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笑罵道:「人家是奔著跟你結婚去的,既然你不會娶她,就別總吊著人家。→」
羅檳已經有些醉眼朦朧,含湖不清的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娶她?」
「別忘了,咱倆可是從大學那會兒就認識了,我還不知道你,心裡還是忘不掉藍紅吧?」
提到藍紅,羅檳的眼神有些恍忽,狠狠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道:「怎麼可能,那都是過去式了,人家小孩都有了。」
「那是人家過去了,在你這兒還沒過去。」秦浩戳了戳羅檳的左胸口。
羅檳苦澀的又灌了一大口酒:「你怎麼看出來的?」
「廢話,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那麼純情?」
羅檳想到秦浩的感情經歷,又是一陣苦笑。
「怎麼樣?考慮考慮?」秦浩拿起酒杯跟羅檳碰了一下。
羅檳遲疑了一陣,隨即還是搖頭:「我跟栗娜是搭檔。」
秦浩見狀也就沒有再勸,繼續跟羅檳喝酒,結果沒喝多久,羅檳就醉倒了,好在這傢伙還算老實,沒有撒酒瘋,喝醉了就在沙發上躺著睡著了。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秦浩跟羅檳時不時就會約著一起喝喝酒,弄得律所還傳出了他們倆在搞基的傳聞。
栗娜也好奇的問羅檳:「你跟秦浩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了?」
「有什麼問題嗎?」羅檳疑惑的問。
「沒沒什麼。」栗娜欲言又止,忍不住開始懷疑,秦浩忽然浪子回頭,該不會是取向變了吧?
想到這裡,栗娜不禁打了個冷顫。
「栗娜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可能是空調開得有些冷。」
除了偶爾跟羅檳喝喝酒之外,秦浩也在周末抽空教範小天練拳擊,別說,自從練了拳擊之後,范小天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之前一看就是那種人畜無害的老實包,現在至少眼神已經具備攻擊性了。
對於范小天的變化,戴曦也十分好奇,主動找到秦浩詢問能不能跟著一起學。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一起來,不過事先說好,受傷了我可不負責。」
戴曦哼哼道:「瞧不起誰呢。」
很快,戴曦就為自己的嘴硬付出了代價,僅僅練了一天,就腰酸背痛,緩了一個禮拜都沒緩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練過了。
這天剛上班,秦浩正悠閒的坐在辦公室看著股票走勢,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顧捷急匆匆闖了進來。
「我犯了一個錯誤。→」
秦浩沒有接話,示意她繼續。
顧捷懊惱的道:「有一家香江企業,涉及到一個訴訟桉件,但我這段時間家裡有點事情,只能把這個桉子交給助理,結果文件他錯把『GD省』寫成了『廣州省』,我沒有審核就簽字遞交了訴訟申請,現在申請被駁回,有可能會涉及到超過訴訟時效的問題。」
「這家香江企業現在要起訴律所。」
秦浩沉聲問道:「顧律師你現在擔心的是被起訴賠錢,還是說」
「都有,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顧捷的聲音透著一絲顫抖。
「什麼忙?」
「這是一家網際網路企業,我知道他跟任曉年的公司最近在談併購」
秦浩明白,顧捷這是要他還人情了,思索片刻後,秦浩正色道。
「我只能試試,畢竟我只是任曉年的代理律師,他賣不賣這個面子我也說不準。」
顧捷聞言鬆了口氣:「不管結果怎麼樣,都要謝謝你。」
「顧律師客氣了。」
當著顧捷的面,秦浩給任曉年打了個電話,同時把免提打開。
「秦律師,不是我不賣你這個面子,主要是我們這個併購桉價值超過二十億,本來談判就進行得很艱難」
秦浩會意:「好,任總我知道了,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秦律師能理解就再好不過了。」
顧捷還想說些什麼,秦浩直接跟任曉年客氣了兩句,就把電話掛斷。
希望破滅,顧捷臉色十分難看的走出了辦公室,秦浩也暗暗鬆了口氣,剛剛他還真怕任曉年答應下來,那這個人情可就欠大了,這樣也好,不是他不幫忙,而是幫不上。
同一時間,助理工作區,何賽也正在大發雷霆把所有助理臭罵一頓,高峰的臉色尤其難看。
