作人形來到陳莽跟前跪拜:「恩人,我乃是涇河龍王之子,前番蒙恩人保我父親性命,大恩無以為報,得知恩人要去西天取經,特意在次等候送恩人渡河。」
陳莽聽到涇河龍王,不由想起了當日在長安的往事。
那時長安城內有個叫袁守誠的道士,每日給人算卦捕魚,只要依他所言,每次去涇河打魚都能滿載而歸。
涇河龍王聽聞後大怒,要和他賭鬥施雲布雨的時間和數量,然後故意錯過下雨的時間,剋扣了幾滴雨滴,因此觸犯天條,被抓去斬首。
恰好這次監斬官是人間修士魏徵,龍王託夢去求唐王,想要讓唐王拖住魏徵,錯過監斬時間,讓玉帝改判。
陳莽聽聞此事,感覺這麼點小事就要斬殺龍王,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於是乎施展法術困住了魏徵元神,救了那涇河龍王一命。
唐王見陳莽法力高強,又懂得治國之道,一來二去相熟之後,方才和他結拜為了異姓兄弟。
看著前來報恩的小鼉龍,陳莽微微一笑,朝身旁的白龍馬道:「小白龍,你表弟到了。」
小白龍化作人形,打量了一眼小鼉龍,有些疑惑道:「師父,我未曾見過他,不過涇河龍王確是我姑父不假。」
小鼉龍拱手道:「見過三太子,我乃是涇河龍王第九子,你遭難之時我才剛剛出生沒多久,因此不曾識得我。」
小白龍臉色微微一變:「莫要再叫我三太子,我打破玉帝所賜夜明珠,西海龍王將我告上天庭,已然不認我這兒子了。」
小鼉龍臉上現出一絲尷尬,看了眼身前幾人,再度現出原形,說道:「上我身來,我馱幾位長老過河。」
陳莽微微點頭,跨步來到了小鼉龍身上,被他馱著下入了黑水之中。
小鼉龍搖擺著尾巴在水中遊動,一邊說道:「聖僧,過了這黑水河乃是人間一大國,國土廣闊不下大唐,名曰車遲國。這國主崇道抑佛,遇見和尚便要拉去充當苦力修建道觀,聖僧可要小心一點。」
陳莽嗯了一聲,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藍衣道人,朝著幾個徒弟道:「從即刻起,為師便叫游訥真君,你們幾人俱是我座下奴僕。」
悟空幾人對視一眼,臉頰微微的跳動起來,感覺師父似乎又要搞事情了啊……
不多時,小鼉龍送陳莽幾人來到了對岸,告辭回去了河底洞府。
師徒一行人上了岸,走出沒多遠,便看到幾個道士在監督著一群和尚搭建道觀,動輒用鞭子抽打。
和尚們衣衫襤褸,一邊幹活,一邊口呼「大力王菩薩」,似乎喊喊口號便能為他們帶來無窮力量似的。
悟空見狀,不由得有些惱怒:「這些道士忒可惡,我去教訓一下他們!」
陳莽一把將他拉住,說道:「此地道統被三個妖怪把持,雖非正教,但國人深信不疑。你便是打死了這幾個道士,還能將車遲國之人全部打死不成?」
「且這群和尚只會念經,不事生產,落到這步田地還只知道念誦佛號求佛保佑,你若是顯聖救了他們,只能讓他們更加迷信念佛便能得救的道理,反而是害他們執迷其中。」
悟空本就聰敏,聽到陳莽所言,感覺言之有理,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抓耳撓腮道:「師父,那依著你所言,這些和尚我們就不管了?」
陳莽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需讓他們悟通自救之道,方可真正得救。此事急不得,先去王宮之中討頓飯吃,吃飽了肚子再做打算。」
先去吃飯?
悟空瞬間變作了一副懷疑猴生的樣子,瞥了眼那群受苦的和尚,直感覺他們要是知道了陳莽身份,估計能氣得直接還俗去吧……
書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