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思銳看向派屈克，想著，要不然自己和派屈克換一下歌曲吧，雖然他也很喜歡這首歌，但派屈克既然想唱，自己唱另外一首也是可以的。

  說到底，都思銳還是相信江PD創作能力。

  賀臻看看兩個隊員，建議道：「要不然都思銳你看看他的歌曲？」

  「嗯……我可以看一下嗎？」都思銳拿來派屈克手裡的歌曲一看，這不是很好聽嘛？

  這兩首歌曲的風格不一樣，一首有些浪漫，一首有些沉重。

  「那我們交換吧。」

  柯晨晨看了一眼對面的派屈克，雖然他知道這次的換歌很順利，因為江PD給出的歌曲質量都很好。

  但他也看出了，派屈克在隊內是有些強勢的。

  想到剛才江PD說的選隊長的事情，柯晨晨覺得，還是讓賀臻操心吧。

  歌曲分配完畢後，江南又簡單的說了一下未來Stella的行程安排，整個會議才開了兩個多小時，等到中午吃飯時間到，就直接散會了。

  新鮮出爐的Stella眾人恍恍惚惚，這是他們開過的最有效率的會議。

  「說完了？這麼快？」

  「江PD真的是不拖泥帶水。」

  走出會議室，江南本想帶著Stella去食堂吃飯，被孟西西叫住了。

  他特地從五樓下來等江南，就為了說一個事。

  「南啊~杭市的排片我談不下來啊~」

  江南讓柯晨晨帶其他人先去吃飯，將手裡的文件交還給林淺淺，接下來Stella的具體行程安排都是林淺淺管理了，江南只需要定期的看一下他們的進度如何。

  「怎麼說？」

  孟西西拉著江南：「之前《封神》定下來好幾個城市的排片，我看著都挺順利的，直到輪到杭市，我才發現，杭市的一半排片權都在瑤光公司手裡，還有百分之30在盛光手裡，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都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小公司手裡，盛光不給我們排片，我也沒去管。」

