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惻隱之心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就更讓趙野覺的四個孩子懂事了。
原來卻是四人在感謝過趙野以後，紛紛表示要把錢上交給梁拉娣。
趙野見狀便笑著問：「這是叔叔給你們買零食吃的錢，幹嘛要給你們媽媽啊？」
年紀最大的大毛回道：「媽媽每天要辛苦上班養活我們，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們不能給她拖後提。」
二毛、三毛點頭附和，連最小的秀兒都說：「是呀，我們要幫媽媽。」
趙野由衷感慨：「都是好孩子啊，你們媽媽把你們教的很好！」
梁拉娣聽了是既驕傲又心酸。驕傲的是，四個孩子才這么小，就能夠體諒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易，也不枉她在廠里四處尋摸好處。
心酸的是，她這個當媽的沒本事，不能給孩子們提供良好的生活條件，反而讓他們跟著受苦。
趙野看出梁拉娣心情有異，趕忙轉移話題道：「大毛、二毛，把麻袋放到自行車后座上，叔叔幫你們拉回去。」
兩個小子見梁拉娣沒有反對，當即嬉鬧著去抬麻袋，目睹這一切的秀兒突然拉了拉梁拉娣的袖子，小聲詢問道：「媽，秀兒能坐自行車嗎？」
趙野聽到這話，搶在梁拉娣前面答道：「秀兒這麼乖，當然可以。」
說著，他便把自行車支到地上，接過大毛兄弟手中的麻袋，往車橫樑上一駕，然後親自把秀兒抱到車后座坐好，招呼幾人道：「得嘞，咱們出發了！」
「出發嘍！」
幾個孩子大聲響應，梁拉娣則快步跟上。
時間不大，一行人便來到了目的地。
梁拉娣的家位於機修廠職工區，房子是機修廠分的，室內空間比趙野家略大，但也大的有限。
不過雖然狹小，但梁拉娣卻將房子收拾的纖塵不染，各種陳舊的家具擺放的整整齊齊。
趙野初次登門，難免好奇了些，四處打量一番後，他的目光被牆腳的縫紉機吸引，確切的說是被縫紉機上的一堆衣服吸引，從那樣式上看，分明是成年男子衣服。
「不對呀，梁拉娣這會應該沒和南易好上吧。」
就在趙野瞎琢磨的時候，一直注意著他的梁拉娣說話了。
「那是我替幾個工友做的衣服，人家拿糧票換的。」
趙野恍然不悟的點了下頭，嘴裡嘆道：「唉，一樣米養百樣人啊！」
正從柜子里倒騰被褥的梁拉娣聽到這話，不禁好奇的問：「你這是啥意思？」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趙野乾脆找了張椅子坐下，一邊喝著大毛倒給他的熱水，一邊瞎扯起來。
「我住的四合院裡也有個女同志，情況和梁姐你差不多，只是她的人品吧，實在有些一言難盡。」
「說來聽聽。」
接著，趙野便把秦淮茹如何在院裡裝窮，怎樣在廠里磨洋工，以及利用姿色謀利，與吊著傻柱等一系列事，大致講了一遍。
末了，他還不忘再次吐槽：「按理來說，我不該背後說人是非，可是這賈家婆媳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看不過眼。
兩個人明明有手有腳，身體也健康，但就是不願自食其力，總想通過歪門邪道來不勞而獲。
就拿這縫紉機來說吧，她們家也有，但是寧願放在角落吃灰，都不願拿出來改善一下自家生活條件。」
梁拉娣聽後，果然露出鄙視的神情。
「照你這麼說，這個叫秦淮茹的女同志還真不是個好東西，那她就不擔心把孩子教壞嗎？」
趙野不屑道：「用不著擔心，因為她家孩子早就學壞了。她那大兒子和大毛年紀相仿，可你猜怎麼著？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偷雞摸狗，上禮拜才偷了鄰居家的老母雞。」
梁拉娣瞪大了眼睛，震驚的說道：「那……那他家裡人就不管嗎？」
趙野把手一癱：「管什麼？每次那小子只要犯了事，他媽就開始掉眼淚，到頭來搞得像是別人找她家麻煩一樣。
