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火水化緣
一個月後的正午十二點，位於石硤尾和深水埗交匯處的大街上，在鞭炮聲和舞獅子的鑼鼓聲中，福臨門酒樓正式開業。
一身西裝領帶，胸前還別著朵小紅花的趙野，帶著一眾小弟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的迎接前來捧場的各方人士。
見人差不多到齊後，留下飛機等親信在大堂招呼社團底層兄弟，趙野本人則來到二樓的一個包廂外，推開門正要說幾句客套話，卻見裡面一桌人個個屏氣凝神，氣氛沉重的，就跟開追悼會似的。
趙野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擺出笑臉，走到火水和火腩中間的位置坐下，一邊提起酒瓶為眾人倒酒，一邊開起了玩笑：「怎麼，大家這是嫌我招待不周嗎？」
因為在場的人，都算是火水的嫡系人馬，所以火腩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光明正大說道：「剛剛收到風，昨晚社團叔父輩聚在一起，商量要推眼鏡蛇當坐館。」
趙野一驚，轉頭問火水：「不是說十拿九穩嗎？」
火水聽到這話，狠狠將面前的碗筷掃到地方，破口大罵道：「我他媽也覺得十拿九穩，那些老鬼明明都收了我的五十萬，還保證說會選我，可到頭來卻耍老子，一群老不死的，我一定要他們好看。」
本來火水當不當坐館，趙野根本就不在乎，可如今計劃有變，這傢伙要是當不上，勢必會影響他的上位，於是他急人所急的追問：「這消息可靠嗎，還有沒有改變的可能？」
火水不知趙野所想，還當他這是單純的為自己著急，當下欣慰的說：「好兄弟，大哥沒看錯你！」
夸完，他嘆了口氣：「唉，後天就是開會的日子，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讓那些老王八蛋改口，怕是難度不小。」
「那你有沒有打聽過，他們為什麼會選眼鏡蛇？」
火水不屑的回道：「還能為什麼，見錢眼開唄！明叔私下告訴我，眼鏡蛇為了這次選舉，私下給負責投票的八個老鬼，每人送了一百萬。」
得知是這個原因，趙野心下不由一松，馬上提議道：「既然是為了錢，那就好辦了，咱們也送，每人送兩百萬，總不能功虧一簣吧。」
火水眼裡一閃，故作為難道：「你當我不想啊，可一時之間我到哪裡去找那麼多錢，別人不清楚我的情況，伱們這些兄弟還不清楚嗎？
這幾年我也就看著風光，可深水埗本來就比不上灣仔、尖沙咀那些大油水區，再加上手底下還有一大幫小弟要養，我這個老大窮啊。
不瞞你們說，這回為了選坐館出的那四百萬，都是我東拼西湊出來的，再這麼下去，我連小弟的安家費都出不起了。」
賣完慘之後，火水眼睛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見無人接茬後，終於圖窮匕見道：
「不過我想了一下，火炮說的確實有道理，這事真不能功虧一簣，要不然不止之前的四百萬要打水漂，以後等眼鏡蛇上位了，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我看這樣好啦，你們在坐的六個人，幫忙湊一千兩百萬出來，至於這錢呢，就當是老大我借你們的。等我當上了坐館，肯定原封不動還給你們！」
說著，他就看向左右的趙野和火腩：「火炮、火腩，外面誰不知道，你們兩個人跟我最久，是我的心腹頭馬，就由你們給其他兄弟做個表率！」
火腩先是不動聲色的，給了趙野一個讓其自己體會的眼神，然後就見他站起來，大義凜然的說道：
「大哥說的沒錯，我們這些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要是大哥都不好過，那咋們這些做小弟的，只會更不好過，所以為了支持大哥順利選上坐館，我火腩豁出去了，我出三百萬！」
看似這個話頭是趙野起的沒錯，但在坐的眾位又不是傻子，哪還看不明白，今兒這一出，分明是火水和火腩聯合起來在唱雙簧，用來逼他們就範。
這麼想的同時，大家又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趙野，想看他怎麼說，然而讓他們失望了，趙野並未反對，而是跟隨火腩的話音表態道：
「出來混就要講一個義字，我雖然沒有火腩那麼會賺錢，但為了幫大哥，我是義不容辭。我明天就去銀行，把名下的所有產業全部抵押，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湊三百萬出來！」
趙野這番擲地有聲的話一說出來，火水那叫一個大喜過望，馬上拍著手叫好：「好兄弟，講義氣，大哥謝謝你們！」
隨著火腩和趙野這兩個猛人的答應，其餘人還有什麼好說，不管心裡如何不情願，都只能做出一副義氣深重的姿態，紛紛表示會出錢出力。
火水這邊，眼看今天來的目的已經得逞，自是心情大好，不停的招呼大夥推杯換盞。
幾杯酒下肚，趙野正津津有味的聽人說葷段子，突然卻聽到外間傳來一陣吵鬧，當下便告罪一聲，起身走到二樓扶手處，向喧鬧處看去。
這一看之下，趙野馬上火冒三丈，只見在下方樓梯口，羅慧玲她們正被幾個飛仔攔住去路，其中一人竟然還伸手向阮梅臉上摸去，幸好被及時出現的飛機給攔住了。
來不及多想，趙野快步下樓來到事發地，一把揪過想對阮梅動手動腳之人的頭髮，毫不留情的賞了其兩個響亮耳光，將人打的唇齒破裂後，這才冷冷的問道：「剛才哪個手不老實？」
這小弟早就眼前發生的一切嚇傻了，顧不上眼冒金星，戰戰兢兢開口求饒道：「火、火炮哥，我、我錯了，我不知道……」
「我問你動的那隻手？」
「火炮哥，我老頂是大眼豺，你就饒了我吧。」
見問不出名堂後，趙野也懶得再多費口舌，直接吩咐飛機：「拉到後面去，該怎麼做你看著辦！」
「火炮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飛機可不管這人如何求饒，拖著其就往後廚方向去了。
見此情形，阮梅生怕搞出大事，連忙拽著趙野袖子，低聲勸道：「算啦，反正我也沒事，就別在大動干戈了。」
趙野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回道：「沒事，我看那傢伙喝多了，讓人帶他去醒醒酒。」
「真的？」
阮梅對此持懷疑態度，還想再問之時，卻聽趙野催促道：「行啦，你就別磨嘰了，別忘了婆婆還在家裡，等著你帶好吃的回去呢！」
說著，他便揮手招來阿廣，讓他去後廚打包了幾份好菜，塞進阮梅手裡，親自將其和羅慧玲幾人送到了門口，目送她們離開。
做完這一切，趙野這才返回包廂，繼續陪火水等人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