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不了,我真幹不了!」
又一次被劉洪昌拒絕,何文達破了防,對劉洪昌喊了起來。
雖然面對陌生人唯唯諾諾,但面對熟人的時候何文達敢於重拳出擊,窩裡橫還是有一手的。
「你個小兔崽子喊什麼,你跟我喊什麼,幹不了你就別干。你這樣跟我喊,跟我非要你給我打工一樣,不是你自己哭著喊著讓我安排工作的嗎?」
劉洪昌當然也不慣何文達,直接就懟了回去。
「你看你給我姐安排的是什麼工作,又給我安排的什麼工作?」
何文達這是很明顯的是心裡不平衡。
何文慧的工作雖然一般,但也是一份很普通的正常工作,大多數人都願意做。
礦工這種工作,還是會讓何文達在認識的人裡面沒面子的。
「你姐起碼還會一個裁縫,你長這麼大,除了窩裡反還會什麼。這礦工能幹你就干,不能幹就滾蛋,大爺這分分鐘百十萬,哪有時間跟你浪費。」
如果何文達不是很好的樂子,劉洪昌跟何文達說話,都是浪費時間。
下井挖煤,何文達當然不干,挺倔犟的拒絕了劉洪昌的工作。
工作賺錢這個事,對何文達並不是必須。
有於秋花、何文慧、何文遠在,太多的物質不可能,但是何文達不會缺一口吃的。
然後何文達,就繼承了何文遠的事業,成為了一個無所事事的街溜子。
何文達性格懦弱,比何文遠要好一點,當街溜子也就只是當街溜子。
不至於敢去違法犯罪,惹出什麼事情。
於秋花活著只是熬日子,過一天算一天,沒任何的念想。
何文慧只想工作賺錢,為了給弟弟妹妹更好的生活。
何文遠開店混日子,享受生活,外加或主動或被動的相親嫁人。
高不成低不就,就只想嫁一個男人,就可以一輩子吃香喝辣。
年輕的時候都找不到這樣的人家,變成老姑娘,當然更嫁不了。
「洪昌,恭喜你啊,女兒考上了大學,你們家這麼大的事業,以後也就有人繼承了。」
又是幾年過去,劉洪昌大閨女也十八歲,參加了高考。
成績雖然沒有特別好,但在本地的教育環境下,能考上一所一本重點大學已經不差。
劉洪昌也就跟隨傳統,給閨女擺了升學宴。
邀請了所有的親朋好友,過來慶祝熱鬧一下。
「同喜,同喜,你家兒子學習成績也挺好,以後少不了也是一個大學生。」劉洪昌客氣回高俊玲道。
高俊玲和老王這幾年的婚後生活,還算是挺幸福的。
高俊玲脾氣本就溫和,不是難相處的人。
老王和便宜兒子,都依附著高俊玲,當然也就比較遷就高俊玲。
幾年下來,沒聽說高俊玲和老王包括便宜兒子,有過什麼矛盾。
一家子現在站在一塊,還挺像是一家人的。
「洪昌,你怎麼讓閨女去京城上大學啊,去深城上學多好,我還能幫你照顧著點。」
招呼完高俊玲,厚墩子就走了過來。
可能是在家裡看到高俊玲一家出了門,才跟著出來的。
厚墩子這幾年,折騰的越來越大,人也基本紮根在了南方。
這次可以算特意回來參加的孩子升學宴。
已經一點一點的把煤礦都抵給了劉洪昌。
厚墩子的選擇洪昌不好說什麼,在外面做貿易,當然不如開礦穩定。
厚墩子折騰這麼多年下來,資產越折騰越縮水,是厚墩子自己的選擇。
本就是孤身一人,待在哪裡都一樣。
享受方面,厚墩子在南方,肯定要比待著寧州享受多了。
自己賺的錢,自己造出去也不虧。
「閨女願意去哪上學就去哪唄,孩子願意就行,我總不好勉強孩子。」
對於閨女去哪上學,劉洪昌沒有干預。
距離這方面,在金錢不缺的情況下,不太是問題。
只要不是過分的遠,孩子每個周末、假期回家,是很簡單的事。
「大哥,恭喜你了啊,孩子這麼優秀,你和嫂子以後可有的清福享了。」
「建斌,大哥也要恭喜你啊,你爸媽有你這樣一個兒子,才是真正的可以享清福了。」
李建斌這幾年,還是抓住了機會,自己的能力加上家裡一些「小小」的幫助。
成功從縣裡殺回了城裡,當初走的時候是副科,現在回來的時候是副處。
