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人頭稅

  第755章 人頭稅

  日子一天天過著。🐟✌ ❻❾ⓢнยא.𝓒𝕠m 👮🐤

  白鹿村又恢復了平靜。

  祠堂修好後,大家齊聚祠堂,放鞭炮慶祝。

  「這次修祠堂,大家都出了力.」白嘉軒說著感謝的話。

  祠堂修成後,白嘉軒算是把族長的位子,坐穩了。

  鹿子霖還想找周強的麻煩,說周強修祠堂沒出錢。

  但,看到周強冒著寒光的眼睛,鹿子霖退縮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鹿子霖對周強有些害怕了。

  周強的新家,由於要求較多,蓋的比較慢,還需要時間。

  不過,沒人敢去搗亂。

  沒瞧見鹿子霖這個鄉約要搗亂,都被周強揍成豬頭嘛。

  村裡有一個算一個,沒人敢惹周強。

  村里人看見工地的活兒不少,想去做點事賺點錢,周強也讓去了。

  每天圍著周強的人多了,比去保障所的人都多。

  鹿子霖這個鄉約,沒啥威風,身邊只有幾個狐朋狗友。

  周強包的山頭,種了一些洋芋、洋姜。

  洋芋就是土豆。

  洋姜可以用來做鹹菜,也可以適當吃一些當主食。

  這兩種作物都很耐旱。

  周強已經雇下了長工。

  附近村子,一個二十來歲的漢子,叫龐安。

  他爹生病,花光了家裡的錢,走了。

  窮的揭不開鍋,出來找活兒。

  周強一次從省城回來,碰見了這龐安。

  聊了一陣,覺得龐安不錯,就收下了。

  龐安每天一大早來周強家幹活兒,干一整天,到晚上回家。

  龐安已經結婚,有媳婦有娃。

  龐安不在周強這裡住。

  吃當然是在周強家吃。

  周強給的待遇,跟其他人一樣,不厚待也不刻薄,不多不少。

  有了長工後,周強的小日子,過的更愜意了。

  不是在省城住幾天,就是去山裡打獵,家裡的活兒,大部分都交給了長工。

  扛著一把噴子。

  騎著馬,周強就進山了。

  周強有馬了。

  他以前出行是驢車。

  後來,買了馬,都是騎馬去省城。

  周強想著哪天再買個盒子炮,配一把大刀,這樣裝備就齊全了。

  進山打獵,周強也主要是玩兒,不在意能打到什麼。

  有時,弄幾隻野雞、野兔回來。

  有時,周強還能搞一頭野豬。

  沒遇到土匪。

  可能是因為窮吧。

  周強進山的方向,沒土匪。

  白鹿村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某一天。

  白鹿原上平靜的生活,被打斷了。

  因為,鹿子霖要收稅了,要清查田畝,加收人頭稅。

  注意是加稅。

  又要從老百姓口袋裡掏錢啊。

  這又是要逼死老百姓的節奏。

  白嘉軒問鹿子霖:「是不是吃下窟窿了?」

  在白嘉軒眼裡,鹿子霖這個鄉約,啥也不干,就是吃吃喝喝。

  這跟之前的,縣裡有了虧空,多收三車糧食,一模一樣。

  鹿子霖的保障所,不是正規的官府機構。

  這裡上班的人,沒有工資。♡💣 ❻➈丂ⓗยⓧ.𝓒σ𝓶 💙💝

  加收的稅,縣裡分七成,倉分兩成,保障所分一成。

  其實這一成也不算少了。

  「沒有,胡說啥哩。」鹿子霖當然不會承認。

  很快,收稅的消息傳了出去。

  白嘉軒家又來了很多村民。

  大家不想多交稅,想讓白嘉軒帶頭鬧事。

  但這次白嘉軒不想出頭。

  之前交農起事,白嘉軒帶頭鬧事,要不是朱先生的一封信,白嘉軒已經死了。

  這次收稅,白嘉軒再挑頭鬧事,必死無疑。

  所以,白嘉軒裝病躲了。

  鹿三在大門口攔住眾人,說「族長害病了,疼的滿炕打滾。」

  好傢夥,鹿三嘴裡白嘉軒這病,可不輕。

  其實院子裡面,白嘉軒正和周強喝酒呢。

  「族長,這人頭稅咱們交不交?」聽說人頭稅後,周強就藉口來白嘉軒家,吃仙草做的油潑麵。

