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大東山！上京趕考的老人

  大東山！

  大東山位於慶國澹州，是一個地勢險要、背靠大海的地方，也是慶帝祭祀慶廟的所在，更是人類大涅槃之前，核戰爆發之地，是慶餘年里，核輻射最多的地方。

  原著中，五竹受了重傷，也是去大東山療傷，原因也就是大東山核輻射能量最多。

  幾個月武功沒有精進，周辰自然是早就想到了大東山，之所以一直沒有決定前往，就是因為突破大宗師的風險太大了，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其實以他現在九品上的境界，無論是前往北齊找苦荷，還是去東夷城找四顧劍，雖然希望比較低，但還是有可能從他們手中得到天一道心法和無名劍訣秘籍。

  可這也是賭命，還是把命交到別人手中，況且他也不能肯定這兩部秘籍就適合他，能讓他突破到大宗師，強大的秘籍，並不一定就是最適合的，這一點他是深有體會。

  至於慶帝和范閒的霸道真氣，周辰更是想都沒想過，因為霸道真氣的突破也同樣是九死一生。

  就比如慶帝能成就大宗師，也是遭受了非人的痛苦，外加上機緣巧合，若是沒有陳萍萍的援助，慶帝恐怕早就死了。

  所以霸道真氣從來都沒在周辰的考慮當中，甚至他覺得霸道真氣還不如自己自創的如意勁。

  倒還是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跟葉流雲學，去找五竹打架，在鞭策中前行。

  但這也是充滿了風險，畢竟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有葉流雲那樣的悟性，也不能保證跟五竹動手的話，五竹會不會殺了他。

  他不喜歡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更何況他在這個世界的主線任務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與其靠別人，把命交給別人，不如交給自己，希望小，但不代表沒希望。

  周辰手掌張開，隨後用力握拳，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孫毅。」

  一道身影迅速的飛躍而來，在周辰身後站定。

  「少爺。」

  「星衛訓練的如何了？」

  「回稟少爺，星衛三十六星宿，除了屬下達到了八品之外，還有七品三人，六品八人，其餘的都是六品以下。」

  三年多以來，周辰不僅自己修煉，同樣也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畢竟以後他不可能事事親為，必須要有足夠忠心的手下，手下的實力自然也是非常重要。

  不過在這京都之中，沒有成就大宗師之前，他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培養勢力，所以就選擇了精銳培養方式。

  星衛就是他的命名，一共只有三十六人，統稱三十六星宿。

  「繼續訓練，記住我的話，星衛的存在，實力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忠心。」

  孫毅沉聲道：「少爺放心，三十六星宿個個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詭，只是……」

  「只是什麼？」

  孫毅臉上露出了慚愧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道：「星衛的培養消耗了大量的錢銀，少爺吩咐是秘密訓練，屬下不敢聲張，所以。」

  周辰點點頭，道：「明白了，晚上你去我書房，一萬兩黃金，夠嗎？」

  孫毅頓時大喜過望：「夠了，少爺，有了這一萬兩黃金，屬下一定……」

  「我不想聽虛話，我要看的是結果，過幾日我會出去一趟，大概一年左右就會回來，等我回來，再看你的成果。」

  「少爺要出門？還要出去一年？」

  孫毅面色驚慌，這三年多以來，周辰出府的次數都沒超過雙手之數，而且都是當日就回府，現在一聽到周辰說要出去一年，他自然是慌了。

  「少爺，如果您要出門的話，請帶上星衛，保護您的安全。」

  周辰輕哼道：「就現在的星衛，真要遇到了危險，到時候是你們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你們呢？」

  「砰！」

  孫毅跪在了地上：「屬下無能。」

  「起來吧，我又沒有怪你們的意思，畢竟星衛成立時間還短，能有現在的戰力已經很不錯了，沒必要妄自菲薄。」

  周辰能兩年多達到九品上，是因為他自創功法，底蘊深厚，可星衛沒有他這麼強的天賦，從頭開始，哪有那麼簡單。

  「我離開後，府里就交給你了，加冠之前，我會回來。」

  孫毅有心想勸，但面對周辰的威勢，最後沒有敢開口，只是大聲領命。

  夜晚，周辰將從系統中取出的一萬兩黃金交給了孫毅，隨後又把親隨童荃叫了過來。

  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年裡，他的生活起居，都是由童荃負責。

  童荃是個沒有武學天賦的尋常人，但作為家生子，對周辰忠心耿耿，所以周辰平時潛心修煉的時候，府里的很多事都是交給童荃處理。

  童荃也不負他的期望，府里打理的很不錯，老天果然是公平的，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必定會打開一扇窗。