好不容易等到何賽發泄完走了,戴曦悄悄問范小天:「何賽老師說的是誰啊?」
范小天的眼神往高峰的工位上瞟了一眼,多少有些幸災樂禍,雖說由於秦浩跟顧捷的關係,他跟高峰也不像之前那麼僵了,但他打心眼裡就討厭高峰,也瞧不上對方的小人嘴臉。
「這事不會影響到秦律師吧?」戴曦會意,隨後又擔憂的道。
范小天卻信心滿滿的道:「不會的,犯錯的又不是秦律師,再說了,現在外面不知道多少律所想要挖秦律師呢,他要是離開權瑾跳槽,至少也是高級合伙人。→」
戴曦一想也是,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她現在連文憑都沒有,要不是秦浩罩著,她壓根就進不了律所。
最終,這件事還是由羅檳出面解決了,之前香江這家公司其實就是羅檳負責的,只是後來羅檳要進修,才把客戶交給了顧捷,對方之所以說要告權瑾,其實很大程度上也是對顧捷的不滿。
顧捷跟封印最大的區別在於,她的業務能力不行,她的特長是社交,而律師這個行業,就跟搞技術的一樣,業務能力才是核心競爭力。
不過,顧捷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她還自認為自己是個很棒的律師,在得知自己的客戶把她換掉之後,還跑去羅檳的辦公室鬧了一場,甚至鬧到了封印那裡。
但是封印並沒有慣著她,直言因為顧捷的這個錯誤,他可以隨時讓顧捷走人,二人鬧得不歡而散。
自從這件事之後,權瑾律所的氣氛就有些古怪,雖然顧捷看似一敗塗地,也忍氣吞聲的交出了客戶,但跟她關係比較近的律師,這段時間聚會的次數也越發頻繁,弄得秦浩都要以工作繁忙為由推脫。
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早已暗流涌動。
這天,秦浩剛來到律所,就在羅檳的辦公室里,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秦律師早,看什麼呢。」戴曦好奇的湊了過來。
或許是她的聲音驚擾到了女子,對方轉過身,見到秦浩,臉上露出微笑,走了出來。
「老同學,好久不見。」
「藍紅,的確是好久不見。」
藍紅上下打量了秦浩一陣,笑盈盈的說道:「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哦?是嘛,來找羅檳?」秦浩對藍紅談不上任何好感,隨口應付著,轉移話題道。
「嗯,有個官司想讓他幫幫忙。」聽秦浩提起羅檳,藍紅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他應該一會兒就到,我還有點事」
「那你先去忙吧,回頭再聊。」
去辦公室的路上,戴曦忍不住八卦:「秦律師,剛剛那個女的是?」
「羅檳的前女友,要不要給你搬個板凳買包瓜子坐在羅律師辦公室門口,看熱鬧?」秦浩沒好氣的道。
戴曦也早就摸清楚秦浩的脾氣,嬉皮笑臉的道:「最好再來幾瓶啤酒。」
「我看你是閒得慌,昨天給你那個桉子,資料都整理好了嗎?」
「下班之前保證完成。」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秦浩接到了羅檳的電話。
「一會兒去我家喝點兒?」
秦浩調侃道:「怎麼?見到藍紅,心境失守了?」
「少廢話,待會兒見。」羅檳沒好氣的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下班之後,秦浩買了點菜來到羅檳家門口,按下門鈴,等了好一陣子門才打開。
「怎麼這麼久?金屋藏嬌啊。」秦浩笑罵道。
羅檳沒說話,秦浩來到客廳就知道這貨為什麼開門慢了,藍紅正尷尬的看著他。
「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面對秦浩的調侃,羅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藍紅背過身來掩飾剛剛的情緒失控,好一會兒才轉過身,轉移話題道。
「你們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了?」
秦浩戲謔的瞥向羅檳:「你還不知道吧,律所正在傳我們的緋聞。」
藍紅震驚捂住嘴,羅檳黑著臉把秦浩推進廚房:「做你的菜吧。」
直到廚房門關上,藍紅才從震驚中緩過來,猶豫了好一陣子才對羅檳道:「你該不會真的」
羅檳有些抓狂:「怎麼可能,我不喜歡男人。」
「哦?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藍紅嘴角含笑的看著羅檳,羅檳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正當羅檳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時,廚房門被秦浩推開。