他奶奶就更離譜了，誰敢找上門去，要麼就回人一句話，她孫子是好孩子。要麼就往地上一坐，哭她那死了的兒子。」
同樣身為母親，梁拉娣顯然很不認同這種教育方法。
「她們怎麼能這樣，這不是把孩子往絕路上帶嗎？」
「誰說不是呢！」
趙野嘴裡發出贊同，心裡卻再次罵起了四合院編劇的腦殘，這他媽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就棒梗那德行，長大了絕對是個禍害。
可編劇倒好，非但不按套路出牌，反而讓棒梗成了人生贏家。
為什麼說這小子成了人家贏家？
道理很簡單，棒梗長大後不僅托傻柱的福，給大領導開上了車，混了個編制，還娶了個美女當老婆。
除此之外，最最重要的是，四合院幾乎最好的幾座房子都成了賈家的財產，按後世首都房價，那小子就算混吃等死，到了新千年以後，也妥妥一個億萬富翁。
試問天下還有比這更讓人無語的事情嗎？
在趙野看來，這擺明了就是給觀眾們餵翔。
說完四合院，再說人是鐵飯是鋼，這部劇的編劇同樣沒好到哪去，從頭到尾都是好人受虐、壞人得意。
也不知這些編劇是不是個個都童年不幸，因此非得整出這些劇情來，讓廣大觀眾跟著難受，腦子簡直有病！
有鑑於此，趙野暗暗下了一個決定，那便是必須讓事情回到正規，符合正常發展規律才行。
對此他是義不容辭，責無旁貸！
嗯，四合院那裡目前鞭長莫及，那就先拿明天出場的崔大可開刀。
沒等趙野想出個所以然，梁拉娣那邊已經收拾妥當，她找來個一截麻繩，將被褥結實的捆好後，便催促趙野：「好啦，我們走吧。」
趙野點了下頭，臨出門時他突然又停住腳步，指著大毛他們幾個問道：「中午孩子們吃飯怎麼辦？」
梁拉娣隨口回道：「我早上出門給他們留了飯了，在鍋里放著呢，到時他們自己熱熱就行。」
哪知趙野一聽這話，卻徑直走到灶台，擅自掀開了鍋蓋，當看到裡面只有四個窩窩頭，和一小碟鹹菜後，他立時皺起了眉頭，埋怨梁拉娣道：
「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吃這個呢？這要是長此以往，指定得營造不良！」
「誰家還不是這樣？要我說啊，這比前幾年強多了，至少糧食管飽，不用再啃樹皮。」
聽到這理所當然的回答，趙野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的確犯了常識性錯誤，時下這才是常態，說的難聽點，可能國內大部分家庭還不如梁拉娣家呢！
俗話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趙野雖說沒能力改變這個時代，但從眼下做起卻是不難。
因此，在稍一思索後，他便笑著提議：「這樣好啦，為了慶祝咱們初次認識，晚上我請你們吃飯。」
梁拉娣出於本能反駁道：「還是別破費了，再說你這也沒安頓好呀，啥都沒有的……」
趙野把手一揮，不容拒絕道：「這你就別管了，我既然敢說這話，那就肯定有辦法。」
說完，他就轉頭叮囑大毛幾個：「你們下午別亂跑啊，叔叔到時給你們做好吃的。」
大毛三個男娃異口同聲的答應，秀兒卻咬著手指，希翼的問道：「叔叔，有肉吃嗎？」
趙野故意逗她：「怎麼，咱們秀兒想吃肉了？」
秀兒咽著口水，像小雞食米似的點起了小腦袋：「想，秀兒已經好久沒吃過肉啦，都快忘了肉是什麼味道了。」
趙野聽的好笑之餘，心裡也不由嘆了口氣，他上前摸了摸秀兒的小辮子，向其做出了保證：
「放心吧，肯定讓秀兒吃到肉，而且管飽！」
此話一出，四個孩子皆興奮的又蹦又跳，梁拉娣趕忙讓幾人安靜下來，並交代他們好生看家後，才和趙野出了門。
返回廠里的路上，梁拉娣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了出來：「你剛說的真的假的，你真能弄到肉？」
趙野沒好氣道：「不是，你看不起誰呢，難道我堂堂一個大男人，還會騙小孩子？」
梁拉娣急忙辯解道：「我可沒看不起人，主要是現在的肉確實難買，雖然比三年困難時期強些，但要沒有路子還真買不到。
就像我們廠里食堂，都快兩年了，基本天天都是白菜豆腐，連點油腥都見不到，要不然我也不會問你借餐券了。」