  周強喜歡仙草做的油潑麵。

  白嘉軒抽口菸袋,皺著眉頭,有些無奈說:「怕是要交哩。」

  「哦?族長,你不再弄個雞毛信,再弄交農起事?」周強隨意開玩笑。自從他打過白嘉軒後,跟白嘉軒說話更加隨便了。

  「弄不成,再弄,要死人哩。」白嘉軒似乎怕死了。

  「族長,鄉民們要是交了稅,怕是日子不好過了。」

  白嘉軒點點頭,沒說話。

  面對官府收稅,白嘉軒這個族長,也沒啥辦法。

  滾滾大勢,個人是無力抵擋的。

  「小強,來,吃油潑麵!」仙草做好了面,熱情招呼。

  「謝謝嫂子。嫂子,你做的油潑麵比省城麵館做的都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碗。」

  「好,我今天吃六碗。」周強沒有客氣。他來的時候,也沒空手,酒、肉、豆腐,都拿了不少,「三哥,來瓣蒜?」

  「我有了。」鹿三也回來吃飯。

  「那給我再加點辣子,辣子多了香。」

  「好嘞。」

  周強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外面的村民,見不著白嘉軒,只能去找鹿子霖。

  「這是縣長的命令,公事公辦,我也沒辦法。」鹿子霖鐵了心要收稅。

  鹿子霖乾的什麼差使?

  就是幫官府,搜刮民脂民膏。

  他這樣的狗腿子,註定是要被村民戳脊梁骨,被唾罵。

  (PS:如果鬼子來了,鹿子霖一準是漢奸、走狗、賣國賊。鹿子霖的狐朋狗友,白興兒、桑老八等人,也一定是漢奸。)

  官府要多吸老百姓的血。

  老百姓要再被多吸血,就活不下去。

  這就是無法調和的矛盾。

  自古官逼民反,就是如此。

  電視劇中,白嘉軒種了罌粟,成熟後,熬製鴉片,散發出香味,被白興兒聞到了。

  白興兒抽過大煙,知道是鴉片,急忙告訴鹿子霖。

  鹿子霖把白嘉軒叫到保障所,當著眾人面,指著白嘉軒鼻子問:「你種的啥?鴉片!」

  種鴉片是犯法的。

  白嘉軒解釋說是給藥鋪送。

  鹿子霖當場說「我們也要種。」這擺明了要一起犯法。

  白嘉軒不同意大家一起種,說「藥鋪收不了這麼多鴉片。」

  白嘉軒這樣說,就犯了眾怒。

  「憑什麼伱白嘉軒能種鴉片賺大錢,我們不能種?!」

  這一刻,村民才不管白嘉軒是族長,也不管白嘉軒以前的付出。¤ (¯´☆✭.¸_)¤ ❻❾𝕤Ħᵘא.ⒸⓄ𝐦 ¤(_¸.✭☆´¯) ¤

  但凡涉及到村民自身的利益,他們絕對能做到「忘恩負義、欺軟怕硬。」

  於是乎,在鹿子霖挑撥和鼓動下,村民們不顧白嘉軒阻攔,都種了罌粟。

  這算是變向解決了鹿子霖收稅問題。

  白嘉軒算是無意中幫了鹿子霖大忙。

  現在不一樣了。

  白嘉軒的煙苗犁了。

  白嘉軒沒有熬製鴉片,沒有引起『你種了,不讓我們種』的問題。

  沒有白嘉軒轉移『不可調和的矛盾』。

  鹿子霖就是被田福賢架在火上烤的野狗。

  鹿子霖是白鹿村的人。

  現在幫著外人,欺負鄉鄰。

  鹿子霖,乃至鹿家的名聲,臭了,爛了。

  鹿泰恆多年維持的鹿家名譽,蕩然無存。

  「交稅,必須交稅!」鹿子霖帶著狐朋狗友,家家戶戶通知。

  「不交!」

  「想要人頭稅,沒門!」村民們拒不交,多收的稅。

  但,顯然這是不行的。

  扛槍的很快來了。

  挨家挨戶的「搶糧食」,敢不交,直接抓人。

  「不要啊!」

  「糧食搶走,我們咋活啊!」

  「給條活路啊!」

  「鹿子霖你這個畜生!」

  「鹿子霖你不是人!」

  「鹿子霖你不得好死!」

  「鹿子霖,挨千刀的,該天打雷劈!」

  鹿子霖帶的路。

  村民的糧食被搶走了。

  這一刻,村民恨的不是扛槍搶糧的,而是恨鹿子霖。

  村民們哭爹喊娘,白嘉軒聽到了,但白嘉軒沒有出頭。

  

