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各方反應
面對上司毫不留情的責問，劉華漲紅了臉，咬牙切齒的說道：「Sir，我手上有趙野當年加入警校時的檔案，我……」
不等劉華將話說完，張明就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不屑的譏諷道：「哈！你想了半天就想到這麼個辦法，我是不是該給你鼓掌？」
劉華堅持己見：「趙野雖然搖身一變成了合法商人，但他還是和義盛的成員，我們可以用檔案來逼他與警方繼續合作。」
張明失望的搖著頭，無語的感嘆：「唉，看來你並不適合負責反黑組的工作，我會向處長提議，將你調到別的部門，你好自為之吧。」
劉華急了：「Sir，我需要個合理的理由？」
「你要理由？好，那我給你，你工作失職夠不夠？如果覺得不夠，我還可以再加一條，你的能力嚴重不足，缺乏足夠的變通！」
說完，見劉華仍然一臉的不忿，張明索性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內部號碼。
「讓黃志成督察來我辦公室一趟。」
片刻之後，黃志成敲門而入，和兩人打過招呼，張明請其坐下後，先將趙野的情況大致講了，跟著又就劉華的辦法，故意徵求他的意見。
黃志成想了想，直接回答道：「恕我直言，我們目前恐怕拿趙野毫無辦法。」
張明瞥了眼劉華，輕輕點了下頭：「嗯，具體談一談吧。」
黃志成解釋說：「咱們和那些社團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難道還不清楚那些矮騾子的德行嗎？
別看這些人嘴上說的漂亮，什麼出來混要講義氣，可真實情況呢，還不是一切向錢看，有奶就是娘！
就拿港島眼下實力最大的幾個社團來說，除了像尖沙咀倪家這種純粹的犯罪組織外，其餘幾家哪一個不給有錢人辦事？」
說到這裡，黃志成拿起報紙，指著預估趙野身價那一行，輕蔑的笑道：「事已至此，我們即使將趙野的身份來個大揭底，又用什麼用？
人家如今錢多到能砸死人，那些社團高層想巴結他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把這個當一回事？」
張明出言贊同道：「是啊，到時趙野八成都不用出來講，和義盛就會主動替他做出澄清。而我們警方呢，只會淪為全港市民的笑柄。」
說著，他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對著劉華叮囑道：「除非你有趙野犯罪的切實證據，否則就不要再招惹他了。要是將人給惹急了，人家隨便給鬼佬捐個幾百上千萬，分分鐘調你去守水塘，你信不信？」
劉華聽了一驚，心裡總算意識到，自己不該再拿老眼光看人，同時也不得不接受，昔日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屬下，現在已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Yes Sir！」
張明見劉華終於想通了，不由長舒了口氣，接著就重新下令道：「你回去之後，就把工作交接給黃志成督察，以後東九龍的反黑任務就由他來負責。」
儘管心不甘情不願，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劉華還是老實的答應下來。
而黃志成呢，這個老陰逼早就盤算上了，能不能和趙野搭上關係，換一種合作方式。
…………
同一時間，深水埗某家麻將館內。
奮戰了通宵的火水，嘴裡叼著煙，一邊用手摸著牌，一邊在嘴裡得意的哼唱：「越打越風流呦！」
坐在他對面的大眼豺見狀，無語的吐槽道：「我說火水哥，差不得該散了吧，我這一晚上都輸了快五萬塊了。」
此話一出，立馬引來同桌的金毛強和黑狗的連聲附和。
「是呀火水哥，你今晚這手氣未免也太旺了吧，再輸下去的話，我怕是連飯都要吃不起嘍！」
「大佬，給條生路走吧。」
火水打牌向來是輸多贏少，這好不容易碰上回牌運，自不肯輕易放人走，當即就回懟道：「這才打了幾圈，急個毛線啊，大不了老子借錢給你們！放心，不要利息。」
三人無可奈何，只能耐著性子陪火水玩了下去。
這局進行到一半時，出去買早點的小弟回來了，將東西擱到一旁的空桌後，小弟湊到火水耳旁嘀咕了幾句什麼。
