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扯虎皮
就在聾老太太找上趙野的同一時間,馬華也來到了傻柱家裡,將今天食堂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傻柱。
傻柱聽後大怒,除了對李懷德破口大罵之外,還埋怨起了馬華:「叫你麻花是一點都沒錯,你是豬腦子啊,跟了我那麼久,連個大鍋菜都不會炒,你說伱能幹啥?」
對此馬華同樣滿肚子委屈:「師傅,我這兩年多一直負責切墩,你又沒教過我做菜,我掌握不了火候和味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傻柱可不會站在馬華的立場考慮,只聽繼續他數落道:「正常個屁!說你笨還不承認,大鍋菜還用人教嗎,看都應該看會了。」
這話就有點強詞奪理了。
誠然,大鍋菜乍一看,好像確實沒啥難度,但凡會做家常菜的普通人貌似都能操作。
可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因為大鍋菜不是幾個人的飯菜,而是成百上千人的。
這樣一來,若是不經過熟能生巧,或是別人傳授的的經驗,新手根本就把握不住其中調味品的用量。
這個道理傻柱何嘗不懂,畢竟他當初進軋鋼廠時,也是被何大清一手調教出來的。
但懂歸懂,想讓傻柱體諒馬華的難處,那是想都別想,在他的潛意識裡,馬華能拜自己為師學手藝,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這小子就應該為他鞍前馬後。
至於說故意藏著不教徒弟本事,倒不是傻柱有意為難他們,而是他有自知之明。
只因他比誰都清楚,自己能夠在後廚橫行無忌,連李懷德這個副廠長都奈何不了他,靠的就是過人的廚藝。
而一旦有人能夠取代自己,就沖他這麼些年得罪過的人,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不過,對於這點傻柱卻不怎麼擔心,原因很簡單,時下那些頂尖的廚師基本都在國營大飯店,比如釣魚台國賓館之類。
而在剩下的那些廚師里,他何雨柱的手藝肯定是數一數二的。
所以,當聽到馬華說,李懷德要找個廚子替代他時,傻柱一臉的不以為意。
「切,別聽李懷德亂蓋,這孫子八成是故意唬人,想藉此拿捏我!」
馬華卻不這麼樂觀:「師傅,你還是留點心吧,我瞧李副廠長這次可不像開玩笑。」
「用不著擔心,咱北京城有名有姓的大廚,我幾乎都認得,那些人資歷老,在國營飯店乾的好好的,可看不上咱們軋鋼廠這種小廟。」
說到這裡,傻柱還不忘凡爾賽:「要不是沒有門路,我也早換單位了,在這破廠呆著,等級最多只能升六級也就算了,工資還特麼低,真當爺愛伺候啊!」
見傻柱這般自信,馬華竟不知該如何應對,恰在這時,易中海走了進來。
「柱子,你又怎麼啦,擱家裡就聽你大呼小叫的?咦,你是那個……」
「易師傅你好,我是馬華。」
聽到馬華的自我介紹,易中海一拍額頭:「對了,馬華,柱子的徒弟,你是遇到什麼急事了嗎,咋這時候來找你師傅了?」
馬華知道傻柱和易中海關係匪淺,當下也不隱瞞,又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易中海聽了眉頭緊鎖,忍不住擔憂道:「柱子,我看還是不要大意的好,李懷德那人可不是好相與的。
而且老話說的好,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再咋說也是個副廠長,想要整治你還不是小菜一碟!」
傻柱依舊堅持己見:「大不了像上回一樣,再把我調到車間去唄!我是無所謂,只要他李懷德下回再請人吃飯,別來求我就行。」
易中海一想也對,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又提議道:「要不,去找找楊廠長,我記得他對你挺賞識的,只要你開口求他,他肯定願意保你。」
「算了吧,為了這麼點小事犯不上,別回頭讓人家楊廠長說我大驚小怪。」