  不是白嘉軒不想出頭,是白嘉軒知道,出頭必死,還沒啥用。

  胳膊扭不過大腿。

  白嘉軒要是出頭,必定被滾滾大勢,碾壓成碎渣。

  鹿子霖成了村民的出氣筒。

  鹿家大門口,有人潑尿,有人拉大便。

  鹿家不僅是名聲臭了,而且家宅也臭了。

  這就是鹿子霖當狗腿子的代價。

  「兆鵬,你這幾天不要出去玩兒。」鹿泰恆怕有人對大孫子下手。

  「為啥不能出去?」

  「因為你爸幹了壞事。」

  「我爸幹啥壞事了?」

  「幹了天打雷劈的壞事。」

  一天晚上。

  鹿子霖剛從李寡婦家出來。

  沒走多遠,就被人打了一棍子。

  蒙住腦袋,扔進了豬圈。

  早上。

  才有人看到豬圈裡的鹿子霖。

  「快來人呀,鹿子霖掉進豬圈裡了!」

  鹿子霖睡的正美,被人叫醒,才發現是在豬圈裡睡。

  「是哪個王八蛋乾的?」

  「我草***」

  鹿子霖來不及出豬圈,渾身臭烘烘的,就破口大罵。

  但沒罵兩句,一頭母豬不樂意了。

  「哼哼」兩聲,一頭把鹿子霖撞到,還在鹿子霖頭上拉了一泡屎。

  鹿子霖沒提防,還吃了幾口。

  「哈哈哈」圍觀的人哄堂大笑。

  鹿子霖狼狽的樣子,讓他們很解氣。

  鹿子霖這個狗日的,終於遭報應了。

  「白興兒,桑老八,你們兩個狗日的,還不過來扶老子!」鹿子霖怒了。

  「鹿鄉,還是你自己起來吧,太臭了。」鹿子霖的狐朋狗友,竟然沒有幫鹿子霖。

  因為這次征糧,鹿子霖對狐朋狗友也下手了,沒有留情面。

  鹿子霖之所以沒留情面,是因為收的越多,分成也越多。

  鹿子霖心太黑,太貪財,沒給人留餘地,他自己也沒有路了。

  鹿子霖沒人扶,在豬圈裡掙扎幾下,摔了幾跤,才爬出豬圈。

  這次,鹿子霖顧不上罵人,狼狽的回家去了。

  「我要報仇!」

  「哪個混蛋打我的,我要斃了他!」

  「該死的!白興兒和桑老八敢不扶我」

  鹿子霖在家裡,罵罵咧咧起來。

  他似乎也只敢在家裡罵了。

  「混帳東西,給我閉嘴!」鹿泰恆終於忍不住了。

  「爸,這是有人害我哩,我要報仇。」

  「報個屁!」鹿泰恆怒喝一聲,「去,等會兒去把這狗屁鄉約辭了。這缺德的事,不能再幹了。」

  「不能辭啊。爸,你知道我這次能分多少糧食嗎?這個數。」鹿子霖的保障所,能分一成稅,積少成多,鹿子霖弄到了很多糧食。

  「多少?」

  「這個數」

  「啥?這麼多!」鹿泰恆驚呆了。

  「是啊,爸,這糧食,我在保障所藏著呢,等晚上,我悄悄運回來。」

  「那要小心點,別讓人看到。」鹿泰恆也不讓鹿子霖辭職了。

  鹿家的家風就是這樣,鹿子霖這樣的表現不奇怪。

  沒多久。

  鹿子霖帶著扛槍的,滿村子轉悠。

  鹿子霖要找誰打了他。

  周強家。

  周強正在賣酒、肉、豆腐。

  鹿子霖帶著扛槍的來了,想伺機報復。

  「周強,說,昨晚是不是你打我的?」

  「鹿老摳,你這是想幹啥?冤枉好人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省城告你!」周強眼睛冒著寒光。

