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掌摑墨蘭,發飆的華蘭

  此時的葳蕤軒,王大娘子正一臉心疼的抱著外孫周繼,周芙則是站在旁邊。

  只見周芙頭髮散亂,身上的錦衣綢緞也滿是灰塵泥濘,臉上更是有兩道血痕,很明顯是被指甲抓傷的。

  王若弗懷裡的周繼鼻子紅紅的,還有血跡,一看就知道剛剛是撞到流血了。

  王若弗抱著周繼,指著被同樣帶過來的墨蘭和她的丫鬟,破口大罵。

  「好啊,你們幾個賤婢,竟然敢動手打繼哥兒和芙姐兒,誰給你們的膽子,打,給我打死這幾個賤人。」

  有了王若弗的命令,葳蕤軒的劉媽媽毫不猶豫的就帶著兩個女使,將墨蘭身邊的兩個丫鬟,秋江和露種,直接拖了出去,按住了就是一頓板子。

  「姑娘,姑娘救我們,姑娘救我們啊。」

  露種和雲栽都是慘叫不已,大聲求著墨蘭救她們。

  可此時的墨蘭披頭散髮的站在廳內,眼淚吧啦吧啦的流,一臉慌張,卻沒有為來兩個丫鬟求情的意思。

  王若弗自然不會放過她,指著她大罵:「還有你這個小賤人,繼哥兒和芙姐兒可是侯府的嫡子嫡女,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打他們,還把他們打出了血,我今天非要打死你這個小賤人。」

  說著,她直接一巴掌抽了過去,墨蘭挨了響亮的一巴掌,順勢倒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大娘子,我不是有意的,饒了我吧,大娘子……」

  「墨兒。」

  一聲悽厲的慘叫,就見一身紅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林噙霜沖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往地上一趴,抱著墨蘭痛哭。

  隨後就見到盛紘穿著官服,面色陰沉的走了進來,他剛下馬車,就聽到下人稟告,說府里出了禍事,他急匆匆的就跑到了葳蕤軒,正好就看到了王若弗掌摑墨蘭。

  林噙霜母女一看到盛紘來了,哭的更慘了,林噙霜更是悽厲的大叫。

  「大娘子,墨兒有錯,我給您道歉了,您打死我吧,是我沒教好墨兒,你把我打死就行,別再打墨兒了。」

  王若弗一直受憋屈氣,但是今天,她是真的來氣了,自己的親外孫,侯府嫡長子在府里被打了,這要是不解決好,女兒那邊不好說,大姑爺那邊更是不好交代。

  「好,既然你認了,那我就打死你,來人啊。」

  「夠了。」

  王若弗正要大發雌威,盛紘就突然怒喝一聲,他看一眼倒在地上痛哭的林噙霜母女,又看了看王若弗和周家姐弟。

  「打,打,打,遇到了事情,不想著解決,就知道打,你這個大娘子就是這麼做的嗎?」

  王若弗頓時來了脾氣,指著墨蘭母女大罵:「官人,你還數落起我來了,我打死她們就是在解決問題,看看你慣的這賤人,把繼哥兒和芙姐兒打的,都出血了破相了,繼哥兒可是華兒和侯爺的嫡長子,若是被這小賤人傷到了,打死她們都便宜了她們。」

  「什麼?」

  本來還想護著墨蘭母女的盛紘頓時一個激靈,看向了周芙和周繼,果不其然,看到了周繼通紅的鼻子,以及周芙臉上的劃痕。

  一看到這種情況,盛紘只覺得背後發涼,這可是忠靖侯府的嫡長子啊,雖然是他的外孫,但確實忠靖侯府未來的爵位繼承人,真算起來的,比他們家的子女們地位高了不知道多少。

  還有周芙,也是侯府的嫡女,若是真的破了相,女婿周辰來問的話,他怎麼交代?

  「誰打的?墨兒,是你打的?」盛紘厲聲質問。

  墨蘭頓時叫冤:「爹,不是我打的,真不是我打的,是他們先動手的,我不過是輕輕的推了他們一下。」

  王若弗尖叫道:「輕輕的推了一下?那這臉上的血痕,還有繼哥兒的鼻血是哪來的?你還敢狡辯,官人,還想什麼呢,打她,狠狠的打死她,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竟然敢打侯府的嫡長子,打死她。」

  盛紘本來是一腔怒火和後怕,可聽到王若弗的話,表情頓時變得更難看了。

  他最煩的就是王若弗總是說嫡庶,要知道他就是庶子,王若弗總是在他面前說這個,他怎麼可能高興。

  「墨兒,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繼哥兒和芙姐兒的傷,到底是誰打的,是不是你身邊的那兩個丫鬟?」