  孟西西露出哭泣的神色：「我去和瑤光老總談，他喵的她簡直是獅子大開口，要我們《封神》百分之5的分成收益。」

  要知道，他之前和其他電影公司談下來，每個都只要了百分之2！

  瑤光？

  江南眉頭一抽。

  孟西西冷哼一聲：「沒錯，就是位楚總，我算是看明白了，楚總才是真正的商人本色，利益為重，壓根不顧我們之前的友誼，在錢這方面是退步不讓啊！」

  江南笑了：「友誼？我們之間有什麼友誼？」

  孟西西傻眼：「南哥，楚星晚才出國半年，你就把她拋腦後了？」

  江南歪了歪頭：「楚星晚是楚星晚，楚月嬋是楚月嬋，傻西西，你和資本家談感情啊？」

  江南從見到瑤光這兩位姐妹開始，就一直覺得這兩人真是天差地別。

  一個看似圓滑實則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一個看似高冷實則單純到傻白甜程度。

  江南微信里只加了楚星晚的微信，當初她離開華國，楚月嬋也是通過楚星晚的微信告知他。

  而那條微信過後，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交集。

  在江南看來，楚月嬋是個出色的……資本家。

  如若不然，她也沒辦法靠自己，把瑤光做大做強，變成杭市第一公司，成為娛樂圈四大製片公司之一，甚至在杭市那塊地方，她還能壓盛光一頭。

  而孟西西，這位新生的小孟總，在自己的庇佑下，壓根沒體會到，娛樂圈真正的廝殺是不見血的，資本和資本的博弈，要麼尋求互惠互利的平衡，要麼就是大魚吃掉小魚的殘忍。

  「她要百分之五，呵，」江南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筆，「還真敢要啊。」

  本來被真相打擊到的孟西西立馬支棱起來：「沒錯，這個女人真是太冷酷了！」

  江南放下筆，說道：「既然她要想，就拿東西來換吧，孟西西定杭市機票。」

  本來安排完Stella的事情後，江南也要回歸sparkle了，但這件事情發生的突然，他決定按照楚總的暗示，走一趟杭市。

  她敢這麼開口，就留了談判的餘地。

  江南可以給她她想要的東西，前提是，瑤光也得留下一點東西給他們。

  ……

  一架飛機飛往杭市。

  這次的航程沒有通知任何人，江南只帶了孟西西一人，在他的預估下，最多就兩天時間，若是兩天時間還不能談下來，那這件事情就作罷。

  沒有杭市的市場，別的城市也可以另尋機會。

  等到了瑤光時，江南心中輕笑一聲。

  前幾次來都是為了合作，這一次來，也是為了某種意義上的合作。

  前台的小妹聽到江南和孟西西的名號，立馬說道：「楚總已經知曉二位今天要來了，請兩位隨我來。」

  孟西西暗戳戳的跟在江南身後，小聲說道：「我們只是來之前通知了一下楚總，她竟然能猜到我們今天上門啊。」

  因為在外面，江南也不好像私底下一樣吐槽孟西西，這多少有點壞孟西西的形象。

  他只好扯了扯嘴，回道：「等會你給我安靜的待著。」

  「待著幹嘛？」

  「學學人家是怎麼談判的。」

  等來到談判的會議室，小妹給江南和孟西西上了一杯茶。

  大概是提前叮囑過，周圍都沒碰見什麼人。

  江南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沉思，想著等會該如何開口。

  孟西西則在看看這看看那，等聽到門口的響動聲，立馬坐好，決定不給南哥丟人。

  江南抬眸看去，穿著女士西服的楚月嬋，戴著銀邊眼鏡，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坐到了江南的對面。

  楚月嬋率先開口：「許久不見，江南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上來就是彩虹屁是吧？江南面色不改，跟著回道：「楚總也是風采依舊……楚總還是稱呼我為江總吧。」

  這是要用公司領導人的名義和自己商談了？

  楚月嬋笑了笑，當初和孟西西聊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情，最後還得江南拍板。

  「江總應該知道，我們瑤光在杭市掌握著百分之五十的排片權吧？」

  →

  江南頷首：「楚總是想用這百分之五十的排片權，來換《封神》百分之5的分紅收益？」

  「江總導的戲，我有信心，如果江總願意，我這邊還願意為了《封神》，讓七月重點宣傳這部戲。」楚月嬋微笑的搬出自己的籌碼。

  她之所以如此急功近利，是因為最近幾年瑤光能拿到的資源並不算優質，她把《封神》當成了公司往上邁的籌碼。

  這件事情，江南看得清楚。

  他慢悠悠的開口：「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五的分紅收益，」

  這話一出，孟西西眼睛一瞪，南哥你瘋啦？

  楚月嬋眼裡閃過一絲希冀。

  江南掀唇一笑，目光直視楚月嬋，身體略作前傾：「……換你們瑤光的百分之5的股權。」

  孟西西直接露出「哇靠這人是真敢要」的神色。

  而楚月嬋直接冷下了臉：「江南，我在很認真的尋求合作，你卻在這裡和我開玩笑。」

  江南不解：「我怎麼就是開玩笑了？」

  「瑤光百分之五的股權，你都敢要？」

  「那《封神》百分之五的股權，你也敢要？」

  兩人的目光碰到一起，江南神色淡漠，楚月嬋眼裡含著怒火。

  她自己有瑤光百分之46的股權，星晚有百分之10的股權，兩人加在一起一共百分之56的股權，如果給了江南百分之5的股權，恰好壓在了底線百分之51。

  楚月嬋閉了閉眼，想來江南來之前已經把瑤光查了個底朝天。

  江南輕笑一聲：「楚總，竭澤而漁，這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按照市場估計，《封神》預估價值30億，百分之五的分紅收益，也就是說，瑤光只需要花費幾百萬，就能換來1.5億。

