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成團第一戰
放歸了大部分的女使,只留下了羊毫、狼毫盛長柏用得慣,又不願意出府嫁人的丫鬟。♬💢 6➈Şⓗยˣ.匚𝓸𝕄 💘♧
又在家生子裡面挑了四個十二三歲的丫頭,這些人明顯更值得信任,其他不重要的人手到了徐州再僱人不遲。
廚娘和婆子,也分別的帶上兩個。
加上盛紘和王若弗安排的,四個跟隨盛紘外任多年,處事經驗豐富的三四十歲的家中老人。
盛長柏已經在儘量精簡,出門也帶了三十多個人手。
這麼多的人口和東西,怎麼也需要一艘大型客船。
跟當初盛家進京的六七艘船不能比,但考慮到,這些都只服務於盛長柏一個人,已經不能算少。
這還只是第一波,盛長柏要在徐州置產的話,還需要繼續的加派人手。
等到夏收之後,秋播之時,盛長柏還要推廣自己的良種。
不說太多,幾船的種子,起碼要運過去的。
出發這日,汴京碼頭,友人,同僚,家人紛紛過來給盛長柏送別。
「盛兄鄭重!」
「則誠一路順風!」
這個時代文人相送的話,還是文雅一點,楊柳枝,送別詩。
如果盛家家資不是這麼豐厚的話,友人相送的時候可能還會送一定的盤纏。
喝了不少的踐行酒,盛長柏也收下了幾十篇的送別詩。
汴梁碼頭,每天寫下的送別詩,加起來可能能裝一船,能流傳後世的名篇,也就那麼幾十首。
盛長柏就算接觸的都是頭幾甲進士,當代的才子,收到的送別詩,也有些平平無奇。
盛長柏這是普普通通的放外任,不是被奸堂所迫,也不是黨爭被貶,也沒有李杜那樣的大文豪友人,缺乏一些故事性,情緒不夠,也就難以催生出什麼名篇。
「長柏,到了徐州安置了之後就給家裡來信,還缺什麼你就說,母親派人給你送過去。」王若弗第一個跟盛長柏話別,說話的時候甚至含著了眼淚。
這次來相送盛長柏,盛家的大大小小姓盛的都到了,就是已經嫁人的華蘭,也來了碼頭相送。
「母親,孩兒不能在身邊盡孝,你自己多照顧自己,就不要跟林棲閣的做什麼無謂的爭鬥了。正所謂,爭就是不爭,不爭就是爭。只要母親做好當家大娘子的份內事,自然就可以壓過林棲閣一頭。」
看著王若弗真情留露,盛長柏禮節性的客氣過後,還是不放心的對王若弗小聲囑咐了一句。
林檎霜已經年齡越來越大,一個小妾沒了姿色,怎麼看都是日薄西山。👹💗 6➈𝓼Ⓗυ𝔁.𝓒𝓸๓ 😝ൠ
如果不是不希望盛紘後宅太鬧騰的話,這時候再給盛紘納一房小妾進門,早就沒林檎霜什麼事了。
「二郎,伱在外面放心,你走了之後我會多回家看父親,母親的。」
「嗯,有大姐姐多回去我就安心了。大姐姐,我離京之後,你也照顧好自己,忠勤伯後宅如有什麼變化的話,你就給我來信,我繼續想辦法。你和袁文紹的子嗣問題,順其自然就好,緣分到了,孩子自然會來。」
華蘭也是一個喜歡憂心的人,一直不省心。
盛長柏剛往忠勤伯後院,送了小妾,解決了忠勤伯夫人,太閒的問題。
沒了惡婆婆整天針對,華蘭本該過一些爽快輕省的日子。
但又開始為沒有給袁文紹生下一個男孩憂心起來。
「二哥哥,此去英才得展,一展宏圖。」
「海高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平步青雲。」
「步步高升。」
三個蘭和長桐對盛長柏也是各有祝福。不管是有多少真心,態度都是有的。
「二哥,這是我為你寫的送別詩。」
盛長楓初心不改,依然還是文藝小青年,依然喜歡詩賦。
這些都是生活在盛宅之人,盛長柏該囑咐都早已經囑咐過了,臨走的時候,也不用多說。
「長柏,到了現在為父也沒什麼太多能教你的了。忠君愛國,勤政愛民,不用我跟你多講。為父為官半生,不敢說做出來了多大政績,宦海二十年只余謹慎二子送給你,咱們父子共鑒。」
