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張安平:不好意思,又坑黨務處

  第87章 張安平:不好意思,又坑黨務處

  東北軍此時本就處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中,哨兵遇襲是大事,很快就驚動了警備司令部的執勤軍官。

  紙條也到了執勤軍官的手裡。

  席家皮貨店、特務、圖謀不軌?

  看著這行字,執勤軍官馬上下令:「來人,立即集合部隊!」

  「查一下席家皮貨店的位置!」

  一名軍官道:「長官,我知道這個地方。」

  「帶路,去抓特務!」

  「長官,這會不會有詐?」

  「有沒有詐去了就知道了——我更想知道是誰想借我們之手殺人!!」

  ……

  張安平「睡得」香甜,刻意壓制的腳步聲依然清晰的傳入耳中,他卻仿若未聞。

  直到外面突然亮起了無數火把。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十分鐘內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否則大炮無情!必將此處夷為平地!」

  警告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張安平小心的打開一點1窗戶,看到外面的場景後,立馬來了一句:

  MMP!

  東北軍這是有多財大氣粗啊,外面這是準備了多少迫擊炮、步兵炮啊!

  李伯涵他們慌張的跑進了張安平的屋子。

  「老師,怎麼辦?」

  學生們驚恐的望著張安平,等待張安平的命令。

  「老師,要不……投降吧……」

  能道出這話的,只有許忠義了。

  鄭耀先也是一臉的驚容,但心裡卻比較淡然——東北軍的目的是明確的,抓到他們肯定不會要命,這可比狗屁的【無歸】計劃穩妥多了。

  張安平做憤怒狀,幾次深呼吸以後,道:

  「為黨國盡忠的時候到了!」

  「我們絕對不能被……」

  他話還沒說完,後院就響起了嘈雜的聲音——這分明是東北軍直接從後院摸進來了!

  明明說好的十分鐘考慮……

  張安平心裡很滿意東北軍的聲東擊西、暗渡陳倉,但面上他卻憤怒的道:

  「混蛋!不守信用!」

  席家老倆口也沒讓張安平失望,關鍵時候打開了後門,高喊:

  「軍爺,不要開槍!我投降!」

  一群士兵從後門湧入,無數的長槍對準了張安平他們的屋子。

  張安平無力道:「投降吧。」

  ……

  23日。

  晨。

  南京使團和張、楊的第一次正式會晤即將開始。

  但在會晤開始前,一名軍官匆匆來到了張少帥身邊,一陣耳語後將一疊文件交到了張少帥之手。

  戴處長看著這一幕,突然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這話在戴處長身上依然成立。

  張少帥看著文件,道:「春風兄,真是想不到啊,你們特務處居然也來了一手暗渡陳倉!」

  「真是好算計啊!」

  「挾持我換委員長?」

  「夜襲高桂滋公館?」

  「地道鑿穿至高桂滋公館?」

  「這個更狠,自殺式襲擊我的司令部,吸引注意後解救委員長?」

  張少帥念著一份份計劃的名字,最後笑了起來:「春風兄,你們特務處是真的有大才啊!」

  「居然做好了事不可挽回後決死一擊的準備!真乃黨國精英啊!比起他們來,南京的那幫人,真可謂是狼子野心!」

  張少帥沒有動怒。

  他主導了兵諫,當然做好了任何準備,看著這一份份決死的計劃,他心中不免感慨:

  疾風知草勁,國難識忠臣啊!

  他不等戴處長回答,便對身後的軍官道:「吩咐下去,不要慢待了這幫客人,雖然是一幫惡客,可終究是一幫忠誠黨國的人才。」

  戴處長在張少帥說話的時候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擔心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接下來的談判。

  但張少帥卻用接下來的話表示出了足夠多的誠意。

  戴處長在此時,只能訕訕道:「手下人做事不靠譜。見笑了。」

  「春風兄,回頭別為難他們——我的人是半夜收到了告密信才抓到他們的,喏,這是告密信,居心叵測啊!」

  張少帥將紙條遞給了戴處長後,苦笑著朝眾人道:

  「看樣子不希望順利談判的人大有人在啊!」

  戴處長看著紙條上的字,眼中殺機滾滾。

  ……

  經過23號、24號上午的談判,在幾方人士的共同努力下,終於達成了共識。

  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意味著大隊長「安內攘外」的政策停止、國共第二次合作的開始,也促成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此後,中國各勢力,都將以抗日作為第一要務。

  ……

  25號下午,大隊長在張少帥的陪同下離開了西安,經洛陽轉飛南京,於26日抵達。

  26號下午。

  戴處長站在監獄前,神色冷峻。

  監獄的大門終於打開,一隊隊人從監獄裡走了出來,當看到大門口不遠處站著的戴處長後,其中的兩隊人,不由喪氣的垂下了腦袋。

  戴處長首先看到了自己的外甥。

  但他沒理張安平,反而望向了馬至超。

  此人是西安站的站長,更兼任警察局局長,但為了抓權,連秘密電台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上——兵諫發生後被掃了個乾乾淨淨,要不是有席雲偉這個不靠譜的暗子,特務處將對西安的情況一無所知!

  「處座。」

  馬至超見到戴處長,心裡發寒,小心翼翼的上前問候。

  戴處長冷峻的表情突然被笑意充斥:

  「馬至超啊馬至超,伱可真是我的得力幹將啊!」

  「來人!帶走!」

  戴處長憤怒的下令,身後的特務湧上來,直接將馬至超控制。

  「處座,職下是無辜的,處座開恩啊!」

  戴處長怒道:

  「無辜?無辜的話,西安站何至於只剩一個暗子獨存?」

  「你要是無辜的話,為什麼事後西安站會和本部失聯至今?押走!」

  馬至超面若死灰的被帶走。

  馬至超被帶走,其他從監獄出來的特務不禁瑟瑟發抖——站長都被直接帶走了,他們呢?

  但戴處長沒有處罰他們,反而道:「西安站所有人員,去站立待命——此番之過,罪在馬至超,你等雖被捕,但終究是無辜的。」

  有了戴處長這句話,西安站一眾特務瞬間安心,忙不迭的從戴處長眼前消失,只餘下張安平這一隊人。

  張安平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但心裡卻嘀咕:

  馬至超啊馬至超,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特務處難道不需要一個背鍋的嗎?你是提前有預警,但效果呢?

  這時候不讓你背鍋誰背鍋?

  沒看到俺表舅都不得不冒死來西安贖罪嗎?你要是早早有這覺悟,說不準還能留一條命,但你完好無損出來,你不完蛋誰完蛋?

  雖然嘀咕著馬至超,但他臉上卻是羞愧欲絕之狀。

  戴處長上前,安撫的拍了拍張安平:「張世豪。」

  張安平低聲應:「到。」

  「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張安平羞愧道:「是屬下行動不密,導致消息走漏,此番罪責全在屬下,屬下有罪。」

  「我問你是哪裡出了問題!」

  張安平「怯生生」道:「屬下……不知。」

  戴處長拿出一張紙條,交到了張安平手上:

  「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查出來!」

  張安平接過紙條,看到紙條上的字眼後,神色立即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殺氣騰騰的道:「是!」

  戴處長其實沒有責怪張安平的意思。

  馬至超是本職工作出了大紕漏,張安平呢?

  危難之時,帶隊冒死進入西安,就為了洗刷特務處的罪孽,也為了維護他這個表舅。

  最後被抓,也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遭遇了出賣——決死分隊十七人,在西安人生地不熟,被抓是可以原諒的。

  更何況決死小隊的多份計劃曝光,讓蔣系大佬對這支分隊讚不絕口,一個個都稱其為:

  黨國虎賁!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處罰?

  至於說懷疑——怎麼可能?

  冒死潛入西安,然後自曝?

  在雙十二事件未有結果前,自曝不是找死嗎?

  所以,無論從什麼方面說,戴處長都不會懷疑是決死分隊出了問題。

  這也是張安平敢這麼做的原因——無他,掛逼就是這般的不要臉。

  當然,他唯一沒料到的被抓進監獄後,沒有受到任何虐待——話說他都做好了第三次遭受毒打的準備了。

  有系統這個掛逼,就是這麼任性——咦,系統兩字終於出來了?

