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海浪周而復始的拍打在海灘上,一艘艘小船在夜幕的掩護下從幾艘五千料的巨艦被放下來,每一艘船上都坐著五六名滿臉肅殺的士兵。
他們划動船槳在海浪的推波助瀾下,迅速接近岸邊。
翻身下船,扛著一艘艘小船躲進一旁的草叢裡,那一排排的腳印也在海浪的沖刷下,沒了形跡。
崔昊將小船藏好,看了一眼身邊聚集的士兵,做了一個潛行的手勢。
一行人貼著草叢邊緣緩緩前進,一路上,在他們頭頂經常會有藤原氏的武士巡邏。
卻沒有誰會想到,就在他們腳下的土坡下,一群殺神已經悄然而至。
「……」
倒霉的武士迷瞪著眼睛出來撒尿,瞬間被人拖進草叢,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領了盒飯。
或許他臨死前會給自己一個忠告,千萬不要隨地大小便。
崔昊用胳膊夾著短刀抹去上面的獻血,帶領隊伍繼續向前,他們的目的不是攻占什麼堡壘,而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肅清藤原氏在海岸線邊上的明崗暗哨。
密林間,很快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十幾具屍體就這樣被拋在了無人知曉的草叢裡。
「校尉方圓三里全都搜過了,一隻蚊子也沒飛出去。」一名士兵得意地稟報。
崔昊點點頭:「快去給將軍發信號。」
一艘小船回到巨艦上,秦浩聽完他的回報,手上令旗一揮,五艘巨艦如同深海巨獸,緩緩駛向岸邊。
「殺!」
隨著藤原氏的武士發現了有敵人入侵,原本的夜襲也直接變成明刀明槍的衝殺。
不得不承認,扶桑的武士還是很勇敢的,經常會遇到三五名武士面對秦浩大隊人馬衝殺的情況。
當然,這種行為實際上很蠢,因為他們還沒來得及靠近,就已經被數支長槍貫穿了身體。
論軍事素養,宋朝的精銳也是很能打的,之所以經常打敗仗,完全是被一群不懂軍事的文官坑害了,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士兵們被坑怕了,自然也就沒了膽氣。
趙宗全為了保住石見銀礦,給秦浩的這三千人都是剛剛換防的邊軍精銳,在得當的指揮下,面對軍事素養基本為零的藤原氏,猶如砍瓜切菜一般。
一直到藤原氏本部堡壘,才開始放緩了推進速度,藤原氏在損失了大量武士後,終於組織起了像樣的抵抗。
也僅僅只是像樣一點而已,半個時辰後,藤原氏本部堡壘的外牆就被肅清,大門被攻克,秦浩提著長刀刺入一名還有呼吸的武士心臟處,手下士兵也紛紛有樣學樣,對這些武士進行補刀。
這些都是藤原氏最核心的武士成員,一直死戰到底都沒有投降,對於他們不需要任何人道主義的救助,送他們上路是最好的選擇。
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一座宮殿裡,藤原氏當代家主,藤原野一種悲憤的語調高聲呼喊。→
「你們這些宋朝人,在我們的地盤上開採銀礦,掠奪我們的財富,殺害我們的民眾,難道就不怕報應嗎?」
秦浩舉起長刀冷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扶桑作為我國藩屬,你們的也是我們的,成王敗寇,何必在那裡狺狺狂吠!」
「殺,一個不留!」
僅存的藤原氏本族武士雖然悍不畏死,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不到一刻鐘就被肅清。
僅剩家主藤原野身邊還聚集這十幾名武士作為最後的抵抗,而他們身後則是藤原氏的直系家卷。
藤原野用一種悲憤的目光盯著秦浩:「你們宋朝人都是魔鬼!」
秦浩擦了擦臉頰血水與汗水的混合物,一股腥臭撲鼻而來,他卻笑了:「不,你們才是,而我們就是負責送你們下地獄的。」
「噗噗~~~」長槍刺破身體,發出一聲聲悶響,藤原野等人毫無還手之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將軍,她們怎麼辦?」崔昊指著剩下的一眾女人跟孩子問道,藤原氏所有的成年男性都死在了剛剛的戰鬥當中,就剩下這些婦孺了。
秦浩正有些猶豫,忽然其中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高喊:「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替藤原氏報仇!」
「看到她們嚴重的仇恨了嗎?這是一個無法被感化的民族,物理超度更適合他們。」秦浩沖崔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諾!」
「啊~~~」一聲聲慘叫聲後,藤原這個姓氏徹底消失在扶桑的歷史長河當中!