以不到四十歲的年紀,有這個成績。
在寧州,又可以算是一位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青年幹部。
事實證明,李建斌蹉跎了那麼些年,就是因為何家的拖累。
除了何家一家子罪犯,帶來的政治不良影響之外。
何家各種么蛾子不斷,不能讓人一心撲在事業上進步,也是挺重要的一個原因。
「哥,何家一家子也到了。」
高俊玲這種還算是客人,但是六子和劉洪昌這種師徒,可以算一家人。
這個時候,六子也當不成客人,需要幫著劉洪昌一起招待賓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劉洪昌和楊麥香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
認識了那麼多人,閨女的升學宴,不是想要小規模辦,就能小規模辦的。
各種邀請的沒邀請的人都要來,本著喜事不趕人的傳統,這場面就超出了預期的大。
「他們來了就來了吧,你幫他們在大廳邊上安排個位置坐下吧。」
劉洪昌邀請的只有一個何文慧。
何家一大家子都跑了過來,劉洪昌不趕人就不錯。
當然不會有什麼親自熱情接待。
「哥,何文慧是大侄女的親媽,也要給安排到邊上啊。」
「就安排到邊上去吧,她除了生了閨女,也沒為閨女做過什麼。你嫂子才是養育、教育閨女的那個人,這個時候不應該讓她坐主桌,分享閨女的成績和榮耀。」
今天過來參加宴席的人有錢的不少,孩子上大學的挺多。
但大部分都是花錢,送的孩子出國留學。
孩子正經考上重點大學的基本沒有。
閨女有這個成績,在不到新千年的情況下,還是挺有含金量的。
女兒還是挺給一家人長臉,其他人還是挺羨慕的。
這個孩子爭氣,家長被誇的時候,還是更應該楊麥香當媽出面。
「大外甥女,你去學校了可要好好學習,學成了之後,早日回來接手家裡的家業。你小姨、你大舅和你小舅我,可都等著跟著你享福呢!」
「何文達,你又在那胡說八道什麼呢,她還是一個孩子,你就整天打她的主意,你還是個人嗎,自己能不能爭點氣。」
劉洪昌把重要的賓客給招呼完,回來就看到何文達想要給閨女洗腦。
雖然劉洪昌對自己的教育有信心,相信閨女不會受何家影響。
但還是挺煩,何家人騷擾自己閨女的。
何文達這五六年,完全就是一個荒廢的狀態。
正經沒有工作過一天,偶爾幫何文遠看下店,混一些錢花。
大部分時間,就是無所事事。
也不能算是都不做,在李建萍從大學放假回寧州的時候,會糾纏著李建萍。
李建萍作為何文達,認識的最優秀的一個同齡女性。
是何文達認定的,自己吃軟飯的最理想人選。
這點上何文遠和何文達,不愧都是親姐弟,期望的都是通過婚姻改變人生。
這個也何文慧給兩個人打好的樣,本來在於秋花瞎了之後,何家已經活不下去,眼看就生存艱難。
被何文慧用兩段婚姻,生生改變了何家的命運。
「我怎麼爭氣,是我自己不願意爭氣嗎,我求了你多少次,你都不幫我安排工作。」
何文達怨氣滿滿的嚷道。
對劉洪昌每次都拿重體力勞動敷衍自己,積攢了不少的怨氣。
「何文達,我劉洪昌是欠你的,還是該你的,你又不是我兒子,應該我幫你安排工作。」
劉洪昌對著何文達質問起來。
「不是你欠我的,還能是誰欠我的。如果不是你把我從謝家搶了回來,我爸也是億萬富豪。」
如果沒有劉洪昌干涉的話,謝科長可能就是一直在國營煤礦工作。
雖然也算富裕,但是不會像現在這麼有錢,這麼讓何文達念念不忘。
「那你該找你大姐,當初可是大姐,讓我把你給搶回來的。」劉洪昌笑了笑繼續說道:
「如果不是你姐的要求,我把你搶回來,那是販賣人口,我能啥事沒有的,在外面待這麼多年嗎?」