  鹿子霖跟周強對視一下,忽然慫了,「我就問問,不是你就行。」

  鹿子霖走了。

  「呸,狗腿子,不得好死!」周強跟其他村民一樣,罵了一聲。

  鹿子霖走的不遠,能聽到。

  但鹿子霖裝作沒聽見。他已經習慣被人這樣罵了。但他不在乎,他得的好處更多。

  轉了幾圈。

  鹿子霖沒找到打他的人。

  但也震懾了一番,有些心裡有想法的人,不敢對鹿子霖動手了。

  晚上。

  鹿子霖又從李寡婦家出來。

  「碰」的一聲。

  鹿子霖又被打暈了。

  這次是周強打的。

  白天,鹿子霖冤枉了周強。

  周強覺得,不能白受冤枉,便打了鹿子霖。

  懶得動鹿子霖,就讓鹿子霖在這裡趟著。

  沒多久。

  跛子爺巡夜過來。

  跛子爺是白鹿村巡夜的更夫。

  他家裡沒地,是靠巡夜賺錢餬口。

  腿腳不利落,有點跛。

  這算是白鹿村給孤寡老人一條活路吧。

  看到了倒地的鹿子霖。

  「不好了!鹿鄉約倒在李寡婦門口了!」

  跛子爺這一嗓子,驚動了附近的鄉鄰。

  很快就有人跑了過來,指指點點。

  鹿子霖倒在了李寡婦門口,大家都知道咋回事。

  李寡婦這時也出來了。

  她裝作不知道咋回事,「鹿鄉約咋在這兒呢?」

  「李寡婦,你是不是把鹿鄉折騰累了,讓鹿鄉一出門,就睡著了?」有人開口諷刺。

  平時,大家還留點臉面。

  現在,鹿子霖成了街頭老鼠,人人喊打。

  鹿子霖的這點破事,大家也不藏著掖著了,開口罵了。

  「是啊,李寡婦,你咋不悠著點?」

  「李寡婦能耐大著呢嘛,改天咱倆也試試。」

  「李寡婦跟鹿鄉約好著呢。」

  「鹿鄉約太忙了,累壞了,大家別叫醒他,讓他睡!」

  大家跟著起鬨。

  過了片刻。

  白嘉軒來了。

  周強裝作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來了。

  「都幹啥呢?還不叫醒鹿子霖!」白嘉軒來的時候,鹿子霖還沒被叫醒。大家都忙著看笑話。

  白興兒和桑老八,磨磨蹭蹭上去叫醒鹿子霖。

  「我這是咋了?」鹿子霖有些恍惚。

  看看周圍,鹿子霖終於清醒了,他又被人打了。

  「這是誰幹的?!」

  「我草***」鹿子霖又破口大罵。

  「行了,別罵了,趕緊回去吧。」白嘉軒冷眼看了看鹿子霖和李寡婦,走了。

  白嘉軒知道怎麼回事,但不願意管鹿子霖的破事。

  這算是白嘉軒對鹿子霖網開一面吧。

  如果,鹿子霖是普通人,白嘉軒一定會嚴懲。

  雖然大家罵了鹿子霖,但沒飯吃的人,越來越多。

  從古至今,老百姓活著真的不容易啊!

  活不下去了怎麼辦?

  賣地!

  有地的賣地!

  地,賣給了白嘉軒。

  白嘉軒沒有趁機壓低價格,還多給了糧食。

  鹿子霖也想趁機買地,但白嘉軒抬高了價格,鹿子霖不想多出錢,沒有買。

  白嘉軒還是比鹿子霖仁義。

  沒地的村民,怎麼活?

  只能沿街乞討。

  白鹿村有人去縣城討飯了,拖家帶口的。

  這些人,最後的下場,孩子賣掉,自己如果能賣掉最好,賣不掉死路一條。

  這人頭稅,莫不是取人頭的稅?

  這事,周強聽說了。

  他猶豫一下,還是打算管管。

  白嘉軒家。

  「族長,我出糧食,你尋回到縣城要飯的鄉鄰,讓他們給我幹活,我讓他們吃飽飯。」

  「給你幹啥活?」

  「我不是租了個山頭嗎?讓他們上山種洋芋、洋姜。」周強的山頭太大,之前只種了一點,還有很多地方沒種。

  「行,我也想著尋回他們,都是一族的人,不能不管。」白嘉軒也動了幫鄉鄰渡過難關的心思。

  相對應的鹿子霖呢?

  鹿子霖正在家,清點民脂民膏,太多了,數不完。

  鹿子霖才不管有人會餓死。

  鹿子霖是個典型的地主啊。

  鹿子霖這樣的地主多。

  白嘉軒這樣的少之又少。

  周強租的山頭,陸陸續續有人來種地了。

  他們不怕累,就怕餓死。

  周強願意給他們一口吃的,就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周強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