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章 春風得意牛大力，碎屍案

  周辰打開門，只見吳長貴夫妻正站在他家門口，吳長貴戴著墨鏡，左顧右盼，只一眼，他就發現了吳長貴的異樣。

  只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吳哥，吳嫂，有事啊？」

  吳嫂正要說話，吳長貴卻推了她一下：「進去說。」

  周辰側身讓他們進來，看到屋內的彭永麗，吳嫂頓時笑著招呼道：「麗麗也在啊，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彭永麗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吳嫂，你們先聊，我回去拿點東西。」

  她還是有眼力勁的，看出吳長貴夫妻找周辰有事，所以立即找藉口先離開。

  等彭永麗走後，吳長貴才有所放鬆，吳嫂則是看不慣丈夫這樣，哼道：「老吳，你說還是我說？」

  「我自己說。」

  吳長貴摘掉了墨鏡，眨了眨通紅的雙眼。

  「周辰，我知道你會看病，你在車上就不止一次的救過人，就連老馬家的媳婦得了癌症，你都能治，比醫院裡的大夫都厲害，你幫我看看我的眼睛，不知道怎麼回事，又疼又癢，非常難受。」

  「對，周辰，你幫他看看，是不是得了紅眼病，我讓他去醫院，他非不去。」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呢，叫你別來，非要來，趕緊回家去，別礙事。」

  吳長貴十分不滿的呵斥吳嫂兩句，隨後又繼續對周辰說道：「你是知道的，我就是靠著這雙眼睛吃飯的，這麼多年了，從來沒出過問題，我這雙眼睛靈的很，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想要成為火車司機，眼睛是非常重要的，一旦眼睛出現了問題，他就很難再勝任火車司機這個職務，所以他心中非常忐忑不安。

  「好，我看看。」

  周辰走到吳長貴面前，吳長貴得葡萄膜炎的事情，劇情里就發生過，現在他一看吳長貴紅通通，不正常的雙眼，就知道出問題了，不過具體的還要仔細看看。

  「吳哥，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手電筒。」

  周辰仔細的觀察了吳長貴的雙眼，他不是眼科的醫生，但也能判斷出這是眼睛發炎，而且就是葡萄膜炎。

  「怎麼樣，周辰，老吳他這眼睛是怎麼了，是不是紅眼病？」吳嫂忍不住問道。

  吳長貴不滿的呵斥：「你瞎咧咧什麼呢，紅眼病，紅眼病，你是不是就知道紅眼病啊，你別說話了，聽周辰說。」

  夫妻倆都是看向周辰，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緊張。

  吳長貴想的是，若是自己眼睛出問題了，那副司機的工作就完了。

  吳嫂則是擔心吳長貴眼睛是否有毛病，更多的是緊張丈夫，至於副司機這個工作什麼的，她倒是不太擔心，反正吳長貴是正式工，就算幹不了副司機，單位也會安排他去干別的工作。

  周辰緩緩的說道：「吳哥，如果我沒看錯，你的眼睛應該是得了葡萄膜炎。」

  「葡萄什麼炎？這不眼睛毛病嗎，跟葡萄有啥關係？」吳嫂一臉茫然。

  本來情緒就很不好的吳長貴，見老婆一直吧啦個不停，非常生氣。

  「讓你閉嘴了，你咋還那麼多廢話，你是醫生啊？」

  「好，我不說，不說，周辰，你說，這葡萄什麼炎是啥意思？」

  周辰解釋道：「葡萄膜也就是眼色素，是眼球壁的第二層，是眼睛的組成部分之一，葡萄膜炎就是葡萄膜因為感染，免疫或者其他原因導致發生了炎症，並不屬於我們常說的紅眼病，但這葡萄膜炎若是不能好好的治療控制，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吳長貴一聽，心涼了大半，他最怕聽到的就是嚴重，可周辰上來就說了『嚴重』二字，他怎麼可能不緊張。

  「那，那要怎麼才能治好？眼藥水行不行？」

  周辰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吳哥，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胡亂治療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所以我覺得吳哥你最好還是去醫院全面檢查一下。」

  一聽要去醫院檢查，吳長貴頓時不樂意了。

  「去醫院幹啥，周辰，你也能看，你連老馬媳婦的癌症都能治，我這一個小小的葡萄炎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幫我看就行了，用不著去醫院。」