  童荃沒有武學天賦，但在雜務上的天賦很高，具有不錯的管理才能。

  他不在的時候，讓童荃管理府里的事務，孫毅負責府里的安全防護，他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將府里的事情都吩咐好，三天後，周辰牽著一匹馬，帶著包裹就離開了伯爵府。

  慶國自從幾十年前擊敗了北魏，就成為了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無論是北魏之後的北齊，還是周邊的胡人異族，都無法跟強盛的慶國相比。

  京都作為慶國的國都，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了這片大陸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唯有北齊的上京城能跟慶國京都有的一比。

  周辰是臨近下傍晚的時候走的，但即便如此，這個時辰的京都已經是非常熱鬧。

  漫步在這條街道上，耳邊響起的是陣陣喧鬧的聲音，讓人感覺到生活的氣息無處不在。

  繁忙的行人、擺攤的小販、琳琅滿目的店鋪，每個人都在享受著這份繁華與熱鬧。

  街道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呈現出繁榮昌盛的景象。

  這就是大陸上最強之國的京都。

  跟他以往穿越的古代封建社會略有不同，這個未來世界的封建社會，因為有著神廟的原因，也有很多不屬於古代封建社會的產物，衣物首飾等等，也是有一定的區別。

  雖然這是核爆之後的世界，空氣中充滿了輻射，但整個世界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能量，萬物都是一樣，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世界的歷史，恐怕真的會以為這就是個異世界的古代封建社會。

  來到這個世界後，周辰還沒有離開過京都，如果僅從京都的居民狀況來看，國民的生活水平還是不錯的。

  但他知道，即便是強盛的慶國，底層實際上也依舊是活的非常艱難，這一點在電視劇里就展現的淋漓盡致。

  奢華美好，永遠只屬於高層，辛勤勞作，朝不保夕，才是底層百姓的真實生活狀態。

  周辰邊走邊看，穿越到古代他經歷過很多次，但是穿越到未來，哪怕是未來的封建社會，他也依舊是覺得新奇。

  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陣喧譁，一群人圍在那裡，好像是發生了什麼熱鬧。

  周辰也是牽著馬，好奇的順著人群走了過去。

  來到地方，透過人群，周辰看到了一個渾身紅衣，如同火一般的少女，正用手中的鞭子抽打著一群人。

  周圍的議論聲讓他明白了原因，原來這個紅衣少女是在『行俠仗義』，有個公子哥帶著僕從，大街上竟然就調戲良家女子，被紅衣少女看到後，就像現在這樣狠狠的教訓了一番。

  從旁人的口中，他也知道了這個少女的身份，葉家，京都守備葉重之女，葉靈兒，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在京都城內行俠仗義，京都很多百姓都知道她。

  「她就是葉靈兒嗎。」

  出門就遇到了『熟人』，周辰也是覺得有趣，葉靈兒是慶餘年里的配角，是女主林婉兒的好友，個性比較蠻橫莽撞，還是個武痴，將來會嫁給二皇子李承澤。

  初次見面，這個葉靈兒的確是有幾分靈氣，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轉移到了一旁的馬車上。

