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收服孛貼(一)
「胡三兒有沒有帶話過來.」
李言嘴裡的胡三兒,正是鎮撫司安排進權萬紀府里的下人,王玄策連忙說道:「胡三兒只說權萬紀回府了,其它的什麼也沒說,也沒有任何信息傳來。」
王玄策也覺得有點怪,按理來說,若是之前權萬紀離開不由自主,可即然回來了,應該讓胡三兒帶來話兒解釋一下的,但他也沒有專門交待,若說是被人發現了,胡三兒就會被人滅口。
可胡三兒也依然如舊,即沒出事,也不解釋,這權萬紀到底在搞什麼鬼?
「殿下,你說這老小子是不是起了洗底的心,要不要我們安排胡三兒去問一下,看他怎麼說?」
李言在上輩子,可是幹了十多年的臥底工作,經驗豐富,專業知識雄厚,做為在這個世界上的代言人,李言經常有事沒事的向王玄策傳授一些潛伏隱藏等臥底相關的內容。
長期受李言薰陶,一些獨屬於這個特殊行業的名詞,也被王玄策掌握了。
「除非幹掉本宮,要不然他怎麼洗啊?」
李言思量了半響,緩緩搖了搖頭:「算了,若是有必要,權萬紀會解釋的,即然他沒解釋,就說明他覺得沒有必要,或者是他暫時沒辦法說,那我們就不要去逼他。」
「胡三兒沒出事兒,這條線就依然在,只要權萬紀還是那個權萬紀,那就沒必要擔心。讓胡三兒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權萬紀不找他,他就當自己不存在,我們這邊不要輕舉妄動。」
「離開了蜀郡王府,權萬紀一時半會兒的,也不著急用了,先放著吧.」
李言擔心的是,權萬紀連自己這個太子都不方便說,那整個大唐,也只有李世民了。若涉及到李世民,那權萬紀的事情就會非常重要,這個老小子的保密等級有可能盡一步提高?
或許權萬紀現在依然處在不安全的狀態。
也有可能是權萬紀心裡起了想法,在躊躇和為難之中。
若是這樣,那李言就更不用急了,只要胡三兒沒出事,線就沒斷,事情太急,也許權萬紀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暫時先放一放,讓他慢慢的去想清楚。
處理完了權萬紀的事情,李言又問道:「另一件呢?」
「殿下讓我留心的人,在昨天下午已經入城了。」
王玄策打起精神,興奮的說道:「他們一行約有七八人,都打扮成胡人客商的模樣,入住了萬春樓對面的同福客棧。」
「他們像是兩幫人,其中三人直接進入了萬春樓,叫了幾個歌妓,就開始胡吃海喝的放縱起來。另外五人沒去,而是在同福客棧包了幾間上房,隨後就有四個人輪流在客棧下面的茶攤里盯著,另外一人在客房裡安頓了下來。」
指定是北方草原的客人們來了,李言微微一笑:「我們的人安排進去了嗎?」
「回殿下,客棧里進去了兩個人,一個在做小二,可以正大當明的出入這些人的客房,送水送飯;另一個在後面的馬廄里,給他們的馬匹換草料,可以隨時掌握他們的行蹤。」
「至於萬春樓里,人來人往的,隨時都在我們的掌握中。」
「嗯,做的不錯.」
李言略一思索,最後說道:「給我安排個時間,我想和客房中的那人一會。」
「沒問題」
王玄策點了點頭道:「這個很方便,昨天來了之後,那幫進萬春樓的人就沒有出來過,聽說那些人直接給了兩個金元寶,包了最紅的歌妓,要玩兒上好幾天呢?」
「而同福客棧的那人一進屋子就從來沒有出過門,他的那四個手下,有兩個在樓下的茶攤里盯著萬春樓,另外兩個去了北城外西內苑的外面晃悠著,估計是想查探咱們的軍情。」
「若說見別人不方便,但那個待在客房裡的人,一天到晚都在房間裡,也不出門,絕對人不知鬼不覺的。」
「好,事不宜遲,今天下午就去。」
忽然想到了什麼,李言意味深長的笑道:「另外,吩咐宮門口的侍衛,要是下午有人來求見太傅,就說太傅不在,讓他明天上午再來。」
「是,殿下!」王玄策不知道李言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過這是小事一件。
同福客棧三樓的一間客房裡,孛貼聽完下人匯報,夷男還在萬春樓里放縱,聽說昨晚夷男和兩個手下玩兒了個通宵,現在還睡著呢,一點兒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心煩氣燥的打發下面的人繼續盯著,然後安排了人輪流去飛虎軍所在的西內苑外面轉轉,看看能不能打聽些什麼。
隨後一個人叫店小二上了幾個菜和一壇酒,一個人坐在房裡間喝著燜酒,長噓短嘆間不斷的埋怨著。
大汗派夷男來打探唐軍的情報就算了,幹嘛要讓自己來監視他,夷男這個浪蕩公子二世祖,在頡利面前乖的和貓似的,可再怎麼著,也是薛延陀部的首領。
自己只是頡利身邊的管家,說好聽點叫親信,說得不好聽點,和一條狗也沒什麼分別,自己能管得住他嗎?
