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被彈核的權萬紀

  第622章 被彈核的權萬紀

  做為程懷亮帶到左屯衛軍中的親信,程佑平時也不少聽程懷亮讚賞吳慶的話,兩人關係處得還是不錯的,吳慶也確實沒有謀害程懷亮的動機。

  看來,程懷亮是真的太過緊張,所以一時失神,掉到了水裡,再加上盔甲的重量,穿著這麼重的鎧甲,就算會水的人也是死路一條,更別說程懷亮從小就是個旱鴨子。

  再加上決堤處的水流非常湍急,如洪水般的往不遠處的渭水主流奔騰而去。

  程佑和一干程家親信,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岸邊,他們不知道該怎麼樣向家主解釋,他們這些家將和護衛卻都好好的,一個都沒事,但公子卻死了,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程佑一臉的苦澀和悲意,這叫什麼事啊?

  一個堂堂的四品武將,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水淹死了。但程佑也覺得很冤枉,誰會知道,程懷亮心急之下,搶了吳慶的馬就跑了出來,而吳慶帶著兩個親信,三匹馬,另外兩匹被吳慶帶著一個親信騎來了。

  幾人連忙跑去大營取了馬,寸步不停的追上來,都來不及了!

  程佑此時眼神悲傷,交待軍士們保護著程懷亮的屍體,自己帶著剩下的護衛,兵分兩路,一路往長安城中的盧國公府中報喪,他自己帶著兩個人馬不停蹄的往北而去。

  眾人都知道,程佑是去北方定襄前線找鎮守邊鎮的程咬金去了。

  大家此時也沒心情再去看決口了,抬著程懷亮的屍體回了大營,一番商量之後,還是決定由吳慶這個除了程懷亮之外的最高軍事長官去向朝庭通報消息。

  不但通報永通渠的事情,也通報程懷亮這個修渠的掉到水裡淹死的事情。

  吳慶二話不說,帶上一隊護衛就往長安而去,他心裡並不是很擔心,雖然朝庭有律法,主將身死,所有護衛都要治罪,但那是在戰場上。眼前的事情,明顯是程懷亮自己玩脫了,屬於意外,誰也怪不了。

  就算治罪也治不了自己這個五品郎將,自己沒有保護他的職責。

  現在左屯衛翊府中郎將空了出來,估計朝庭會亂一陣子,接下來就看常勝的了。

  而程懷亮出事的時候,長安城太極宮太極殿的大朝會也是如時開啟。

  李言和李恪做為諸皇子最長的兩位,照例站在文官之首,但心情卻是格外的不同,李恪今天上朝是待罪之身,等會還不知道要面對李世民怎樣的詰難。

  而李言這段時間以疏離潼關關道之名,對東宮交待去潼關了,對潼關那邊則是吩咐自己回京城了。

  實則在潼關附近遊玩了起來,潼關對面隔著一條河就是河東道。

  潼關城地處黃河、渭河和洛水交匯處,早在春秋時期,就是東西兩地的交通樞紐,水路要衝。位於潼關城東門外黃河岸河灘,風陵處的渡口叫「風陵渡」。

  風陵,神話傳說中女媧氏之墓。

  每天一早,南來北往的客商就熙熙囔囔地朝風陵渡集結了。推車的,騎馬的,趕牲口的,荷擔的,負囊的接踵而來。

  有的趕路,有的候渡,有的則已經坐在船頭泛舟中流。

  遙望黃河上下,煙霧茫茫,桅杆起伏。船隻南北橫馳,彩帆東西爭揚,側耳傾聽,嘩嘩的水聲,吱吱的櫓聲,高亢的號子聲,客商的呼喊聲,鳥聲,鐘聲,匯成一片,古渡口兩岸迴蕩著優美的清晨爭渡的樂曲。

  李言正玩兒的不亦樂乎,卻接到薛仁貴的通報,今日要參加朝會,其實李言不在潼關也不回東宮,並非純粹為了遊玩兒,而是潼關設立關卡收稅吞糧,得罪普通商戶還無所謂。

  可是這些大商家中,很多都和朝中權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般的小官也就罷了,李言也不怵,可卻有一些朝中德高望重的功臣勛戚是李言也不想得罪的,這些人里很有多都是李言家的親戚。

