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對於范閒這個來蹭課的,秦輝是不太想答應的,但是一聽范閒是當朝戶部侍郎的私生子,立馬就同意了。
那可是戶部侍郎,當朝正三品的大員,朝廷的一應開支都要經過他的手,還有伯爵爵位加身,一個文臣能夠做到這個份上,足見慶帝對他的信任,雖說范閒只是個私生子,可私生子也是兒子啊。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范閒每天下午就帶著范若若來蹭課。
至於上午,他對讀書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還不如躺在被窩裡好好睡一覺。
護衛隊長在有了范閒這個學生後,終於找回一些當師傅的感覺,畢竟教秦浩這麼個妖孽,壓力實在太大。
不過很快護衛隊長就發現,范閒這小子的天賦也十分可怕,雖然還達不到秦浩那種看一遍就能學會,練三遍就能融會貫通的地步,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了。
「這小小的儋州,居然同時出現了兩位武學奇才?」護衛隊長無奈感慨,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有的時候比人跟豬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此後的一年時間裡,秦浩跟范閒的武藝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范閒僅僅花了一年時間,就直接從一品晉升到了三品。
而秦浩更可怕,三個月從三品晉升四品,之後的九個月里,更是一舉突破到了六品,再往前一步就是七品武者,單憑肉身就能不懼箭矢了。
對於秦浩近乎恐怖的修煉速度,護衛隊長已經徹底麻木了,在他晉級六品武者之後,他就辭去了教授秦浩的任務,讓秦輝另請高明了。
而范閒之所以能有這麼快的進步,也是在秦浩的刺激下,別看這小子表面上一副很懶散的樣子,實際上好勝心還是很強的。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鑒查院,陳萍萍坐在輪椅上,目光灼灼的翻看著一份密卷,良久,才將密卷放到案桌上。
「這麼說,這個秦家並不是哪個勢力刻意安排接近范閒的?」
說完,陳萍萍又拿起另一份密卷,上面赫然有著秦浩的姓名、生辰八字、就連畫像都栩栩如生。
「不滿七歲的六品武者,如此天賦實屬罕見,看樣子,慶國又要出現一位九品武者了。」
「更重要的是,他跟范閒關係還這麼好,或許.......」
陳萍萍忽然又遺憾的搖了搖頭:「不成,如此天資,必然受到各方勢力關注,看來還是要把他調離范閒身邊。」
「影子。」
密室一角的陰影里,一個全身裹著黑衣戴著兇惡面具的人,走到陳萍萍面前,拱手施禮:「院長。」
「去把這份密卷送到宮裡。」
「想必陛下會很樂意幫他安排一位絕頂高手當師父吧?」
「是。」影子對於陳萍萍的吩咐沒有任何遲疑。
一個時辰之後,慶帝桌案上也出現了秦浩的資料。
慶帝眼裡閃過一絲驚喜之色:「此子如此年紀便已經晉級六品,假以時日成為九品武者,我慶國又可多一位中流砥柱,甚至,成就大宗師也未可知!」
一旁的侯公公拜倒在地上,口中高呼:「恭賀陛下,慶國又添一員大將,陛下仁心仁德,使慶國國運昌盛,才能有此天才降世。」
「哈哈~~~你倒是會說話。」
慶帝心情暢快,一陣哈哈大笑,隨即卻是眉頭一皺。
侯公公見狀十分疑惑,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變了臉,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趕緊收斂笑容,小心翼翼跪在一旁。
「如此良才美玉,還需為他尋一位名師才是。」
「你覺得誰來當他的師父最為合適?」
侯公公一個激靈,苦笑道:「陛下,此事自然是陛下定奪,奴才........」
「沒事,你隨便說說,寡人赦你無罪。」慶帝揮了揮衣袖,隨口說道。
「謝陛下。」侯公公沉思良久,小心翼翼的道。
