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江湖

  第二天周司親自帶著蘇寧前往中原廠赴任,在中原廠的大門口,中原廠的領導們已經站在那裡列隊迎接。

  「周司,歡迎你老回到老單位位臨指導。」中原廠的書記凌雲山滿面笑容的迎接他們曾經的老領導。

  「呵呵,小凌,這位就是蘇寧,你們中原廠的總工程師。」

  「啊?蘇總工,原來竟然真的這麼年輕啊!」看著蘇寧年輕的臉龐,凌雲山一等中原廠的領導們都是有些咋舌起來。

  「凌書記你好!希望以後多多關照。」蘇寧謙遜的伸出雙手和凌書記握了握。

  「蘇總工客氣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咱們中原廠的同事。」

  「好的!麻煩凌書記你了。」

  「這位是咱們中原廠的廠長褚時健褚廠長。」凌書記指著一位五六十歲的領導介紹說道。

  「褚廠長,你好!希望以後多多關照。」

  「呵呵,蘇總工客氣,你的到來希望能給中原廠注入一些新的活力。」褚廠長滿面春風的說道。

  「蘇總工,這位是中原廠的副廠長馬保平馬廠長。」凌書記繼續指著另一位五六十歲的領導介紹說道。

  「馬廠長,幸會!」蘇寧心裡一動知道這位就是周司的鐵桿手下,同時也是以後東海項目組的組長。

  「蘇總工,歡迎。」

  「這位是中原廠二分廠的廠長,同時也是總廠副廠長的高祥容高廠長。」

  「高廠長,幸會!」

  「蘇總工,你好!」

  周司看到蘇寧和中原廠的諸位領導都認識了之後,然後笑著對所有人說道,「蘇總工是我從金州廠挖來的高技術人才,希望大家都能通力合作,進一步創建中原廠的輝煌。」

  「是!周司。」

  接下來周司和蘇寧隨著中原廠的廠領導去吃了一頓豐盛的歡迎宴,然後周司也就和眾人告辭了,臨走之前周司當眾拍了拍蘇寧的肩膀,微笑的對蘇寧鼓勵著說道,「蘇寧,我很看好你,好好干!」

  「是!周司,我一定不會讓你老失望的。」

  送別了周司之後,凌書記這才再次看向蘇寧,「蘇總工,高廠長除了負責二分廠的工作,還負責中原廠總廠的後勤工作,接下來就由高廠長帶你去自己的福利房。」ъìQυGΕtV℃ǒΜ

  「謝謝凌書記。」

  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滿臉顯得都是很精明奸詐的高祥榮看向了蘇寧,「蘇總工,你跟我來吧!」

  「嗯,有勞高廠長了。」

  「呵呵,不客氣。」

  很快高廠長帶著蘇寧來到了中原廠的住宅區,然後來到一棟明顯是新建的住宅樓,直接上了這棟樓的三樓,然後一邊為蘇寧介紹說道,「蘇總工,這棟住宅樓是去年剛剛建成的,幾位廠領導都住在這裡,三層有凌書記,褚廠長和蘇總工你。

  我和馬廠長住在四樓,五樓和二樓都是各分廠的領導,一些上了年紀的老領導主要在一樓。」

  「噢?看來高廠長的後勤工作做的真的很好。」

  「哈哈,蘇總工抬舉了,和你們這些搞技術的人才相比,我這就是不值一提。」聽到蘇寧的誇獎,高祥榮顯得有些自得,「蘇總工,房間裡的東西都是剛剛新換的,如果你還有其他的需要,儘管和我說,我們都是周司他老人家的屬下,一定會讓蘇總工你滿意的。」

  「呵呵,那就多謝高廠長了。」

  「嗯,那就不打擾蘇總工你休息了,我先告辭了。」

  等到高祥榮離開之後,蘇寧這才仔細的打量著這套福利房,裡面家具家電電話被褥幾乎全部是嶄新的,廚房裡的鍋爐餐具也是嶄新的一整套,三室一廳的大空間可比金州廠提供給自己的住房寬敞多了。

  看著極具有現代化風格的住房條件,蘇寧感慨中原廠的廠領導已經提前進入現代化生活了,蘇寧推開臥室看了看後,感覺真的很滿意,等到隨手推開了房間的書房,立刻就看到書房擺滿了各類嶄新的化工類書籍,此時蘇寧真的是對高祥榮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才是真正的長袖善舞。

  轉了一圈之後,蘇寧就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給了遠在金州的宋運萍,「萍萍,是我。」