  要是江南稍微弱勢一點，答應了下來，之後發現《封神》大爆，與瑤光之間，恐怕就沒有合作空間了。

  「江南，你就這麼自信，你的《封神》能為你帶來這麼大的效益，若是市場推演錯誤，我瑤光好歹能為你分擔一分壓力。」

  楚月嬋發現，忽悠大法不好用了，便開始打感情牌。

  「楚總你錯了，市場可以推導演算，但人不能掌控，」江南歪頭笑了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我若是你，我會選擇投資『人』，而不是作品。」

  楚月嬋一怔。

  製片公司從來都是投資作品，不會把資本壓在「人」身上，而江南卻大膽自信的指了指自己，暗示她：投資我這個人，瑤光未來大大的有。

  所以一開始江南所說的，要瑤光百分之五的股份，不是他在開玩笑，他在尋找另外一種合作的可能性。

  成年人的社交，是互惠互利的。

  楚月嬋指尖敲擊著桌面，開口說道：「百分之四的分紅。」

  「百分之三。」

  楚月嬋抬眸看了看江南，剛想說什麼，見江南有些不耐的開口：「楚總，你應該清楚其他人都只有百分之二，我知道杭市市場很大，但沒有杭市，還有魔都、廣市，蓉市……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在無用的溝通上。」

  孟西西在一旁瑟瑟發抖。

  楚月嬋閉了閉眼：「可以，但以後江總若是再導戲了，可要先考慮我們瑤光。」

  江南起身，與之握了握手。

  「自然。」

  ……

  「談完了？」

  簽完合同的孟西西一臉懵逼，「我們只用給瑤光百分之三的分紅了？」

  「嗯。」江南走在前面，應了一聲，準備打車去機場。

  孟西西看著手裡的合同，感嘆道：「真沒想到能從百分之五談到百分之三，雖然高了一點，但這裡是杭市，能理解能理解……對了南哥，你怎麼不說說，讓他們幫我們多宣傳啊。」

  江南收起手機，剛才已經打好車了。

  「你傻呀，人家說什麼信什麼，既然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了，瑤光還能不替我們宣傳？她巴不得《封神》爆呢。」

  「啊？所以她剛才說什麼給我們宣傳GG的，就是框我們的？」

  「也不叫框我們吧，這本來就是他們該做的。」

  打的車到了，江南拉了拉口罩，示意孟西西閉嘴。

  等兩人安靜如雞的來到機場，孟西西心裡憋著的問題才出來：「南哥，那你之前說要瑤光百分之五的股份……」

  江南抓了抓頭髮，本來今天就沒有做造型，略長的頭髮看起來蓋住了眼睛，看著十分雜亂。

  「本來就是想忽悠人家的，就允許別人忽悠我們，還不允許我們忽悠她啊……不過，人家也是聰明，沒上當。」

  孟西西這才琢磨過來怎麼回事，越發覺得這兩人短短一個小時的談話，包含的信息太大了。

  這是全部都在挖坑等對面跳呢。

  一天來回的時間，就解決完這個事情，孟西西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下好了，只等著《封神》上映了，南哥，盛光再也無法阻攔我們了！」

  江南低頭看了一眼孟西西：「你是不是忘了，盛光引進了外國影片？」

  孟西西反應過來：「對啊！」

  「而且，這算什麼無法阻攔啊，我們只是戰勝了劉成洋那個廢二代，西南娛樂公司還戰勝不了盛光娛樂公司呢。」

  「啊？那怎麼辦啊？」身為公司老總，孟西西很擔憂。

  所以說，娛樂圈電影的排片權對於公司來說，真的很重要。

  要不然孟西西也不用到處和各個公司老總商談了。

  「想辦法，從小公司那裡，一點一點買進排片權吧，如果不行，能收購的就收購。」

  本來還想忽悠一下瑤光，拿一點排片權的，不過沒成功。

  楚月嬋不吃自己畫的餅。

  孟西西表示了解。

  等到飛機落地京市，孟西西在離開之前說道：「南哥，《紅樓夢》的選角，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定下了一批配角，對了，你還記不記得阮橘？」

  阮橘？

  江南從腦海里扒拉了一下，疑惑地問道：「那位……舞台劇飾演林黛玉的演員？」

  「對，她也來面試了，主角的面試，我想留給你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