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韓琛的頭馬迪路
李言抬了抬下巴,刀疤上前將迪路蒙眼的黑布和嘴裡的布團取了下來。
「大哥,饒命啊!」
「不知道哪裡得罪大哥了,我認錯.」
「你們想要什麼,我只要有的,都給你,千萬別殺我啊!」
迪路還閉著眼睛,就掙扎著跪了起來,邊磕頭邊求饒起來,恐懼和害怕的心理顯露無疑。
李言露出笑容,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嘛!面對死亡,這些小混混,也不比普通人強多少,甚至更害怕,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狀態。
李言揮了揮手
刀疤臉會意的將手中的槍掏出來,遞給李言。
李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這個刀疤臉做事利索,只是心思還是欠了些,太沒有眼色了。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要殺他了!
再說
要殺他還用我動手啊,養伱們幹什麼的。
就算是嚇唬他,也用不著啊!
沒看他現在像驚弓之鳥似的,再拿槍,就要屎尿橫流了,污染空氣,還他瑪的怎麼談事情?
李言責備的看了一眼惶恐的刀疤臉,然後淡淡的說道:「搬個凳子來!」
「是,言哥!」
刀疤臉尷尬的笑了笑,一溜煙跑了出去。
從外面搬了一個帶靠背的椅子,放在李言身後,使勁擦了擦。
李言滿意的點點頭,這次還不錯,沒將椅子放在迪路面前,還知道擦一擦。
李言坐在椅子上,翹起二朗腿,腳尖在迪路的腦袋上方晃悠著。
這並不是在羞辱他,而是李言在為接下來的談判收服營造氣勢。
「迪路,抬起頭來。」
迪路猶豫了一下,抬起腦袋,看著眼前的兩人。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大鬍子,是將自己綁來的人,站在後面。前面椅子上坐了一個衣著講究,相貌俊朗的年輕人,看著似乎還有些面熟。
看著迪路眼裡閃過疑惑的神色,李言說道:「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李言啊,徐偉強的同鄉,幾年前我們還見過面。」
為免李言的身份暴露,韓琛對當年見過李言面的幾個小弟,都做了隔離,從來不帶他們去倪永孝那裡。
再加上李言一般都在上層打混,又做的律師方面的業務,只有少量大佬級別的人物還有一些親近的貼身手下,才知道李言在倪家的地位。
李言在上層還有幾分面子,低層的混混,則沒幾個認識的。
迪路雖然不然道李言現在的身份,不過現在自己落入對方手中,凶多吉少,急忙求道:「李言」
「不,言哥,我不知道哪裡冒犯到您了,求您饒看在當年的認識的份上,饒我一命。」
李言輕輕笑了笑,將手一伸,刀疤臉會意的從懷裡掏出煙,給李言遞上一支,然後殷勤的點上。
這一番動作做完,迪路的心都沉到了谷地,眼巴巴的看著李言,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迪路啊!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我現在在為孝哥做事。」
「你沒白了嗎?」
迪路一聽,再也無法保持跪著的姿勢,攤到了地方,臉上滿是絕望的神色。
自己是韓琛的親信,但琛哥和孝哥已是反目成仇,不共戴天。黑鬼甘地他們的親信手下,被槍殺的槍殺,沉海的沉海,幾乎被一掃而空。
琛哥在泰國生死未卜,做為琛哥的頭馬,早就知道自己一旦落入倪永孝的手裡,是什麼下場。
東躲西藏的,還是被倪永孝的人抓住了!
雖然出來混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入了這一行,就是提著腦袋在混,迪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本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這一天,但真到要死的時候,迪路還是害怕恐懼,暗暗期待對方並不是倪永孝的人。
不然直接殺了不就行了,何必綁著自己。
即然不是倪永孝的人,或許是熟人,也許只是誤會,或者對方要錢,或者揍自己一頓出出氣等等。
被綁了一個晚上,早已將那些硬氣兒耗得差不多了。
迪路抱著一線期待,生死面前,也不顧體面,上來就磕頭求饒。
沒想到天不遂人願,對方確實是熟人,但也是倪永孝的人,看來,自己今晚是難逃一死了。
李言見迪路的面色漸漸絕望,緩緩說道:「本來下面的人抓到你就要當場處決的,但我偶然間聽到你的名字,想到大家以前還有一面之緣,所以吩咐他們,將你留了下來。」
迪路一聽,眼中的光彩重新浮現,膝行兩步,激動的說道:「多謝言哥,多謝言哥。你饒我一命,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鞍前馬後,赴湯蹈火。」
李言聽得一陣膩歪,也沒點新詞,每個人都只會說這兩這句,無聲的笑了笑:「想要活命,哪有那麼容易?」
「你還不知道吧,琛哥派人殺了倪坤,孝哥對琛哥恨之入骨,早已下了必殺令,他身邊的人,一個不留。再說我身邊也不缺人,若是被孝哥發現,恐怕我也要擔上不小的干係。」
「除非你能證明,你能帶來更大的價值,值得我冒著天大的風險,將你保下來。」
迪路驚慌失措,急著說道:「言哥,你說,你說想讓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我都聽你的。」
還算聰明!