「搜索這裡可能隱藏的每一間密室,不要放走任何一個藤原氏族人!」秦浩吩咐崔昊打掃戰場。
「諾!」
果然,在藤原氏的一些密室、地窖當中,還藏匿著為數不少的藤原氏族人,她們見到宋軍士兵第一反應就是拿起身邊的武器反抗,傷了幾名士兵,之後便不再有人對她們心懷仁慈,在戰場上拿起武器的就是敵人!
一夜的殺戮過後,天光破曉,金烏東升,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十分刺鼻。
而秦浩的士兵正興高采烈地抬著藤原氏這些年搜刮來的財寶,往船上搬,這裡面也有他們的一份。
很快,藤原氏被滅掉的消息傳遍了扶桑,各個地區的大名領主都傻眼了,被他們視為洪水勐獸的扶桑最強勢力,居然就這麼輕易被剿滅了?
在打聽到藤原氏的覆滅是秦浩所為後,一眾大名領主帶著禮物來拜訪。
而這次秦浩換了一張和善的面孔,與他們相談盛歡,並且給了這些大名一項眼饞已久的榮譽。
貴族姓氏,每一位帶著禮物來的大名都被秦浩賜予了貴族姓氏。
任何地域的封建社會都有一套自己的血統論,西周時期的周天子,是最高貴的血統,其餘諸國王族都有周天子的血脈。
蒙古部落也一直崇尚黃金家族血脈,歐洲大陸的貴族更是以自己擁有日耳曼人的血統引以為傲。→
原本賜予貴族姓氏在扶桑只有天皇才有這個資格,可惜幕府時代,天皇已經沒有了權利,就是一個傀儡,壓根沒人聽他的。
秦浩此時作為這片島國最強大的軍事力量,同時也代表著扶桑宗主國大宋,自然就可以代為行使這種權利。
不僅如此,秦浩在賜予這些大名領主貴族姓氏的同時,還賜予了他們手下武士貴族姓氏。
扶桑的姓氏起得都比較潦草,什麼:島田、山本、酒井,聽著就覺得很LOW。
而秦浩賜予他們的姓氏就高貴多了:百里、呼延、東郭、公儀、梁丘還全都是有典籍可查到的,方便他們以後吹牛逼。
當然,秦浩這麼做並不是閒得沒事幹,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分化這些大名跟武士,大家同樣都有貴族姓氏,我憑什麼聽你指揮?