  周辰搖了搖頭，道：「吳哥，我會的是中醫，葡萄膜炎這種病，中醫不太好治，我建議你去醫院。」

  葡萄膜炎是個比較麻煩的病症，中醫並不是不能治，只是周辰畢竟不是眼科專家，如果讓他治，他倒也能治。

  可問題是，他不太想出手，吳長貴的情況跟王素芳又不太一樣。

  王素芳當初可是得了癌症晚期，在知道他可以幫忙治療的時候，依舊去了首都大醫院，這說明馬魁一家一開始也並不相信他，後來也只是別無他法，看不到希望了，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能理解馬魁他們的想法，畢竟他在這個世界不是醫生，在別人眼裡，也沒學過醫，光靠自學能有多少水平，不是沒有希望了，又怎麼可能找他治療。

  也就是後來他穩住了王素芳的病情，並且讓她好好的活了下去，馬魁一家才對他深信不疑。

  但大院裡的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即便是知道周辰會看病，在火車上展現過，也救治過王素芳，但實際上這幾年也沒幾個人會真的來找他看病，他們寧願去找沈大夫，也不會來找他。

  這也就是認知偏差，畢竟在他們眼中，沈大夫是鐵路醫院的醫生，而周辰不過是個無證的『醫生』，還那麼年輕，正常情況下，都會選擇去找沈大夫看病。

  而周辰也樂得如此，他本來就不想重操舊業，繼續看病治人，他現在的工作可是乘警。

  他也沒有那種救治天下的聖人之心，鄰居之間，幫幫忙可以，但是看病這種頗為敏感的事情，看得好還好，若是沒看好，到時候這點鄰居的交情靠不靠得住就不好說了。

  所以最好的處理就是先明哲保身，而不是大包大攬。

  而吳長貴之所以來找周辰，也是因為他不想去醫院，一旦去了鐵路醫院，他眼睛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不去醫院不行嗎？」

  「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也是為了老吳大哥你好，我也只是自學了些中醫，比不上老醫生有經驗，更何況醫院還有專業的儀器檢測。」

  見吳長貴猶豫不決，周辰又說道：「吳哥，我看你現在的炎症還不算很嚴重，若是再繼續拖下去，可能會越來越嚴重，甚至有可能產生病變，對眼睛的危害很大，老吳大哥，切莫諱疾忌醫啊。」

  吳長貴不說話，他要是願意去醫院的話，就不會來找周辰想辦法了。

  倒是吳嫂沒那麼多複雜的心思，聽了周辰的話後，立即急切的對吳長貴說道：「老吳，人周辰都這麼說了，你還猶豫什麼，你再這麼拖下去，會更嚴重的，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吳長貴很是煩躁，但這一次他沒有再罵，因為他也是被周辰說的話嚇到了。

  自家老婆的話他不聽，但周辰這位『醫生』的話，他卻不敢不放在心上。

  於是他離開周辰家後，沒考慮多久，就立即前往了鐵路醫院。

  吳長貴從醫院回來後，就躲在了屋裡不出來，因為醫院醫生說的情況，實際上比周辰說的還要嚴重些，他是真的被嚇到了，心中也是充滿了絕望，覺得自己副司機的崗位是保不住了。

  他眼睛生病的事情很快也傳開了，就連單位的領導也都知道了，並且特意上門來做他的思想工作。

  一列火車上，一共就配兩個司機，副司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是隨時都可能要頂上司機位置的，而現在的火車司機，眼睛是最不能缺少的，所以眼睛出問題的吳長貴，原則上是肯定不能再跟車的。

