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兄弟誰跟誰啊,還和我來那個虛的?」
張偉摟著尷尬的堂哥陳紹聰,笑呵呵道:「不怕你笑話,當時聽說那個場面,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好哥哥了!
咱們的遭遇太像了~」
說到這裡,他笑容突然就苦澀起來。
卻是想到了他的小麗。
當初他和小麗,多少有點吃軟飯的嫌疑。
很多東西也的確是小麗花錢買的。
他也抱著能省就省的心思。
想著與其讓她大花特花,搞得不必要的浪費,還不如多花一點在他身上。
她在他身上多花一點,他就能多省一點。
以後一旦有事,他靠著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錢,就能真為她上!
理論上,他是在幫她省錢。
但落在外人眼裡,他還是吃軟飯的。
最後分手後,他也要將那些東西都折錢還給她。
只是她不要罷了。
而且他不知道的是,沒有孫景的原時空,他被劈腿逃婚,事後一對狗男女還要給他一大筆補償費。
他看到數字都手抖的那種。
然而他還是堅決拒絕了。
他寧願每天泡方便麵,努力工作賺錢攢錢,自己奮鬥,也不屑真的吃軟飯,吃青草吃到飽!
在他眼中,他堂哥也和他是一樣的。
表面上看,他堂哥身上的衣服,都是前女友買的。
搞得好像堂哥是吃軟飯的。
但堂哥那只是節省,為了辦大事罷了。
真想花錢,誰不會啊?
真正難得是賺錢啊!
堂哥沒有等到為她花大錢,有事真上,就被對方用拉進黑名單的方式單方面分手了。
吐槽了幾句,還被前女友找上工作單位發飆。
他脫掉她花錢買的襯衫和牛仔褲,就和他要給小麗錢一樣,都是不想吃軟飯的體現。
再說襯衫、牛仔褲才幾個錢啊?
根本就算不上吃軟飯。
他是堅定站在堂哥這一邊的。
如今堂哥說的好像他過得多苦,而堂哥過得多好一樣。
在他眼中,就是為了要面子,也是心疼他的表現。
可堂哥這樣打充臉充胖子,他看著也心疼啊。
他當然要和堂哥攤牌,敞開心扉,不要搞那些面子工程。
這裡又沒外人!
孫景可是親兄弟!
「張偉,我說的是真的……」陳紹聰越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和你一比,我過得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懂,我懂!」張偉想當然的點頭笑道:「你這一身衣服就比我貴十倍嘛!
不過咱們真沒必要爭這個面子!
她不識貨,不懂你的好,分了就分了。
沒什麼大不了!
沒必要因為把她買的襯衫、牛仔褲脫了還給她,你就要花那個冤枉錢,溢價買這些新衣服!
有這錢,可以買十套了,穿一輩子了!
為和她爭口氣?
不值得!
她誰啊?
都分手了,拉了黑名單了,以後根本就不會再見了。
要是再見,你穿不穿這衣服,她都不在乎了~」
說到這裡,擠眉弄眼,一副懂得都懂,他不好說的表情。
畢竟陳紹聰和孫景都是醫生。
總不能盼著陳紹聰的前女友得病,或者她家人得病,然後不得不去醫院找陳紹聰,那時根本就不在乎陳紹聰穿什麼,而只認陳紹聰這個被她瞧不上的小主治身份,然後看著樂呵吧?
「張偉說的對。」孫景的確不好接這話,笑著轉移話題:「黑名單單發麵分手的確有點過份。
但根本不算惡毒!
真正的惡毒分手比這過分多的多!
在紐約時,有個惡毒的情侶分手,在人家過生日的當天,因為已經打算分手了,不想給今年的生日禮物,於是選擇當天分手。
又不敢當面。
甚至不敢打電話。
於是用的是電話留言。
結果打過去時,對象的親朋好友全都齊聚一堂,籌備了生日驚喜派對。
當電話留言打過來時,所有人都躲在屋內,準備跳出來給過生日的對象一個驚喜,結果就聽到了這個。
可想而知,當對象走進來時,這群已經聽過電話留言分手的親朋好友,是什麼表情。
而之後得知一切的對象又是什麼感受了。」
「嘶!這也太毒了吧!」陳紹聰倒吸一口涼氣。
「這還不算什麼。」張偉當然早就聽過這些故事了,這都是當初在他和小麗談戀愛時,孫景時常給他提醒的國外地獄笑話小故事。
「更惡毒的是,分手幾年後,這個人老是找不到真愛,於是突然有一天,翻找自己的衣櫥,對曾經丟進衣櫥沒有感覺的衣服又重新有了感覺。
然後想到也許已經錯過了真愛。
於是想著回頭去看看曾經的對象們,還有沒有合適戀愛結婚的。
然後自然而然就又想起那個電話留言分手的那個。
想起對方的好!
