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袁曉鷗悲傷的喊了出來。
大學畢業那晚的記憶，在這一瞬間不斷衝擊他的腦海。
他原本也不止一次，或者可以說無數次回憶過那一晚，雖然在戚嘉室友們回來後嚇得他穿著大褲衩抱著衣褲就往外跑，被人指指點點有點狼狽不堪。
但對於他這樣的舔狗型的，狼和狽，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的回憶。
那晚在帳子裡黑燈瞎火，沒有經驗的他，被對方的狂熱主導了一切，原本他以為是戚嘉被拒婚後的狂野發泄。
可現在才想起來，對方過於嫻熟狂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對方是海王海後，職業幹這個的……
再說狂野發泄怎麼可能一聲不吭呢？
就算他沒經驗，實力也不濟，但也不至於一點響動都聽不到吧？
現在全明白了。
還有可能會被傳愛滋……天啊！
「怎麼了？」正在臥室里和閨蜜談心的林舒兒走出來，詫異的看著一臉淒涼的袁曉鷗。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突然的變故，說實話我也不喜歡，但我們不都說好了嘛，一切為了嘉嘉治病！」
「我沒事。」袁曉鷗見她這麼說了，立刻收起悲傷，強笑道：「只要戚嘉好，我都開心。」
「學學人家袁曉鷗！」林舒兒很滿意袁曉鷗的態度，示意孫景學習。
孫景笑而不語。
舔狗什麼的，上輩子沒做過，這輩子沒做過，永遠也不會去做！
愛誰做誰做！
他寧願當舔狗女神背後的辣個男人，被舔狗女神痛罵，讓女神噁心想吐，也絕對不願意讓女神這麼夸。
林舒兒被孫景的笑而不語給刺激到了，邁開大長腿上前就要和孫景掰扯過往，被壓下心中全部悲傷的袁曉鷗很有眼色的上前擋住了，好生安慰，話里話外都是戚嘉的治病第一，其他的都暫時要丟開。
「記住你欠嘉嘉什麼！」林舒兒看了一眼陪笑勸說的袁曉鷗，給了袁曉鷗面子，沒有繼續上前了，指著孫景恨恨的說了一句，就轉身回臥室了。
「我送你出去！」袁曉鷗擔心再起衝突，伸手示意孫景出去。
孫景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反正鄒雨讓他解釋的，他已經和舔狗袁曉鷗解釋了。
之後他全程聽鄒雨招呼就是了。
門外。
袁曉鷗目送孫景走樓梯下去，臉色糾結了再三，才上前兩步對著孫景的背影問道：「你欠戚嘉什麼？」
很明顯作為戚嘉的閨蜜，林舒兒這些年一直都是知道內幕的，也看出他對戚嘉的心意，卻從來沒和他說過這裡面還有孫景的事情。
不！
更準確的來說，沒有和他說過，這裡面根本就沒他什麼事情！
一想到這個，他就有些心疼。
虧他還以為林舒兒是堅定支持自己和戚嘉的。
現在才知道大概自己一日既往的有些自欺欺人了。
面對林舒兒的話裡有話，他心中知道這裡面估計不是什麼好話，最起碼對他來說，是不願意聽到的心碎過往。
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戚嘉的一切。
哪怕是讓他心碎的過去。
「一套婚紗。」孫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繼續往樓下走去，就在袁曉鷗覺得他不會說，釋然的鬆了口氣時，耳邊卻傳來孫景悠悠的聲音。
「……」袁曉鷗一下子就呆立當場。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他產生無限遐想。
什麼意思？
是字面意義上，孫景扯壞了戚嘉的婚紗，所以欠了她一套婚紗？
還是說孫景曾經承諾要給戚嘉披上婚紗？
不管是哪一種，對他的衝擊都很大。
一般人更不願意接受前者，因為能腦補很多小電影的場景，而且女主角還是自己的女神，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但對於他這樣的舔狗來說，後者反而更讓他緊張難受。
因為這代表女神曾經真的和孫景有過一段真情，是他花了多年時間當貼心暖男卻不可望更不可即的！
當年女神穿婚紗是多麼聖潔美麗啊。
可現在他才知道那套他再也沒見到的婚紗，竟然是被孫景給扯壞了……