大眼豺三人初時還未在意，哪知隨即就看到，正摸牌的火水臉上浮現出極為震驚之色，連嘴上的煙掉桌子上了都沒反應。
見此情形，金毛強好奇的打聽道：「火水哥，出什麼事了？」
火水卻像沒聽到似的，反而揪住小弟的衣領，口中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他媽吸多了是吧，連老大都敢耍？」
小弟抬起手裡的報紙，委屈的說道：「大哥，你就是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騙你啊！這不是報紙上說的嘛，你瞧，上頭還有火炮哥的相片呢！」
火水放開小弟，一把將報紙奪過，然後定睛看去，當發現上面果然印有趙野的照片後，他趕忙又一目十行的去看文字。
然後，他就傻眼了，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個小弟怕是飛了，自己再也不能以老大自居了。
不過馬上他又高興起來，暗暗思量道：「再怎麼說都是兄弟一場，我對他趙野也不錯，他現在發達了，總該念點香火情才是。
咦，對了，他要是肯出錢幫我，那我連任坐館的事，豈不是更有把握……」
就在火水陷入胡思亂想的之際，大眼豺他們也從小弟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麼事，黑狗立即幸災樂禍的說道：
「大眼豺，你不是老在背後說火炮哥壞話嗎，那你倒是接著說呀！」
大眼豺又不傻，當然不會承認，想也不想的反駁道：「你少他媽胡說八道，老子什麼時候講過火……趙生的壞話了，我們關係好著呢！」
仿佛是為了證明這點似的，他在懟完黑狗後，便迫不及待的對火水建議道：「大哥，咱們社團這回威風了，竟然出了個如此牛叉的人物，不得好好慶賀一下啊？」
火水可不會這樣天真，他身為和義盛的坐館，沒少代表社團和有錢人打交道，當然清楚那些大水喉對社團的態度，簡單來說就四個字，敬而遠之。
所以，明明很想和趙野去套近乎，但火水還是拒絕道：「這事先不急，等回頭我問問他，再做決定不遲。」
大眼豺也就那麼一說，這傢伙其實心裡門清，知道自己和趙野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大哥說的對，趙生這會兒肯定特別忙，咱們還是不要冒然打擾了。」
不提火水幾人如何大發感慨，作為趙野的冤家對頭，丁家三兄弟此刻同樣圍著一張早報，處於面面相覷之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丁益蟹突然暴起，狀若瘋狂的將報紙撕了個粉碎，嘴裡叫罵道：「王八蛋，看見他我就來氣！」
丁旺蟹並沒有上前勸說，反而是對身旁的丁孝蟹苦笑道：「大哥，姓趙的風頭正盛，咱們報仇的事得從長計議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顧著老爸那邊要緊。」
「你放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我還是懂得。至於說老爸那裡……」
提到丁蟹這個老子，丁孝蟹就想抓狂：「我已經聯繫上了老爸，可他根本就不聽勸，一看找周濟報仇無望了，他又提出要回港島，我好說歹說都不行，恐怕這會兒人都上了船了，你們說怎麼辦吧？」
丁益蟹粗人一個，能有什麼見解，聞言大不咧咧的說：「既然攔不住，就讓老爸回來吧，大不了躲著唄！」
丁旺蟹則道：「說什麼傻話呢！老爸的脾氣你不清楚啊，他是能閒下來的人嗎？別的不說，他回來要是問起老四，我們怎麼回答，難不成告訴他，老四被人綁了，至今下落不明？
還有啊，上回去見老爸時，我可是沒少聽他念叨羅慧玲，可你們也知道，那女人現在是趙野罩著，以那傢伙的陰險毒辣，老爸要是敢送上門去，那後果……」
後面的話丁旺蟹沒往下說，但丁孝蟹和丁益蟹卻能想到那個情景。尤其是丁益蟹，他現在只要一想到趙野，就有種屁股開花的感覺。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之後，還是丁孝蟹率先打破了平靜：「走一步看一步吧，等老爸問到老四，咱們就說送他去國外留學了，能瞞一天算一天。」
丁旺蟹補充：「還得派人盯著奶奶那，老爸回來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去見奶奶。」