「得,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啊白操這份心了。」
另一邊,送走心事重重的聾老太太后,趙野對正在收拾碗筷的丁秋楠道:「我去趟劉海忠家,要是回來晚了,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
丁秋楠看了眼手錶,發現才八點,不由好奇的問道:「時間還早呢,什麼事要談那麼久?」
趙野隨口找了個理由:「這不是秦京茹兩口子準備搬到前院倒座房嘛,我去找劉海忠這個一大爺通通氣,免得到時又鬧騰起來。」
「好端端的,幹嘛搬到這院裡住呀,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別人倒還罷了,那個何雨柱指定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談到了這個話題,趙野索性給媳婦講起了裡頭的門道。
「誰說不是呢,可誰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聽我們薛組長說,他原本是想把家裡的兩間大房改造成三間,但他大兒媳不樂意了,為了這事大年初一就回了娘家。
他也是沒辦法了,只能到處給小兒子尋摸房子,誰想這找著找著,就找到了咱們這院。
一來,那兩間倒座房面積足夠大,只要稍微改改,住幾口人綽綽有餘。二來,這裡距離東直門很近,方便薛愛民上下班。」
丁秋楠雖然才住進來幾天,但在趙野的指點,以及自己的觀察下,對院裡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因此贊同道:
「是該提前跟一大爺打個招呼,省的事到臨頭,又惹出一堆亂子。」
「不錯,這就叫心有靈犀,我也是這樣想的。」
「別耍貧嘴了,快去吧你!」
從家裡出來,趙野並沒有急著去劉海忠家,而是在院裡觀察了一番,確認沒人注意後,這才抬腿來到斜對面的劉家敲了敲門。
屋裡,先一步吃完飯的劉海忠,剛準備去床上躺著,哪知卻聽到了敲門聲,他立即命令兒子:「光天,去看看誰來了!」
在老劉家,劉海忠的話就是聖旨,劉光天不敢違抗,只得不情願的將碗放下,抹著嘴去將房門打開。
待看清眼前之人竟是趙野後,劉光天驚訝道:「咦,是趙野哥啊,你咋來啦?」
不容趙野回話,劉海忠便聞訊搶了出來。
「哎呀,你可是稀客啊,快家裡坐。」
說著,又吩咐老伴:「去炒兩個雞蛋,再把過年剩下的豬頭肉切了,我要和趙野好好喝一杯。」
趙野抬手攔住二大媽:「別忙了,我是吃過才來的。」
二大媽是知道自家老頭為何對趙野這麼熱情,自不會給其扯後腿。
「嗨,咱們說是住在一個院,但你難得來一次,我們必須得好好招待下你。」
趙野見推脫不過,乾脆由她去了,接著不等劉海忠問起他的來意,他就先一步叫過劉光天,對其吩咐道:
「光天,你去把許大茂請過來,就說你爸找他有事,別說我在這裡,知道了沒有?」
劉光天看向劉海忠,然後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一頓呵斥。
「混帳東西,還傻愣著幹嘛,快去呀你!」
時間不大,許大茂便拄著單拐,在劉光天的攙扶下,進了劉家大門。
「一大爺,您找我……呃,小野你怎麼也在?」
趙野笑道:「是我讓光天去請你的。」
許大茂不傻,頓時明白趙野這是有事要說,當即來到二人身邊坐好,迫不及待的問道:「說吧,你小子大晚上神神秘秘的,到底想幹嘛?」
趙野答非所問道:「一大爺今天去上班了,想必聽說二號食堂發生的事了吧,那勞煩你先給大茂哥講講。」
劉海忠搞不懂趙野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還是依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許大茂說了一遍。
許大茂不愧是傻柱的死對頭,當聽說傻柱要倒霉時,高興的直拍大腿:「傻柱這孫子,活該,讓他丫的得瑟。」
瞎樂了一會,他才想起正事,趕忙又問趙野:「你叫我來,不會是和傻柱有關吧?」