盛紘這次也算是說出了心裡話,盛紘做官就是這個原則做的最好。
「孩兒謹記。」
不管怎麼說,也是盛紘的肺腑之言,盛長柏就算不跟著照做,也要尊重一下。
「行了,趁早出發吧,也不好讓船等的太久。」盛紘擺手說道。
話別結束,盛長柏上船走人,盛長柏是正經的出京上任,乘坐的當然還是官船。
官船的好處不要太多,首先官船要比民船安全很多,不管是什麼胥吏,幫派,水匪,惡霸,輕易都不會去招惹官船。
然後各種擁擠交匯之處的時候,官船可以先走,方便很多。
在這個年代生活了這麼久,盛長柏也適應了水運。
白天行船,晚上在驛站投宿,離開了京城,盛長柏這個級別,也就不算微末小官,做事自然也可以自在很多。→
不到十天,從汴河到泗水,盛長柏也到了徐州的治所彭城。
勘驗,接風,搬家之後,盛長柏也就正式在徐州上了任。
過來之後,盛長柏才了解到,徐州的黃知州,受到過海家的提攜,算是海家的門生故吏
盛長柏這一次的上任通判,簡直可以說是簡單模式。
這一段任期就是為給盛長柏積累經驗用的。
如果選一個不上進的人,就是直接選擇躺平都毫無問題。
工作上面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掣肘。
省了盛長柏上任之後,先搞一波政治爭權。
知州雖然是一個州的一把手,品級通常也都在通判之上。
盛長柏不過是從七品,黃知州已經是從六品。
但是通判這個中央派到地方監察知州的京官,天然就不虛知州。
玩政治玩的溜的話,二把手比一把手的權利更大,一點不奇怪。
接受了一些宴請,熟悉一下本地的士紳耆老,熟悉衙門的人事。
一個地州的衙門,官員也不會太少,分管各事的,司理參軍、司法參軍、司戶參軍、錄事參軍、管勾機宜文字、州學教授、推官、巡檢、簽書節度判官廳公事、簽書本州公事。
衙門再往下一層,就是和民眾接觸的胥吏了,這些胥吏雖然不入品級,也沒有政治前途。
但因為都是本地人,在本地關係盤根錯節,在衙門很多一做就是一輩子,勢力也不能忽視。
理順了這些,盛長柏就沒在彭城繼續待著了,先把地方上各個縣城給巡視了一遍,了解一下實際情況。
巡視了一圈之後,盛長柏發現,說徐州算是富庶,也是相對於封建王朝再說。
盛長柏主要待過的幾個地方,一個是跟著盛紘在揚州。
一個是自己回來一趟老家宥陽,剩下的時間是待在汴梁。
這些地方都是大周朝的精華之地,百姓的日子,過的也只是湊合。
徐州相比於這些地方,還要差上一兩個檔次。
百姓的日子,過的遠稱不上多富足,平民辛辛苦苦一家勞作,也就是混個溫飽。
家裡都攢不下什麼積蓄,遇到點天災人禍的時候,這些人連一點抗風險能力都沒有。
大部分的家庭,也就和衛恕意衛小娘嫁盛紘之前,家裡的情況差不多。
遇事之後,不捨得賣田,失去了生計的情況下,就只有賣兒賣女。
轉一圈回到彭城之後,盛長柏回到州衙,見黃知州。
「盛判,你到徐州已有半月,可有什麼想法?」
「明公,第一件事,我想要理一理徐州的治安,一則是清除城裡的地痞惡霸,二則我想要清除城外鄉間,山里水裡的土匪,水匪。」
第一步的問題,還得整頓治安,這麼多的水匪,路匪,商人走一趟徐州,還沒有交易,就被扒一層皮,交那麼買路錢,商業怎麼可能繁榮起來。
雖然通判的主要職責,是徵收賦稅和監察知州。
但其實想要插手的話,通判的職權也是非常廣,凡兵民、戶口、錢穀、賦役、聽斷訴訟等事皆可裁決。
也就是知州可以管的事情,通判也都是插手做的。
「盛判,本地確實是有一些匪患,但只不過是一些疥癬之患,這些匪患規模都不甚大,不成什麼氣候。都是一些當地的刁民,匪民勾結,熟悉山川地理,官兵去剿,他們就跑,官兵一走,他們就回,甚是麻煩。再說想要調用廂軍的話,是需要上報朝廷的。」
