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君子六藝

  送走了袁氏夫婦,華蘭的未來大哥和大嫂,盛長柏才算是清閒了下來。♟✎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盛長柏就又找上了在家摸魚的盛紘:「父親,孩兒要練騎射,還請父親為我請一位武術教頭。」

  「練什麼騎射,好好讀書,爭取早日登科考上進士,你的時間一點耽誤不得。」

  盛紘對盛長柏的人生規劃很明確,就是好好讀書,科舉中進士。

  老盛家的地位,遠還沒有給孩子蔭封的資格。

  培養孩子,顧不得孩子那麼多的興趣愛好,一切都要以科舉為第一目的。

  科舉考什麼,盛家的孩子就學什麼。

  當然了因為作為通判的官員子女,盛長柏還是有不小的優勢。

  大周朝的科舉,沒有明清那麼多的程序。

  一共只要過三關就行,簡單的來說,就是州試,省試,殿試三關。

  州試考過了,就成為舉人,有了參加省試的資格。

  大周朝並沒有秀才這個文人階層,是個讀書人就可以稱呼一聲秀才,文人最低的功名就是舉人。

  省試可以說就是明清的會師,在東京汴梁舉行,是科舉最重要的一關。

  考中了之後,就可以說得中進士。

  殿試可以說和明清時候,已經沒什麼區別,基本不會罷黜,只是起到一個排名次的作用。

  盛長柏這個通判之子的優勢在於,可以在老爹任職地的地方,參加為官員子女準備的特別州試,名曰『別頭試』。

  不占本地士子的舉子名額,而且錄取率頗高。

  所以,大周朝知州,通判級別以上的官員子孫,只要正經讀過書,取得一個舉子的資格就不難。

  「父親,君子六藝,一曰禮,二曰樂,三曰射,四曰御,五曰書,六曰數。」

  盛長柏拱手說道,用孔子的話,開始規勸起了自家老子。

  盛長柏就是這個性子,性情方正,在整個盛家,除了盛老太太,就沒有盛長柏不敢教訓的人。

  張口就是,聖人語錄,引經據典,讓盛紘都不好反駁。

  「柏兒,你是否因之前遇襲的事情,生出的練武自強之心?」盛紘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父親,侍人不如自侍,人之為己者不如之為人者也。」

  遇襲之事,確實是盛長柏想到的一個光明正大練武的藉口。

  如果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是練習拳腳,盛長柏當然不需要和盛紘報告。

  但是盛長柏準備練槍,練劍,練習騎射,需要盛紘給準備兵器和場地,那就必須通知盛紘了。

  封建社會的治安不行,盛長柏還是挺缺少安全感的,自身的武力首先還是需要拉滿了。

  「唉柏兒,咱們這樣的人家,詩書傳家,只要能金榜題名,蟾宮折桂,安全自有兵丁和護院。」

  「父親,功課孩兒自然是不會落下的,練習騎射和讀書習文並不衝突,孩兒練習騎射的心意已決,無論如何都是要練下去的。」盛長柏看著盛長紘堅定的說道。

  「罷了,你想練就練吧,但是為父會隨時考問你的功課,功課沒跟上,你就不要再想練什麼武了。」

  在封建大家長裡面,盛紘也算是比較開明的一批了。

  沒有強行的父為子綱,兒子所有的事情,都要聽老子的,多少還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過了兩天,盛紘就給盛長柏找回來一個射箭師傅,也是盛長柏最需要別人教的一門。