到時候飛虎軍的事情打探不到,大汗肯定不會怪夷男,卻不會原諒自己這條狗,所以這事還要落到自己身上,與其靠夷男,還不如自己派人去看一下。
多少探聽點情報,回去有個交待就算了。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大唐都城,孛貼也擔心萬一泄露行藏,把自己的小命給丟到了這裡。
正在這時,房間外面的走廊里響起了麻集的腳步聲,孛貼還以為自己的人上來了,眉頭一皺,夷男不聽話就算了,難道那些奴才們,也不聽自己命令了。
『嘭』的一聲.
只見房間的門被暴力推開,幾個身穿便袍的勁裝男子,手持利劍,迅速沖了進來。
「不好,暴露了.」
一見陌生人衝進來,孛貼頭皮一炸,如同一隻獵豹般的從地上騰空而起,在跳起來的瞬間。
『鏗』的一聲,自己腰後不離身的彎刀被唰的抽了出來,銳利的眼神,緊繃的身軀,像一隻野狼一樣對著來人,隨時應對即將發生的圍攻,並四處打量著,從哪裡可以突圍出去?
孛貼心裡無比緊張,恐懼的陰雲在心頭飛速的醞釀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昨天剛到,今天就出事兒了,想到落入唐軍中,被嚴刑烤打,自己的身體都開始害怕的顫抖起來。
這裡是長安城,自己陷入了虎穴,有再多人也殺不出去啊!
只這一瞬間,孛貼剛剛微熏的酒氣瞬間消散,額上的汗水汨汨而下,嘴巴乾燥,神經極度緊張。
誰知闖進來的幾人一進屋內,就動作迅速在室內展開陣型,乾脆利落的拿著利器對著自己,沒有馬上進攻,只是將自己圍在牆角,謹防自己跳窗逃離,然後就一聲不吭的虎視著自己。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闖進我的房間?」孛貼見來人沒有穿鎧甲,心裡抱著僥倖,希望來人是認錯人了。
若是自己冒然出擊,打鬥起來,亂成一團,必然會暴露身份,引來唐軍的關注,那時候就完蛋了。
這時,一名錦衣男子一臉從容的走了進來,看到被圍在牆角,一臉緊張的戒備著的孛貼,笑著說道:「先生別誤會,我們不是唐軍,只是我家主人想和先生一晤,還望先生行個方便。」
一句話,孛貼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立刻落了下來,只要不是唐軍一切都好說。
不得不說,孛貼在突厥大汗身邊長期為奴,能屈能伸,最善長的就是察顏觀色,在夾縫中生存。聽到這裡,假裝鬆了一口氣,收起戒備的架勢,將彎刀收回鞘中。
孛貼爽快的一笑:「哈哈哈,即然是朋友相見,那是我多想了,不知你們是哪裡的朋友,是高昌的,還是于闐,疏勒的?我這人走南闖北的,最喜歡交朋友了?」
孛貼說完後,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自己收起了刀,但圍著自己的幾人還是擺著進攻的架勢,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依然包圍著自己,並沒有絲毫的放鬆。
刑義微微一笑:「先生得罪了,我家主人身份尊貴,不容有失,若是先生同意的話,我們想先搜一下身,並且幫助先生保管武器,等我家主人離開後,自會還給先生。」
孛貼看著對面的人雖然一臉的禮貌,但周圍明晃晃對著自己的劍尖卻是一幅不容商量的餘地,頓時臉色板了起來:「若是把武器交給伱們,那我豈不成了待宰的羔羊,任你們殺剮了。」
「先生說笑了。」
刑義自信的說道:「不瞞先生說,我這幾名手下都是高明的劍客,隨便一人都可以輕鬆取先生的人頭,就是先生拿著武器,在我們眼裡,依然是可以隨意刨割。」
「只是我家主人身份尊貴,想和先生有一個愉快的聊天環境,先生總不能讓我們在先生脖子上架上幾柄寶劍,和我家主人談話吧?」
孛貼一愣,可不是嗎?
自己陷入了別人的包圍,自己的手下還不知道,再說了,對方是什麼來路自己也不清楚,誰知道對方外面還有多少人,就是一柄彎刀,也保不住自己的安全。
「你家主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