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酒吧里的江萊

  「咚咚咚。」

  彭佳禾站在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門前，揚起手，指節輕扣在房門上。

  屋內的彭奶奶聽到敲門聲，緩緩起身，略顯蹣跚地走向門口。

  打開門後，她看著面前這個亭亭玉立、精緻漂亮的小姑娘，眼睛裡有些疑惑。

  彭佳禾看著眼前面容祥和的奶奶，脆聲喊道：「奶奶……」

  略微停頓後，像是怕奶奶想不起來，又補充道：「我是佳禾。」

  「佳禾！我的大孫女！」彭奶奶瞬間驚喜萬分，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緊緊地握住了彭佳禾的雙手，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高了，漂亮了，奶奶都快認不出了。」

  看著祖孫相見的溫馨場景，陸遠也嘿嘿笑了笑。

  心裡卻是想著，要是彭海也在就好了，那天去世的人為什麼不是自己……

  彭奶奶又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陸遠。

  「大海！」彭奶奶想兒子已經想成心病了，和原劇一樣，把陸遠給認成了彭海，抓著陸遠的手，激動的喊道，「媽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們給盼回來了。」

  陸遠一臉懵逼，心中直呼臥槽，自己只是過來湊個數，怎麼還被認成兒子了。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彭奶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牽著陸遠便往屋裡走去。

  看著高興的奶奶和懵圈的陸遠，彭佳禾心中是既意外又驚喜。

  她之前還苦惱於不知道該怎麼向奶奶說出真相，沒想到奶奶竟然將陸遠認成了爸爸。

  她原本的想法是讓陸遠就住在奶奶家，平時兩人還能互相有個照應，也不至於讓奶奶太過孤單。

  這樣也挺好，就讓奶奶在以後的日子，沉浸在這份喜悅和滿足中吧。

  彭奶奶拉著陸遠來到客廳，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細打量著他，像是要把這些年缺失的時光都彌補回來，彭佳禾默默在後面跟著。

  「坐下來，讓媽看看，這米國水土是不一樣啊，黑了，瘦了，咦，眼睛怎麼還變小了。」

  陸遠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臉上泛起尷尬的神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去給你們倒水。」彭奶奶開心地笑著，轉身走向廚房。

  陸遠看著彭奶奶消失的背影，陸遠拿起桌子上的合影塞到彭佳禾手上。

  彭佳禾白了他一眼：「你要幹嘛？」

  「你得幫我去說清楚。」

  彭佳禾瞪大了眼睛：「你好意思在我奶奶這麼高興的時候告訴她這麼殘忍的真相嗎？」

  「來來來，喝水。」

  彭奶奶端了幾杯熱水過來，直到此刻她還依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和孫女真的從米國回到自己身邊了。

  她緊緊抱著陸遠：「真的呀，媽抱抱，媽盼星星盼月亮……」

  彭佳禾這時調皮的將相片往陸遠手裡送，陸遠看著老太太幸福的模樣，哪還忍心當她的面說出真相，這不是往老太太心裡扎刀子嗎？

  他不悅地用手推開彭佳禾遞來的相片，嘴唇抿起，皺著眉頭瞪著彭佳禾。

  彭佳禾忍不住偷笑起來。

  「咚咚咚。」就在這時，敲門聲再度響起。

  「我去開門。」彭佳禾小跑著去開了門。

  果然，打開門後，正是林淵。

  林淵提著兩盒保健品走了進來。

  有關林淵的身份，系統早就在彭佳禾和彭奶奶的記憶里植入了相關信息。

  他是彭奶奶表姐的孫子，早年，彭奶奶和她的這個表姐感情十分深厚，只是後來表姐和表姐夫一起出了國，聯繫才漸漸變少。

  直到最近這幾年，兩家的聯繫才又逐漸變多。

  因此雖然彭奶奶有輕微的老年痴呆，卻依舊能在見到林淵的瞬間，一眼就將他認出。

  「是小淵啊，來就來，你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林淵將手中的禮盒放在茶几上，溫和地笑笑：「姨奶奶，您是長輩，應該的。」

