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的離開,讓小仙女唐畫異常痛苦。
原本大家是難凶難弟。
她雖然自我感覺更慘一點。
但實際落差當然還是從院長愛徒·心外一把刀掉落到當指檢醫生的白朮更大。
有白朮在,她才覺得日子雖然難熬,卻也不是不能熬。
反正又不是她一個!
甚至她都不是最差的那個!
可現在白朮這個混蛋吊車尾第一名,竟然不繼續跟在她屁股後面了,反而直接轉頭狂飆而去。
貌似還有光明的前途,又要重新起來了。
這種感覺作為小仙女,陌生又熟悉。
這和一直跟著屁股後面當忠實舔狗,本來舔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說不舔就不舔了。
突然掉頭的行為,不僅沒有得到報應,過得悽慘,反而轉頭就走上人生巔峰,獲得舔狗之前想也不敢想的快樂人生。
這把當初被他舔,對他看一眼就算是恩賜,是對他人生最大意義的肯定的小仙女,襯托成什麼樣人了?
簡直要氣炸了有木有!
要是她也能跟著一起離開,躲離大魔王孫景,她也認了。
可偏偏人家仁華心外楊帆只邀請白朮一個。
肉眼可見的未來,甚至永遠的永遠,她都不可能獲得這種待遇,根本沒人拽她一把,讓原地飛升,她脫離苦海。
這就更氣了啊!
可是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她只能拿出手機趕緊上網,看看網上姐妹們的幸福生活,暗自給自己鼓勁。
虐我的強者,終究視我為寶。
虐我一時爽,追我火葬場!
那邊。
孫景又接到了張偉的電話,讓去他那裡聚聚。
他過去後,看見陳紹聰笑呵呵看著他,就明白這頓飯的原故了。
「又是為了陸晨曦?」
孫景和張偉的兄弟關係,讓他對這張張偉同款臉,很難升起惡感,主動挑明陳紹聰的心思。
「什麼都瞞不過你。」陳紹聰對著孫景豎起大拇指:「誰能想到傅院長現在變成這樣。
這裡面受打擊最大的就是陸晨曦了。
她一直堅信自己的傅老師是真正的醫者。
這些年也是以次作為目標,努力奮鬥的。
結果現在她的傅老師竟然干出這樣的事情,她實在無法接受。
按照小說里的說法就是,一顆道心破碎了啊。
作為她的好哥們,我是真擔心啊。
她從前一有不開心的事情就悶在家裡打掃衛生,現在一直把自己悶在家裡,都快要把馬桶給刷禿嚕了皮了。
比當初失戀時還嚴重。
太恐怖了!
我看的是心驚膽戰啊。」
「你可真是好哥們。」孫景打趣道:「換成那些損友,還不直接在網上掛清理馬桶服務,她喜歡刷就讓她一直刷好了,到時候你錢賺到了,她也好了,何樂而不為呢。」
「我倒是想啊。」陳紹聰陪著樂呵:「但是她那暴脾氣,我怕我有命賺沒命花。」
「她的脾氣的確不好。」孫景點頭。
「孫主任,你可別誤會,我那只是開玩笑的說法。」陳紹聰見孫景對好哥們陸晨曦是這個態度,立刻急了想要辯解。
「她其實人很好……」
「行了,你是我張偉老大哥的大哥,你這麼上心她的事情,不用你說,我也會額外對她關注一些的。」孫景一開口的話讓陳紹聰高興,但很快笑容就凝固住了。
「她心腸的確不壞,應該屬於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那種人,咱們生活中不總有這樣的人嘛。
有人受不了這種臭脾氣,旁邊勸解的人,不想他們徹底鬧掰,這句刀子嘴豆腐心是出現頻率最高的話。
意思一旦遇到事,她真上。
這的確很可貴!
但是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接受這個說法。
為什麼?