扶桑的人口可不少,光靠秦浩這三千人,根本殺不完,而且逼急了他們聯合起來,也夠讓秦浩頭疼的,所以還是讓他們自己人打起來比較符合秦浩的利益。
等到仇恨累積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沒有和解的可能,一盤散沙的扶桑才是秦浩想要看到的。
果然,很快一些大名手下的武士開始想要自立門戶,有的成功擺脫了之前大名的桎梏,有的則是被大名擊殺,還有的直接篡位成功,扶桑開始真正進入混戰時代。
在這段時間裡,秦浩也沒有隻盯著扶桑這麼一片島嶼,暹羅、爪哇、婆羅乃這些近海國家都是秦浩的目標。
相較於內陸城市已經被耕種得極其貧乏的土地,東南亞一代國家地廣人稀,且擁有得天獨厚的氣候優勢,各種香料、稻米產量極其豐富,當地土著不懂得耕種,也十分懶惰,很多香料稻米一直到爛在地里都沒有人採摘,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秦浩要做的就是組織一支艦隊將這些東西運回來,當然,秦浩本身沒有航海經驗,航海路線、季風時間等等都不清楚,最好的辦法是找那些海商合作。
作為目前宋朝唯一一支海上力量,再加上秦浩本身侯府嫡子以及四品宣威將軍的身份,海商們自然是巴結都還來不及。
而且有了自己的海上力量保護,海商們也不用在害怕遇到那些海盜,或者是當地土著領主的敲詐,也願意跟秦浩進行合作。
在這些海商的幫助下,秦浩也參與了第一次遠洋航海,除了在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場風暴之外,一切有驚無險,各地土著面對這樣一支擁有龐大武裝力量的艦隊,絲毫沒有不軌的想法,人家不搶你就不錯了。
第一次合作,僅僅只是到達暹羅(泰國)一帶,貨物實在是裝不下了,只能返航。
光是在真臘(柬埔寨)收穫的寶石、黃金就裝了滿滿三船,其他的都是裝的一些象牙、香料以及稻種。
一船接一船的物資運往汴京,趙宗全大喜,直接大手一揮又給秦浩升了官,雖然加封的是一個從三品的散官:雲麾將軍,不過好歹品級算是升上去了,而這次升官距離他離開汴京也僅僅只有一年時間。
在大宋朝堂,這樣的升官速度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同時在韓大相公等人的主持下,鑄幣改革也得以實行,新版銅幣跟舊版銅幣同時在市場上流通,不過由於新版銅幣更加精美,舊版銅幣在遼國這些地方的市值已經有所下降,更多舊版銅幣開始回流大宋。
趙宗全下令將一部分銅幣進行重新熔鑄,製作成新版銅幣重新流入市場。
而新版銀幣更是大受歡迎,大宗商品交易比之前要方便了不少。
在秦浩陸續從真臘運回大批黃金後,趙宗全已經動起了鑄造金幣的心思。
這次鑄幣改革的成功也讓趙宗全的威望大漲,之前那些觀望的勛貴開始逐漸倒向趙宗全,太后娘娘的勢力大減,跟趙宗全的關係也不如之前那樣融洽了。
剛剛步入冬季,顧偃開舊傷復發不治身亡,秦浩在收到趙宗全的詔書後,也從扶桑趕回汴京奔喪。
汴京碼頭,秦浩沒有見到顧廷燁,此刻他作為正跪在靈前擔任孝子的角色,原本這個角色是應該有他大哥顧廷煜承擔的,只是他那個身體,估計沒跪多久,顧家就要再舉辦一場葬禮了,只能讓顧廷燁代勞。
不過在不少人看來,這是顧廷燁即將承襲寧遠侯爵位的預兆,畢竟按照顧家三位嫡子的情況,似乎也只有他承襲爵位最為合適。
「夫君。」余嫣然見到秦浩從船上下來,也顧不上什麼禮儀,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頭扎進秦浩懷裡。
秦浩輕輕摟著她的腰肢,在她耳邊低聲道:「回去準備好熱水,等夫君面見官家之後再與你計較。」
余嫣然一下臉就紅了,不過還是乖巧的點點頭,然後一步三回頭的回到馬車裡。
進入皇宮,趙宗全見到秦浩也十分高興,大笑著說道:「愛卿免禮,又是吹了一整年的海風,辛苦愛卿了。」
秦浩躬身道:「官家言重了,職責所在,不曾辛苦。」
趙宗全感慨道:「若是朝廷的官員都能像愛卿這般,主動為寡人分憂,這天下何愁不大治?」
誇獎完後,趙宗全又感慨的對秦浩道:「愛卿年紀輕輕便遠渡重洋為寡人與朝廷分憂,海上風浪重重,愛卿又沒有子嗣,寡人一直心中難安,不如就暫且留在汴京好生休養一段時間。」
