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李恪的鬱悶

  第786章 李恪的鬱悶

  「先生有所不知,這權胖子一聲招呼不打就下了江南,我派人暗中打聽過,實際上戶部的巡視隊伍中根本就沒有他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李恪眉頭緊鎖的說道:「十天前,他一回京就是正五品的殿中省奉御,還辭了蜀王府的屬官和太倉署的職務,我專門去他府上問過,但他就像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權萬紀對我的態度雖然還是很客氣,但我明顯感覺到,禮貌中透著一股生疏的味道。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權萬紀了,現在攀上皇上的高枝,要和我劃清界限了。」

  說到這裡,李恪心裡有些煩燥,岑文本和權萬紀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都是少有的王佐之材,相比岑文本的循規蹈矩和高高在上,李恪還是喜歡權萬紀的靈活多變,處處迎合自己。

  權萬紀的疏遠,不亞於程懷亮的殞落,讓他李恪又斷了一條臂膀。

  「權萬紀是怎麼說的?」

  岑文本對此也是十分好奇:「誰不知道權萬紀是你蜀王府的人,又有封大人的託付,想下船也沒那麼容易吧?」

  「權萬紀說讓我以後自己昭顧好自己,他和我的主僕情意已盡,以後就是普通的同僚關係,他也是身不由已,讓我別多問,不然對我不是什麼好事兒。」

  「若是別人的話,就算鬧到父皇那裡,我也敢爭爭這個理兒!」

  李恪臉色十分難看:「可我見過權萬紀的第二天,父皇就親自招見了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說權萬紀以後不再擔任蜀王府的署官了,不要去找他。」

  「對於他,朝庭另有任用,讓我不要多打聽,好好做好自己的郡王,不要總想著拉幫結派,搞小圈子。」

  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李恪顯得十分鬱悶。

  近來諸事不順,自從打海棠主意不成,被侯君集射傷後,阿史那雲也消失了。

  李恪幾次去胡人大馬號打聽,得到的都是他們公主回草原了,而且還說長安是她的傷心地,以後都不會再來了。李恪知道,一定是自己沒有去救她,傷了她的心。

  一想到這裡,李恪恨得牙癢,侯君集這狗東西,不但綁架了雲妹,而且還挑撥離間,使用這等攻心之計,蓄意破壞兩人的關係。

  不過,李恪一來顧忌阿史那雲胡人公主的身份,對兩人的未來有些躊躇;二來自己當時也確實做出了送程蘊良進宮,放棄阿史那雲的取捨,是以心裡也有些愧疚,對向阿史那雲解釋與否有些逃避。

  索性借著養傷,將這些煩心事給拋到了腦後。

  可沒想到,屋漏偏逢連陰雨,船破連遭打頭風,連最不會出問題的權萬紀也出了紕漏。

  反觀東宮最近這段時間,事事順遂,又是成親,太子妃又懷了長孫,太子前段時間還代天子巡狩東都去了。侯君集這個老東西,天天樂的合不攏嘴,這下更是鐵了心的死保東宮了。

  這讓李恪十分沮喪,頗有些意志消沉。

  岑文本思索了一陣,隨後搖了搖頭:「殿下,若是臣沒料錯的話,權萬紀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被皇上看中了,所以皇上才會如此不顧天子之尊,硬生生的挖牆角。」

  「不過,即然是這樣,你就暫時別管他了」

  「不管怎麼說,權萬紀被皇上看重,委以重任,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壞事兒。多少伱們之間還有多年的主僕情誼,權萬紀在你身邊,也只是出出主意罷了。」

  「可到了皇上身邊,誰知道會有多大的造化?」

  「真等到到關鍵時刻,說不定他還能幫上更大的忙,只是暫時皇上看得嚴,你前一天找上他,第二天皇上就出面了,說明他確實是身不由已,他不是不想說,是不敢說。」

  「那你就和他保持距離,也別得罪了,對於權萬紀從其他方面加以攏絡,比如對權家多多關照一下,不管怎麼說,皇上重用你的人,不都說明是對你的看重嗎?」

  岑文本還是見多識廣,這麼一說,李恪頓時就覺得,也挺有道理的,不管怎樣,權萬紀和自己的關係還是擺在哪兒,只要不是被其他皇子截走,到了皇上身邊,那早晚還是自己的人。

  暫時只有這樣了,放下權萬紀的事情,李恪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大事。

  眼神爍爍的問道:「先生,這朝庭馬上就要和突厥打仗了,太子這時候代皇上巡視地方,這裡面會不會藏著什麼玄機啊?」

  「開戰在即,皇上關心邊疆的防務,不便親自出巡,讓太子代自己去各行軍道看看布防情況,安撫邊防眾將們,也在情理之中,這有什麼好生疑的?」

  岑文本微微一笑,此事皇上特意交待過,不准向外透露。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岑文本知道此次太子和突利會盟,事關定襄會戰的輸贏。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大唐在對突厥戰爭中取得勝利是關乎所有人的大局,任何勢力派系的鬥爭都不能脫離這個根本,大唐要是輸了,有亡國之虞,沒有任何人是贏家。