  「靈兒，我們回去吧，咳，咳咳，咳咳……」

  馬車裡傳來了一道女聲，但話沒說多少，就不停地咳嗽。

  「知道了，婉兒，我馬上就好。」

  紅衣葉靈兒應了一聲，然後惡狠狠的對被她打倒在地的公子哥警告：「下次再讓本姑娘看到你欺負人，我打斷你的腿。」

  一番威脅後，葉靈兒才蹭蹭蹭的跑回了馬車，馬車行駛，很快就穿過了人群，消失在視線內。

  「雞腿姑娘，林婉兒嗎？」

  從馬車內的女子說話聲和咳嗽聲，周辰就知道裡面坐的肯定就是林婉兒，也就是慶餘年里范閒的正牌妻子，女主林婉兒。

  說是女主，但其實林婉兒的出場，還不如幾個女配角多，更像是個『白月光』般的存在。

  一瞬間想了很多，周辰洒然笑了笑，然後繼續牽著馬前行，很快就從東城門離開。

  大東山位於京都東北方，路程較遠，差不多要橫跨半個慶國地界。

  出城之後，周辰就上馬奔馳，等戰馬疲憊的時候，天色已經變黑，他找到最近的城鎮，找了個客棧住下。

  這一路上，倒也沒有急著趕路，馬速也不快，邊走邊看，領略這大好河山，也跟人一起同行過，也曾同桌共飲。

  五天過去，連一半的路程都沒過。

  這一天，天色已經變黑，周圍已無城鎮，想要去城鎮的話，就要繞路，於是周辰也不想麻煩，準備就在野外休息一晚。

  他正要找地方，忽然發現前方路旁有個亭子，亭內還坐著一人，於是走了過去。

  亭內的人是個老者，周辰主動說道：「老先生，您好，在下趕路至此，想要在這休息一番，打擾之處，還請勿怪。」

  正借著月光看書的老人，緩緩抬頭。

  卻見來人身著一件烏黑的錦緞長衫，長衫上繡著繁複的雲紋，衣擺處，金色的絲線鑲邊，顯得高貴而華麗；腰間繫著一條鑲金絲帶，將他的英姿颯爽展現得淋漓盡致。

  頓時，老者的神情變得拘謹，急忙起身。

  「公子切莫折煞，此處並非老夫之所，公子自便就是。」

  「多謝。」

  周辰將馬栓好，在老者旁邊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書籍和粗糧餅，以及地上的箱籠，心中瞭然。

  「老先生，您這是，要上京趕考？」

  「是啊，春闈將至，因為家裡離京都很遠，所以提前了幾個月出發，宜早不宜遲嘛。」

  看著眼前這位頭髮花白，枯瘦如柴的老人，可能是因為趕路的原因，面如菜色，憔悴疲憊，可在說到春闈的時候，渾濁的雙眼卻仿佛燃起了光芒，整個人也也仿佛有了精氣神。

  周辰面帶尊敬的拱了拱手：「原來老先生是參加春闈的學子，在下周辰，見過先生。」

  老人急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公子氣宇軒昂，必是人中龍鳳，老夫那麼大年紀了卻還在科考，慚愧，慚愧啊。」

  「老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老先生志存高遠，在下甚是佩服。」

  「愧不敢當啊，老夫這一輩子考了幾十年，為了科考，不知辜負了多少人，哪還有什麼志氣。」

  老人神色惆悵，一路走來，都沒有幾個能說話的人，周辰的態度讓他感受到了尊重，所以即便是跟周辰第一次見面，但竟也是忍不住聊了起來。

  「不瞞公子，科舉不易，老夫考了二十多年，年過五十，早就明白自己沒有那個命，本應該早就放棄，但不甘心吶，不甘心吶。」

  「寒窗苦讀數十載，老夫這一輩子都奉獻給了聖賢，除了讀書，別的什麼都不會，科考就是老夫唯一的出路。」

  周辰沉默不語，像這種為了科考，努力一生的人，他也見過不少，能堅持幾十年不放棄，除非是瘋子，否則不可能沒有學問。

  他不由得想到了慶國春闈的現狀，這樣的科考制度，春闈舞弊，像眼前這樣的老人，沒有背景，沒有門路，沒有金銀開路，考不中真的是太正常了。

  「老先生，您後悔過嗎？」

  「不後悔，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我輩讀書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科考高中，一展抱負，為民請命，為什麼要後悔？」

  周辰又沉默了，時代不一樣，人的思想也不一樣，老人的思想在他們現代人看來，可能無法共情，但這就是這個時代讀書人的特色。

  取出了兩個酒壺，遞給了老人一個。

  「老先生，我敬你，請。」

  「使不得，公子，使不得啊。」

  「老先生不用客氣，相逢就是有緣，老先生的一席話，讓在下感觸頗深，必須要敬先生一杯。」

  老人躊躇了一小會，最後還是拘謹的應下，拿起酒壺跟周辰碰了一下。

  酒水下肚，他也不再拘謹，露出了暢快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