「如今慶國九品武者有四人,影子常年伴隨鑒查院長陳萍萍,恐怕抽不出時間來,秦業秦將軍鎮邊疆怕不得抽身,燕小乙乃是大內侍衛統領,職責重大也不合適,算下來,似乎也只有葉重葉先生最為合適了。」
慶帝笑盈盈的看著侯公公,可把這老太監給嚇壞了,匍匐在地上。
「陛下息怒,奴才胡言亂語.......」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慶帝卻沖他擺了擺手,讚賞道:「分析得很有道理嘛。」
「奴才惶恐。」侯公公感覺自己後背都被冷汗侵濕了。
不過隨即,慶帝卻是口風一轉:「葉重雖然是九品強者,但若是由他收秦浩為弟子,恐怕秦浩今生也就止步於九品了。」
侯公公震驚的看向慶帝,又在接觸對方的眼神後,立馬低下頭,惶恐不安的道:「陛下竟對此子如此重視?」
「七歲的六品武者,便是當年的四大宗師也不遑多讓,若是此子能夠成就大宗師,將來我慶國便有三位大宗師坐鎮,橫掃天下指日可待,朕如何能夠不重視?」慶帝說完,衣袖一揮。
「傳旨,命鑒查院火速查明葉流雲所在,讓他一個月內趕到儋州。」
四大宗師之一的葉流雲寄情於山水,行蹤飄忽不定,即便是葉家子弟也很少見到這位傳奇人物,只有到了慶國遇到重大事件時,他才會出現。
也只有勢力龐大的鑒查院才能準確找到葉流雲的蹤跡。
很快,鑒查院就接到了慶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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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主辦朱格看著聖旨上的內容不由大驚失色。
「陛下急召葉流雲回京,莫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還是說北齊要入侵南慶了?」
六處主辦言若海常年冰霜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動容。
「可是鑒查院卻沒有收到任何情報,難道是咱們的情報系統出問題了?」
「不可能,每日的情報都會經過各方交叉驗證,就算一路出現紕漏,總不至於每一路都沒傳回情報吧?」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時,一陣木輪在石板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朱格等人連忙起身行禮。
「院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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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院長!」
陳萍萍沉著臉斥道:「陛下既然下旨,自然有他的用意,用不著你等在此揣度聖意,鑒查院只需聽命行事便是。」
「是,大人。」
「還不快去辦!」
很快,一道道信鴿從京城四散開,經過一站又一站傳遞到慶國各處,很快,鑒查院的密探就開始行動起來,搜尋葉流雲的蹤跡。
與此同時,北齊錦衣衛在慶國的暗探也收到了風聲,在付出了一定代價後,終於得知了鑒查院的目的。
一份份密信通過錦衣衛的秘密渠道,也傳遞到了北齊。
此時北齊小皇帝尚且年幼,太后垂簾聽政,主持大局。
「啟稟陛下,太后,此番慶國大張旗鼓召回葉流雲,恐怕是要進犯我北齊,還請陛下、太后早做防範。」
錦衣衛指揮使沈重此言一出,一時朝野震驚,特別是那些文官早已亂作一團。
慶國的國力遠超北齊,之所以這些年能夠跟慶國相持,主要還是占據了地理優勢,北齊冬季寒冷,到了冬季便是萬里冰封,每當慶國來犯,北齊只需堅壁清野,拖延時間,到了冬季慶國糧草運動困難,往往會選擇退兵保存實力。
不過即便如此,每次跟慶國作戰,北齊都是吃虧的一方,久而久之文官集團多少有些畏懼慶國。
武將們倒是來了興致,北齊跟慶國停戰也有好幾年了,這些年雙方都在休養生息,長時間的和平對於武將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一時間,武將請戰,文官拼命勸和,整個朝堂亂成了一鍋粥。