劉洪昌還是願意看看,何文達到底會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跟何文慧反目成仇的。
何文慧才是最應該給何家三個小眼狼,背刺一下的人。
「我大姐要求你就去啊,你如果不去,我大姐一個人能把我搶回來嗎?」
耍無賴也算是何家的傳統藝能。
也不知是見了劉家直接包了市里最好酒店辦升學宴的豪富,讓何文達受了刺激。
還是這孩子沒喝過茅子,逮住了老劉家的便宜,死命的喝。
喝酒上了頭,不在乎場合,張嘴什麼心裡話,都往外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是嫌棄當初你大姐把你要回來了唄。你要是嫌棄你自己家,後悔了的話。
我可以幫你聯繫一下老謝,問問他還要不要你這個叫過他幾天爸爸的便宜兒子?」
劉洪昌故意逗何文達道。
謝科長今天沒有來,一家都回了南方老家發展,在寧州承包的幾個煤礦,同樣都盤給了劉洪昌。
這一個個合伙人,現在都嫌棄發家的企業。
暴發戶煤老闆不好聽、掉檔次。
劉洪昌不嫌棄,這些年企業的盈利,投資其他行業,還要麻煩管理。
劉洪昌剛好都投資了煤礦,把別人不願意要的礦,都接手了過來。
「那你聯繫一個試試啊,我記得他們當初挺喜歡我的。」
何文達可能太渴望,還真應了下來。
「就你這樣的,還想有個億萬富豪的爹,你看你這熊樣配嗎。就是我不聽你姐的,把你搶回來,人家這麼多家底,培養什麼樣的孩子不行,能要你這麼廢話的兒子嗎?」
真要把一直何文達一直養在家裡,劉洪昌確定老謝不會有現在這麼大的成就。
天天去學校給孩子開家長會就完了,還做什麼事業。
「劉洪昌,你逗我呢。說什麼我是廢物,我廢物那還不是因為你。就算你把我搶了回來,你要不跟我姐離婚,我姐有這麼錢,我還能是廢話嗎?」
何文達懦弱,不敢動手,只敢嚷嚷,但是嚷嚷的這麼大聲,那也不合適。
套到了何文達幾句真心話,讓閨女認識清楚,何文達是什麼樣人,劉洪昌不準備繼續逗二傻子玩,對著身邊的六子說道:「六子,找倆保安,把這個人給我扔出去。」
六子一擺手,遠處的保安,好幾個都聚了過來。
不說今天的酒店,本就是六子自告奮勇定下的,掏錢的是六子。
單是家電廠已經做出了一定規模,經常上本地新聞的優秀企業家身份,六子就比劉洪昌有排面。
劉洪昌只是不露面的股東、煤老闆,普通人哪會認識。
「把人給我抬走,扔出去!」
六子說完,幾個保安就架著何文達,準備儘量低調,不影響其他人的情況下把人「請」出去。
「你們幹什麼,欺負人是嗎?」
「文達,文達,你沒事吧。」
其他人各聊各的,個吃個的,對這邊的事情,沒太在意。
但是一直關注何文達的何家人不一樣,看到這個情況,立馬跑了過來。
「何文遠,雖然我沒邀請你們,但你們一家子來就來了吧。我也不是差一桌飯的人。
但是你們來了,不要給我搞事行不行。好好的升學宴,你們讓這何文達直接過來耍酒瘋,是給誰找不痛快呢。」
沒等何文遠胡攪蠻纏,劉洪昌先聲奪人,對著何文遠質問了起來。
何文達被保安捂著嘴,不能嚷嚷說話,解釋權就在劉洪昌。
然後劉洪昌又看向了,剛剛跟在何文遠後面說話的滿面風霜、鬍子拉碴的男人:
「何文濤,你出來了啊。出來了就好好做人,可千萬不要跟何文達學,一點正經事不做,就想著做蛀蟲。」
何文濤半個月前出獄的消息,劉洪昌聽了一嘴。
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何文濤,看著何文濤消去了滿臉的桀驁、戾色,就知道政府教育的不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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