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正式離職

  第430章 正式離職

  十年過去,秀兒再不是初見時的小不點,早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即便如此,她一見到趙野,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撲了過去,攬住其脖子嬌憨的說道:

  「乾爹,你最近都忙啥呢,好長時間都沒見你人了。」

  趙野伸手在秀兒額頭輕彈了下,隨後在她佯裝吃痛的驚呼聲中笑罵道:「臭丫頭,你還敢倒打一耙,我不來看伱,你就不能去看我嗎?」

  秀兒吐了吐舌頭,繼續向趙野賣萌:「我上個星期天才去啦,是乾媽說你不在家。」

  「不對吧,你乾媽明明跟我講,她要留你住兩晚,是你自己不願意的。」

  「我那不是怕家裡擔心嘛……」

  一旁的梁拉娣見女兒從進門後,只顧著和趙野撒嬌,對她這當媽的愛搭不理,心頭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不禁又蹭蹭往上冒。

  「秀兒,快從你乾爹身上下來,你都多大的人了,知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麼寫!」

  趙野怕她們母女又干起仗,趕忙站出來勸架:「好啦,梁姐你去忙你的吧,讓我和秀兒單獨說會話。」

  「不是……」梁拉娣原本還不想走,卻被得到趙野暗示的南易強行拖拽了出去。

  等二人離開,趙野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對秀兒招了下手:「過來坐,我有事要問你!」

  秀兒聽到這話,頓時把小嘴一嘟,目露警惕的問道:「乾爹,你不會是給我媽當說客,也勸我不要去當兵吧?」

  趙野自然不會承認:「怎麼會呢,我就是比較好奇,這好端端的,你咋想一出是一出,突然就想去當兵了,反正我是不信你是受了大毛的影響。」

  秀兒沒有急著解釋,而是試圖討價還價:「乾爹,我要是告訴你真正的原因,你能不能幫我勸下我媽?」

  「小機靈鬼,都學會講條件了。」

  趙野假意思索片刻,最終嘆道:「好吧,只要你能夠說服我,你媽那邊就交給我了。」

  「真的?」

  「難道你連我都信不過?」

  想到趙野這些年對她的疼愛,秀兒終於還是說出了實情:「我和同學約好了,畢業後就一起去當兵。」

  趙野瞬間拉下了臉,開門見山追問道:「你這同學是男的還是女的?」

  秀兒小臉一紅,口中嗔道:「乾爹,你說什麼呢,當然是女的了!」

  趙野仔細辨認了一番秀兒的神情,發現不像說謊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這還差不多,要是男同學的話,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說完,他又搖起了頭:「你能信守承諾,的確值得表揚,可你和你的同學卻忽略了很關鍵的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趙野壞笑道:「年齡問題啊,你怕是不知道,七八年國家正式下了通知,將參軍入伍的年齡限定為年滿十八周歲。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好像還不到十七歲,不符合規定呀!」