年幼的北齊皇帝戰豆豆坐在龍椅上百無聊賴的發著呆,她很清楚自己現在什麼也幹不了,根本就是提線木偶。
「夠了!」北齊太后一拍鳳案。
頓時朝堂上鴉雀無聲。
「看看你們現在像什麼樣子,慶國還沒怎麼著呢你們就自亂陣腳,若是真打過來,哀家還能指望上你們嗎?」
「太后息怒!」
「臣有罪。」
朝堂上跪倒一片。
太后輕哼一聲:「沈重。」
「臣在。」沈重連忙出列。
「哀家命你不惜任何代價,查出慶帝召回葉流雲真實目的。」
「臣,遵旨!」沈重心中暗嘆,要從鑒查院那裡查到如此機密談何容易,但太后的旨意,他若是違抗,說不定明天早上就會被打入大牢,錦衣衛乃是太后鷹犬,若是主人的命令都不聽,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太后點點頭,又看向武將隊列一位面容兇悍的男子。
「上杉虎何在?」
「臣在。」
「命你率領一萬精騎火速趕往邊疆,抵禦慶國入侵。」
「臣遵旨。」
在慶國的強大威脅下,北齊展現出了驚人的凝聚力,很快就在邊疆集結了重兵。
而這一消息也很快被慶國安插在北齊的暗探得知,消息經過鑒查院層層傳遞,很快也擺到了慶帝案桌前。
「看樣子之前那幾仗已經把北齊打怕了,如今他們已是驚弓之鳥。」慶帝面露嘲弄的笑容。
「傳旨,命秦業固守城池,若是北齊來犯給朕狠狠痛擊!」
慶國跟北齊接連的大動作弄得兩國百姓人心惶惶,畢竟戰爭最後受苦的還是他們這些底層百姓,卻沒人知道,如此劍拔弩張的局面,僅僅只是因為儋州一位少年輕輕煽動了蝴蝶翅膀。
就在這二十天時間裡,鑒查院的密探終於在東夷城一座深山之中,找到了正寄情於山水的葉流雲,這位大宗師接到慶帝旨意的那一刻,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不過在看完慶帝的親筆密信後,立馬飛身朝著山下狂奔。
「七歲的六品武者,如此天賦,可別讓那幾個老傢伙搶了先。」
而此時,身在偏遠儋州的秦浩並不知道,因為他,慶國跟北齊差點發生一場大戰。
自從晉級六品武者後,秦浩明顯感覺到身體機能又提升了一個檔次,這種感覺,有點像是他第一次服用初級基因原能藥劑,體內的細胞不斷分裂、重組,骨骼、肌肉甚至是內臟都在這一過程中,變得更加堅韌。
同時,他還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能量正在不斷強化肉體,只是這股能量跟「唐磚」世界的真氣完全不同,它並不受控制,也不存在於經脈、丹田中,而是在體內漫無目地的遊走,只有在他擺出霸道真氣里記載的姿勢時,才會變得活躍起來。
「按照秦護衛所說,六品武者晉級七品,需要不斷吸納天地能量來改造身體,就像是一個水渠,什麼時候水儲滿了溢出來,水渠也就通了。」
「哎喲,不行了不行了,先休息一會兒,累死我了。」范閒癱軟在地,一雙腿直打擺子。
「霸道真氣」作為世間僅存的三部成就大宗師的功法之一,的確是威力無窮,但修煉的過程並不輕鬆,特別是范閒這種沒什麼基礎,身子骨還沒發育完全的孩子,修煉起來其實是很痛苦的。
也就是秦浩有著很深的武術功底,才能完整的把所有動作全部做完,范閒每次頂多做到五分之一的動作,就堅持不下去了。
「哥,你也太沒用了吧?秦浩哥哥這都第二遍了。」
自從范閒跟秦浩一起練武之後,范若若對范閒的濾鏡就碎了一地,原來自家哥哥也不是無所不能啊。
范閒一臉幽怨的瞪著秦浩,心裡那個鬱悶啊,早知道就不帶妹妹來秦府了,以前妹妹說起自己都是滿臉崇拜,現在可倒好.......
「別拿我跟這傢伙比,他就是個怪物!」
雖然不甘心,可范閒卻不得不承認,秦浩這傢伙的「天賦」是他無法比擬的。
就在三人嬉鬧間,忽然秦浩的書童走了過來。
「少爺,范閒少爺、范大小姐,范家老太太派了周管家過來,說是范建大人派人來接范大小姐回京。」
范若若聞言先是一喜:「父親派人來接我了?」
隨即小臉一跨:「父親有沒有說接哥哥一同回京城?」
書童苦笑:「范大小姐我只是傳話,具體情況還得您問周管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