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十一歲的少年,秦浩的主要生活場景還是在學校,春節過後,重新開學,陳導俊、陳亨俊兩兄弟也來到秦浩所在的學校就讀。
陳導俊還跟秦浩分到了一個班。
「陳導俊同學,你就先坐到那裡吧。」女老師指向班級後排的空位。
陳導俊衝著女老師微微躬身就走向空位。
講台下,一個跟秦浩玩得還不錯的財閥子弟偷偷詢問:「這傢伙跟你名字只差一個字,要不要我們替你教訓一下他?」
這就是韓國財閥子弟枯燥校園生活的低級趣味,新生來了都會找個藉口教訓一番,以此來豎立自己在班級的權威。
當然,像這種「撞名」已經不算是藉口了,在這些財閥子弟看來,自己的名字是高貴的,普通的「賤民」不配擁有跟他們一樣的名字,就連相似也不行。
看著這幫無聊的傢伙,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秦浩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他是我弟弟。」
「什麼?」
「弟弟?」
震驚過後,幾個財閥子弟八卦之火開始熊熊燃燒。
「可是,浩俊,你不就是順洋集團最小的孫子嗎?哪來的弟弟?」
「是私生子嗎?」
好吧,這幫傢伙猜得還真准,不過也對,出生在財閥家族,這種事估計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三叔很早就離開家族獨自創業去了,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他的存在。」
家醜不可外揚,既然陳養喆跟李必玉都沒有宣揚出去,說明他們之間達成了某項協議,秦浩乾脆就配合當做不知道好了。
「哦,這樣啊。」
幾個財閥子弟滿臉的失落,失去了一個找樂子的機會,對於他們來說,學校里的生活實在是太枯燥無聊了。
陳導俊落座後,目光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秦浩,對於這個接連兩次給予自己幫助,卻在原先時空里毫無記載的財閥家二孫子,他同樣充滿了好奇。
秦浩察覺到了陳導俊的目光,沖他笑了笑。
下課之後,幾個財閥子弟主動湊上前跟陳導俊攀談起來,一開始班上的平民學生還以為他們是要找陳導俊麻煩的,畢竟每個新生來他們都是這麼幹的。
然而,他們想像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反倒是出現了一副相談盛歡的景象。
很快,陳導俊是順洋集團家小孫子的事情,就在學校里傳開了。
就連校領導都驚動了,主動給陳導俊安排了更好的座位,就在秦浩隔壁。
見陳導俊一臉懵逼的模樣,秦浩樂了,低聲道:「這只是財閥特點的一個小小體現而已,澹定。」
陳導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知道秦浩說的是對的,從他為順洋集團服務那些年來看,財閥家的特權何止如此,如今他也成了享有特權的一員,可他並不認為這些特權是應該存在的,前世的他無能為力,現在他要改變這一切!
放學後,陳導俊收拾好書包,並沒有馬上起身離開,秦浩知道他是在等自己,於是拒絕了財閥子弟的聚會邀請。
一直等到財閥子弟離開後,班上的平民學生才魚躍衝出教室。
很快,班上就只剩下秦浩跟陳導俊兩個人。
陳導俊好奇的問:「你為什麼幫我?」
「可能因為你比較順眼吧。」秦浩隨口敷衍道。
陳導俊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翻了翻白眼,一副:你不要拿我當白痴,的模樣。
秦浩澹澹一笑:「好吧,你覺得目前最有可能繼承順洋集團的是誰?」
「1號。」陳導俊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在前世,為了避諱這些大人物的名諱,順洋集團內部都會採用代號稱呼,1號自然就是陳永基了,在前世那個時候,陳永基已經接任了順洋集團會長的位子。
反應過來後,陳導俊立即補充道:「陳永基。」
