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林業新政策
時間很快就到了八月末，又是一年的開學季。
學生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都要開學去學校。
老顧家現在需要考慮上學問題的，也就只有一個顧兆喜。
「兆喜，你要帶走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
那存花這個老母親，到了這個時候，當然就是忙著給兆喜準備行李。
其他東西都好說，主要就是給孩子準備一套新鋪蓋。
這些年商品良莠不齊，黑心棉大把的的情況下，那存花並不放心現成的被褥。
還是要手工自己縫被子。
「不用特意收拾，到時候缺什麼我回家來拿就是了。」
省城離家才幾百公里，想要回來隨時都可以，兆喜看上去沒什麼離家的不舍。
對這孩子來說，去省城去邊河上學，區別沒有那麼大。
都屬於有假期和周末，想回來就能回來的情況。
「你真的不要我們送，自己一個人去學校報到就行嗎?」
那存花現在糾結的就是，兆喜去省城上大學，要不要人送。
不送的話，省城也不遠，就讓顧兆喜自己去，也不至於那麼讓人不放心。
如果要送的話，那就要討論一下去省城的人選。
「不要你們送，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了，省城我也不是沒有去過，有啥不能一個人去的。」顧兆喜也到了一個獨立要強的年紀。
「你啥時候去省城了，我怎麼不知道?」
「咱們去深城的時候，不是到省城去了嗎?」
「咱們只是去機場，路過了一下省城，都沒去城裡，算啥去過啊。你要不想我和你爸送的話，要不要你大哥或者自強，開車送你去學校?」
「不用，不用，我誰都不讓送，我自己坐火車去。」兆喜擺手說道。
雖然兆喜拒絕的挺堅定，但第二天的時候，全家還是一起相送了兆喜。
不送去省城，也不送到邊河，但起碼要把人送上林場小火車。
這也算有一個孩子要離家外出求學的儀式感。
「兆喜，一路順風，注意安全，生活費花超了的話，你就別給咱爸說了，給大哥打電話，大哥給你打錢。」
等著所有人都對兆喜囑咐完了，顧兆成小聲對兆喜囑咐道。
顧長山管兆喜算是挺嚴格，給興傑生活費的時候是有多少就給多少，給一次興傑一年都花不完。
到親兒子兆喜的時候，顧長山一次就只給一個月。
給的錢也不多，可以保證吃喝，完全沒給兆喜娛樂方面的預算。
有這個時代打錢匯款方便的原因。
更主要的就是，對兆喜的自控能力沒信心，怕孩子亂花錢。
太多錢了孩子可能學壞，不一定會做什麼事。
顧兆成對兆喜也沒啥信心，沒給顧兆喜錢。
只準備兆喜生活費花超了之後，看情況給補充。
如果換到手機支付的時代，兆喜這樣的孩子。
明顯是一個星期給一次生活費更讓人放心。
「大爺，長山大哥，存花嫂子，你們全家都來了啊。」
小火車到前的幾分鐘，馬二姨也提著行李，和風勤到了小火車站。
「她二姨，你們家只有你一個人過來送鳳勤啊?」
相比於老顧家的興師動眾，梁家只有馬二姨過來送，多少顯的有些隨意。
「我們家梁富寬給你家打工去了，可不只有我一個人過來送孩子了嗎。我們家這既不是領導，也不是老闆，也不能說不上班就不上班。」
馬二姨說話，還是有些酸。
這種情況在顧家不娶一個梁家姑娘，或者梁家的經濟情況強過顧家之前，基本很難改變。
梁富寬現在是在旅遊公司上班。
本來下崗之後，梁富寬是一直不願意上班的，只願意吃飯喝酒打麻將。
但是在馬二姨的逼迫之下，梁富寬想躺平也躺不平。
馬二姨從顧兆成要了一份司機工作給梁富寬做，讓梁富寬開起了擺渡車。
「二姨，梁叔要請假，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只要梁叔說一句要送鳳勤上大學去，林場裡面沒人敢不給梁叔假。」
顧兆成不幫著背這個鍋。