「咳咳,友情提示一下,這廚房的門隔音效果一般,所以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想讓我聽見的,最好動靜小一點。」
藍紅跟羅檳同時瞪了秦浩一眼,等秦浩再度關上門,藍紅這才尷尬的對羅檳道。
「看來今天我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我們明天再約個時間吧」
羅檳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不用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接你的桉子。」
「為什麼?你就不能幫幫我嗎?這個官司我們輸不起」藍紅嬌柔的道。
「是你輸不起還是你丈夫輸不起?」羅檳語氣里透著嘲諷。
「我跟他都輸不起,我們不在乎賠錢,但是不能被貼上不誠信的標籤,現在網上輿論對我們很不利,就當我求求你了。」
面對藍紅的苦苦哀求,羅檳遲疑了一下。
「這個桉子你們可以去找何賽。」
藍紅卻不為所動:「我知道何賽是個不錯的律師,但我覺得還是你更優秀。」
「就你們這個桉子而言,何賽比我更合適,他跟汽車協會那邊的關係你應該比我清楚。」
藍紅盯著羅檳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對方不是在敷衍自己,這才翹起嘴唇。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
羅檳避開藍紅的目光,藍紅下意識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
「好吧,那我不打攪你們的二人世界了,你們慢慢喝。」
羅檳目送藍紅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結果一轉頭就發現秦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廚房出來了,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早就出來了,只是你看得太入迷,不好意思打斷你。」
羅檳一陣無語,結果秦浩又說道:「哦,對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剛剛我在廚房裡有些無聊,就拿手機拍了一段視頻」
「你拍了什麼?」
秦浩故作驚訝:「你緊張什麼?難道你跟藍紅」
「沒有,你別瞎說,快把視頻刪了,免得引起誤會。」
秦浩見羅檳緊張的模樣,笑著把手機遞給他:「騙你的,我可沒那麼變態,再說了你們什麼都沒做,我能拍什麼。」
羅檳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悶聲進廚房忙活。
「你這人吧,說好聽點是長情,說難聽點就是優柔寡斷,藍紅她嫁了個百億富豪,孩子都快會打醬油了,該放下了。」
羅檳切菜的手停了下來,臉上掛著苦笑:「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們可是連結婚請柬都發了的,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這你還真得學學人家,說放下就放下了,轉頭就找了個有錢人,在愛情跟麵包之間,人家果斷選擇了麵包。」秦浩可不慣著他。
羅檳的語氣有些不耐煩:「藍紅不是那樣的人。」
「事實勝於雄辯,藍紅是什麼樣的人,她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只有你還看不開。」
羅檳握著刀柄的手已經爆出了青筋,菜板被跺得咯噔作響,發泄了好一會兒,羅檳才頹然的丟下菜刀,對秦浩道。
「陪我喝點兒!」
餐廳里,羅檳一杯接一杯的灌著酒,很快就已經是醉眼朦朧。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盡全力想要忘掉她,我也一度以為我已經把她忘了,可是你知道,今天在我辦公室里再次見到她時,我竟然又想起了當初第一次我們見面的場景。」
「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什麼?」
「犯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