…………
上午九點半，萬邦集團會議室內，此時早已是坐的滿滿當當，除了公司各個高層之外，連平日很少露面的幾個股東，也破天荒來到了現場。
和以往不同的是，大家今天都表現的格外安靜，因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坐在主位的趙野給吸引住了。
在眾人的注視中，趙野始終面色如常，甚至還好整以暇的拿著支金筆，在手中不停的打轉。
相比之下，首次來到這種場合的方展博，就沒有這般好的心態了，坐立難安了片刻後，他實在受不了眼前的氣氛，便沒話找話道：「野哥，都半個鐘頭了，要不要派人催下陳萬賢？」
趙野淡淡的說道：「不用，他會來的！」
也是巧了，趙野的話剛說完，陳萬賢就推開大門，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
「什麼事啊，今天跑馬也要開會，是誰出的餿主意？我今天準備拉頭馬的！」
對陳萬賢的先聲奪人，趙野選擇視而不見。
「OK，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會吧！」
見沒人甩自己，陳萬賢只得臭著臉，悻悻的找了個位置坐下，努力擺出一副鎮定的姿態，聽趙野講話。
「關於我的身份，就不多做自我介紹了，想來大家都看過報紙了。下面直接進入正題，我這次召開這個特別會議，有兩件事宣布。
第一，從這一刻開始，將由本人擔任萬邦集團主席。第二，我發現過去五年來，公司有的業務報表和帳目不是很清楚，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隨著趙野的話音落下，大夥不約而同看向陳萬賢。
「年輕人，說話小心點，我有什麼不清楚？」
被趙野特聘為顧問的陳滔滔立即回擊道：「陳萬賢，該說話小心的人是你，趙野先生才是萬邦集團的主席，請你端正你的態度！」
陳萬賢瞥了眼陳滔滔，不屑的說：「不忠不孝的東西，當兒子的卻串通外人害老子，小心出門遭雷劈！」
「你……」
陳滔滔聞言就要做出反駁，不想卻被趙野伸手攔住，只聽他說道：「滔滔，他這是在拖延時間，企圖蒙哄過關，不必理他！」
「哼！」陳滔滔深吸口氣，先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隨後就拿出審核報告，對著陳萬賢質詢道：
「陳萬賢先生，一九八三年，你拿了萬邦五千萬去投資產業，結果虧了股東兩千萬，而那些樓全部都是你外甥那間地產公司的，這你怎麼交代？」
陳萬賢一邊點菸，一邊答道：「我不清楚！」
「同年十月，你拿著萬邦的錢，通過一個經紀人，而這個經紀人又恰好是你表弟的兒子，你們在屯門買了一塊地，按市價應該是賺了兩千萬的，但你卻用一半的價格賣給了你的堂兄，是不是？」
「不知道！」
陳滔滔對陳萬賢的不合作，是絲毫不在意，冷笑著說道：「這筆帳更離譜，你拿了三千萬去海南買沙子，回頭卻說海關出了問題，導致賠了個底朝天。偏偏這間沙廠呢，這麼巧，還是你侄子的，你又如何解釋？」
面對陳滔滔的不依不饒，陳萬賢也怒了，厲聲反問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審問犯人嗎，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權利查我？我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樣？」
趙野開口了：「陳萬賢，我們審核這些帳目是董事會通過的，這夠不夠資格啊？不夠的話，我現在再以公司主席的身份，問你最後一次。
你要是還說不出個所以然呢，那不好意思，只好讓ICAC能問你了，並且我會向法院申請，凍結你名下的萬邦股份以及各種財產，用以償還公司的損失！」
陳萬賢臉色猛地一變，但還是嘴硬道：「我什麼都是為了公司，做生意嘛，有賺有賠很正常，難道你能保證永遠盈利嗎？」
眼見這人如此冥頑不靈，趙野也懶得再跟他虛與委蛇了，狠狠一拍桌子，對著會議室門外喊道：「保安，送陳萬賢去辦公室收拾東西，再通知商業調查科，讓這老傢伙去喝咖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