  「小淵，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你爸媽呢，還在國外嗎？」

  「我是幾個月前回國的。」林淵將手中的禮盒放在茶几上，聲音低沉而平靜地說道：「爸媽他們在國外出了場車禍，在重症室待了幾個月，最終還是……」

  彭佳禾聽到這話，眼中閃過驚訝和憐惜，原來表哥和自己有著相同的遭遇，甚至比自己還要更悲慘。

  她仿佛能想像到表哥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醫院裡，獨自守在重症室門口，那孤寂的身影是那麼的無助。

  或許收養自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她輕輕走上前去，挽著林淵的手臂，輕輕地捏了捏，眼神關切地看著他。

  彭奶奶也怔怔無言，眼神中滿是對林淵的心疼和同情。

  看著屋內的氣氛變得凝重，林淵輕笑著寬慰道：「沒事，都過去了。」

  彭奶奶輕嘆一聲，隨後指了指陸遠和彭佳禾，給他介紹道：「說來也巧了，你表舅和表妹，今天也正好回國。」

  林淵順勢看向陸遠，陸遠正衝著他擠眉弄眼，想要讓他幫忙解釋自己的身份。

  林淵卻仿若未見，接著彭奶奶的話茬，笑著說道：「我就是聽說表舅和表妹回來了，想著正好一起來看看。」

  「這樣啊。」彭奶奶恍然，「小淵，你快坐，我出門去買餃子餡，中午給你們包餃子。」

  彭奶奶轉身，緩緩回到房間拿包。

  看著彭奶奶回到房間，陸遠滿臉無語地看向林淵和彭佳禾：「這也不能怪我啊？她得老年痴呆又不是我傳染的。」

  林淵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責備：「不怪你怪誰，本來今天回來的，就應該是佳禾和表舅。現在表舅走了，留下孤兒寡母，你不照顧，誰照顧？」

  「這不還有你嗎？」

  「佳禾我當然會照顧好，可姨奶奶呢？」

  「大不了我跟彭海一樣，每月往這裡打點錢，就當彭海一直在米國沒回來。」陸遠神情糾結，說著就要站起身來。

  林淵開始道德綁架：「她要的是親人實實在在的陪伴，要的是兒子平安健康的活著，而不是每個月冰冷的匯款，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陸遠被說得有些惱羞成怒：「反正我把佳禾送回來就算完成任務了，我現在得返回米國了。」

  彭佳禾瞪了陸遠一眼，大聲說道：「那你走吧，走之前跟我奶奶說清楚，告訴她我爸是怎麼沒的。」

  陸遠一下子慌了神，急忙壓低聲音：「小點聲，小點聲。」

  恰在此時，彭奶奶提著買菜包，笑呵呵地走了出來：「找我啊？」

  「說啊？」彭佳禾氣沖沖地看著陸遠。

  陸遠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emmm……餃子裡有餡嗎？」

  彭奶奶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問題逗笑了，臉上重新浮現出慈愛與溫柔：「你這傻孩子，餃子裡沒餡還叫餃子嗎？媽去給你包你最愛的大肉餡餃子。」

  陸遠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弧度，目送彭奶奶離去。

  林淵緩緩開口道：「你走吧，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勉強你，表舅的事，我跟佳禾會和姨奶奶說清楚，至於她能否挺得住，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彭佳禾嬌哼道：「反正你也完成任務了，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回米國，過你的逍遙日子了。」

  陸遠看著兄妹倆，滿臉哀怨地說道：「你們這哪是讓我走，這是要我讓我遭受良心的譴責啊。」

  彭佳禾紅著眼眶：「你以為我願意要你來冒充啊？我不想要我親爸回來，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嗎？」

  陸遠聽罷，無奈嘆息一聲，終究還是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

  一個多小時後。

  彭奶奶提著買滿滿當當的菜和肉，緩緩推開家門。

  陸遠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

  彭佳禾正在和林淵開心地下著五子棋。

  小手拿著棋子在棋盤上方晃來晃去，猶豫半天不知放在何處，煞是可愛。

  林淵有意帶著彭佳禾一起去廚房幫忙，卻都被彭奶奶給勸出去了。

  可彭奶奶哪肯，她滿臉笑意，連連擺手說道：「你們就好好歇著吧，讓大海來就行，大海，你來幫媽活餡。」

  林淵聽了，帶著一絲促狹之意看向沙發上的陸遠，調侃道：「『表舅』，叫你呢？」

  陸遠無奈，只得進到廚房幫忙。

  不多時，一頓豐盛的午餐便準備就緒。

  四人圍坐在餐桌旁，歡聲笑語不斷，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

  陸遠不禁覺得，似乎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午後慵懶的陽光斜斜地灑進屋內。

  就在這寧靜的時刻，陸遠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那鈴聲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刺耳，甚至將正愜意地躺在林淵大腿上酣然入睡的彭佳禾也給硬生生地吵醒了。

