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藝術館。
譚敬堯精心擦拭著自己的傑作,準備著明天的展覽。
忽然間,一個聲音在空曠的展覽館中響起。
「十幾年前,有一個男子名叫譚敬堯,腿法踢遍了全亞洲,被公認為天下第一的腿法名家。後來,他退出武林做了一名藝術家。後背封於修,前來領教前輩腿法,今天我們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譚敬堯抬起臉來,見一個臉頰皴裂的青年踩在自己雕刻出的恐龍骨架上,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前:「那裡不可以踩的!快下來!」
看著譚敬堯殘廢了的右腿,封於修當即一蒙,跳下來走到譚敬堯跟前,不敢置信道:「你的腿?」
譚敬堯自嘲的一笑:「什麼天下第一腿法,都是假的。前年的時候我在九龍城寨附近喝多了酒耍酒瘋,碰到了一個同樣喝醉酒的古惑仔。我和他吹牛說自己的腿法天下第一,他一聽跟我起了爭執,三五下之後,我就被人家給一腳踢斷了腿。」
封於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道:「你可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
譚敬堯滿臉複雜道:「那人叫劉醒。打完我之後,他就歪歪斜斜的走進了城寨,嘴裡還大叫,他劉醒的老寒腿才是天下第一。」
「老寒腿?」
封於修的臉頰狠狠一抽,心中記住了這個叫劉醒的高手,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第二天,他來到了一家紋身店門前,推門進去,一個困得迷迷糊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說道:「關門啦,明天再來吧。」說著艱難的抬了抬手,露出了打著石膏的另一隻手臂。
封於修頓時瞪起了眼珠:「王哲前輩,你的手……」
紋身師傅聽到封於修的稱呼,頓時睡意全消,看向封於修道:「你也是練武的啊。」
封於修點點頭:「特地前來領教前輩的擒拿功夫。」
紋身師傅長嘆一口氣:「唉,你來的不是時候啊。先前我被一個警察抓到無照經營,想要和他耍橫,結果被人家分筋錯骨,三個月了都還沒好,胳膊大概是廢了。」
封於修吃驚道:「那警察叫什麼名字,用的是哪一派的擒拿?」
紋身師傅道:「他擒拿的招式叫起來很古怪,叫愛之馬殺雞。我去警局投訴了他,知道他叫劉建明,家住在城寨里。」
「馬殺雞?」
封於修微微皺眉,朝著紋身師傅一抱拳,轉身走了出去。
一天後,他從旺角來到了上環,在夜市的大排檔找到了兵器王陳伯光。
看著他手臂上的疤痕,封於修知道自己又沒有找對人,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抱拳道:「陳前輩,請問你知道現在武林中誰的兵器最厲害嗎?」
陳伯光將一盤菜端到了客人桌上,轉身朝著廚灶里走去,一邊說道:「當然是毒心神相啦,難道我啊!」
「毒心神相?」
封於修眼角狠狠抽了幾下,道:「這不是小說里的人嗎?」
陳伯光一副自豪的模樣道:「什么小說啊,真有這個人的!我小時候見過他一面,一把布幡用的出神入化,我只是得他指點了幾招,就混了幾十年兵器王當!」
封於修先是大吃一驚,接著便滿臉遺憾的嘆氣了起來:「唉,真是可惜,按照他的年齡,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吧。可恨不能目睹毒心神相的風采啊。」
陳伯光一邊炒菜,一邊閒聊道:「吶,後生仔,我看你順眼,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毒心神相有傳人的,前段時間我還看到他出來城寨算命。那把布幡我一眼就認了出來,絕對錯不了的!」
「又是城寨,看來城寨里臥虎藏龍啊……」
「那是當然,城寨里出過很多大人物的,青大帥、毒心神相、九龍皇帝,每個都是一跺腳,港島都要抖三抖的梟雄!」
封於修眼中閃亮起駭人的光芒,轉身朝著車站走去,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城寨里走一趟,看一看裡面究竟還藏著多少高手!
趁著夜色,封於修偷偷溜進了九龍城寨之中。
在城寨里逛了一會兒之後,他發現一處和城寨里現代化氣息格格不入的所在。
雖然也是鋼筋混凝土建造,但他眼前的這棟樓卻是上個世紀30年代的風格,外表看起來也有些破舊,裡面住著幾十戶人家,樓前竟然還有著院子,苗圃里種了些奇花異草,人參、靈芝應有盡有,還有兩排的……大蔥?
封於修不確定的拔起一根大蔥咬了一口,確定真的是蔥後,不由得風中凌亂。
看到如此古怪的地方,封於修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抬起頭看向樓上,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瞧一瞧。
正猶豫的時候,猛然間一隻拖鞋砸了下來,封於修想要閃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跟不上意識,眼睜睜看著拖鞋底砸在了他的腦門上,然後兩眼一翻昏迷了過去。
片刻後,一扇屋門推開,青兒單腳從十幾米的高空跳了下來,將掉落在封於修腦袋邊的那隻拖鞋穿回了腳上,冷哼道:「敢偷我老公的大蔥,罰你在石板上睡一夜!」
說完踩著拖鞋,緩緩的從樓梯走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封於修被冰冷的石板給涼醒,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卻發現什麼也想不起來,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去上環去找兵器王陳伯光。
此時,晨曦已經灑到了大地上,天色漸漸亮堂了起來。
一群老人陸續地從樓上走了下來晨練,封於修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找到一個老人詢問道:「老人家,這是哪裡啊?」
老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裡是九龍城寨啊,你都不知道這裡是哪,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封於修捂著腦門道:「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我前一刻還在上環,再一睜眼就來到這裡了。」
老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瞪起眼睛道:「你這是遇到鬼了啊,年輕人!」
封於修頓時就是一個激靈,看了眼四周怪異的環境吞咽了一口唾沫,渾身發毛的朝著城寨外面走去。
此時,青兒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笑著說道:「李大白話,你又在嚇唬小孩玩了,小心被你師父抓到,又打你屁股啊!」
李小龍嘿嘿一笑:「只要青姨你不說,我師父不就不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