  「啊……」秀兒傻眼了,張大了嘴不敢置信道:「這不會是你為了阻止我當兵,故意編出來騙我的吧?」

  趙野把手一攤:「你大可以去徵兵辦問啊,看看我是不是胡說!」

  見趙野說的信誓旦旦,秀兒的心已然涼了半截,不過出於僥倖,她決定還是親自去問問。

  少頃,南易和梁拉娣回到屋裡,第一時間就詢問趙野,秀兒風風火火的幹嘛去了。

  趙野回道:「她去徵兵辦了。」

  「啥,你就是這麼勸她的?」

  梁拉娣一聽這還得了,扭頭就要出門去追。

  趙野見狀,忙出言將其喝住:「你給我回來,我話都沒聽完,你急個什麼勁!」

  「我能不急嘛,死丫頭要是自個把名給報了,那一切可就晚了……」

  相比於火急火燎的梁拉娣,南易就冷靜多了,他開口說道:「不對,戶口本被我鎖在衣櫃裡,秀兒拿不到戶口本,人家徵兵辦不會收她。」

  梁拉娣聞言,趕忙去臥室查看,待看到戶口本原封不動後,她滿臉疑惑的來到客廳,向趙野問道:「她既然不是去報名的,那幹嘛去了?」

  「去打聽徵兵條件了,因為我告訴那丫頭,參軍入伍必須年滿十八周歲,她的條件不符!」

  南易和梁拉娣的反應同秀兒如出一轍,最先想的就是趙野在胡編亂造。

  對此,趙野極為無奈,狠狠嘲諷了一通南易。

  「南易啊南易,梁姐沒念過幾年書也就罷了,可你好歹是大戶人家出身,明明懂得識文斷字,怎麼平時就不知道關注國家大事呢?」

  「呃……這不是你糊弄秀兒找的藉口?」

  「拜託你動動腦子,我就算要找藉口,又豈會找個一戳就破的?」

  南易也不在乎趙野對他的譏諷,扭頭就交代梁拉娣:「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呆會秀兒回來,千萬別再提當兵的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還用你教我?」

  懟了南易一句後,梁拉娣又埋怨上了趙野。

  「嘿,我說你這人可夠壞的,既然你打從一開始就知道秀兒去不成,那幹嘛不早告訴我,害的我白擔心了一場,你就這麼喜歡看我笑話呀?」

  趙野連忙叫屈:「你還好意思怪我,假如不是為了調解你們母女的矛盾,我至於這樣大費周章嗎?真是的,白瞎了我一片苦心。」

  南易則趁機落井下石:「媳婦,別聽他的,這小子天生就是個壞種,他指定是故意的!」

  眼看二人一致對外,趙野拔腿就走:「得,我說不過你們,我走還不成嘛!」

  「別介啊,這眼看就中午了,喝兩杯再走。」

  「不了,我還有事要辦,等秀兒回來替我轉告她,她乾媽想她了,讓她得空去我那住幾天。」

  從南易家出來後,趙野又去了廠里,徑直找上了李懷德。

  「咦,你今兒不是請假了嗎,怎麼又來上班了?」

  正打算去食堂吃飯的李懷德見到趙野來了,不由停下了腳步,重新坐回辦公桌後。

  趙野也不賣關子,直接就道:「我是來提前跟您打聲招呼,我再干一個月就辭職了,您有什麼接替我的人選,現在就可以安排了,省的到時讓別人摘了桃子。」

  李懷德明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皺眉問道:「這乾的好好的,為啥要辭職啊?」

  「沒啥原因,就是單純的不想幹了。」

  李懷德是一百個不信,他先是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小聲詢問趙野:「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趙野納悶道:「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這……」見趙野好像真的一無所知,李懷德反倒遲疑上了,不過在經過一番劇烈的心理鬥爭後,他到底還是向趙野透露了一個訊息。

  「我昨天剛收到風,楊志剛被平F了,上頭八成會調到回廠里,繼續擔任書記。」

  趙野一怔,下意識問:「楊志剛,他誰呀?」

  「就是以前的楊書記,他大名叫楊志剛!」

  趙野恍然大悟道:「嗨,你說他呀!回來就回來唄,我都不準備幹了,怕他個鳥!」

  李懷德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怕,可我怕呀!他當初可是被我整下台的,如今他翻身了,不報復我才怪!」

  趙野大義凜然道:「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用不著叼他!」

  李懷德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跟著語氣頗為不善的問道:「老弟,憑良心說,我這些年對你不錯吧?」

  趙野稍作猶豫後,終究還是輕輕點了下頭。

  「好,你能承認這一點,可見是個敞亮的主兒!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說那些套話呢,我的情況別人不清楚,難道你也不清楚嗎?」

  眼見李懷德把話挑明了,趙野也就不再藏著掖著:「李老哥,承蒙你這麼多年的照顧,兄弟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所以臨走前給你句忠告,及早抽身,方是上策!」

  李懷德好不容易才爬到這個位置,自然不願前功盡棄。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啊,除非你的老岳父死而復生!」