趙野知道梁拉娣人品過關，乾脆直言相告：「我來機修廠之前，專程去黑市跑了幾趟，買了些雞鴨魚肉隨身帶過來了，反正最近這天氣，也不怕放壞。」
他這話有真有假。
真的地方是，他的肉的確是從黑市買的。假的地方在於，就算夏天他也不怕放壞。
因為有在人世間的生活過的經驗，所以剛一得知要借調來機修廠的消息，趙野便提早在自家床底下掏了個坑，將空間裡的奇珍異寶埋了進去，特意把空間騰了出來。
經過幾個世界的不斷升級，他的空間如今也有了六立方米，雖比不過眾多穿越者同行的種田空間，但用來裝點食材還是綽綽有餘的。
言歸正傳，且說梁拉娣在聽到趙野為了滿足口腹之慾，竟然冒險去黑市後，一時間也有些詞窮，好半天才憋出來句。
「看來我前頭說你是大少爺，還真不算冤枉你！」
趙野搖著頭說：「沒你說的這麼誇張，實不相瞞，我也好久沒自在的吃過肉了，要不是來了你們機修廠，我真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亂造。」
梁拉娣一怔，不解的問：「這是為什麼啊？」
趙野長長舒了口氣，頗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還能為啥，我們那院紅眼病多唄！說來你或許不信，我要是敢在家三天兩頭吃肉，保準會有人偷摸舉報我。」
梁拉娣無力吐槽道：「你那住的什麼破地方啊，咋這麼多牛鬼蛇神？」
趙野想了想，給出了中肯的評價：「其實我們院裡大部分人本來都挺好的，沒那麼多壞心眼，可架不住帶頭的那幾家人不消停。
這長此以往下去，弄得大家都學會了互相算計，也就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
梁拉娣慶幸道：「之前我還覺得家裡房子有點小，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好受多了，至少沒那麼多狗屁倒灶的事兒。」
「是這麼個理。」
同一時間，第三軋鋼廠二車間內，易中海趁著休息的空當，將秦淮茹叫到了一邊，把昨晚在聾老太太屋裡發生的事情，掐去關於房子那部分後，全都告訴了秦淮茹。
而秦淮茹在聽到讓她還錢後，馬上就賣起了慘：「一大爺，我也不想問柱子借錢，可自打東旭走了以後，我們家是一天不如一天，我實在是沒了法子，只好……」
易中海初時還耐著性子聽了幾句，可聽著聽著，他就有些不高興了。
只因在他看來，秦淮茹根本就是把自己當成了傻子在忽悠。
別人不清楚賈家家底，他易中海還能不清楚？
畢竟賈東旭在時，就沒怎麼對他這個師傅隱瞞過，而在賈東旭死後，不管是後事也罷，還是領取撫恤金也好，全都是他一手經辦的。
再加上這些年，他除了攛掇傻柱接濟賈家之外，還會時不時號召全院給他們捐款。
就這，還別忘了秦淮茹從傻柱那零零碎碎借走的錢。
如此種種相加，賈家應該是不出反進，家底愈發厚實了才對。
老話說的好，吃水不忘挖井人，可秦淮茹倒好，這好日子沒過幾天呢，就忘了是誰在後面幫她們了！
不行，看來得敲打敲打她了。
想通了裡面的關竅後，易中海臉上笑意逐漸隱去，嘴裡一本正經的說道：
「淮茹啊，你們家是個什麼情況，一大爺心裡門清，我也能理解你們孤兒寡母的不易。但有時候吧，做人要看的長遠一點，別為了眼前這芝麻，丟了以後的西瓜，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壞了，這老頭不高興了！」
秦淮茹多聰明啊，一下就聽出了易中海的言外之意，特別是想到自家離不開易中海的幫助後，她只能咬牙說道：
「一大爺，謝謝你的體諒。我今天回去後，會和我媽商量一下，可你也知道她那人，我怕她不會願意還錢的。」
對秦淮茹的識時務，易中海還是比較滿意的。
「這就對了嘛，要學會多為未來打算。嗯，至於說賈家嫂子那裡，到時我會跟你一起做她的思想工作，她會理解我們的。」
「嗯，我記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