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開車去往社團總部前,在車裡等候著陳莽。
突然一個邋裡邋遢的老頭打開車門走了上來,讓吉米一陣的詫異。
看著他的反應,老頭微微一樂,一開口卻是陳莽的聲音:「我化妝成的這人叫蟑螂榮,是肥佬上一任的和聯勝話事人,紅棍出身,年輕的時候非常能打。現在他正在九龍城寨里養老,我用他的身份幫你撐撐排場。」
吉米臉頰微微一抽:「不會露餡吧。」
陳莽道:「應該不會,現在和聯勝里認識他的只有肥佬了,哦,肥佬就是你們嘴裡的鄧伯。」
吉米不置可否的說道:「鄧伯在和聯勝當了二十多年太上皇,大概不會給蟑螂榮什麼面子吧。」
陳莽目視前方道:「那就希望他聰明一點吧,不然就只能提前送他去下見他老爸了。」
吉米一點頭,開動汽車,去醫院接上了他老大官仔森,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社團的總部。
見到陳莽化妝成的蟑螂榮,鄧伯一陣的吃驚,兩個人聊了一番陳年往事後,吉米道明來意,將樂少砸死大D的錄像播放給了一眾叔父。
看完錄像後,鄧伯臉色發青的沉默了下來。
樂少是他推舉出來的話事人,現在干出同門相殘的事情,無疑掃了他的面子。
片刻後,他臉色難看的開口道:「同門相殘,五雷轟頂,死於亂刀之下。」
叔父輩的老鬼一直是站在樂少那邊,插嘴道:「鄧伯你想清楚啊,阿樂可是我們社團新選出來的話事人,事情鬧大了,丟的使我們社團的臉。」
最近這段時間串爆也收了樂少的好處,幫腔道:「是啊鄧伯,我們道上混的,打打殺殺不是常事,都什麼年代了,還要守著以前那些老規矩。」
鄧伯臉色陰沉的道:「如果做事不講規矩,那社團就全亂套了。今天他殺大D,我們不聞不問,等別人殺到我們頭上,還有誰會管我們?這件事不用討論了,必須對阿樂執行家法,老鬼你和阿樂最熟,打電話把他騙過來。」
老鬼猶豫了一陣,無奈嘆了口氣,打通樂少的電話,說道:「阿樂啊,尖沙咀那邊的帳目有些不對,你來一趟總部,對,對,現在就過來吧,鄧伯和串爆也在。」
掛斷電話後,眾人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半小時後,樂少帶著兩個手下走了進來,見到所有叔父輩都在,頓時就是一愣:「不就是一些帳目麼,值得各位叔父這麼勞師動眾?」
猛地,屋門被關上,幾個人同時動手,將他和他的兩個手下一起按在了桌上。
樂少掙扎道:「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鄧伯臉色陰鬱的打開了電視機,播放起了他殺大D的畫面,冷聲問道:「現在還用我解釋嗎?」
樂少立刻愣住,緊跟著驚慌的叫喊了起來:「鄧伯,你聽我說,我殺大D,是因為他看你們這些叔父不順眼,想要剷除掉你們!我是在幫你們,在幫社團辦事啊!」
老鬼求情道:「鄧伯你聽到了,阿樂雖然做錯了事,但是情有可原啊,要不然我們就再給他個機會……」
鄧伯冷眼看向老鬼:「求情不是這麼求的老鬼,如果這都能放過他,人家外人會怎麼看我們社團,我們和聯勝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把阿樂拉出去,執行家法!」
兩個鄧伯的小弟一聽,立刻將掙扎的樂少給帶出了門外,不多時,砰砰兩聲槍響在外面響起,老鬼等人一個哆嗦,紛紛的唉聲嘆氣了起來。
這時,串爆開口道:「現在社團的話事人沒了,我們再選一個出來嗎?」
老鬼提議道:「吹雞當了兩年話事人,外面的人都認識他,要不然讓吹雞繼續做下去吧?」
串爆挺身而出道:「吹雞不行,話事人只能做兩年,這是鐵打不動的規矩。這一次我也出來選!」
老鬼譏笑道:「串爆你是看上尖沙咀那塊肥肉了吧。」
串爆瞪起眼睛道:「你愛怎麼說怎麼說,不服氣你也出來競選啊!」
老鬼歪了歪嘴,哼道:「我老了,選不動嘍,不像你,人老心不老。」
「好了,先把正式定下來,之後隨便你們倆怎麼吵!」
鄧伯巡視了一眼在場眾人,問道:「串爆算一個,還有誰要選?」
吉米笑呵呵舉起了手來:「我也參選。」
串爆當即怒道:「你一個小輩,選什麼選啊,你夠資歷嗎?」
官仔森嘲諷道:「吉米打下了整個西九龍,這種資歷還不夠嗎?我投吉米一票。」
陳莽笑著伸出一隻手來:「我也投吉米。」
鄧伯見狀,眼底不由閃過一絲驚疑,緊接著便反應過來,吉米這是有備而來,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帶上了幾分警惕。
借自己的手出掉阿樂,好算計啊,真是後生可畏!