  此言一出,李懷德瞬間失去了精氣神,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吶!」

  趙野不禁腹誹:「以前大權在握時,怎麼不見你這老小子收斂,現在想買後悔藥吃,晚啦!」

  李懷德可不知趙野正在恥笑自己,他暗自神傷了一會後,再次向趙野請教道:「那你覺得我如果辭官,能不能逃過一劫?」

  「這個嘛……」

  趙野有些犯難,倒不是他沒有確切答案,而是不知該不該給李懷德指點迷津。

  「怎麼,連你也拿不準嗎?」

  「是啊,我一個小小的副廠長,哪裡能猜到上頭人的心思?」

  最終,趙野還是選擇適可而止,反正他已經提醒過李懷德了,他要是聰明,就該知道這麼做,若是執意犯蠢,那便是命里有此一劫,怨不得旁人。

  …………

  之後的半個月,趙野便帶著婁曉娥走街串巷,為他們的餐廳選址。

  經過一番考察,他們最後將地址定在了春秀路上的一座二層小樓。

  那裡原本是一間老字號的中藥鋪,但由於如今中醫式微,藥材鋪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無可奈何之下,原主人只得忍痛轉讓。

  婁曉娥最初是想將地方租下來的,但趙野在搞清楚房子的所有權歸原主所有後,當即拍板買了下來。

  開玩笑,這可是東直門附近,放在後世說是寸金寸土都不為過,他豈能白白放過這座金山?

  搞定了餐廳選址,接下來就是房屋改造,這沒什麼可說,無非是慢慢等罷了。

  而就在趙野耐心等待期間,發生了兩件小插曲。

  第一件是關於許大茂的,這廝自從那日見了婁曉娥之後,便動了歪心思,做起了破鏡重圓的美夢。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甚至煞費苦心打聽到了婁曉娥居住的酒店,時不時製造一出偶遇。

  一開始婁曉娥權當是看戲,可誰知許大茂得寸進尺,某天竟攔住她,玩了招當眾表白。

  這可把婁曉娥噁心壞了,先是嚴詞拒絕了許大茂,跟著為了防止被其騷擾,她乾脆出門帶上了保鏢。

  如此一來,許大茂終於看清了二人的差距,不敢再對婁曉娥進行騷擾,轉而專心坑起了棒梗。

  再說第二件事,這事與軋鋼廠的變故有關,正如李懷德先前所說,昔日的楊書記歷經十年沉寂之後,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重新掌權的楊書記剛上台,就先給了李懷德一記下馬威,從其手中奪走了人事任免權。

  這還不算完,接著他又以廠里財務混亂為由,將李懷德昔日提拔的會計降為了副職。

  失去了人事權和財政大權的李懷德,瞬間變成了沒牙的老虎,再沒了昔日的風光。

  而作為眾人眼中李懷德的同黨,趙野同樣是楊書記的打擊對象。

  可其後發生的事,卻大出楊書記的意料,只因在經過實際走訪和嚴密調查後,他猛然驚覺,趙野和李懷德壓根不是一路人。

  首先,趙野從沒占過廠里一絲便宜,哪怕去食堂小灶請客這種小事,他都會事後將錢補上。

  其次,趙野統管生產以後,廠里的生產效率提高了近三分之一,每次都能超額完成部里下達的任務,沒有一次例外。

  有一說一,楊書記這人雖然與李懷德是死對頭不假,但卻是個干實事的人,因此在發現自己誤會了趙野之後,他馬上就表達了歉意。

  然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趙野竟提出了辭職。

  出於對人才的愛惜,楊書記自是提出了挽留。

  可趙野卻說,他早在月前就向上級單位遞交了辭呈,而上頭也同意他在月底離任。

  得知這個結果,楊書記心裡充滿了遺憾,但木已成舟,他也無能無力。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一個禮拜,在六月的最後一天,軋鋼廠的廣播響起,趙野離職的消息,宛如一陣風似的傳遍了廠里的每個角落。

  別人倒好罷了,傻柱在聽到廣播內容後,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