  鬥爭可以,但不能破壞這個根本。

  雖然岑文本也是想藉此機會做做文章的,不過那要等到太子談判結束之後,在返程途中,那樣就算太子出事,有個閃失,影響的也是諸子爭嫡的小局,而非大唐存亡的大局。

  前者朝堂可以接受,但後者李世民決不能容忍。

  岑文本的謀算是,在太子返回的時候,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最好是借魏王或者齊王的手,武力襲擊,使太子傷而不死,卻又能無法勝任儲君之位。

  現在若是提前告訴李恪,依他的性子,萬一不顧大局,敵亂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李恪看著岑文本一幅智珠在握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頓時臉色變得嚴肅,半施壓半試探的道:「看來大人是不相信我,連我也不告訴了」

  「殿下,老臣」

  岑文本剛說到一半,只見管家帶著馬宣良,還有幾個御前侍衛氣勢洶洶的就沖了進來。

  「老爺,馬總管說皇上有旨意。」

  管家著急的說道:「老奴讓他們暫駐一下腳,通知老爺擺香案接旨,他們不管不顧的就沖了進來,老奴實在是攔不住」

  「岑大人,皇上口諭,讓你馬上進宮見駕!」

  岑文本眼神一縮,只見馬宣良臉色嚴肅,沒有半點兒笑容,仔細看上去,還透著幾分火氣。

  大傢伙兒平時都是皇上近臣,經常照面的人,關係都差不到哪兒去,平時馬宣良看到岑文本也是客客氣氣的,可是今天馬宣的態度卻十分遭糕,或許從馬宣良身上,就能看到皇上的態度。

  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岑文本迅速將自己最近的行為思考了一遍,嘴裡卻不停頓的說道:「即然這樣,那容老夫換上官服,這樣去見駕,實在是太失儀了。」

  說完,岑文本一臉的笑意,擺了擺身上的衣服。

  邊上的李恪也小意的站起了身,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先生這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就看馬宣良的態度和幾名持刀的侍衛的不客氣勁,隱隱透著股壓迫,就知道皇上生氣了。

  「不必了,岑大人!」

  馬宣良冷冷道:「皇上在承慶殿發了雷霆之怒,恐怕這會兒已經沒功夫計較那些繁文縟節了,大人還是快點隨我進宮吧,別讓皇上久等了,那就是罪上加罪了?」

  『唔』

  『罪上加罪?』

  岑文本聞言更慌了,這麼說,皇上已經斷定自己有罪了?

  這年頭,做官的,由其是做到岑文本這個級別的,哪個人身上沒點破事兒,就看皇上是不是追究了。

  岑文本看到這副情形,更是嚇的內心『噗通.噗通.』直跳,有些慌張的向李恪看去,眼中滿是求救的期待。

  李恪略一思索,擠出笑容上前說道:「馬總管,大家都不是外人,岑大這就隨你進宮,你看看,若是不涉及重要機密的情況下,你能不能說說岑大人了什麼錯,觸怒了父皇?」

  「父皇讓你請岑大人進宮,估計也是為了問明情況,不然就讓你們直接抓人了。」

  「提前讓岑大人知曉,岑大人也好準備準備,不然等會父皇當面問起,岑大人回答不出來,不是更讓父皇生氣嗎?」

  李恪畢竟是皇子,多少有些面子,而且權萬紀以前還是蜀王府的人,多少有些香火情。

  馬宣良想了想,對於這些皇子們打架的事情,自己還是少參和,萬一蜀王得了勢,那自己今天的行為不是把他得罪死了嗎?

  而且馬邑被圍的事情,通過兵部後,要不了多久,朝中都會知道的。

  看到李恪一臉期待的神情,馬宣良猶豫的說道:「郡王殿下,實不相瞞,兵部八百里加急,頡利十萬大軍,圍住了馬邑,皇上震怒,急招岑大人面君,不過皇上十分生氣。」

  「皇上的原話是,叫岑文本來見朕!」

  呃.

  李恪有些不明所已,馬邑一個邊城被圍,招近臣商議很正常,可為什麼感覺父皇對岑大人的態度十分惡劣,馬邑又不是岑大人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