孫景沒有去管耳邊迴蕩『雪花飄飄，北風蕭蕭』BGM的袁曉鷗下了樓，發現鄒雨和張偉等在樓下。
三人一起走出小區，來到停車的地方，張偉左看看右瞄瞄，眼見氣氛不對，趕緊訕笑的自己打車閃人了，將空間留給了鄒雨和孫景。
「你到底怎麼想的？」孫景上了車後，沒有第一時間開車，看向副駕駛座上的鄒雨。
「你不該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嗎？」鄒雨冷笑。
「我從來沒打算瞞過你。」孫景坦然道：「再說當時我們已經確認分手，我回那裡只是收拾東西，誰想到你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她又開始發瘋，事後我都沒刻意收拾過，以你的精明肯定能看出來，你就該知道我沒打算瞞你。」
「……」鄒雨不可思議的望著一臉坦然說著渣言渣語的孫景，一時無語。
好嘛！
幹過那事不收拾現場，一點也不尊重前女友，反而成了坦率好男孩了？
「去哪？」孫景見她被噎住了，趕緊笑著岔開話題。
雖然道理是那麼個道理，該坦然的也很坦然，但對象和地點以及時間，多少有些不地道。
「犯罪現場！」鄒雨冷冷看了孫景一眼，也沒有因為這番對話和他翻臉。
孫景想了想，訝然的看著她，見她雙手抱胸看著車窗外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啟動汽車，一路開去了當年他們大學在外面同居時租住的房子樓下。
鄒雨全程沒有反對，到了地方就下車，往樓上走去。
孫景見果然沒錯，連忙停好車，跟了上去，就見鄒雨拿出一把異常熟悉的鑰匙，開了異常熟悉的門，進入了異常熟悉又陌生的房子。
他現在有超強記憶力，可以很確定的說，裡面的家居擺設，還是老樣子，幾乎完全沒有變化。
一邊打量和記憶做對比，一邊心中多少生出點內疚之意，雖然不多，但還是有點。
畢竟這一慕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你這是買下來了？」孫景壓下心中的那絲感動，按照記憶里的自己，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隨口問道。
「為什麼不是一直租著？」鄒雨進來後，就站在角落雙手抱胸冷眼看著孫景的一舉一動，見他仿佛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重合，眼神一柔，語氣卻依舊冷冰冰的。
「租著會有意外！」孫景看著她。
很明顯，這間房對於她的意義比他想像的還要大，所以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會容忍租房可能會發生的房東突然退租，將這裡改變。
她也不缺買房子的錢。
鄒雨見他沒有揣著明白裝糊塗，臉色一緩，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孫景一愣，隨後眼神玩味的望著臥室，心中有著重回熟悉戰場的熱血沸騰，知道她沒有反鎖門，卻沒有第一時間推門進去，而是壓抑著小激動到處看了又看。
倒不是懷疑鄒雨給他下套搞什麼仙人跳。
而是這是他和鄒雨的過去常規套路。
鄒雨長了這麼一張臉，孫景開發起來，自然不可能只滿足於現代裝，精英律師裝。
他更偏愛她的古裝！
靈兒系列套裝、龍兒系列套裝、神仙姐姐系列套裝……
鄒雨作為知根知底的同居女友，自然不會拒絕男友這點小愛好，總是如他所願翻了花樣的穿給他看。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孫景自然有些小激動，給鄒雨換衣服進入角色的時間，當裡面傳來熟悉的暗號響動，他帶著期待推開了房門，頓時呆住了。
卻見鄒雨一身潔白婚紗，俏立在那裡，直直的和走進門的他對視，眼神讓他心悸。
糟了！
孫景第一時間暗叫不好，鄒雨這是受刺激了，不管不顧，也要學傻妞逼婚了？
可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或者完全沒有準備。
關鍵這裡雖然不是眾目睽睽，可前有傻妞逼婚失敗直接落下病根如今都絕經早更的前車之鑑，他敢拒絕嗎？
