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香蜜沉沉燼如霜29
「對了」,凌曦問,「這次的窮奇怎麼出來的,你可知道?我記得窮奇之前好像是被封印的吧?怎麼突然衝破封印出來了?在九霄雲殿商議事情時可曾說過這件事?」
這窮奇,定然是不那麼簡單的。
潤玉微微頷首,眼中露出幾分疑惑和不解:「如何衝破封印暫時還不可知?我只知道,這窮奇在千年前,就曾大鬧過六界,當初不僅導致魔界大亂,還曾一度擾了花界的清淨,天界派出諸多法力高強的上神,耗時良久,才將其捕獲,而後,又請來玄靈斗姆元君親自將其封印,此次不知為何,窮奇竟會再現,這件事情,實屬可疑。」
玄靈斗姆元君!
凌曦十分耳尖的聽到了關鍵詞,果真是不出乎她所料,是那個躲躲藏藏的幕後兇手。
她可不相信一個上清天的大羅金仙設下的封印,能夠那麼輕易的就被窮奇給衝破了,這其中,沒有人幫他,是不可能的。
若是玄靈斗姆元君故意放走的窮奇,這就說的通的。
凌曦又問:「那你們安排了誰去抓捕窮奇?」
潤玉垂眸淺笑,視線緩緩的落在了凌曦的身上,在她等不及想要繼續問的時候,心情很好的及時的回答道:「明面上是旭鳳,而暗地裡,則是我,我們一明一暗,一同行動,共同抓捕窮奇,根據我們的猜測,窮奇應在魔界,所以,我和旭鳳,都打算去魔界走一趟。」
「我也要去。」凌曦積極舉手,竭力的自薦。
魔界,她還沒去過呢,不知道是何模樣的地方。
說起來,這些年都在天界,除了人間常去,其他的地方還都沒怎麼去過呢。
這次當做是出去玩上一遭,也不錯。
潤玉嗓音溫柔,說出的話卻滿含揶揄之意:「這天地之大,何處能夠攔得住凌曦仙子啊?」
凌曦點點頭:「那是。」
「那我們明日就去魔界吧。」凌曦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第二日,將收拾好的兩個小包袱裝進了空間裡,凌曦就與潤玉出發去魔界。
要去魔界,必要經過一條河,忘川。
而要渡過忘川,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乘坐忘川河上的一尾小船。
忘川河邊,凌曦和潤玉並肩而立。
等了將近有一個時辰,一尾小船才慢悠悠的劃來。
「這位公子和這位姑娘可要擺渡?」忽聞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
聽到聲音,凌曦就看到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家,正搖著小船,想來是這忘川的擺渡人。
「正是,麻煩老人家了。」潤玉微微一頷首,彬彬有禮。
一個晃悠,潤玉就踏上了船,站在船上,然後向凌曦伸出了手。
凌曦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手,心中一動,自然不會拒絕,搭上了手,就被潤玉拉上了船。
潤玉在船上背手站著,凌曦則是坐了下來。
她低頭看向下面,一葉小舟晃悠向前行,舟下滴水全無,更莫要說是河,兩岸之間深不見底,雖不見水,在小舟中卻可聽到水拍船底的「硿硿」聲,也能感覺到水波搖晃之感,煞是奇異。
這忘川中,聚集了許多沒有去投胎的孤魂野鬼,他們要麼不知道如何投胎,要麼就是夙願未了,不願意離去,因此只能長久的待在這忘川中。
久而久之,這忘川里,那些個遊魂就時常亂竄。
若是有人不小心跌進忘川中,就會被那些遊魂給撕成碎片。
所以啊,這忘川河,不僅是一個忘情之地,亦是一處喪命之地。
這時,凌曦覺得有人看著自己,轉頭看去,竟是那位撐船的老人家,正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凌曦不知他是何意,因此只對他矜持的笑了笑。
潤玉同樣察覺到老人家的目光,正欲開口,老人家卻插口道:「老夫守這忘川河十來萬年,第二次見著如姑娘此般絕色。」
凌曦想,那這忘川可真是夠冷清的,十來萬年才統共見過兩個姑娘。
「多謝老人家誇讚了,那另一位姑娘怎麼樣了?」凌曦問。
這般大的年紀了,這位老人家應該聽過許多故事,因此凌曦期待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老人家不受任何影響,繼續自顧自的說道:「猶記萬年前曾來過個女子,問老夫討一捧忘川水。那女子生得容顏傾國,行路間步步生花,面容誠然絕美卻神情悽苦,不若姑娘你這般明媚無邪。」
步步生花?聽見這話,凌曦頭上冒出幾條黑線來。
這六界之中,唯一一個能夠步步生花的,不就是前任花神梓芬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六界全錄中記載,梓芬的真身好像是佛前的一瓣蓮,因此走路時,姿態輕盈,身輕如燕,腳下一步一蓮,步步生蓮,顧盼生輝,美不勝收。
「後來呢?」
凌曦興致勃勃問道,這時候的梓芬是為了什麼來忘川的,難不成是因為那個渣男.天帝?
「後來?後來岸邊追來了個錦衣公子,急急將那姑娘手上的水打翻入地,兩人一番爭執後,那姑娘竟縱身一躍要跳入忘川,那錦衣公子著了急,發了瘋般將那姑娘攔回來,之後兩人便齊齊消失沒了蹤影。」
「忘川,忘川,相忘回首已成川。」老人家搖頭嘆了一句。
那位錦衣公子想必就是如今的天帝吧,若是水神,那花神也就不會想要跳忘川了。
這狗天帝,辜負了那麼多女子的真心,如今竟然還能夠安安穩穩的在天帝的位置上坐著,也是稀奇。
「老人家,聽說,忘川之水,可以忘情,這是真的嗎?」凌曦看著幽深的忘川河,疑惑的問。
喝一口這裡的水,就可以將感情之事給忘記了嗎?真的那麼有效嗎?
老人家搖著槳,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句話信之即有,不信之則無,這忘川的水,也不是一切都可以忘掉的,若是真的刻骨銘心的感情,那想必也是忘不掉的,就算忘掉了,有一天也會想起來的,能夠被完全忘掉的感情,想來也不會太過深刻了。」
「來這裡尋忘川水的人,想要忘掉的,無非就是一段痛不欲生的感情罷了,既是痛苦的感情,那忘掉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姑娘可有想要忘掉的事情?」老人家問凌曦。
凌曦看著忘川河,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搖了搖頭,道:「我倒是沒有,我這個人一向隨心,不把感情的事看的很重,從不給自己尋煩惱。」
老人家定定的看了凌曦一會兒,欣慰的笑了起來:「姑娘這想法,倒是很好,過得隨性的人,往往不會太痛苦。」
凌曦:「多謝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