  王若弗一聽就不高興了,大聲質問:「官人,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丫鬟打的,你這是要為這對賤人母女開脫了?」

  「你……」

  盛紘正要說話,就見到華蘭帶著翠蟬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繼哥兒,芙姐兒。」

  周芙和周繼一見華蘭來了,頓時哭著跑了過去。

  「娘。」「嬸嬸。」

  華蘭心疼的將他們抱在了懷裡。

  「芙姐兒,繼哥兒,給我看看,傷哪了,傷哪了。」

  華蘭一來,王若弗和盛紘都不說話了,廳里就只剩下了林噙霜和墨蘭母女不停地抽泣,可憐兮兮的。

  很快華蘭就看清了兩個孩子身上的傷口,頓時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豁然起身,直接沖向了墨蘭,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後就是一腳。

  「啪!」

  墨蘭慘叫一聲,倒在了林噙霜的身上,又被踹了一腳,直接被打蒙了。

  還是林噙霜反應過來,她大聲尖叫:「大姑娘手下留情啊。」

  可華蘭大喝一聲:「你給我閉嘴。」

  林噙霜立刻轉移目標,對著盛紘大聲哭喊:「主君,就算是官府也是要審問再動手,大姑娘問都不問就動手打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啊。」

  王若弗大聲罵道:「你這個賤人還有臉說,打死她都是活該,還審問,你們配嗎?」

  盛紘眉頭緊鎖,對華蘭說道:「華兒,墨兒雖然有錯,但你問都不問就動手,確實失了分寸,不應該。」

  華蘭卻反駁道:「繼哥兒和芙姐兒都傷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問的,我沒打死她就已經是看在父親的顏面,若是換到了侯府,我早就叫人拖出去打板子了,還容她在這裡狡辯裝樣?」

  盛紘不滿的呵斥:「你這是來盛府耍你的侯爵大娘子的威風來了?」

  「父親覺得我是在耍威風?」

  華蘭面色冰冷:「芙姐兒乃是侯府的嫡女,繼哥兒更是侯府的嫡長子,在盛府被打成這樣,還是被一個庶女打的,這要是傳出去,丟的是盛府的人,是父親的顏面,旁人會怎麼說盛府?侯府的嫡子嫡女來了盛府,也只能被盛府的庶女欺負,盛府的庶女真是好的威風,盛府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盛紘被懟的臉色鐵青,但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他因為自己是庶子,所以有所偏袒墨蘭,可外人可不管你。

  若是真讓人知道侯府的嫡子嫡女在盛府被庶女打了,還破了相,估計來日就會有言官參他。

  嫡庶不分,縱容庶女欺負侯府嫡子嫡女,到時候別人怎麼看他?恐怕那些跟他交好的清流文官,也絕對會跟他斷交,污名傳出去的話,他這個官估計也難做了。

  在這個時代,嫡庶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嫡庶不分雖然不是犯罪,可對很多人來說,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主君……」

  「父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打他們……」

  林噙霜和墨蘭母女再次痛苦求救,讓盛紘心中煎熬不已。

  他當然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看大女兒這架勢,肯定不會同意的,如今他這大女兒可不得了,乃是侯爵大娘子,就算他是父親,也真的管不了。

  華蘭再次說道:「父親,你不是想知道來龍去脈嗎?好,那我就讓知道。」

  說著,她蹲下對侄女問道:「芙姐兒,你告訴我,你和弟弟為什麼要跟她們打架?」

  芙姐兒立刻指著哭泣的墨蘭,口齒清晰的說道:「是她,她背後說嬸嬸的壞話,說嬸嬸都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還總是回娘家,還說嬸嬸就是運氣好才嫁到了侯府,走了運才當了大娘子,天天回來耍侯爵大娘子的威風,還罵我爹是短命鬼,哇……」

  說到最後,周芙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來。

  本來就滿腔怒火的華蘭,更是忍不住,衝著盛紘喝道:「父親,你聽到了嗎?她在背後就是這麼說我的,還敢編排侯府,你還要包庇她嗎?」

  盛紘面色難看,說不出話來,指著墨蘭,氣的臉都漲紅了。

  墨蘭大聲叫冤:「爹,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這麼說,我是說大姐姐回來的次數太多,但根本沒有說其他的,我是冤枉的。」