  像李世民的親弟弟魯王李元昌,長孫皇后的堂叔長孫順德,還有一些關隴世家大族的生意,雖然說發國難財不道義,但敢賺這種錢的主兒,無一不是背景深厚,無法無天的。

  這些人可是什麼都不怕的,他們不敢去找皇上,但卻敢找到東宮堵著讓李言放行。

  雖然沒有回東宮,但他卻從薛仁貴處得知,有不下四五撥人找到了東宮。

  所以李言只好兩邊都不待,像躲債一樣到處躲著,但恆連是有聯繫自己的渠道的,至今沒有傳過來消息,可見李世民也樂於自己不在,將鍋都往自己頭上甩。

  不過,付出的辛苦也沒有白費的,幾天下來,潼關的人流肉眼可見的少了下來,很多商家吃了大虧,返回洛陽將這邊的情況一說,很多準備前往長安的商家就息了心思。

  雖然往來潼關的人流依然不少,但至少往來順暢,沒有之前壅塞百里的壯觀情形了,朝廷的糧車也能通過陸路運輸一部份糧食了,多少也能緩解一下京中的缺糧情況。

  如今站在這朝堂中,李言自認為是有功勞的,是以一點也不急,好整以暇的參與朝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陣鐘鼓缶罄之樂響過之後,李世民穿著龍袍,戴著旒冠大刺刺的走上丹陛往龍椅上一坐,掃了李言和李恪一眼,隨後說道:「諸位都起來吧,今日都有些什麼事情,一一奏來。」

  話音剛落,眾臣們還沒有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有一個御吏台侍御吏上前大聲說道:「皇上,臣參奏鴻肪丞權萬紀,在招待來我大唐朝覲皇上的外番使節中大肆收受錢財,索取賄賂,嚴重的影響敗懷了我天朝上國的聲譽,望皇上明察。」

  「哦?」

  李世民眼神一凝,臉色冷了下來:「果有此事嗎?」

  鴻臚卿也上前參奏到:「皇上,臣也曾經接到過新羅、百濟還有來自西域各國的使者向臣抗議,權萬紀在招待他們的時候,話里話外的暗示向其索要錢財和美女。」

  「是啊,皇上,臣也聽到過類似的傳言,權萬紀此舉真是將我大唐的顏面丟到外邦去了,不嚴懲不足以服眾。」

  「皇上,臣也略有耳聞」

  「.」

  接下來嘩啦啦又衝上來十幾名官員紛紛聲援,七嘴八舌訴說自己曾經聽到過這樣的風聲,紛紛對權萬紀討伐道。

  「哼!」

  李世民臉色肅然如同冰霜,抬頭張望了一陣,看到沒有人出面為權萬紀辯護,這才低沉著聲音道:「權萬紀來了嗎?」

  此時站在文官尾部的權萬紀一時都傻了眼兒,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捅了馬蜂窩了,一大早就這麼多人一齊來參奏自己,心裡一陣慌亂。

  做為接待外番使節的鴻臚寺,只是個輕閒的地方,但其部門級別卻一點兒也不比別的部門差,鴻臚寺的主官鴻臚卿正而八經的是朝庭的三品官吏,權萬紀的鴻臚承也是從六品,多少算是跨上了中低官員的門檻,穿上緋袍了。

  權萬紀先是跟著封德彝,將其拍舒服了,才在這樣的冷門崗位上將等級提起來。

  後來在封德彝過世後,又以舊主的名義拜於蜀王門下,實則是因為其沒什麼真才實學,只會耍嘴皮子,雖有一些機巧心思,卻沒什麼大智慧,拜於李恪府也是為了更好的往上爬。

  時不時的給李恪出點陰損的點子,倒也贏得了李恪的信任。

  這段時間,本想著蜀王順風順水的,聲勢大震也有自己一份功勞,想著等到蜀王修完永通渠,在皇上面前好說話的時候,論功行賞,給自己挪一個管糧倉的肥差。

  畢因鴻臚寺太冷清了,一年到頭也接不到幾個外番使節,就是想刮也沒地兒刮去。

  本來今天的朝會也是例行其事,這樣的朝會他一向是只帶了耳朵,沒帶嘴巴,不會發言的。

  但此時被眾人圍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連自己的頂頭上司都出來揭發自己,權萬紀一陣氣苦,老東西,老子每次收的東西不都給了你大半嗎?今天竟然把這些事情揭出來,不怕自己走投無路之下選擇魚死網破,把大傢伙私下的那些骯髒事兒都抖摟出來嗎?

  但權萬紀還真不敢,他自覺自己有蜀王撐腰,還遠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而且今天的參奏明顯有些怪異。

  一般情況下,御吏台參奏哪個部門的官員,這個部門的老大,就算是為了自己面子和權威,也要出來辨護幾句,即使不替自己人說話,也最多是袖手旁觀,萬沒有順著御使台,給自己人落井下石的道理。

  除非有人提前打了招呼,可正三品的大員,一般人也指使不動啊?

  但今天,能動用了這麼多人來參核自己,就連自己的頂頭上司都出來落井下石,甚至這些人都沒敢提前和自己打聲招呼,可見背後的人有多恐怖。

  權萬紀雖然治國理政的才能不行,可長年跟著封德彝,朝庭裡面的權力運行規則卻是門兒清。今天的情形很是詭異,權萬紀沒搞清楚,自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破罐子破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