因為這輩子遇到需要她真上的大事,概率很小。
甚至乾脆就不會出現。
但是卻要為此長期承受這種刀子嘴對自身心情、脾氣的嚴重挑戰,投入和收益嚴重不匹配。
大家自然就用腳來投票了。
不信你問問張偉,當初他和小麗熱戀時,如果我刀子嘴豆腐心,他會怎麼想怎麼做。」
「那不能!」張偉見堂哥苦笑,趕緊接話打圓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當時小麗再重要,也不如你這個兄弟重要啊。」
「我信你個鬼!」孫景吐槽:「一開始我多說兩句,你主動聯繫我的次數立刻就暴跌。」
「有嗎?不可能!」張偉頓時尷尬了。
當時他非常迷戀小麗,迷戀和小麗組建從小夢想的小家庭,的確很抗拒孫景對小麗的不認可。
但是他又知道孫景是真關心他,才說這些不中聽的話。
所以他只能有意無意的減少了主動聯繫。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慚愧。
「行了,這是人性!」孫景見他這樣,反過來笑著安慰:「咱們都是人,不可能太違反人性的。」
「對,對!」陳紹聰也趕緊附和找補:「陸晨曦其實就是和張偉差不多。」
「這可不一樣。」孫景立刻反駁:「張偉有事是真上,關鍵他平時脾氣就很好,不是刀子嘴。
而且就算是他是刀子嘴,這也是好事。
因為他是律師,需要這樣的利嘴。」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張偉聽到這裡,喃喃說了一句。
這是對他品格的認可,還是對他工作能力的否定呢?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孫景的話卻沒有停:「陸晨曦不一樣,她是醫生。在工作中,面對因為病情而無比擔心,會非常焦慮敏感放大情緒的病人時,她還這樣刀子嘴豆腐心,沒人能認可。
她得罪楊帆,被發配去嘉林交流之前的那些事,我就不說了。
那時候她更『刀子嘴』。
就說經過這次發配交流,她回來這幾天幹的事情,哪一個不是說明她一點沒變?」
「……」陳紹聰幾次張嘴,卻無言以對。
因為這的確是事實。
才回來幾天,陸晨曦那臭脾氣就爆了。
第一個就是手術吻合器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手術的縫合水平,不比那些吻合器差,事實也的確如此。
所以幹嘛要讓病人和家屬花費那個冤枉錢?
這立刻就得罪死了心外主任楊帆。
因為吻合器的廠家代表直接找上門,讓楊帆施壓,別的醫療組吻合器流水一樣使用,就陸晨曦不願意,一個都不用。
這不僅影響他的銷售,還『影響不好』。
所以希望楊帆讓陸晨曦也用吻合器。
陸晨曦當然是不可能幹的,還專門抓這點,狂懟楊帆,只差指著他鼻子說他收回扣了。
楊帆哪受得了這個,直接抓住她就去找傅院長,當時把她這個當事人支走後,楊帆和傅院長就發生了互相威脅的戲碼。
陸晨曦以為自己做了好事。
卻不知道楊帆暗中提點醫藥代表鼓動病人家屬,讓病人家屬去鬧。
病人家屬不懂這些,覺得同一個病房就自家老人恢復慢,肯定是因為就自家老人沒用吻合器,所以才出了問題。
最後鬧起來,陸晨曦里外不是人。
她或許是好意,但的確和傲慢的白朮一個吊樣,都覺得病人和家屬懂什麼?他們的訴求算個屁!
她不要他們覺得,她要她覺得!
