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各懷心思
面對自家老娘的盤問，棒梗表現出了異於年齡的硬氣，無論秦淮茹如何威逼利誘，他就是死活不願吐露實情。
秦淮茹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又將主意打到兩個女兒身上。
可惜她這回卻失算了，只因棒梗此次口風很緊，小當姐倆固然知道哥哥弄到了一筆錢，但具體數額是多少，以及是從哪裡弄到的，她們是一問三不知。
眼見兩個女兒似乎真不知情，秦淮茹瞬間火氣上涌，二話不說拽過棒梗，打算賞他一頓竹筍炒肉。
賈張氏見狀，立馬上前將孫子護在身後，對著秦淮茹開噴道：「秦淮茹，我警告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動我孫子一根手指頭！」
秦淮茹頭疼的說道：「媽，你還慣著他，他都敢偷東西了，再這麼下去，遲早要出事的。」
「呸呸呸！哪有伱這樣當媽的，連自己兒子都敢咒，你好狠的心吶！」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明明是在管教孩子，怎麼到了你嘴裡卻成了我再咒他？棒梗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難道我會不希望看到他好嗎？」
賈張氏那是講理的人嗎？顯然不是！
所以，秦淮茹話音剛落，她便蠻不講理的回擊道：「什麼偷不偷的，那分明是拿，我們棒梗可是好孩子，以前他去傻柱家拿東西，不照樣沒事嗎？」
秦淮茹都氣笑了，直接反問道：「媽，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覺的別人能和傻柱一樣大度？」
賈張氏當然清楚答案，但她依舊選擇了睜著眼睛說瞎話：「棒梗不是都說了錢是他撿到的嗎，你幹嘛還這麼不依不饒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又小聲嘀咕道：「再說了，反正又沒外人知道，你又何必揪著這事不放呢？」
秦淮茹雖然也慣兒子，但好歹她還是分的清輕重的，當下便嘆了口氣，苦笑著說：「媽，不是我非要和棒梗計較，實在是這偷東西確實不是個好習慣。
小孩子嘛，一回兩回的倒也沒啥大不了，可我看棒梗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老話說小時偷針，長大偷金。難道你就不擔心他有一天會因為偷東西，而惹出大麻煩嗎？」
見賈張氏神情有些鬆動，秦淮茹連忙再接再厲：「東旭去的早，只留下棒梗這一個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上歪路，要不然我死後都沒辦法去見東旭。」
秦淮茹最後這句話徹底打動了賈張氏，畢竟她是個極為迷信的人，這從她以往總是喜歡哭喪便能看出幾分。
「棒梗，你老實告訴奶奶，你的錢到底是哪來的？」
眼看連最疼自己的奶奶都不再向著自己，棒梗總算有點怕了，但他還是試圖做最後的頑抗。
「奶奶，你就相信我吧，那錢真是我撿到的。」
秦淮茹眉毛一挑，忍不住要徹底爆發時，被賈張氏用手拍打了下。
隨後，這老虔婆換上一副慈祥的笑容，語氣溫和的問道：「好，奶奶相信你，那你能不能再告訴奶奶，你撿了多少錢？」
按照棒梗自私的性子，原本是死活都願意說的，可他轉念一想，反正自己還藏了四百塊，這三十塊交出去好像也沒啥。
想明白這點，他終於鬆了口：「我撿了三十二塊，用一塊錢買了包子，還剩下三十一塊。」
聽到這個數字，秦淮茹頓時肝顫起來，如果先前她還抱著一線希望的話，那此時全部破滅了。
三十多塊啊，比她一個月工資還多，若是節省些，都夠五口之家好幾個月的花銷了，這麼大筆錢，她寧願相信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都不會相信是撿到的。
賈張氏的反應則正好相反，見錢眼開的她，一聽見有三十塊之多，立馬將教育孫子的念頭拋到了腦後，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將錢要到手裡。