「琛哥最近有沒有和你聯繫?」
迪路聞言猶豫起來
「嗯?」
李言臉色一冷,後面的刀疤掏出槍,『咔嚓』一聲,上膛後握在手上,一臉殺意的盯著迪路,蠢蠢欲動。
迪路嚇的一個激伶,渾身一抖:「有的,前幾天還聯繫過我」
「讓我安排幾個親信的兄弟都躲出去,然後給他打了些錢,最後吩咐我幫忙尋找一下Mary姐.」
「言哥,就這些了」
面對迪路的竹桶倒豆子,毫不猶豫的將韓胖子給賣了,李言讚許的點了點頭,迪路看到李言滿意,悄悄的鬆了口氣。
「把那幾個琛哥親信的地址都說出來吧?」
迪路無奈,都到這一步了,為了自己活命,也顧不得他們了。
說了幾個地址,刀疤臉記了下來,然後李言說道:「迪路,你做得很好,只是這些內容,都是些小蝦米,還有無關緊要的內容,還不足以讓你活下來。」
「你還知道韓琛的什麼事情嗎?」
迪路滿頭大汗,拼命的思索著,最後有些顧忌的抬頭看了看李言,又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刀疤臉。
李言會意,揮了揮手,刀疤出去後。
迪路將韓琛的一些隱密,什麼洗衣粉交易,安排人去警隊,幾個貨倉的位置,甚至韓琛一些私下做的小動作也都說了出來,但李面無表情的聽著,沒有一點兒意動。
迪路最後一咬牙,說道:「其實我知道,韓琛有一個兒子?」
「嗯?」
李言聞言大感興趣,坐直身子,神情嚴肅,眼神凌利,像狼一樣死死的的盯著迪路。頭腦瘋狂的轉動著,韓琛不是不行嗎?
怎麼會有兒子,難道那個女人剛剛是在騙我?
「迪路,你不會是為了求活,胡亂編造吧,要是這樣,我可救不了你。」李言冷冷的說道。
迪路被李言嚇了一跳,急著說道:「沒有,我怎麼敢,我說的都是真的。」
「若是你能拿出證據,今天你不但能活,而且我還可以給你一個很好的前途,保證你將來至少能坐上韓琛現在的位置。但你要是拿不出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祭!」
迪路額頭冒汗,神色變幻間下定了決心,說道:「言哥,是真的,那是琛哥出來混之前的事情了,琛哥老家是汕頭那邊的,以前小時候,琛哥家裡條件不錯,是當地有名的小地主,所以家裡給他找了童養媳。」
「那個女人大琛哥十歲,給琛哥生了一個兒子,後來琛哥來偷度來香港後,就斷了聯繫。琛哥跟著坤哥發達後,也從來不提他老家的事情。但不知為什麼,幾年前,琛哥受傷住院後,一改以往的習氣,每年都會偷渡回去看望自己的老婆和兒子,時間不定。」
李言聽得眉飛色舞,琛哥隱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但又有些覺得難以置信,看迪路說的言之鑿鑿,也不像是假話。
將臉一冷:「這麼隱密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的?」
迪路痛苦的說道:「琛哥其實很信任我的,他回去老家,一消失就是一個星期,也要有人幫他掩飾,不然下面小弟們也會懷疑的。」
「琛哥曾經帶我去過兩次,若不是現在琛哥生死難料,我又被你們抓來,我肯定不會說的。」
「不過琛哥的老婆和孩子根本就不知道琛哥是做什麼的,只以為琛哥在南洋打工,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言哥,你千萬別為難他們」
拿到地址後,李言心裡不屑,你都說出來了,現在還假惺惺的求情,何況你自身都難保,還管得了別人。
「把地址寫出來吧!」
李言拿到韓琛老家的地址後,看了一眼,收到懷裡,抬起頭看著迪路:「迪路,你真的願意以後死心踏地跟著我?」
迪路一聽大喜,能活著誰願意去死,急忙如小雞啄米似的拼命點頭:「言哥,倪永孝不會放過我的,你若能救我一命,我以後這條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往東,我決不向西。」
「嗯,即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就豁出性命,將你的事情壓下來。」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刀疤會把你送回去,你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韓琛那邊,你還繼續跟著他,我們之間的關係,僅限於我們兩個人知道,明白嗎?」
迪路一聽,恍然道:「言哥,你是讓我做.」
李言眼神一瞪:「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我不會虧待你的。」
「是,言哥!」
李言出來後,站在門口,看著天空繁星點點。
冷風吹過,略有一絲寒意,點上一支煙,深吸一口,溫暖熟悉的氣息,讓李言心情平復了很多。
迪路這種人,只能是暫時的利用,不指望他能有多少忠心,不過今天晚上他出賣了韓琛,也算被自己捏住了把柄,只要不是性命之危,他也不會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