  王若弗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還敢狡辯,難不成還是芙姐兒和繼哥兒冤枉你不成,他們才多大,會冤枉你?」

  盛紘指著墨蘭怒喝:「說,是不是你說的,是不是你打的?」

  「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是他們先拿泥砸女兒,女兒根本沒有動手打他們。」

  「還敢狡辯,不是你動手的,他們身上的傷是哪來的,難不成還是他們自己弄得不成?」

  盛紘怒聲大喝,他真的是恨鐵不成鋼,想不到墨蘭平時那麼嬌弱善良的一個人,說話那麼難聽,竟然會跟小孩子計較,還動了手。

  但隨即他一臉討好的對華蘭說道:「華兒,這事確實是墨兒的錯,但我知道這孩子,她肯定是受到了丫鬟的挑唆,本意斷不是這樣,剛剛你也動手打了,你看在爹的面子上,這事別再鬧的不可收拾了,傳出去府里的顏面就丟盡了,對你也是不好,你說對不對?」

  華蘭這次卻不給盛紘面子,冷聲道:「父親的意思是,讓我為了盛家的顏面,就任由墨蘭欺負繼哥兒和芙姐兒?」

  「我不是這個意思,華兒,小孩子打鬧而已,多大點事,沒必要鬧得家宅不寧。」

  盛紘實在是不想繼續鬧下去,他心裡也覺得不是多大的事,根本不值得鬧成這樣。

  「我讓墨兒給繼哥兒和芙姐兒賠禮道歉,我再給兩個孩子一些小玩意,這事就這樣算了,行不行?」

  「父親,你是為了盛家的顏面,我能理解,但我也是為了侯府的顏面,我是盛府的女兒沒錯,繼哥兒也是盛府的外孫,但芙姐兒跟盛府沒有半點關係,她乃是侯府的嫡女,如今在盛府被人抓傷臉,這件事我回去沒法交代。」

  華蘭語氣生硬,她性子和善,若是自己在娘家受了點委屈,或許還能忍忍,但兒子和侄女受了委屈,她決計是不能忍的。

  盛紘見這個一向和善孝順的大女兒,油鹽不進,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也是氣得不輕。

  「那你想怎麼樣,非得鬧得盛家上下都不得安寧是不是?你現在是侯爵大娘子,但你也是盛家出去的女兒,如今你弟弟長柏婚事將近,若是把這事情鬧大了,海家怎麼看我們盛家,你是不是非要攪了你弟弟的婚事?」

  王若弗一聽可能會攪了兒子的好親事,頓時臉色一變,露出了猶豫。

  但華蘭卻不吃這一套。

  「父親說話好沒道理,說我要攪了長柏的婚事,這是要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嗎?墨蘭她為什麼敢這麼做,她一個在小娘身邊養大的姑娘,整日吊眉弄眼,脾性比嫡女還大,現在更是連侯府的嫡子嫡女都敢打,如果不是父親的縱容,她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嗎?」

  盛紘大怒:「好啊,說了半天,你還數落起我的不是了,違逆生父,說生父的不是,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是不是當了侯爵大娘子,就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

  「我不敢違逆父親,只是想告訴父親,你如此縱容她,就是在害她,她今日敢打繼哥兒和芙姐兒,他日就敢做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到時候受到牽連的可就是盛府了;父親你別忘了,當日因為誰,才讓你被扣在宮中兩日一夜的,難道父親還想再經歷一次嗎。」

  華蘭的最後一句話,讓怒火衝天的盛紘表情瞬間僵住,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那兩日在皇宮內殿的狼狽和恐懼,身體更是忍不住顫動起來。

  「既然父親下不了手,那我這個盛家嫡長女,也有資格好好的教導妹妹,來人。」

  華蘭一聲令下,頓時從外面走進了四個大漢,這都是她從侯府帶出來的護衛,他們可不管什麼盛府規矩,只聽華蘭的命令。

  「把那兩個動手的丫鬟拖下去打死。」

  「是。」

  立刻有兩個護衛走了過去,把已經被打了板子的露種和秋江拖出了葳蕤軒,翠蟬對自家姑娘最是了解,立即拉著周繼和周芙走進了裡屋,並且抱緊了他們,堵住了他們的耳朵。

  隨後不久,外面就傳來了悽厲的慘叫。

  廳內的眾人聽到了外面的慘叫,全都是嚇得不輕,即便是盛紘和王若弗,也都是面色變了。

  至於墨蘭,更是嚇的連連尖叫,渾身顫抖,林噙霜也沒好到哪裡去,她也是被華蘭的果斷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