  ……

  其實在監禁的這幾天中,「決死」分隊就探討過是哪裡出了問題。

  出問題的可能有三個方向:席雲偉、購槍、黨務處。

  席雲偉全家都被抓進來了,這個懷疑自然得取消。

  賣槍的那個團長被槍斃了,更沒有可能是他出賣的。

  所以,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

  黨務處!

  張安平在監獄時候就痛心道:

  「我雖然和他們有舊怨,可我一直覺得他們和我們終究是自己人,委員長被圈禁,正是兩方精誠合作的時候,他們怎麼敢啊!」

  「他們怎麼就敢啊!」

  此時出了監獄,又有戴處長提出的「戴罪立功」的允諾,張安平當然要抓住機會。

  他憤怒的下令:

  「全城找黃再興、高占龍、田湖!」

  「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來!」

  決死小隊眾人包括鄭耀先,也都認為是黨務處的三個漏網之魚出賣了他們。

  敏銳如鄭耀先,也從沒有把懷疑對象往張安平身上扣——他其實一直以為張安平是要拿學生的命堆自己的功勳呢。

  此時此刻,到了報仇雪恨的時間,他們攜熊熊怒火,帶著人開始滿西安找起了黨務處的三人。

  話說黃再興他們,從林家旅館離開後,就又找了個旅館住了下來。

  此時有錢的三人,也沒了離開西安的想法,畢竟南京的使團抵達,他們認為這件事應該能和平解決,所以開始聯絡黨務處成員,打算做出一副忠心為國的姿態。

  這也是一向小氣的張安平給三人送錢的緣由——真以為他是為了買槍?

  因為黨務處情報體系被破壞,他們三個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張安平已經被「抓」了。

  如果知道這個消息,他們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無他,因為他們明白自己是嫌疑人。

  26號中午時候,緊張的氣氛突然變輕鬆了,高占龍跑出去一看,路上的軍隊居然撤走了大半。

  他花錢向東北軍打聽才得知:

  委座在昨天下午在張少帥的陪同下回南京了!

  高占龍趕緊會旅館將消息告訴了黃再興和田湖、

  「和平解決了?」

  「太好了!」

  三人喜笑顏開,再也不用睡大通鋪了,再也不用每天晚上被連天的鼾聲折磨了。

  三人也沒啥行禮,舊衣服索性不要了,就這麼打算去西安室報到。

  路上,三人商討該如何向本部交代,突然遇到了帶著一票警察的鄭耀先。

  田湖發現後立刻示警:

  「躲遠點——這小子和張瘟神好的穿一條褲子,別讓他看見我們!」

  鄭耀先早就看到了三人,但裝作沒看到,打算靠近後偷襲拿人,結果看到三人鬼鬼祟祟的躲避。

  這可正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鄭耀先心道:

  各位,看樣子得借你們腦袋一用了!

  隊伍和三人擦肩而過之際,鄭耀先突然發難,撲出去一腳踹倒了黃再興,瘦弱的田湖本能出手相救,被鄭耀先反手一拳打倒在地,高占龍想跑,卻被警察一涌而上壓倒地上。

  鄭耀先看著倒地的三人,冷冷一笑:「帶走!」

  他可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里,除了老黃外,其他兩人和他是生死之交——不過,這個時空中,高占龍、田湖想和鄭老六做生死之交已經沒機會了。

  ……

  警察局刑訊室。

  張安平、高占龍、田湖、黃再興身處其中。

  場面很熟悉,唯一不同的是,昔日,後三人是以施刑者的身份面對張安平的。

  而現在,攻守易位,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張安平了!