看了眼身後亦步亦趨的刀疤,細細的交待道:「大山,等會將迪路送回去,他交待的那幾個韓琛的人,都抓過來。」
「記住,不要一起,一個個的。」
「一一收服,讓他們交頭名狀,如果不願意的,或者是你覺得靠不住的,就交給孝哥。」
刀疤心裡一緊,抬頭看了看神色肅然、眼神森冷的李言。
連忙點了點頭,明白了李言的意思。
交給孝哥,自然不會活蹦亂跳的,孝哥也沒興趣見這些小蝦米。
聯想到李言收服迪路,還有韓琛的這些親信,刀疤隱隱有些猜想,若是韓琛死在泰國,那言哥收這些人就只是一些普通的小弟了。
這些人對言哥也沒什麼用
言哥這樣的人物,不會做些無用功,在韓琛的親信這裡下這麼大的心思,肯定有很深遠的用意。
刀疤知道自己頭腦不行,以前在底層混靠著敢打肯拼不怕死,就可以立足了;但現在已經升到中高層了,親自拿刀砍人的機會不多了,更多的是要靠頭腦生存,不然,以後死的不會比被人砍死在街頭強多少。
以前總覺得自己手中的刀,腰裡的槍,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
但自從跟了言哥,又混到了高層之後,和這些穿西裝的人打交道後才發現,手中的破刀片和鐵疙瘩最是無用,人心和頭腦才是最鋒利的武器。
兩年前,自己得罪了上面的一個大頭目昆哥。
昆哥揚言要自己的命,自己走投無路之下,給言哥打了一個電話。
言哥默默的聽完,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就掛了電話,自己當時以為言哥拒絕了自己,驚慌之下,自己都準備跑了。
後來一個星期不到,昆哥就被孝哥身邊的人以警方臥底的名交給埋了。據說孝哥親眼看見重案組的一個黃Sir和昆哥私下見面,證據確鑿。
這件事給刀疤帶來的震憾有如驚濤駭浪般強烈,巨大的的衝擊使得刀疤的思想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讓他對人心有了更深的認識。隱隱看到了那個波瀾世界的冰山一角。
自己這樣的人,在那個世界,連一個章節都活不過。
刀疤這才知道,殺人不一定要用刀。
有時候,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又是死在誰的手裡。
從這之後,以前那個性烈如火,脾氣暴躁的刀疤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雖然一臉兇相,但性格溫和,待人禮貌,逆來順受,無論見到誰,都笑臉相迎的刀疤笑面虎。
是以常常用心揣摩孝哥和言哥一舉一動的深遠用意,一來二去的,倒也琢磨出一些東西。
就像言哥說的,底層人靠出汗流血,中層人靠忠誠侍主,高層人靠頭腦智慧。
刀疤暗自覺得言哥應該是高層,而自己現在就是中層。
忠誠,就是自己目前現階段生存的不二法寶和指路明燈。
「刀疤,對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想到什麼了?」
李言看刀疤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有心點撥一二。畢竟,在李言心裡,刀疤就是第三代尖沙咀龍頭侯選人之一。
外表粗魯,內心細緻,猶其是死過一回後,像是開了竅,不再像以前那樣好勇鬥狠,倒是改變了不少,學會深入思考了。
雖然還太嫩,但也證明了這個人有成長的空間,有陪養的價值。
而刀疤的稚嫩,也正符合李言規劃。畢竟,現在還是倪永孝時代,接下來還有韓琛時代,至少還需要好幾年的時間,正好用來陪養刀疤。
將能力提上來的同時,最重要的是將其對李言的忠誠和敬畏一起貫徹落實下去。
韓琛就不行了,時間太短,能力沒問題,但想要收服韓琛,基本沒可能。現在的韓琛就像康熙晚年的老八,成長太多,和康熙預想的接班時間相衝突,所以只有放棄了。
李言除了做臥底,也給自己找了一些事情做,比如學習駕馭人心,掌控局勢。
上個世界出生就是皇子,下面的人都是奴才,他們聽令自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和血脈,老鄔是因為沒有太多選擇,而其它的兄弟最後臣服自己也是因為自己繼位了,大義威服之下,不得不然。
真論到駕馭人心,自己其實並不算內行,一個隆科多,最後都倒向了老四老八,圖里琛直到李言登基之前都沒有明確表態,田文鏡一個孤臣沒什麼代表性,老十三在最關鍵的時候還是死挺老四。
算來算去,也就收了幾個女人,還是以王爺之尊的優勢,若真是自己落難,恐怕只有一個草民出生阿蘭願意不離不棄了。
最後能勝出,歸根到底,還是借了老爺子的福澤,那些比自己更能幹的人,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們不是敗給自己,是敗給了老爺子,最後才讓自己這個後來者撿了個便宜。
所以在這個世界李言有意鍛鍊一下這方面的能力,所以才有了刀疤臉的上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