「棒梗啊，你一個小孩子拿著這麼多錢不安全，這樣好啦，你把錢交給奶奶，由奶奶替你存起來，將來給你討媳婦。」
早在說出來時，棒梗便料到這筆錢保不住了，所以只是稍作猶豫，便痛快的交了出來。
而自覺發了意外之財的賈張氏，覺得極為滿意，在拿到錢後，很是大方的抽出一塊交到棒梗手上。
「這是奶奶獎勵你的，你可不許亂花啊！」
「謝謝奶奶，我知道啦。」
「乖，棒梗真是奶奶的乖孫子。」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秦淮茹，幾乎噴出胸中老血。
「媽，你幹什麼吶，不是說好要教棒梗知道對錯嗎，你怎麼還要上錢了？」
賈張氏以己度人，只當秦淮茹也想打錢的主意，下意識捂住口袋，警惕的說道：「秦淮茹，這錢可是我孫子孝敬我的，你休想動什麼歪腦筋！」
秦淮茹回了個大大的白眼，開口暗諷道：「我眼皮子才沒那麼淺呢，你也不想想，這不是三毛兩毛，而是三十多塊！
咱們將心比心，你要是丟了這麼多錢，你會不會著急，會不會想到報公安處理？」
賈張氏臉色一變，焦急的朝孫子追問道：「棒梗，你偷……撿錢的時候，有沒有被外人看到？」
棒梗自信的拍著胸脯保證道：「你們放心好了，當時我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
聞聽此言，秦淮茹懸著的心可算稍微放下了些，賈張氏則眉開眼笑的夸道：「我孫子就是棒，奶奶明兒割一斤肉，給你包餃子吃。」
「啊，才一斤呀，奶奶你就多割點肉吧，我好長時間沒吃過紅燒肉了。」
考慮到孫子孝敬了那麼多錢，賈張氏在猶豫了幾秒後，咬牙說道：「好，那就割兩斤，讓你小子一次吃個夠。」
「奶奶你真好！」
秦淮茹懶得看這齣祖孫情深的戲碼，她將兩個女兒拉到身邊，仔細交代道：「你們都聽好了，尤其是你槐花，假如有人問起你哥，千萬別說他最近有零花錢的事，知道了沒有？」
不等小當姐倆回答，賈張氏便橫插了一腳，只見她寒著臉呵斥二人：「你們兩個賠錢貨給我聽好嘍，你哥撿到錢的事，一個字也不許往外說，否則我要你們好看。」
小當和槐花嚇得一激靈，忙不迭答應下來。
秦淮茹對此冷眼旁觀，直到賈張氏嚇唬完兩個女兒，她這才站出來充當好人。
「媽，行了，我相信小當和槐花不會胡說的。」
「哼，最好是這樣。」
…………
接下來的半個月，算的上風平浪靜，許大茂並沒有發現自己被偷了家，每日都在望眼欲穿的等待著升官。
可惜事與願違，他的好事沒等到，反而先等來了趙野升官的消息。
話說這天臨近中午，閒來無事的許大茂，正與幾個同事坐在宣傳科吹牛打屁時，忽然瞥見於海棠從外面走了進來。
望著於海棠那苗條的身姿，以及年輕靚麗的俏臉，許大茂頓覺心癢難耐，忍不住套近乎道：「呦，是海棠啊，不是說你這兩天請假了嗎？」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哪怕心裡很瞧不上許大茂，於海棠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回道：「我回廠里拿個東西，馬上就走。」
「別介啊，這眼看著都中午了，還是在廠里吃過飯再走吧。」
「不用了，在哪裡吃都一樣。」
「那你可說錯了，還真不一樣，我告訴你，今天上午後廚宰了一批魚。怎麼樣，一會我請你吃魚如何？」
「這個……」於海棠有些心動，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就聽廣播響了起來。
「喂喂喂，下面播放一條人事調動，經廠D委會研究決定，現提升電工組六級電工趙野同志為後勤科副科長。
趙野同志自從進廠以後，始終勇於任事、勤勞踏實，曾多次……下面再播送一遍……」
隨著廣播聲落下，宣傳科先是一靜，跟著便有人說道：「這個趙野是何許人也，以前咋沒聽說過？」
另一人道：「想知道趙野是誰還不容易，問大茂啊，他們住一個院。實在不行問海棠也可以，我記著海棠跟趙野關係不錯。」
聽到這話，於海棠搖了搖頭，轉身就往外走：「我還有事，你們問許大茂去。」
身後，望著於海棠離開的背影，先前說話那人調笑道：「楊為民慘了，於海棠本來就夠瞧不上他了，如今趙野這一升官，他更沒有戲了。」
有人便問：「聽你這意思，難不成於海棠和那個趙野在談戀愛？」
許大茂暗自不爽道：「胡咧咧啥呢，趙野早就結婚了，而且他媳婦你們肯定認識，就是醫務室新來的丁秋楠。」
