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魏徵查案
「呃皇上,這」馬宣良一臉的為難。
「嗯,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有什麼話就說」李世民見狀更是憤怒。
馬宣良連忙往地上一跪,慌忙的說道:「皇上,臣確實有聽過這樣的傳言,但事涉皇子,臣只當是流言蜚語,亂風過耳,並沒有往心裡去,所以也不敢將這些有污聖聽的事情稟告給皇上。」
李世民頓時上前一腳,將馬宣良給揣倒在地,怒不可扼的說道:「朕養你有什麼用,自己去領三十大板。」
「是」
馬宣良一臉的委屈,他曾經想過向皇上匯報的,只是怕皇上覺得自己亂嚼舌根,搬弄是非,是以思來想去,慎重之下,決定再看看,要是流言短時間不平息,再向皇上提起,沒想到卻被蕭禹一本奏到了皇上面前。
不過馬宣良也是心中一陣慶幸,看來事情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嚴重,眼看一場風波到來,這時候能抽身而退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眼看馬宣良吃了第一波瓜落兒,其他的臣子們都在心中惴惴不安,李世民揪住了剛剛進門的岑文本,臉色一冷:「岑文本,你知道嗎?」
「回稟皇上,臣近來一直在弘文殿當值,並未聽到這些傳言,今日剛剛出宮,就聽說此事,所以未曾回府,就來向皇上稟告,沒想到讓蕭大人他們搶了先。」
「呃」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都暗罵一聲老狐狸,就連跪著的蕭禹也是面色不善的回頭打量了一下岑文本,暗哼一聲。
李世民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往哪裡發,在殿內轉了幾圈,在即將說話之前,岑文本見狀急忙插嘴道:「皇上,雖然蕭大人他們說的是實情,可這並不代表就是蜀王傳揚出去的,蜀王雖然年輕,卻知道輕重,斷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目前兩位皇子正奉皇上旨意修繕永通渠,疏通漕運,這關係著邊疆將士們的軍糧,還有長安幾十萬百姓的生存問題,在皇上馬上就要發動對突厥的戰役之前,長安城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
「臣猜想,自古以來的大戰之前,策動流言擾亂對方軍心民心都是常有的事兒,此事必然是頡利在長安的細作放出來的風聲,用以挑撥皇上父子之間的和慕,在兩位皇子之間製造矛盾,其心可誅。」
「皇上,這正說明頡利對我們的忌憚和擔憂,我們內部更不能因為這些傳言而自亂陣腳,懷疑自己人,不然這不正中頡利下懷嗎?」
李世民聞言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說實話剛剛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他也是異常的憤怒,由其是那句大唐唯一戰勝過頡利的男人,更是讓他心中怒不可遏,簡直是在打他的臉,更是觸到了他的敏感神經。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肯定是李恪自己散布出來,用以營造聲勢力壓太子的,因為這事的緣由首先就是從李恪智斗頡利開始的。
但後來傳到那些異像的時候,李世民已經知道,這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前段時間李恪形勢大好,太子勢弱,自己才會將周轉錢糧的差事交給太子以壯其勢。
沒想到這才幾天不到,長安城就傳出了這樣的流言,而且來越來越離譜。
長孫無忌心中暗道一聲可惜,剛剛為了避閒,怕吸引皇上的注意力,所以才一直沉默,任由蕭禹發揮。但岑文本進來後,才三言兩語,就將蜀王的嫌疑給摘了也去,而且還引到了突厥身上。
這無疑是化解眼前之厄最好的方法,長孫無忌暗嘆岑文本果然是一支老奸巨滑的狐狸,他沒有愚蠢的攻擊太子,反而將禍水外引,只片刻間就想出了這樣的策略,實在是高明啊!