這個同居多年的房間時隔多年，完全不變，承載的情意，他忍心拒絕嗎？
一向坦率梗直的孫景，一時間也陷入了糾結中，身體強悍如他，也微微有些冒汗的感覺。
他腦海里似乎浮現了張偉的嘿笑聲：「汗流浹背了吧老弟？你也有今天啊！」
不用化妝，如今被孫景強化的膚如凝脂的鄒雨，一身潔白婚紗，將自己的美肆意綻放出來，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一向渣的明明白白的前男友臉色一陣變化僵在那裡，一笑傾城的笑容在她嘴角一閃而逝，就在孫景快要繃不住，眼神重新聚焦漸漸堅定時，她開口了。
「撕給我看！」
「什麼？」孫景腦海里閃過胡一菲、諾瀾、巧姐、唐佳瑜諸多女性好友的最美一刻，終於漸漸將感動衝動情意歉意等等情緒堆積的無法拒絕給壓下，茂密森林壓過一枝獨秀，就要狠下心拒絕時，卻聽到鄒雨說出這種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死給我看？」
隨後他高速運轉的大腦，讓他徹底明白鄒雨的心思了，也知道不是『死給我看』，而是『撕給我看』。
撕什麼？
自然是撕婚紗！
怎麼撕？
那當然是當年怎麼撕傻妞的，如今就怎麼撕鄒雨的。
一切都明白了。
鄒雨這擺明了是想角色扮演一次閨蜜啊，多半也有藉此徹底了解一下過去的意思。
是！
她的確猜到了過去發生了什麼。
但具體細節，卻不可能知道。
而如今在孫景要給昔日閨蜜進行根治術治療前，她扮演一番閨蜜，親身體驗一下過去的細節，感受閨蜜的感受，對於被孫景培養出有點角色扮演癖好的鄒雨來說，太合理了。
更別說這裡面還有作為律師的深深的套路。
剛才孫景面臨的差點冒汗的糾結選擇，根本不是他自作多情的多想，而是鄒雨真有那個意思。
借著當年他和她閨蜜對不起她的事，如今她大度主動要求他給閨蜜治病，還便宜了他，又帶他來昔日同居的地點，讓他感受這裡面沉甸甸的情意，然後模仿當年的閨蜜身穿婚紗逼婚……
這一環套一環，但凡孫景稍微心軟一點，肯定就沒抗住，直接從了。
眼看著這一套閃電五連鞭，依舊沒有拿下孫景，一直盯著孫景表情看的鄒雨，第一時間察覺了孫景做出了最終決定，不等孫景說出讓彼此無法收場的話，直接打斷，仿佛這一切只是又一場他們日常的刺激角色扮演。
但彼此都清楚這是一場彼此手段、意志的比拼。
孫景暗暗鬆了口氣，也不提這裡面的暗線，只是順著鄒雨給的台階，麻溜的下來了，嘴上還模仿著當初回到這裡收拾東西，遇到穿著婚紗失魂落魄的傻妞的對話。
鄒雨身為精英律師，又有孫景一再強化，腦子是同位體中罕見的高智商，雖然沒有親眼見證當初那一幕，但憑著對孫景的知根知底和對閨蜜傻妞的熟悉，稍微一推演，就硬是將孫景的對白給接下來了。
雖然沒有到一字不差的程度。
但也基本做到了基本還原，而且語氣表情動作什麼的還是原汁原味，內味十足。
孫景因此還小激動了一下，越發來勁的給提出這種要求的鄒雨親自演練一下，讓舔狗袁曉鷗淚目的撕婚紗。
這一下子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兩個都是強化過的超人，當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從白日直撕扯到日落，還是林舒兒打來電話催促詢問，才暫時雲收雨歇，想起來正事。
「你在此地不要動，我去……」孫景調笑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鄒雨給狠狠地當胸錘了一拳，那力道即便是孫景，一時也差點岔了氣，說不出下面的話來了。
孫景一邊緩氣，一邊暗驚：「鄒雨這力道果然驚人，真有和胡一菲比拼誰才是天下第一女高手的實力。」
鄒雨錘斷孫景內涵自己是爸爸的話，看著被撕扯的不成樣子也不再潔白的婚紗，起身拉開衣櫃換上原來的衣服。
孫景眼睛立刻一亮。
原來衣櫃裡，當初他最愛的靈兒系列套裝、龍兒系列套裝、神仙姐姐系列套裝全都還在，這可太好了。
鄒雨拍開孫景還想練武甚至修仙的手：「你在此地不要動，我去把傻妞接來讓你用根治術幫她根治。」
見孫景準備收拾戰場，她立刻呵斥：「我說了，不要動！」
孫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