  「蘇寧,你到了中原廠了嗎?」電話里傳來了宋運萍的驚喜聲音。

  「到了,現在就是在中原廠提供的福利房給你打的電話。」

  「呵呵,那就好,住房條件怎麼樣?」宋運萍這才放心下來,然後笑著對蘇寧問道,「以後我和孩子去了能住下嗎?」

  「嗯,當然能!三室一廳,比我們在安雲大學的房子還要好。」

  「呵呵,那你在那邊能吃的習慣嗎?」

  「還行吧!胡辣湯,大饅頭,和金州那邊差不了多少。」

  蘇寧陪著妻子宋運萍聊了一會,然後就洗澡睡覺了,這兩天一直操心著自己的前途命運,蘇寧也是感覺有些心煩氣躁,畢竟是第一次在體制內這麼的用力,還是挺在意這些事情的。

  第二天蘇寧就開始了在中原廠的各個分廠巡視,需要儘快了解中原廠的具體情況,連續幾天高強度的工作,蘇寧終於摸清了中原廠的具體情況,發現中原廠確實比金州廠的基礎更好。

  「蘇總工,書記他們喊你回去來會。」凌書記的秘書找到正在調研情況的蘇寧說道。

  「好!我們這就過去吧!」

  等到蘇寧隨著秘書來到了會議室,發現所有的中原廠廠領導都已經到了,蘇寧連忙歉意的對著所有人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呵呵,蘇總工這幾天忙著調研,也是真的辛苦了。」凌書記笑著看向蘇寧說道,然後問起了蘇寧的進展,「蘇總工,你最近的進展如何?」

  「凌書記,褚廠長,各位廠領導,我的調研已經接近了尾聲,對於咱們中原廠的基礎條件很欽佩。」蘇寧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希望獲得所有廠領導的支持,「接下來我想申請對中原廠所有的生產線進行技術升級改造,不光花費特別低,而且產能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蘇總工,可能你還不知道,在你來到中原廠之前,咱們中原廠的領導班子已經決定繼續引進新技術。」一旁的馬保平卻是立刻笑著對蘇寧解釋說道,「目前初步認定了日本生產線,所以近期我們中原廠會組團前往日本考察。」

  「噢?原來是這樣。」

  「蘇總工,你是咱們中原廠的總工程師,這次就由你來帶隊好了。」凌書記這時也看向蘇寧說道。

  「凌書記,以前是決定由誰帶隊的?」

  「嗯,是褚廠長和馬廠長。」

  「書記,廠長,我覺得我們不能光把寶壓在引進新技術上,應該還是要改造現有的生產線。」蘇寧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依舊想要獲得廠領導的支持,「其實,升級改造現有生產線和繼續引進新技術是不衝突的,升級改造花費的並不多,而且也可以耐心的和日本生產商進行談判。」

  「書記,廠長,我的意思是去日本考察的考察團依舊由褚廠長和馬廠長帶隊,而我就留在中原廠負責生產線的改造升級,這樣兩條腿走路才是最安全的。」

  聽到蘇寧的想法之後,會議室內所有的廠領導都是驚呆了,因為出國考察都是所有人打爛頭都要搶著去的,沒想到蘇寧竟然如此直接的推辭了。

  「蘇總工,出國考察的機會還是很難得的,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馬保平和高祥榮已經把蘇寧視為自己的派系,所以還是忍不住勸說道。

  「馬廠,各位廠領導,我還是留下來吧,這樣也能給大家多留出了一個出國考察的名額。」

  「嗯,既然蘇總工執意進行技術升級改造,那咱們現在就集體舉手表決好了。」凌書記也搞不清蘇寧的真實想法,然後對著會議室眾人說道,「同意蘇總工留下來進行技術升級改造的舉手。」

  「我支持!」

  「我也支持!」

  很快大家都進行了舉手表決,畢竟多出來一個出國考察的名額,也不會影響到他們自己的利益,馬保平和高祥榮一頭霧水的對視一眼,也是舉起了自己的手。

  看到全員支持蘇寧的提議,凌書記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支持蘇總工的提議,那就繼續由褚廠長和馬廠長帶隊去日本考察,由蘇總工領導生技處和中原廠的工人進行技術升級改造,希望大家通力合作,繼續讓我們中原廠輝煌下去。」

  「是!書記。」

  「嗯,那就散會吧。」

  會議散場之後,中原廠的廠領導都是紛紛離開了,看向蘇寧也是點頭示意,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了,馬保平和高祥榮都是連忙來到蘇寧身邊。