秦浩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爺爺目前心目中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還是大伯,在順洋集團剛剛起步的那個年代,大伯吃了很多苦,這些爺爺都記在心裡,光靠我一個人恐怕很難撼動大伯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地位。」
陳導俊沒想到秦浩居然會如此坦誠,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對方是2號的兒子,是除了陳星俊之外,最有資格繼承順洋集團的人,從小生活在財閥家庭,要說對繼承權沒興趣才會讓人覺得虛偽吧。
「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幫你?」陳導俊沉聲問道。
秦浩伸手幫陳導俊擺正胸前的校徽,低聲道:「如果你對繼承權沒有意思,又何必主動前往正心齋呢?50億大選資金,這份禮物可不輕啊。」
說完,秦浩便拿起書包走出教室。
陳導俊望著秦浩的背影,一時有些出神,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秦浩的眼神里透著一絲耐人尋常的意味,仿佛早已將他看穿。→
一咬牙,陳導俊追了上去。
「難道你就不怕我跟你爭奪繼承權?」
秦浩沖他笑了笑:「那得先把大伯拉下來再說,到時候各憑本事,輸了也是我技不如人。」
陳導俊沒有再說什麼,他忽然有種感覺,自己不是在跟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對話。
「難道,他也是穿越的?」
不過很快,陳導俊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穿越到了幾十年前,這一切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在校門口,秦浩看到了來接陳導俊放學的李海仁,這個嫁給陳允基的電影明星,哪怕生了兩個孩子,依舊是風華不減。
「果然,永遠要相信財閥挑女人的眼光。」
秦浩剛回到家,陳東基就拉著他往正心齋趕,聽了他的講述,秦浩終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興奮了。
陳養喆已經跟永進半導體談好了收購條件,同時青瓦台也同意跟美國商務部洽談技術引進,美國商務部那邊的反饋也相當積極,看得出來,最近這段時間,美國半導體企業也被日本半導體的傾銷弄得焦頭爛額。
之前陳東基一直勸陳養喆放棄半導體,那是因為他看不到半導體翻身的希望,現在併購了永進半導體,擴大了產能,要是再能引進美國的技術,順洋半導體就很有可能重新站起來。
這可是一塊大肥肉,陳東基自然想要爭一爭。
在路上陳東基就不斷叮囑秦浩,讓他在陳養喆面前說說好話,幫他拿下順洋半導體的管理權。
秦浩倒也沒有拒絕,順洋半導體這塊肥肉他也很想吃。
很快,就到了正心齋,結果剛好碰到了剛剛下車的陳永基夫婦,不用想對方的目的也是一樣,兄弟倆見了面就跟斗急眼的公雞一樣。
「你最近往爸爸這裡跑得很勤啊。」陳永基一臉嫌棄的道。
陳東基也毫不示弱,攬著秦浩的肩膀,不無得意的道:「沒辦法,爸爸前些天還叮囑我,有空就帶浩俊回來陪陪他,你也知道,老人家嘛,難免也會寂寞的。」
陳永基牙都快咬碎了,其他方面他還能跟陳東基拼一拼,可兒子這塊,是真的拼不過啊,但凡兒子爭氣點,也不至於被他送到美國那麼遠。
老太太李必玉見到秦浩免不了又是一陣噓寒問暖,秦浩一副乖巧的模樣,很得老太太的喜愛。
直到樓上老爺子陳養喆弄出了動靜,陳東基才帶著秦浩上了二樓。
陳永基見狀也跟了上去,一進門就急吼吼的爭奪起順洋半導體的管理權。
陳養喆瞥了兄弟倆一眼:「你們不是一直在勸我甩掉順洋半導體這個包袱嗎?」
陳永基跟陳東基臉上都有些尷尬。
陳東基則是一個勁的給秦浩使眼色,讓他幫自己說說好話。
然而,秦浩卻當做沒看見,把陳東基氣得吹鬍子瞪眼,陳永基則是幸災樂禍,一副:你這兒子也不頂用啊,的表情。
陳養喆看著這對臥龍鳳雛,最後的耐心也被消磨掉了,一揮手。
「你們先出去吧,浩俊留下來陪我就好了。」
等這對難兄難弟不情不願的離開,會議室大門重新關上,陳養喆才好奇的問。
「對於順洋半導體,你怎麼看?」
秦浩笑盈盈的反問:「爺爺其實是想問,順洋半導體的管理權應該交給誰吧?」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陳養喆忍不住笑罵。