  有形意拳的底子,盛長柏練起來槍法,劍法不難。

  形意拳本就是脫槍為拳,從槍法化演過來的。

  本身就有一套,槍,棍,刀,劍的打法,只不過盛長柏之前一直生活於現代,沒有練習器械的必要,所有有些生疏,但想要撿起來不難。

  盛紘還吩咐僕役打掃出了一個空院子,給盛長柏做演武場。

  盛紘在揚州和知州,並稱為揚州兩大巨頭,盛家家資又是不菲,盛家的院子,自然也是揚州數得著的大宅。

  五進的大宅,亭台樓閣,假山湖泊,單是花園就有兩個,偏院,跨院,十幾個。

  有的是空院子,讓盛長柏折騰。

  每天的主要任務還是在私塾上學,上午學經典,下午學策論,制文。

  這段時間盛家上課的只有盛長柏自己,盛長楓象徵性的挨了板子,剛好有了藉口不去上學。

  盛長柏能習武的時間,也就是早上,和下午放學之後。

  每天的時間安排的挺滿,沒怎麼出門,但是也挺忙碌。

  沒有空閒,暫時也就不需要什麼娛樂活動,勾欄楚館,青樓瓦舍的,盛長柏都還沒有去見識過。

  盛紘不容許,盛長柏對這些暫時也還沒有興趣。

  時間過了一個周,盛長柏在前院,終於發現了亂竄的小蘿莉,盛明蘭。

  小丫頭看上去挺高興,和自己的小跟班小桃,在院裡撒歡跑著玩。

  盛明蘭才六歲,小桃比明蘭還要矮半個頭,看上去才四五歲。

  這麼大的孩子,當然還不會伺候人。

  除了小桃之外,盛府也沒其他這麼大點的丫環。

  正常的情況下,大戶人家招下人,怎麼都是招十歲以上,懂一些事的。🐉💎 ❻➈𝕊ĦU᙭.¢𝔬ᗰ ♛👻

  盛長柏也不清楚,誰給明蘭安排的人,王若弗應該玩不出這一手,大概是林檎霜林小娘。

  盛長柏老娘,看著是盛紘的正妻。

  當家的娘子,可以管理後宅的一應事物,但是其實並沒有管家的權利。

  被林檎霜耍了手段,奪了過去管家的權利。

  一個小妾掌握著了後宅的人事,財政大權。

  在家裡當然也就可以跟王若弗,分庭抗禮,不相上下。

  林檎霜給明蘭找這麼大點的一個丫鬟,明顯就是不想明蘭被好好照顧。

  「明蘭,過來。」盛長柏擺手喊道。

  「二哥哥。」

  明蘭看到盛長柏叫之後,噔噔噔的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甜甜的叫道。

  明蘭這丫頭,活潑開朗,聰明伶俐,是比盛如蘭招人稀罕。

  這點盛長柏倒是和盛紘的看法一致。

  「我請了大夫過來給我看傷,明蘭你的小娘不是有孕在身嗎,你跟我回去,等大夫給我看過之後,你把大夫帶走,讓他幫你小娘檢查一下去。」

  『盛長柏』原本一個細皮嫩肉的文弱書生,乍一開始練武,不磨破一些傷,磨出一些繭子怎麼可能。

  所以這幾天,盛長柏也是天天請大夫過來上藥。

  本來只要自己上點藥就行,盛長柏還多花了那麼多的私房錢請大夫過來,就是為衛小娘準備的。

  「謝二哥哥了,林小娘前幾天,剛派大夫給小娘檢查過了。」盛明蘭笑嘻嘻的說道。

  小丫頭還在傻樂,這幾天,林檎霜給衛小娘請大夫,每天更是各種雞鴨魚肉,山珍海味,人參燕窩,不要錢似的給衛小娘送過去。

  這傻兮兮的母女倆,還真當做是明蘭找盛長紘告狀,有了效果。

  還以為是盛紘知道後,林檎霜不敢再苛待自己院,加倍補償,在表示賢惠。

  不知道林檎霜的險惡用心,是想要衛小娘和肚裡孩子的命。

  「事關盛家子嗣繁茂,再小心都不為過,多檢查一遍,又算的了什麼。」盛長柏肯定的說道。

  「是,二哥哥,我跟你回去。」

  帶著盛明蘭和小桃,回到了自己院裡。

  「羊毫,準備點心果子,茶水出來,給六妹妹,讓六妹妹吃著等。」

  同是盛紘的子女,盛明蘭的待遇就和盛長柏差遠了。

  不說林檎霜就算掌家,也不敢剋扣盛長柏的各種定例和月錢。

  單是有王若弗的補貼,不花盛家的錢,盛長柏也能活的很滋潤。

  相比於正常的飯食,這麼大的孩子,還是嗜甜,喜歡零食多一點。

  等著盛明蘭吃飽喝足,盛長柏這邊也換好了傷藥,然後叫羊毫領著大夫去衛小娘院裡,並且囑咐道:

  「羊毫,你私下提醒一下衛小娘,告訴她林小娘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那麼好入口的。」