許大茂的原意是，不讓趙野和於海棠湊一塊，哪知道一聽到他這麼說，辦公室內的話題馬上歪了。
「我去，這小子艷福不淺吶，之前那個丁秋楠進廠的時候，動靜可是不小，惹得好多男職工見天的裝病往醫務室跑，都想摘得這支美人花，誰成想到頭來才知道，人家早就結婚了。」
「人比人氣死人啊，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你們說這小子明明都結婚了，怎麼還招惹於海棠，也忒不是東西了！」
「你知道什麼，這事估計還真怨不著人趙野，八成是於海棠一頭挑子一頭熱。」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跟你們說，有一回我親眼見過，於海棠一看到趙野就兩眼放光，興沖沖的湊過去說話，那神態，嘖嘖，別提有多親昵了！」
「……」
聽著耳邊傳來的話語，許大茂越聽越不是滋味，索性找了個吃飯的藉口，起身向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鉗工車間內。
易中海的神情格外複雜，既有對趙野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嫉妒，又有對自身命運的不甘。
原來就在剛剛，車間主任私下給易中海透了個信，他升任組長的事黃了。
雖然其沒有明說，但話里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你易中海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易中海又不傻，立即就意識到，這是來自李懷德的報復。
想清楚其中的門道後，他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甚至一度對選擇傻柱作為養老對象這個決定，產生了絲絲動搖。
沒辦法，傻柱委實太能惹事了，為了給他攬後手，易中海搭上了半輩子的積蓄不說，一把年紀了，還要為其將來操心。
這哪是找人養老啊，分明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
可話又說回來，自個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再加上除了傻柱，他哪還有別的人選。
再次自我催眠一番後，易中海徑直出了車間，在距離廠門口不遠的公廁旁，找到了正在偷懶的傻柱。
「咦，你咋來了？」
易中海向一旁揮了揮手：「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少頃，待二人來到僻靜處，易中海率先發問道：「柱子，剛才的廣播聽了沒？」
傻柱沒好氣道：「我又不是聾子，咋可能沒聽見。」
「那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傻柱一愣，隨即便不屑道：「咋地，你不會是想讓我去巴結趙野那孫子吧？」
易中海搖頭失笑：「你是啥性子，我又不是不清楚，怎麼可能勉強你做這種事？」
「那你幹嘛那麼問？」
易中海解釋道：「我其實是想問你，你啥時候去找雨水。」
傻柱面上閃過些許不自然，低著頭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真不好意思張那個嘴。」
「算了也行，只要你願意繼續掃廁所，以及一輩子打光棍，就當我啥都沒說。」
「呃……」
看傻柱沒話說了，易中海再次苦口婆心的勸道：「柱子，你不是小孩子了，別總是把面子看的那麼重。而且不管怎麼說，雨水都是你的親妹子，你跟她有啥不好開口的？」
傻柱苦笑道：「可我這心裡只要一想到，雨水會去求趙野，我就覺著很不舒服。」
易中海不以為然的說：「你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雨水那丫頭跟趙野的關係好著呢，人家可能就是隨口提一嘴的事，哪需要你在這東想西想？
你聽我的准沒錯，下班趕緊去找雨水，趁著趙野今天正春風得意，讓雨水把你的事一說，保准沒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