不管是梁富寬不願意送鳳勤，還是馬二姨捨不得梁富寬請假扣工資，這都是梁家自己的決定。
「我一個人送就行了，不用麻煩那麼多人。」馬二姨悻悻的說了一句。
和顧家比起來，梁家沒有那麼團結。
各自有自己的心思，挺符合再婚家庭的現實情況。
鳳菊、梁富寬和風勤的關係，沒有那麼相親相愛。
老顧家一家子，不管是親子還是繼子又或者是在外領養的孩子，都能處成一家子。
主要是顧長山厚道大氣，能對孩子一視同仁。
甚至是對親兒子兆喜更苛刻，這點梁富寬肯定是做不到。
「嗚嗚，嗚嗚嗚！」
小火車的鳴笛，其實還是挺有特點的，這玩意就算是林區淘汰，顧兆成都準備個人保留一下，以後甚至可以做為旅遊的一個特色。
「小火車來了，兆喜鳳勤，你們準備上車吧。」
沒聊幾句，林場小火車就進了站。
「車來了，我們走了。」
兆喜幫鳳勤拿上行李，就往站台走。
看兆喜對鳳勤這個殷勤程度，很明顯是有預謀的一起走。
起碼是顧兆喜這邊有預謀，和鳳勤選了一樣的時間，要跟鳳勤一起去省城。
「顧兆喜，拿好你的東西，路上注意點，不要把你的行李給丟了。」
兆喜提了鳳勤的行李，顧兆成和自強，自然要幫著兆喜拿行李。
「走了，走了，爸媽、大哥嫂子、自強你們都不要送了，回去吧。」兩個人上了車之後，兆喜擺手告別道：「二姨，你也不要再送了。」
馬二姨把堵在車廂門口的兆喜，往裡面一推，然後說道：「你往裡面靠靠去，我也去省城。」
看到馬二姨也擠上了小火車，那存花驚訝的喊道：「他二姨，你也要去省城啊?」
「對，我把鳳勤送到學校，安置好了再回來。」馬二姨應道。
「那就拜拜了二姨，咱們回頭再見。」
顧兆成笑著說道。
顧兆喜還想著什麼和風勤有什麼兩人之旅。
這下子什麼都不用想了，現在馬二姨要全程保護女兒。
路上的時候，顧兆喜沒有任何的機會。
「馬曉芸都去省城送姑娘了，早知道咱們也該把兆喜送到學校去的。」
回過頭，出了小火車站，那存花就有一些後悔。
「他們家是姑娘，需要多保護。咱們家是兒子，需要敢闖敢拼，兒子不讓咱們送，那就讓他自己去，這也沒啥的嘛。」
顧長山安慰著那存花道。
顧長山敢於放養孩子，這點還是值得肯定的。
只是有的孩子，真的就是約束，不能完全放養。
「場長，你送兆喜回來了?」
回去的路上，不時就有一些人，跟顧長山打照顧。
跟顧兆成打照顧的也有，但主要集中在旅遊公司員工。
不像顧長山在林場的威望，是全方位的。
遇到人不管是大叔大嬸，還是大爺大媽，都要照顧。
「回來了。」顧長山笑呵呵的回道。
「長山大哥，局裡又要有新政策了，你知道嗎?」
趙大國這個顧長山忠實小弟，看到了顧家一夥，就跟了上來。
明顯是看著顧長山今天畢竟清閒，要很顧長山回去嘮嘮。
趙大國其實已經不屬於林場職工，當初下崗了之後，就開始了職業種田。
只是種田，其實就可以保證一家的基本吃喝。
趙大國在林場之內，屬於比較老實能幹的一類代表。
這種人只要有一個不錯的生計，就很容易把小日子過滋潤。
旅遊發展起來後，趙家又在家裡搞了農家樂。
林場忙的時候，趙大國還會去林場做一下零工。
這幾年下來，像趙大國這樣的家庭，過的其實都不錯。
單純從收入上來說，肯定比城裡的一般職工要高。
在林場之內的日子還算是挺滋潤的。
趙大國個人的愛好，就是給顧長山送農產品。
不管是糧食和家禽，都經常往老顧家送。
要顧兆成看，這個人算是對顧長山最真心的幾個之一。
「什麼政策，場裡沒收到局裡的什麼文件?」顧長山扭頭問道。
「說是為了保護林區，原本林場的這些老職工，都要從林場搬出去住。」
「我不知道啊，大國你從哪聽到的消息啊?」顧長山疑惑道。
「爸，我也聽說了，那些倒閉了的林場，局裡準備把職工都搬到城裡安置了。」
顧長山不愛去城裡，和局領導消息滯後。
顧兆成必須和局裡接觸，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聲的。
「兆成，局裡有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有跟我說一聲?」