重新聯繫上,得知了當初自己做的有多過分。
不斷道歉纏磨後,兩人重燃愛火。
可沒多久。
又沒有感覺了,要分手。
選擇日子依舊是對象的生日。
這一回,在朋友的譴責下,終於鼓起勇氣見面分手了。
然後就被暴怒的對方KO了。」
「嘶!這也太不是人了!」陳紹聰都快成涼氣君了,不可思議道:「這麼一看,拉進黑名單被分手,的確不算什麼,我還要謝謝她了!」
「所以啊。」張偉用力拍了拍堂哥的肩膀:「分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沒必要為她花這個錢!
你還租著房呢,這些錢攢下來買房,到時候娶能和一起付二代的好女孩,難道不香嗎?」
「張偉,你誤會了。」陳紹聰無奈道:「我的確在租房,但那不是因為我沒房。
只是我的房子離醫院有點遠。
我嫌浪費時間。
還有我也想女朋友看上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我的錢!
所以我才租房,才開八年的二手車。
可不代表我沒房沒錢。」
「什麼意思?」張偉一愣之後,就笑個不停的模仿起來了:「怎麼著,你不裝了,攤牌了,你是億萬富翁?哈哈!」
「倒沒那麼富!」陳紹聰卻沒笑,小心的看著張偉:「不過我家在市區的確有套別墅……」
「什麼?!」張偉震驚的看著堂哥:「這不是電視劇狗血套路嗎?你也想這麼找真愛?」
「那倒不是……」陳紹聰其實多少有這個意思,但現在不好這麼說,只是把鍋甩給老爸。
「主要是我老爸太摳門了!他覺得孩子要自己賺錢才有出息,一直不給我錢,逼的我自力更生。
所以我家裡雖然有錢,但我真窮!」
孫景在旁笑笑不說話。
陳紹聰也尷尬的將手往後藏了藏,不想將自己幾十萬的表給露出來。
「怪不得你受打擊一次,就從此不求上進,甘心混日子了呢,原來又是一個富二代在體驗生活啊……」張偉喃喃道。
「和你那個好哥們陸晨曦一樣,怪不得她妹妹和她那麼不對付,合著不僅是上一輩的恩怨和彼此性格都倔啊……」
「……」陳紹聰無言以對。
他直接躺平,除了受打擊,的確和他其實根本不需要奮鬥有關。
至於好哥們陸晨曦。
他真想為她辯解她不是那樣的富二代。
但可惜他和張偉說過陸晨曦的250平大平層,太沒有說服力了。
那可是最好的醫院旁邊,最好的大學裡的250平大平層。
以他在急診的工資,豪宅給他,他也根本就住不起養不起。
雖然他可以說這是陸晨曦養父和媽媽當年眼光好,提前買下的。
但還是沒什麼說服力。
這套地段超好的250平的大平層,只是陸晨曦一個人住而已。
她爸爸媽媽住在別的地方。
所以是最少兩套房。
這種家庭,可不就是富二代嘛。
而那個同父異母的葉春萌,則是和媽媽過著苦日子。
這些年為了供養葉春萌學醫,更是很苦。
到了親戚家,都被嫌棄是不是上門打秋風的。
這種同為姐妹,卻完全天上地下的生活差距,怎麼能不讓人心態失衡。
孫景拍了拍張偉的肩膀。
張偉對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好像在說:「怎麼身邊全是這種富二代,就咱們這些孤兒才在真正的努力奮鬥啊?」
他和愛情公寓全伙,天然相性比較搭,所以混的比較熟了。
這一看,好嘛!
林宛瑜不去說了。
孫景再有本事再能賺錢,都沒她有錢。
胡一菲和陸展博,自身工作很好,能把他們供出來的家庭,就更好了。
不說富二代。
富裕中產的家庭是跑不了的!