秦浩明白,趙宗全這是看到了海外巨大的利益,想要把這部分權利徹底握在自己手裡,而接替秦浩的就是趙宗全的小舅子沉從新。
秦浩暗自好笑,他說趙宗全怎麼會忽然讓他回來奔喪呢,雖說顧偃開是他姑父,可畢竟顧家跟秦家是兩家,也不算是至親,不是非要回來奔喪的。
原來是怕他不肯回來。
「臣領命!」秦浩倒也不急,沉從新帶兵打仗或許還算英勇,但是面臨海上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能處理得過來才有鬼呢,都不用秦浩給他使絆子,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給玩壞了。
等到海外收入銳減,趙宗全自然會重新請他出山。
為了安撫秦浩的情緒,趙宗全也很大方,除了賞賜大量奇珍異寶跟皇莊良田之外,還賜了秦浩一個靖海候的爵位,不過將來秦浩肯定還是要繼承東昌侯的爵位,畢竟東昌侯的爵位世襲罔替,而靖海候的爵位則是需要降等承襲的。
當然,將來秦浩也可以讓其中一個兒子承襲東昌侯的爵位,讓另一個兒子降等承襲靖海候的爵位,前提是他必須有兩個兒子,在古代男子才是生產力工具的體現。
秦浩這邊剛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趙宗全的聖旨就下來了,一應賞賜也全都就位,顯然是在秦浩回來之前就準備好的。
秦俊業一聽兒子竟然靠自己封了侯爵,頓時老淚縱橫,說是要開祠堂祭拜祖先,以告慰老侯爺在天之靈。
秦柳氏倒是顯得比較澹定,她本身就是侯府大娘子,兒子封侯她還是侯府大娘子,沒什麼變化。
而余嫣然就不一樣了,她捧著聖旨的手還在不停發抖,嘴唇微動,仔細一聽就能聽得出來,她在說:「我也是侯爵夫人了?」
就在秦俊業打算大肆慶祝一番時,秦浩阻止道:「姑父剛剛過世,慶祝就算了吧,我換身衣服還要去祭拜一番呢。」
秦俊業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對於顧偃開,他還是心存感激的,當初東昌侯府落魄,也多虧了有這個姐夫照應,他才不至於過得太淒涼。
草草吃了頓飯,秦浩就帶著余嫣然一起去了寧遠侯府。
剛進入前院,就見小秦氏哭哭啼啼地帶著顧廷煒迎上前來。
「浩哥兒,侯爺走了,往後我們孤兒寡母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秦浩不由暗自佩服,這個小秦氏的演技那真是不當影后都可惜了,實際上,她即將成為寧遠侯府太夫人,日子有什麼難過的?只要她不搞事情,就算是顧廷燁繼承了爵位,也得孝敬她,逢年過節什麼的,禮物肯定是不能少的。
秦浩又看向顧廷煒這個表弟,哭得很傷心,不像是假的,雖然是個紈絝子弟吧,倒也還算有點良心。
其實如果不是小秦氏野心太大,想讓顧廷煒承襲爵位,顧廷燁的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舒坦。
好好的紈絝子弟,硬是讓他扛起寧遠侯府這麼大一桿旗,也不怕把他壓垮了。
「姑姑請放心,寧遠侯府有兩位表兄在,還有我們東昌侯府,必不會讓旁人欺辱你們的。」秦浩說著場面話,潛意思是,要是你沒占理,那就別來找我了。
一路來到靈堂前,有不少勛貴都主動跟秦浩打招呼,這回他們喊的就不是小侯爺了,而是靖海侯。
小秦氏聽得兩眼直發光,雖說這個爵位需要降等承襲,可那也是人家靠自己拼殺出來的爵位啊,再一看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忽然心好累。
顧廷燁見到秦浩回來,布滿血絲的眼睛也不由露出一絲喜色。
「表弟,你回來了。」
秦浩拍了拍顧廷燁的胳膊:「表兄節哀順變。」
當天晚上,秦浩回到小院,跟余嫣然溫存時秦浩就發現,余嫣然的狀態有些過於亢奮了,秦浩才知道原來她提前吃了「秘藥」。
「以後不許再吃了,傷了身子怎麼辦?」秦浩瞪著她。
余嫣然用滾燙的臉頰在秦浩胸口蹭了蹭:「夫君,我想要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