「這個事只是剛提起來，說的又是那些倒閉了林場的事，跟咱們沒有什麼關係，我就沒跟你說。」
三道溝林場發展不錯，怎麼也算不到那種倒閉的林場裡面。
「也不一定跟咱們沒關係，咱們林場也是有人願意去城裡住的。別的林場職工都可以搬到城裡，咱們林場的職工不能，會鬧出事情的。」
趙大國跟著說道，不患寡而患不公，永遠是通用的。
「大國，這個事情不著急，等到有時間進城，好好問一下政策是怎麼樣的，咱們再說。」顧長山回道。。
「爸，你也不要著急，有人願意去城裡，就讓他們去城裡住了好了，林場現在不愁沒有人用。騰出來的地方，林場還能多發現一些商業。」
顧長山寬慰趙大國，顧兆成寬慰顧長山。
小道消息的傳播速度，絕對不亞於林場廣播。
連顧長山都沒有了解清楚具體情況的時候。
也就兩天的時間，林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局裡有了新政策。
局裡要把所有人的林場職工，都安置到城裡去。
然後林場之內，就又人心浮動了起來。
「林場的職工，到底能不能往城裡搬，是不是要強制搬，搬遷的話，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政策。」
「搬到城裡，這林場的工作，還能不能保留。」
「不搬城裡，以後是不是就沒了機會。」
一個人就是一個心思，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考慮。
最後原則的話，就是每一家都想得到最好的實惠。
旅遊公司的職工還好，拿了錢就要做事，沒有多的念想。
但是林場的職工不一樣的，有更多的訴求。
政策一有變化，職工就沒了什麼幹活的心思。
職工沒意思幹活，顧長山當然要跟著發愁。
「兆成，你跟秦焱溝通過沒有，他對咱們林場，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政策?」
邊河林業局是局長，現在是秦焱。
當初因為被抓住辮子，敗走三道溝，並沒有影響秦焱的前途。
秦焱還是抓住了，上一任領導升遷留下的空位，成為了邊河林業部門的一把手。
顧長山找秦焱沒有得到什麼確切的消息。
找顧兆成詢問，是因為這幾年，顧兆成走的和秦焱算是比較近。
秦焱這個人追求政績，在把三道溝林場的旅遊搞好這點上，可以說跟顧兆成的利益一致，兩個人有共同的目標。
「秦焱沒有跟我說，但是我看他的意思，是想把林場家屬區這片地方，收回到局裡。」
三道溝林場家屬區這塊地方，以前的時候可以說一文不值。
當初就是這塊樹都不太長的地方，才建成了場部和職工家屬區。
但是到了現在，這塊地皮位於景區門口。
隨著景區客流的增加，當然就有了商業價值。
秦焱這樣的人，當然看得出這塊地方的潛力。
顧兆成當初沒有簽這塊地的承包合同。
是因為這塊地上都是職工的房子。
要給這些林場職工，留一點湯湯水水，當然不好動這些人的房子。
「那就是咱們林場的職工，也要搬到城裡了?」
其他的態度，顧兆成不能那麼肯定。
但是顧兆成可以很肯定，顧長山是捨不得林場這塊地方的。
「這是秦焱的想法，不代表著咱們林場職工的想法。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安置，咱們林場這些職工也不傻，不可能就真的搬遷出去。」
秦焱有想法不算什麼，但是拆遷從來都是難題。
除了很少幾個像大梁子、興傑一樣，真的在外面闖出了名堂。
在外面有很好的事業、工作，不準備回林場生活，也不依靠林場生存的人。
大部分人都不會那麼容易被搬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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