  「蘇總工,去日本考察可是很難得的好機會,你怎麼就給推掉了?」馬保平疑惑的看向蘇寧。

  「是啊!現在想想也太可惜了。」高祥榮也是一臉的惋惜。

  「馬廠,高廠,咱們都是周司的老部下,我也就不瞞你們了。」看著眼前的馬保平和高祥榮,蘇寧笑著解釋說道,「其實周司也很贊同我對中原廠進行技術升級改造,至於引進新技術咱們也可以慢慢的談,一定要最好的技術,並且用最少的價格拿下。」

  「噢?周司知道你的提議?」馬保平和高祥榮都是心裡一緊,然後激動的看向蘇寧。

  「是的!在京城化工部,周司就聽取了我的匯報。」

  「嗯,太好了。」高祥榮驚喜的激動了起來,然後對著蘇寧保證說道,「蘇總工,接下來你在技術升級改造方面任何需要,我們後勤部門一定會全力配合的。」

  「呵呵,那就先謝謝高廠長了。」有了後勤部門高祥榮的支持,接下來的工作也好做多了。

  對著八十年代的日本,蘇寧真的是提不起來興趣,並沒有感覺那裡就是什麼人間天堂,體制內的身份無形中也給自己很多的約束,不可能像個自由商人那樣無拘無束。

  想到原著中描寫的劇情,後來高升東海廠廠長的馬保平,好像就是在日本因為女人的問題落馬的,蘇寧可不想和馬保平走的太近。

  馬保平看了看對日本真的沒有任何興趣的蘇寧,感覺蘇寧的行為真的很難讓人理解,處處透露著神秘和怪異,而且有意無意的排斥著自己。

  這讓馬保平很是難以理解,只是想到大家同屬一門,馬保平也就沒有多想,然後就不再留意此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的出現,更不要說體制之內的大企業,各人都有自己的派系,所謂的派系之爭也就是各自的利益之爭,蘇寧的主動退出考察團,成功讓中原廠的廠領導暫時接納了蘇寧,畢竟大家都喜歡謙虛禮讓的新同事。

  有了中原廠上下的一致支持,蘇寧的工作做起來很容易,去日本的考察團還沒有出發,蘇寧就已經開始了技術升級工作。

  高祥榮是一個非常善於鑽營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把後勤工作做到這種地步,他並沒有相信蘇寧的解釋,晚上一回到家就偷偷的給京城打去了電話,從周司那裡得到了確定的回答,高祥榮這才開始大力的支持蘇寧的工作。

  凌書記和褚廠長都是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此時他們的心態很複雜,中原廠是周司心目中的嫡系,雖然周司已經離開了中原廠,但是對於中原廠的影響卻是不減反增,這讓身為中原廠的一二把手的兩人很憋屈。

  金州化工總廠,程開顏再次拿著兩個飯盒來到了新車間,看到正在忙碌的宋運輝,真的是有一種看到情郎的喜悅。

  「宋運輝,我來給你送飯了。」

  「啊?開顏,謝謝你最近經常給我送飯。」

  「宋運輝,你怎麼突然這麼客氣了?」程開顏故作生氣的說道。

  「呵呵,這幾天太麻煩你了,我這心裡也有一些過意不去。」宋運輝微笑的看向程開顏,然後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小禮盒,「這是我給你買的女士手錶,希望你能夠喜歡。」

  「啊?謝謝你宋運輝。」程開顏驚喜的直接接過小禮盒打開了起來。

  「不用客氣!你這段時間給我帶飯也辛苦了。」

  「宋運輝,我爸媽讓你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

  「啊?替我謝謝你爸媽,但是現在去你們家真的不合適。」

  「什麼?就是吃個飯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開顏,我們發展的速度太快了,其實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宋運輝苦笑的看向眼前的程開顏,然後硬著頭皮解釋說道,「以後你就別給我送飯了,我直接去食堂就行。」

  經過蘇寧的提醒之後,宋運輝也開始了慢慢的思考,通過觀察發現程廠長雖然為人比較低調,但是做事確實比較有官僚氣息。

  對於兒女的教育方面也是特別的失敗,兒子程千里在金州廠就是衙內一樣的作風,在任何車間都待不了一年時間,現在金州廠的所有部門都快被程千里輪流一遍了。

  至於程開顏那更是一言難盡,俏皮可愛之下隱藏的是她的任性和蠻橫,同時他也側面從金州廠子弟那裡了解到一些信息,感覺自己確實太過於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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