  張安平痛心疾首道:

  「我都已經說了,槍給我,出了西安城,咱們的舊怨一筆勾銷!」

  「可為什麼你們就不想放過我呢?」

  「沒想到我從東北軍手裡活著出來了吧?」

  黃再興慌張道:

  「張組長,這不是我們幹的!離開林家旅館後,我們馬上就換了旅館住下,期間沒有……」

  黃再興突然啞火,他驚疑不定的望向另外兩人:「是你們?是你們幹的?張組長,是他們背著我乾的!」

  高占龍大怒:

  「要是我乾的我早就跑了!」

  「不是我,我和高兄是離開過一段時間,但是為打探消息,絕對沒有出賣你!」

  張安平冷笑,將字條拍到桌上:

  「自己看!這是誰的筆跡!」

  高占龍和田湖看到字條後,本能的望向了黃再興——因為字條上的筆跡,和黃再興的筆跡極像。

  黃再興懵了。

  緊接著他大喊:

  「一定是有人模仿我筆跡故意陷害我!」

  「真不是我乾的!」

  張安平無奈的搖搖頭,道:「看樣子是都不算說實話了——宮恕,把他們三個分別關起來用刑!誰先招了就放了誰!」

  「是!」

  許忠義狗腿般的在張安平身後道:

  「老師,這三個傢伙可都整過你,要不你親自出出氣?」

  「忠義啊,咱們這一行,絕對不能讓仇恨蒙了眼睛,正因為我和他們有仇,所以這刑,不能由我來動。」

  張安平敦諄教誨:「還有,做人終究要心存善念,我心善,看不得人受罪。」

  許忠義誹謗,你心善?

  他們要是能活著走出去,我算你心善。

  自古以來,屈打便能成招,這三人可沒張安平的硬骨頭,宮恕他們僅用了兩天,便得到了口供。

  大意是:

  因為張安平的緣故,他們才被發配到西安,所以在西安看到張安平後,便想到了借刀殺人的方法,最後由黃再興書寫、高占龍和田湖執行,將紙條以打暈哨兵的方式交到了警備司令部。

  其實還有另一份口供,大意是:

  上面有人不願意看到委員長安然脫身,他們為東山再起,便做出了出賣的舉動。

  帶著一明一暗兩份口供,張安平找上了表舅。

  「查清楚了,是黨務處的乾的。」

  戴處長接過口供看了起來,邊看邊道:

  「原來是舊怨啊……」

  「那這份口供……」

  戴處長指著暗口供,意味深長的道:「你覺得有用嗎?」

  「應該有吧。」張安平佯裝迷糊,並以默認的方式確認這份口供確實是屈打成招所致——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讓戴處長相信第一份口供的真實性。

  戴處長確實信了。

  因為黨務處的三人有動機、有理由這麼做。

  他教訓張安平道:

  「這個教訓記住了嗎?干我們這一行,心不狠手不辣,終會害人害己!你既然在西安見了他們,就不該留他們活口!」

  張安平辯解道:

  「我覺得他們和咱們終究是一個局的自己人。」

  「屁!」

  戴處長冷笑:「記住,想要活著,就不要有『覺得』這樣的錯覺!自己人只能是那種連命都願意交給你的人!」

  張安平還有些不忿的試探反駁,戴處長見狀擺擺手,示意你丫給我閉嘴,然後道:

  「你覺得該怎麼處理他們三個?」

  「按程序走,交給黨務處唄!」

  「你……你……」戴處長哭笑不得,自己外甥能力是真有,可想法還是太年輕啊!

  他道:「殺了吧!你親自動手。」

  「為什麼?」

  「命令!」

  張安平兩腿併攏,高聲回答:「是!」

  他當然明白為什麼要殺了三人——這也正是他的算計。

  這三個傢伙,哪個手上沒有我黨同志的鮮血?殺了他們不冤!

  而之所以要讓他們死,是因為表舅會在大隊長心中中一枚刺——他不會告訴大隊長,黨務處的三人和張安平有舊怨,只會說這是他們三個人自作主張的行為。

  剩下的事,就是由大隊長自己腦補了。

  而黨務處在這次事件中的所作所為,會佐證大隊長的某個猜想。

  張安平告別表舅,心道:

  黨務處……不好意思啊,又坑了你們啊!

  今天就一章了——作者君的周六周末正好是最忙的時候,得陪女兒興趣班、補習班,本來打算晚上努力加油,結果呢,我有幾個義子想我了,今晚要和他們的義父——也就是我,不醉不歸。

  所以,就一章,就五千二百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