秦浩不緊不慢的分析道:「順洋半導體雖然收購了永進半導體,但兩家企業整合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永進半導體的體量並不比順洋半導體小多少,整合難度極高,同時後續還要跟美國半導體企業談技術引進,跟資金支持,我爸玩兒玩兒資本運作還行,管理實體企業經驗不足,大伯雖然有管理實體企業的經驗,但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也不是合適的人選。」
陳養喆眼珠一亮,孫子這番話算是說到他心坎上了,其實他最近也一直在為這件事苦惱,老大老二的能力都不堪大任。
「唉,這小子要是年齡再大一點就好了。」陳養喆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看似荒唐的念頭,很快又被他拋諸腦後。
畢竟,面前的孫子才十一歲,即便是二十歲,沒有任何管理實體企業的經驗,也很難掌控順洋半導體這種高精尖產業。
「哦,那你覺得李室長合適嗎?」
面對陳養喆的問題,秦浩笑了笑,伸手指向對方:「其實,爺爺難道不覺得,您才是順洋半導體最合適的管理者嗎?」
陳養喆明顯愣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掌管哪個項目了,順洋集團的業務要麼交給兒子女兒管理,要麼就交給職業經理人代管,他主要把控集團發展的大方向。
「哈哈,你這小子,就不怕爺爺累著?」
秦浩眨眨眼:「難道爺爺覺得自己老了嗎?」
陳養喆怎麼可能服老呢?隨後就把兩個兒子叫進辦公室,宣布了自己親自披掛上陣的消息。
陳永基跟陳東基都有些不甘心。
「爸爸,您的身體還是不要太過操勞了吧。」
「是吧,您還是坐鎮大後方會比較好」
陳養喆聞言,吹鬍子瞪眼的吼道:「你們兩個傢伙,是覺得我老了嗎?」
這下可把兄弟倆給嚇壞了,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事實證明,陳養喆的確寶刀未老,順洋半導體在他的主導下,在半年內就完成了整合,同時在接下來跟美國企業的談判當中,陳養喆依舊霸氣十足,寸土必爭,為順洋半導體贏得了主動權。
雖然在日本半導體企業的夾擊之下,順洋半導體的發展依舊受限,不過總算是活了下來。
兩年之後,日本半導體企業也無法支撐長期的傾銷,開始收縮戰場,順洋半導體趁機擴張,雖然依舊沒有超過眾多日本企業的市場份額,但已經穩居第二梯隊頭部,這個成績即便是苛刻的陳養喆都十分滿意。
這兩年裡,秦浩自然也沒有閒著,剛剛經歷了「黑色星期一」的美國股市,各種優質股票價值暴跌,秦浩相繼買入了大量「可口可樂」「通用電氣」「運通公司」的股票。
在隨後的兩年恢復期中,這些股票的價值也逐漸被市場重新認可,股價隨之逐漸恢復,雖然還遠遠達不到「黑色星期一」之前的水平,但秦浩已經賺得盆滿缽滿,截止1989年12月30號,秦浩手頭上擁有的股票價值已經超過了6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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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月1號,秦浩做了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決定,他拋掉了手頭上所有的股票,將其全部換成了現金,這次他的目標是日本股市。
在美股「黑色星期一」的股災下,全球金融體系都受到了巨大衝擊,但詭異的是,日本卻只是出現了短暫的波動,就迅速恢復過來,這裡面固然有一部分資本逃離歐美,進入日本金融市場的原因,更多的是日本的金融政策導致的。
廣場協議之後,日元升值,導致日本企業大量破產、倒閉,日本政府為了穩住局勢,向這些企業發放了大量貸款,然而他們低估了人性的貪婪,日本資本家拿著這些貸款,並沒有投入生產,而是轉投了賺錢更容易的金融市場。
1985至1989年,日經平均股價上升了7倍,經濟泡沫已經吹得足夠大,只要輕輕一戳,屬於日本的時代即將結束。
而這恰恰是秦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