  等著羊毫帶人去了,盛長柏這邊才稍稍放了心。

  衛小娘出身於讀書人家,知書達禮,當然不會是一個傻子。

  只是受到的教育,不包括大戶人家後宅的勾心鬥角,陰私手段,少了見識。

  有大夫檢查出的事實,有盛長柏的提醒,衛小娘總該對林小娘有一點提防之心了。

  說起來,明蘭的親娘衛小娘,也應該是盛長柏老娘王若弗這邊的人。

  是王若弗幫盛紘買進門的小妾,買衛小娘進來就是為了讓衛小娘和林檎霜爭寵的。

  結果其實還是挺成功的,衛小娘生了盛明蘭之後,肚子裡面這又懷了一個。

  足夠說明,衛小娘在盛紘這邊,還是挺受寵的。

  惹的林檎霜都要開始對衛小娘下毒手,也足夠證明,衛小娘對林檎霜有足夠的威脅。

  ……

  又過了半個月之後,盛紘這邊傳來了好消息。

  盛紘在揚州通判的任上,三年任滿,考評得了一個優字。

  資歷足夠,政績優秀,後台強硬,升遷提拔,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盛紘升官,整個盛家當然都是喜氣洋洋,外放多年之後,盛紘終於是要調進中央。

  自家開心完了之後,做事八面玲瓏的盛紘,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去感謝自己的後台。

  盛紘的後台,就是盛長柏的舅家王家。

  盛紘的外祖父,王若弗已經去世的老爹,官至太師,配享太廟。

  只聽這個待遇,就該知道老頭,站在過多高的權利巔峰。

  大周朝五品都算高官的情況,老頭官至一品。

  雖然當太師的時間不長,老頭也留下了無數的人情和人脈。

  盛紘能夠中進士之後,短短十幾年就走到這一步,官至六品,離緋袍大員一步之遙。

  當然和盛紘的手段,能力脫不開關係,這是基本。

  但是有能力的人多了,盛紘能資歷到了,政績夠了,就被提拔。

  就和王家有千絲萬縷,脫不開的關係了。

  也正是盛紘的仕途,沒離開過王家的照拂,王若弗才有底氣,在盛紘面前強勢,老想壓盛紘一頭,從而惹得盛紘的不喜。

  「長柏,你準備一下,咱們就要回東京,我準備帶著你,你母親和你姐姐妹妹,一起去你們舅家辭行。」

  如果王家不是盛紘的靠山的話,盛紘當然是沒有去王家辭行的必要的。

  「是,我回去就收拾東西。」

  雖然盛長柏已經提醒過了衛小娘,但是為了『盛小七』能順利出生,盛長柏還是想要留在家裡的,現在只不過是先敷衍一下盛紘。

  肯定不能直接拒絕盛紘。

  對於盛紘來說,如果不把王若弗生育的三個孩子都帶去王家,不足以表達出對王家的尊重,人情世故這一套,盛紘拿捏的還是很明白的。

  「柏兒,你怎麼一下子就這麼病倒了?」王若弗來到盛長柏院裡,焦急的說道。

  趁著盛紘,採買揚州特產,給王家備禮的兩天,盛長柏也想了兩天,還是沒有想出來太好的辦法,無奈之下盛長柏只能使用出了最嘮的大招『病遁』。

  病也不能真病,這個感冒致死率都不低的年代。

  為了裝病,去真的生一場病,那是拿命再開玩笑。

  自己本也是一個『老中醫』,盛長柏當然也不缺裝病的辦法。

  使用點藥物,讓脈象號起來微弱一點,問題並不大。

  「母親,都怪我病的不是時候,耽誤去舅舅家辭行了。」

  盛長柏一臉歉意的說道,現在是一個考驗演技的時候。

  「回你舅家有的是機會,現在你還是好好養病要緊」

  盛長柏本來想著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裡就行。

  沒想到自己這一病,王若弗也不準備回娘家了,只有這一個兒子,王若弗要待在家裡守著才能放心。

  老婆孩子,和王家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去不了,盛紘單獨一個人過去,和王家聯絡感情的意義,當然就要差上不少。

  盛紘也就乾脆改了回王家辭行的時間。

  什麼時候去王家,要看盛長柏什麼時候病好。

  能不能去的了王家,現在也要看盛長柏『病情』恢復的情況。

  一家子出行取消,都圍在了盛長柏的院子裡面。

  盛紘,王若弗,華蘭,如蘭,輪番的過來探病。

  結果就是盛長柏被尬在了床上,還要整天喝一些補氣的苦中藥。

  事情超出了盛長柏的預料,但這個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盛長柏繼續的『病』下去,盛紘也就留在了家裡。

  盛紘自己在家,也就省了盛長柏操心,盛紘小妾和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