「是和傻柱有關,但主要還是李副廠長有事請你們幫忙。」
「什麼?」
「你說的是李懷德李副廠長嗎?」
看著二人驚訝的模樣,趙野暗自感嘆,怪不得那麼多人想當官呢。
「是他。」
聽到趙野確認,劉海忠一臉的激動,說話都結巴了起來:「不、不知、道,李、李副廠長、有何吩咐?我劉海忠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相比語無倫次的劉海忠,許大茂的反應更加平淡一些,畢竟在廠里時,他沒少拍李懷德的馬屁,自然不會像劉海忠那般沒見過世面。
「李副廠長那麼大個領導,難道還需要我們幫忙?」
見許大茂提出質疑後,劉海忠也後知後覺的露出狐疑之色,趙野輕笑著反問:「怎麼,大茂哥覺得我是在扯虎皮?」
許大茂連忙解釋:「瞧你說的,我怎麼可能懷疑兄弟你呢!我就是好奇,你說人家李副廠長那麼有權有勢,有啥事辦不到啊,怎麼可能求到我們頭上?」
「那可說不定,你要明白一點,領導同樣是人,有的事他也必須靠下面人去辦。」
這話可謂說的了劉海忠的心坎,他馬上出言附和道:「對,小趙這話沒毛病。」
「大茂哥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嗎?」
許大茂訕訕一笑,連連擺手:「沒了、沒了,你接著往下說。」
「剛一大爺只說了個開頭,其實白天的事還有後續,這麼跟你們說吧,李廠長這回是被傻柱徹底惹毛了,所以他決定好好教訓下那傢伙,不能再像前幾次那樣輕拿輕放!」
一聽要收拾傻柱,許大茂頓時來勁了。
「太好啦,兄弟你說怎麼辦吧,我全都聽你的。」
趙野故作生氣道:「什麼聽我的,是聽人家李副廠長的,我只是個傳聲筒。」
「嗨,都一樣,你就別繞彎子了。」
眼看將二人胃口吊的差不多了,趙野這才說起了具體安排。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過幾天保衛科應該會找你們調查傻柱往家帶飯盒的事,到時我希望你們能實話實說。」
得知是這麼簡單的事,劉海忠有些失望道:「就這?」
趙野看他這個神情,也覺著不該打擊這老小子的積極性,於是又補充道:
「當然沒這麼簡單,除此之外呢,你們不妨暗中聯絡一下院裡的人,搞一份簽字畫押的證詞出來,把傻柱這麼多年盜取公糧的事給做實嘍。」
許大茂眼前一亮,拍著手道:「這個主意好,光我們兩個人作證,可信度確實不如加上院裡人高。」
劉海忠跟著道:「我明天就挨著拜訪院裡住戶,一定讓他們按上手印。」
趙野怕劉海忠蠻幹,趕緊告誡道:「這件事務必要暗中進行,並且要確保那些人口風嚴實,千萬不能讓傻柱和易中海他們提前得到風聲。」
說完,他又叮囑許大茂:「尤其是你大茂哥,一個字也不許向秦淮茹透露,免得她通風報信,壞了李副廠長的大事!」
許大茂一凜,賭咒發誓道:「這點你儘管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保證不會出任何岔子。」
「好,既然正事說完了,那我也該告辭了。」
見趙野起身要走,劉海忠連忙留客:「別介啊,酒都端上來了,喝幾杯再回去不遲。」
許大茂也勸道:「是啊,好歹是一大爺一番心意,你就別推辭了。」
考慮到眼下還要利用二人,趙野只得耐著性子重新坐下,陪著二人喝了起來。
三杯酒下肚,許大茂眼珠一轉,帶著試探的語氣,向趙野打聽道:
「兄弟,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什麼時候和李副廠長有交情的?」
此言一出,劉海忠也豎起耳朵,想聽聽趙野如何回答。
趙野則心中曬笑一聲,語焉不詳道:「這個嘛說來話長了,改天等有機會,我再慢慢告訴你,現在還是喝酒吧。」
趙野越是不說,許大茂與劉海忠心中越是心癢難耐,二人偷偷對視一眼,開始頻繁敬酒,企圖將趙野灌醉,再從他口中探聽消息。
可惜二人想的挺美,卻不知趙野的酒量早已是千杯不醉。
這不,僅僅半個小時的工夫,趙野精神奕奕的出門而去,反而是他們兩個癱軟在椅子上人事不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