提前告知給個選擇,她都覺得是對她善心和專業技術的侮辱。
她覺得她為病人和家屬省一大筆冤枉錢,卻不知道有的家屬人家不差錢,人家就覺得你不給用貴的就是不給用好的。
到最後她都不服氣,覺得自己做的沒一點錯。
這也就算了。
接下來的門診遇到一個難搞的女學生處處長,咳出血,本來該看呼吸內科,被呼吸內科主任診斷為咳嗽時間太長導致咽喉撕裂外傷。
但是她不相信,又因為鄰居就是咳血然後送到醫院,醫生說送遲點人就沒了。
所以非常擔心自己也可能會非常嚴重。
於是她要見更好的專家,呼吸內科主任就推薦她來心胸外科找陸晨曦這個一把刀。
結果自然是診斷出一個結果。
但是這位女學生處處長也是執拗的脾氣,堅持不相信醫生的診斷結果,還質疑她請假專門排隊排那麼長時間,結果你一個年輕女醫生,沒看幾分鐘就給個結論就讓她走。
她不接受。
換成那個呼吸內科的老主任,人家就算覺得她奇葩,脾氣不好,也能控制分歧,不和她爭論,心平氣和的讓她找別人看。
可陸晨曦自然不可能這樣。
女學生處處長是暴脾氣,她脾氣更暴,直接讓對方回去吃藥別瞎折騰了。
女學生處處長本來就善於察言觀色,一看陸晨曦這態度,又聽這話,立刻就爆了,扯著陸晨曦的頭髮就開幹了。
陸晨曦哪受得了這個,在被護士拉架後,披頭散髮的拽過病歷,在對方的病歷上寫出她的最新鑑定,就對護士們說:「趕緊的,讓她給我轉院!」
病歷上被她寫的是:「精神分裂,建議轉精神病院!」
女學生處處長當然要投訴她。
兩個事件一起爆發,楊帆直接開大會要處分她,這才氣的她直接摔了胸牌不幹了,最後被傅院長保護性的給下放急診了。
和江院長一個操作。
原本陳紹聰還能辯解一二,但孫景提前對陸晨曦進行了刀子嘴豆腐心的定性,而且還不是一般人認知中的偏向豆腐心,而是刀子嘴,這就讓他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也知道,人家病人本來就因為生病了,心情非常緊張和焦慮,專門請假過來找專家看病,排了那麼長時間隊,結果專家醫生貌似不上心,換誰誰也不高興。
更別說她平時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再對上陸晨曦的刀子嘴,誰受得了。
人家作為病人,本來就和你醫生幾乎沒有交集,也不想要有交集,還花了不少錢,這種情況下,你指望人家病人認可你的刀子嘴下的豆腐心,比要求你朋友接受你的刀子嘴更不現實。
除非發生巧合和奇蹟,人家真需要你上,需要你救命,當時還只能是你能救命,別人都不行,否則說破大天,人家也不會認可你的刀子嘴的。
當然巧合和奇蹟的是,在陸晨曦摔了胸牌要離開時,這個女學生處處長還真的發生了車禍,被送了過來,還真的只能陸晨曦開刀救命……
陳紹聰可以說,但他覺得就算他說了也白說。
孫景顯然不認可這種奇蹟般的巧合代表一切的。
「行了,她如今在家刷馬桶發泄,也是健康的行為嘛。」孫景笑道:「你為什麼總覺得她需要你這樣的關心?在你眼中,她就是這麼脆弱的嗎?
你是看不起她嗎?
這樣脆弱,承受不來一點打擊的她,到底是怎麼幹成心外一把刀的?」
「……」陳紹聰更無言以對了。
他總覺得孫景和之前內涵陸晨曦不水論文就湊不夠硬扎論文數量一樣,又在內涵陸晨曦所謂的心外一把刀水分很大,就是個水貨。
「桐山醫院的白朮要調去你們仁華心外了。」孫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之前和陸晨曦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你如果不放心她,可以讓她去觀察一下白朮現在是什麼樣子,和他多交流交流,想必她肯定會心有所感的。
如果她還願意,你再和我說,我來想辦法,幫幫她好好改造一下。」
「好建議……」陳紹聰嘴角直抽抽。
他差點忘了這一茬。
白朮改造的再好,也掩蓋不住他受不了逃離桐山醫院逃離孫景的事實。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讓他鬆了口氣,趕緊接電話來終止這個讓他後悔的話題。
然後他就僵在那裡,不可思議的叫道:「你說什麼?!」
「怎麼了?」張偉很關心自己這個堂兄:「不會是陸晨曦刷馬桶也刷出什麼事情了吧?」
「不是她刷馬桶刷出事了……」陳紹聰差點沒把手機摔地上,失魂落魄之餘,露出老倒霉蛋憋屈愁苦又有點好笑的滑稽臉。
「是我刷馬桶刷出事了!」
「啊?」張偉懵了,不明白自家這個堂哥說的是什麼話。
但是孫景何等耳力,他早就聽清楚電話里的內容,不由同情的拍了拍陳紹聰的肩膀。
「艾呀,梅事的啦,疣有什麼大不了,概率為淋的。」
張偉追問了幾句,才知道自家堂哥說的刷馬桶,指的不是字面意義上的馬桶,而是堂哥的前女友出事了。
去嘉林醫院看病,被陳紹聰在那邊的同事看到,進了性病門診,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通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