黃知州這態度明顯是不太同意的,不是邊州前線被皇帝賜予兵符的知州的話。
沒有遇到匪軍攻城的情況下,名義上管理一州軍政的知州,調派廂軍不能超過十人。
這麼一個的情況下,調動廂軍就要上報。
能調動一次,把匪患真的清除了也就罷了。
但匪患難清,大多都是匪民勾結,匪紳勾結。
地方經常調動廂軍剿匪,朝廷難免認為是知州治理地方的能力不行。
所以大周朝的知州,大多對於清除匪患的積極性不高。
老趙家確實對軍隊的集權很高,但這麼一個制度下,就造成了大周朝的匪患猖獗。
「區區一些匪患,何需調動廂軍,只需募集幾百弓手,匪患輕易可平。」
盛長柏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盛紘在地方任官十幾年,清楚地方州縣的各種彎彎繞,潛規則。
這三年之中,都一一傳授給了盛長柏,盛長柏自不是愣頭青,輕易去破壞地方規則。
盛家只是具有低級官員的為官經驗,盛長柏做官就占的了不少經驗優勢。
可見累世高門官宦之家,在官場手上能得多大的便宜。
不只是在科舉之前有優勢,在科舉之後,世家大族占的的優勢更大。
弓手並不是弓箭手的簡稱,弓手在大周朝是一種職役。
一般都是在民戶三等之戶招募,三等戶人手不夠,就在二等戶選人充之,這些都算是民戶裡面的殷實之家。
弓手是宋朝基層社會的「全能公務員」,捕盜、緝私、催租、守監獄、當侍衛,特殊時刻甚至納入正規軍投入戰場,具有警察和民兵的雙重屬性。
衙門招收這些弓手,也不增加什麼大開支,管吃管住就行。
這些弓手得到的好處,就是可以免除丁役和賦稅,還有一些重用和提拔的機會。
「徵調一些弓手倒是不難,但是盛判,兵者,險事也。」
黃知州擔憂的說道,不管是海家的關係,還是主官的職責。
黃知州肯定都是不想盛長柏出什麼事的。
「明公安心,盛某不是不知輕重之人,自會保證自身安全,沒有把握的話,自然不會親上前線。」
給黃知州安心之後,盛長柏開始,招兵,練兵,收集匪患情報,開始忙碌起來。
大周民間尚武,盛長柏招收的要不是身強力壯之輩,要不是就是喜歡舞槍弄棒之徒。
讓這些人從頭操練是不可能的,盛長柏沒那麼多時間,也就是鍛鍊一下簡單的服從性,協從性,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口令,看懂一些簡單的旗語,熟悉一些簡單的戰陣之法。
徐州也是一個產鐵大州,有自己的礦監,府庫裡面的兵器都還算是精良。
就算因為徐州產鐵,盜匪容易得到武器,相比之下,也還是官軍更占優勢。
弓手成團第一戰,就是清理城裡的潑皮,無賴,惡霸,黑幫。
以盛長柏的身份來說,完全不需要給徐州這些鄉紳什麼面子。
就是一些地痞,黑社會,不管這些人的後台是誰,盛長柏清理起來,都不用有什麼顧忌。
這些人該罰的罰,該打的打,該流放的流放,該殺頭的殺頭,該充軍的充軍。
大周朝最多的判罰其實還是充軍,只要刑期稍微長一點,就把這些罪犯,都給送到軍隊當炮灰或者送到廂軍當工程兵去。
大周朝的制度也挺有意思,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在社會上成為了治安隱患,就把人送到軍隊去。
不管是沒人照顧的老弱病殘還是遭受到自然災害的災民,都可以直接把人塞入軍營。
獲罪入刑者也一股腦,刺青刺上各種記號,全部被充軍,當了卒役。
這也差不多可以相當於以工代賑,和讓罪犯自我創造價值踩縫紉機。
這種制度,其實也有一定的可取之處。
炮灰營和工程兵,確實是這些人的好去處。
只要不指望這些人上戰場當主力拼殺的話,其實也沒大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