  於是乎，吳長貴就算再不樂意，也只能待在家裡休養，而他副司機的位置，則是暫時交給了牛大力。

  傍晚，牛大力邁著囂張的步伐，春風得意的走到周辰面前。

  「周辰，今晚我請客，老張飯店。」

  周辰見他這副模樣，調侃道：「笑的這麼浪，這是姚玉玲答應跟你處對象了？」

  牛大力瞳孔放大，驚道：「哎呀媽呀，都說你破案如神，眼神是真厲害啊，你猜對了，我跟姚兒處上了，哇哈哈哈……」

  周辰十分配合的豎起了大拇指：「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佩服，佩服。」

  牛大力更得意，他一得意，人就開始飄了。

  「我去叫汪新和小年，今晚上我請客，整點硬菜，好好喝一頓，不醉不歸。」

  叫上了汪新和蔡小年，大院四劍客直奔外面的老張飯店，牛大力牛比吹的哄哄的，結果真到了點菜的時候，摳摳搜搜的就點了幾個，還特麼算不上多硬。

  汪新和蔡小年都是一通鄙視，牛大力卻得意洋洋的說，自己以後要存錢，存夠了錢就要跟姚玉玲結婚等等。

  蔡小年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對汪新問道：「汪新，牛大力跟姚玉玲處上了，請問你現在是啥感受，畢竟你跟姚玉玲也是有過一段。」

  好傢夥，一句話把牛大力和汪新都干沉默了。

  汪新不滿的說道：「我跟姚玉玲那算啥，沒幾天的功夫，連手都沒牽過，叫啥處對象。」

  牛大力的臉色這才恢復正常，他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被人當面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彆扭。

  周辰把話題岔開，對牛大力問道：「大力，明天你就要以副司機的身份出車了，現在有啥感想啊？」

  「啥感想啊？」

  牛大力咧嘴直樂，幹了那麼多年的鍋爐工，現在終於能趕上副司機了，心中當然倍爽，再加上跟姚玉玲開始處對象，那心情美的啊。

  「當然是高興啊，我的事業又往前進了一步，現在是副司機，以後就爭取做到正司機。」

  蔡小年冷哼道：「你可算了吧，我連列車長都還沒做上呢，你就想做正司機啦，這麼快就想把我爸給頂了嗎？」

  「瞧你這話說得，鐵路局又不是只有你爸一個火車司機，我不能去別的火車做司機啊？」

  「去別的車，可就不能跟姚玉玲在一塊了。」

  「呃，那倒也是哈，那我再考慮考慮。」

  「…………」

  翌日，牛大力以副司機的身份出車，周辰等人都能看出他的激動和興奮，於是又忍不住調侃了他幾句。

  在這條線上跑了好幾年，幾天一趟車來回對周辰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

  眼見還有兩站就要到寧陽了，周辰輕鬆的在餐廳坐著，跟於興國聊天。

  說起來，這些年他也換過好幾次組員，但於興國一直都沒離開過，從他到這組以來，於興國就是他的隊友，六年過去了，依然如此。

  「於哥，瑤瑤的學校弄好了？」

  「嗯，暑後就能上一年級了。」

  於興國一共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一家人就他一人有工作，媳婦則是做些零工。

  跟於興國一起共事了幾年，周辰對這位憨厚老實，踏實肯乾的兄弟，很有好感，只不過於興國就是有些過於正直，不太會轉彎，所以幹了十年了，依舊還只是一個小乘警，沒什麼升遷的機會。

  但用於興國的話來說，能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畢竟這年頭有個正式工作不容易，更別說是鐵路乘警這種好單位了。

  他是個容易知足的人。

  「周辰，我聽說胡隊年底就要升了，是不是真的？」於興國忽然低聲問道。

  周辰同樣低聲回道：「這事不好說，但我估計啊，八九不離十。」

  胡隊升職這事，周辰一點都不意外，因為胡隊這人是真的圓滑，做事也有手段，也立過功，年紀也足夠了，升職那是水到渠成的事，不值得奇怪。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秦岩滿臉驚慌的跑了過來。

  「辰哥，有，有……」

  「有什麼，別慌，慢慢說。」

  「有碎屍……」

  周辰和於興國同時站了起來，面色凝重的問道：「人的？」

  秦岩用力的點點頭，臉上依舊難掩驚恐。

  雖說他已經幹了兩年多乘警，但這種事情真的是頭一次遇到，而且還是親眼見到的，那種衝擊力真的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得到了肯定的回覆，周辰面色更加嚴肅，他不由得想到了劇情里的那個到了幾十年後才破的碎屍案。

  「走，去看看。」

  周辰領頭，於興國和秦岩立馬跟上，等他們到出事車廂的時候，這車廂已經圍了很多人，因為剛剛秦岩和尤躍進的驚呼，使得車廂里的乘客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種事情是很恐怖，但對於喜歡湊熱鬧的人來說，也是一個非常大的熱鬧，於是都好奇的圍觀，只是沒敢靠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