鄧伯瞥了眼吉米,說道:「吉米你資歷確實不夠,再等兩年吧,兩年後我全力支持你做下一屆的話事人。除了串爆已經沒人選了麼,那這一屆的話事人……」
「我選吉米!」
陳莽再次開口,打斷了鄧伯的話,接著說道:「別和我扯什麼資歷,論資歷你們誰有我資歷老,難不成要我出來再當兩年話事人嗎?」
「現在吉米的地盤最大,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今天過後,大D和阿樂的地盤也是吉米的了,我們不選他選誰?」
陳莽雙手扶著桌子,巡視著在場眾人道:「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串爆走到陳莽跟前,大聲道:「我反對!」
陳莽一巴掌揮出,將串爆抽飛出去,身體在空中旋轉兩圈後狠狠摔在了地上,一股腦漿順著耳朵流了出來。
看到陳莽如此兇殘,在場眾人無不抽了口涼氣。
緊跟著,十幾個佩戴著手槍,身穿西裝的青年走了進來,將眾人帶來的小弟全部圍住。
鄧伯一臉驚魂未定的看向陳莽:「蟑螂榮,你想做什麼!」
陳莽道:「我選吉米,誰贊同,誰反對?」
老鬼見勢不妙,連忙的舉起了手來,聲音發顫道:「我,我贊成!」
「我也贊成!」
「贊成!」
看著眾人陸續的表態,鄧伯臉色漆黑的看向吉米:「好手段啊!」
吉米笑道:「鄧伯過獎了,我能有什麼手段,不過要是說做生意的話,我倒是當得起這句誇獎。前幾天我新開了一家俱樂部,請各位叔父賞光去那裡玩幾天。放心,最多三天,三天後你們愛去哪去哪,我絕不強留。」
鄧伯冷笑一聲:「阿樂死了,沒有我,你找得到龍頭棍嗎?」
陳莽從懷裡掏出兩根龍頭棍來,掏著耳朵道:「不好意思啊,其實幾十年前龍頭棍就被我弄丟了,你們用的那根是我自己雕出來的,這不前天得閒,又給雕出來兩個。」
鄧伯臉上的肥肉猛地跳動了兩下,見自己手中沒了底牌,看著陳莽惡狠狠的一咬牙,重重嘆出了一口氣來:「唉!」
隨著和聯勝的叔父們被一鍋端,吉米成功的坐上了話事人的位置。
當他們被放出來後,手中的地盤和生意早已換成了吉米掌管,再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在吉米的領導下,和聯勝慢慢的轉行做起了白道生意,加上陳莽的幫忙,兩年內便將這個港島最大社團,三萬多的青壯年轉化成了勞動力。
至此,香港所有的大幫派和社團全部瓦解,只剩下一些小型幫派,在警隊的鼻息下苟延殘喘。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1997年7月1日,陳莽和青兒在李釗的陪同下,來到了港島交接儀式的現場。
看著冉冉升起的紅旗,陳莽心中感慨萬千,表情也微微有些激動。
李釗看著他這副模樣,面帶微笑道:「師父,現在港島回歸了,以後你去內地做生意就更方便了,這次我保證不再坑你!」
陳莽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傻徒弟,微微翻起了白眼:「你自己能吃幾碗乾飯,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嘛。如果我不點頭,你以為你真有這麼大能耐,可以把我的資產留在內地?」
「在我房間有份名單,你隨時可以聯繫他們,有他們在,港島的幾大富豪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陳莽說完牽起了青兒的手,在李釗驚愕的眼神中轉身離去,逐漸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前。
李釗尋找陳莽未果,去到他房間裡找到了那份名單,看著上面的名字,饒是他見過無數風浪,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來,頓時感嘆起薑是老的辣!
原來師父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為他和祖國留下了一個安定繁榮,完全受華人掌控的港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