事已至此,只有退上一步消劫了,長孫無忌連忙上前說道:「是啊皇上,臣相信這些傳言絕不會是蜀王自己傳出來以壯聲勢的,岑大人所言有理,肯定是頡利所為,意在挑撥離間,擾亂我大唐的內部團結。」
岑文本心裡可以斷定,這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但投鼠忌器,只有往突厥頭上推,但聽了長孫無忌貌似贊同實際居心叵測的話,還是忍不住心裡一怒。
長孫無忌這分明是含沙射影,什麼叫絕不會是蜀王自己傳出來以壯聲勢的。
但他又沒法辨駁,只好沉著一張臉。
岑文本心裡清楚,此事十有八九就是長孫無忌在維護太子,打壓蜀王,但他又不能挑明了,沒有證據的事情,絕不能亂說。
他心裡也在慶幸,幸好長孫無忌不夠聰明。
若只是傳言凌架太子,那蜀王自然會惹來皇上的不滿,但過尤不及,你連皇上都掃進去了,而且強加了那麼多異像進去,太過誇張了,皇上反而不信了。
因為蜀王沒有那麼蠢,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事涉兩個皇子之間的爭鬥,又在這個朝庭積極備戰的關鍵時刻,李世民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但心裡對於李恪卻多了幾份不滿,做點兒事就得意忘形,不知收斂,處處想搶太子的風頭,不然也不會被人利用,將事情鬧成這樣。
不管怎麼樣,剛好藉此機會,打壓一下李恪,讓他將翹起來的尾巴收一收,想到這裡,李世民斷然說道:「不管怎麼樣,此事不能不管,長孫無忌.」
「臣在.」長孫無忌躬身領命。
正想說話的李世民忽然想到,此事交給長孫無忌有些不妥,於是話鋒一轉:「關於疏通南北間漕運的事情,太子和李恪年齡都小,恐有不全之處,伱要多操些心,不要出了茬子。」
「是,臣遵旨」
長孫無忌沒有任何異樣,仿佛早有預測這個案子皇上不會讓自己來調查。
「魏徵!」
魏徵上前一步:「老臣在.」
「朕命你徹查京師輿論一案,看看到是誰在後面散播流言、搬弄是非?一旦查出,朕決不姑息。」李世民將此事定為案子,交給了剛正不阿,又沒有偏向任何一個皇子的魏徵。
「臣領旨」
長孫無忌和岑文本此時都是鬆了一口氣,長孫無忌還有後著,會將事情引向蜀王一系,要是自己出面反而不方便操作,這下交給魏徵,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從容應對。
而岑文本是慶幸此事沒有落到長孫無忌手中,魏徵立場一向中正,不偏不倚,必然不會做出栽贓陷害的事情,只是岑本文想到前幾天去蜀王府宣旨的時候,李恪和權萬紀兩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心裡又蒙上了一層陰影,或許這事兒還真有可能是李格自己做的。
魏徵接下聖旨後,大張旗鼓的開始查起案來,一連三天,在長安市上抓不少傳播流言的人,就在京兆尹下轄的萬年縣縣衙開始審訓了起來。
縣衙前面有公堂,後面有監牢,而且裡面的衙役都是審訊的好手,再也沒有比這裡更適合的地方了。
此時魏徵正端坐於大堂上,縣令在一邊陪同,大堂兩列衙役執棍而立,大堂下面跪著一個尖嘴猴腮的乾瘦男子。
一個差役上前一拱手說道:「大人,此人叫王七,不務正業,遊手好閒,是西市有名的掮客,靠倒賣消息,替人跑腿為生,我們幾條線索都追查到此人身上。」
魏徵聽後,眼神微微一眯,臉上流露出厭惡的神色,伸手一拍驚堂木,『嘭』的一聲,驚堂木發出的轟響聲,讓堂上的所有人心中都是微微一凜,心中一窒。
大堂瞬間安靜下來,魏徵斷然喝道:「王七,本宮已經審過不少人了,眾人的口供都說他們最初聽到蜀王異相的說詞,是從你嘴裡傳出來的,而且你還刻意在人多的時侯刻意散播。」
「要是今天你不能自圓其說,體怪本宮不客氣。」
說完,幾名差役搬來一大堆的刑具往五七面前一扔,王七看著眼前的繩子,夾板,還有帶血的狼牙板櫈,甚至還有粘著不知名暗紅色物質的烙鐵,散發出一股腥臭味道。
王七眼神一縮,渾身顫抖起來,磕頭如搗蒜的求饒,連忙說道:「大人,小人招,您還是讓人把這些東西給搬走吧,小人看著都害怕。」
魏徵滿意的點了點頭:「那要看你接下來是不是能說實話了,本官問你,是誰讓你在市井惡意傳播流言蜚語的?」
「大人,小人一定老老實實的招供。」
王七應承一聲,開始竹筒倒豆子:「三天前,小人在西市上遊逛,到處招攬生意。那天,突然有一個人找到小人,說讓小人傳播蜀王殿下的威名,小人心想,這是好事兒啊?」
「若是真讓小人敗壞王爺的名聲,小人是死也不肯乾的,但蜀王智斗頡利的事情,那替咱們大唐爭了光彩,小人雖是一介普通百姓,但也欽佩這樣的漢子,與有榮焉,再加上」
說到這裡,王七瑟縮的看了一眼魏徵。
魏徵眼神一瞪,大聲咆哮道:「再加上什麼,還不老實招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