關穀神奇就更不用說了。
曾小賢、陳美嘉他們稍微差點,但看他們那完全不差錢,不需要太努力賺錢的樣子,哪天蹦出來說:「不裝了,攤牌了,我是億萬富翁!」
他都一點不奇怪。
如今來了一個他以為和他一模一樣的堂哥,被甩之後連襯衫牛仔褲都脫掉還給人家了。
本以為也很苦逼。
結果家裡卻有別墅!
所以合著就他和孫景是真的苦逼草根付二代!
這狗日的老天!
他喵的叫什麼事啊!
全是富二代在玩角色扮演,體驗他們這些窮人的苦逼奮鬥是吧!
怪不得他總是格格不入!
原來不是他摳門!
而是身邊的大部分人是真不用在乎錢!
在張偉對這狗入肉的命運豎中指時,仁華醫院裡,一個和葉春萌同款臉,不過年長不少的女人,一身白大褂,走在病房的走廊里。
身後跟著一群白大褂。
典型的領導大查房。
她正是陳紹聰的好哥們,傅院長的好愛徒,以主治醫生主管一個病區的仁華心外一把刀陸晨曦。
踩著超高的高跟鞋走在最前面,瀟灑的指導工作。
「一床的術後出血還沒有糾正,給兩個單位的洗滌紅細胞!」
在身後醫生答應記下後,她繼續說:「二床為什麼還在用前列地爾?趕緊停了!」
說到這裡,她雙手插兜,停下了腳步,做思考狀,然後回頭,掃視眾人:「三床昨天輸血,誰開的醫囑?」
「我!」
一個女醫生弱弱的舉手。
「副主任和主治都忙去吧,其他人留下!」陸晨曦露出一個明顯深呼吸來壓制涌動怒火的表情,這讓女醫生更怕了。
特別是被陸晨曦直直盯著。
「說!」
「是,是家屬特別要求的,他們覺得老人體虛,怕術後恢復不好,就想輸點血補補身體!」女醫生解釋。
「蔡醫生,那是治療用血,不是商店裡的魚翅燕窩,你想買你有錢就能買!」陸晨曦再次深吸口氣,雖然沒有發火,但誰都聽出來這話里的陰陽怪氣。
這個姓蔡的女醫生有些委屈的解釋:「他們家有義務獻血證,這次用了咱們醫院的血,還保證找人去血站獻血,把指標還回來!」
「你的意思是給不給病人輸血的標準,是要看家屬能不能把血還回來?」陸晨曦質問道。
女醫生頓時不說話了。
「咱們科新進了不少臨床實習的學生,還有進修醫,蔡醫生的說法怎麼樣,大家有什麼想說的?」陸晨曦環視眾人,目光掃過站在蔡醫生旁邊,和她同款臉,卻面無表情的實習醫生葉春萌,頓了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來打擊同事。
特別是這個女同事還有些特殊的情況。
「都不知道?還是不敢說?」陸晨曦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直接點了葉春萌的名:「葉醫生,你也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市臨床用血非常緊張,血製品要用在必須要用的病人身上。現在的技術還不能夠保證百分百的確保血液里不含有未知病毒,要杜絕非必要輸血!
剛才說的病人,術中出血不到一百毫升,血紅蛋白130克每升,這個情況並不是必須輸血的。」葉春萌面無表情的說道。
「說的很明白,記得也很清楚啊。」陸晨曦審視的看著她:「那你為什麼剛才不說?不想?還是不敢?」
「首先這不是我的病人!」葉春萌面無表情的回視她:「我也不是蔡醫生的領導。
她事先和楊主任匯報過。
得到他的同意,走了流程,才進行了輸血。
至於我為什麼不說?
很明顯,你想說話,你是領導,當然是由你來說!
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嚴重違反醫院規章制度,那麼我建議你正式發表你的看法,上報主任、院長。
如有必要,那上院務會討論都行!
陸醫生,你的選擇是?」
一個是院長愛徒。
一個是神醫學生。
又明顯是姐妹。
這本該是吃瓜黨的最愛。
但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這麼火氣十足的對視,讓所有圍觀的住院醫、進修醫、實習醫都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