  彭佳禾睡眼惺忪，帶著些許迷糊與不滿，揉了揉眼睛。

  陸遠拿起電話，聽筒里傳來江浩坤的聲音：「有空嗎？我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江浩坤剛剛處理完了江萊的事情，帶著她回到了魔都。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甘敬在痛苦中掙扎，也不能容忍自己成為愛情里的備胎。

  此時，彭奶奶正在屋裡安然地睡覺，陸遠無需有所掩飾，他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帶著寒意說道：「我能心平氣和地殺了你嗎？」

  江浩坤也不怵，語氣依舊平靜：「要打架可以，打完我們慢慢聊。」

  陸遠咬咬牙：「好，你等著，我馬上來。」

  彭佳禾連忙坐起身來問道：「你要幹嘛？找你那個前女友的現男友打架去啊？」

  「你別添亂，在家好好照顧你奶奶。」

  彭佳禾有些擔心：「你萬一回不來了，我怎麼照顧奶奶，兒子出車禍死了，好不容易認一新兒子，要是再出事了，我怎麼跟她交代。」

  以陸遠這混蛋膽大包天的性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呢。

  陸遠看著彭佳禾擔憂的模樣，眼睛裡閃過一絲柔軟，但今天無論如何，他也是要揍一頓江浩坤，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的。

  林淵拍了拍彭佳禾的大腿，示意她冷靜，不緊不慢地說道：「隨他去吧，自己的女人被好兄弟睡了，總歸要去討個說法，不過看他這樣子，應該也沒什麼機會。」

  陸遠梗著脖子，不服氣地反駁道：「我怎麼沒機會了？」

  林淵輕輕地搖了搖頭，就他這性子，莽撞、衝動、幼稚、一意孤行……

  如果不是主角光環，用當下比較流行的一句話來說，在我們村都找不著對象。

  「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天，你自己說說，已經幹了多少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了。」

  「我做什麼了？」陸遠沒有絲毫察覺。

  林淵緩緩開口：「就說昨晚，你看到江浩坤和甘敬求婚，你忍不住上前我能理解，可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閉口不提自己消失三年的事情，把甘敬描繪成了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早上還說要點甘敬房子，現在又要動手教訓江浩坤，做事無腦，不計後果，想一出是一出，彭佳禾都比你要成熟的多。」

  聽到最後一句，彭佳禾嘴角微微上揚，傲嬌的挺了挺胸脯，心裡想著：會夸就多夸幾句。

  「你不就是想去揍江浩坤一頓出出氣嗎？」林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你信不信江浩坤根本就不會還手，甚至還巴不得你打的重些？」

  陸遠皺起眉頭，難以理解：「為什麼？」

  「他不僅能得到甘敬的悉心照料，相反甘敬還會覺得你幼稚、荒唐，對你僅剩的一點感情也會慢慢消磨殆盡。」

  林淵苦口婆心地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要讓他多長個心眼，否則和江浩坤玩，怎麼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他準備推陸遠到正面和江浩坤較量，自己在背後摘甘敬桃子。

  遠子、坤坤，甘敬水太多，你們把持不住，還是讓我來吧。

  陸遠聽了後，覺得林淵說的話很有道理。

  理智上已經冷靜了下來，但心裡還是想狠狠暴揍江浩坤一頓。

  陸遠走後不久，林淵也對彭佳禾說道：「佳禾，我今天還有點事，今晚你先住在奶奶這兒，我明天來接你，以後你是想住我那兒還是你奶奶這兒都行，明白嗎？」

  彭佳禾點了點小腦袋瓜：「嗯嗯。」

  ……

  夜晚九點左右。

  林淵來到了一家酒吧。

  他一進去，就看到一個風情萬種、烈焰紅唇的大美人在台上一邊唱、一邊哭，模樣嬌俏可憐，只是那歌聲實在是不敢恭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