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社交牛掰症

  江德福心裡一直在想著江昌義的事情,也是在這種複雜的心態里睡下的,第二天早上依舊精神抖擻的去工作。

  對於江德福這個人來說,家庭和工作同樣重要,這也是他一生幸福美滿和工作還算順風順水的原因,很少有人看他在抱怨著什麼,和他的「好基友」老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德華,你昨天包的餃子怎麼那麼咸?

  整得我一夜都沒睡踏實。」

  「啊?咸了嗎?我感覺還好啊!」江德華覺得昨天的餃子沒有老丁說的那麼誇張,「我一會給你泡點苦丁茶,多喝點苦丁茶就沒事了。」

  「嗯!多泡點!」

  「呵呵,知道了!」

  江德福一進老丁的院子,就聽到了老丁對著自己的妹妹抱怨著,這讓江德福忍不住的皺了皺眉,感覺老丁這傢伙是越來越過分了。

  「老丁,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像地主老財了呢?

  吃個餃子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的,怎麼不自己去包!」

  「哼哼!你少來我們家亂挑撥關係,我們家德華可不吃你這套。」

  「哼!毛病!」看著一臉無賴的「好基友」,江德福也不再糾纏此事,反而看向了端來苦丁茶的妹妹江德華,「德華,初三你跟我出島一趟。」

  「啊?去哪?」

  「哎!老家又來人了!

  你跟我出島去接人去。」

  「哼!來人的是誰啊?

  你們老家的玉皇大帝?

  還要你們兄妹兩人親自去接?」一邊喝著苦丁茶的老丁,一邊聽到了兄妹兩人的對話,又是忍不住的「毒舌」起來。

  「閉嘴吧!快喝你的苦丁茶吧!」看著「毒舌」的老丁,江德福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火氣,「我發現我最近怎麼就是看不慣你呢!」

  「嘁!」老丁看到發了火的江德福,只是故作不屑的「嘁」了一聲。

  「哥,老家這次來的是誰啊?」看著互相鬥嘴的丈夫和哥哥,江德華也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實在是他們兩個人鬥嘴太常見了。

  「哎!一個大麻煩!」因為老丁在旁邊坐著,江德福只能欲言又止的唉聲嘆氣。

  「啊?大麻煩?」江德華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不會是二大娘又來了吧?」

  「哼!比二大娘麻煩一百倍。」

  綠島碼頭這裡也屬於半軍事管理,蘇寧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在碼頭是很少出門的,更不要說到處閒逛了。

  意念在自己的空間世界捉弄了幾個「倒霉蛋」,蘇寧突然感覺這種感覺好爽,就像自己就是這個空間世界的造物主,空間世界的所有生靈都是為了逗自己開心的。

  可是蘇寧沒有開心多久,就突然有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猜測,自己所生活的現實世界是不是也是別人眼裡的「玩具」,會不會同樣有一隻手在隨時操縱著。

  想到最恐怖之處蘇寧忍不住的臉色發白,不自覺的流出了很多的冷汗,蘇寧也算是自己被自己嚇壞的「奇葩」了,幸好此時小劉帶著兩名小戰士來到了蘇寧的房間。

  「小江,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呃?沒事!

  我這是突然想到一個恐怖故事,結果把自己嚇壞了。」

  「哈哈」小劉三人都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實在是蘇寧的解釋太逗了。

  「小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這兩位都是和我一起從京城來的戰友,他叫雷鳴,他叫蘇楠。」

  「雷哥,蘇哥,你們好!」蘇寧連忙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小江,你好!」

  「小江,今天我還要值一天班,實在沒有時間陪你,正好雷鳴和蘇楠今天休息,我準備讓他們帶你去冬釣。」

  「冬釣?冬天也可以釣魚嗎?」

  「哈哈,可以的!

  不過就是能釣上來的魚種少,也就黑鯛魚和沙鰻魚常見一些。」

  「啊?太好了!謝謝你們了!」

  「哈哈,別客氣!

  反正我們休息就是出去釣魚的。」對於蘇寧的感謝,雷鳴和蘇楠都是不以為意的隨意說道。

  很快小劉就去值班去了,然後雷鳴和蘇楠把小劉的自製釣具給了蘇寧,就帶著蘇寧去了海邊野釣。

  看著四周北國沿海的風光,蘇寧鬱悶的心情緩解了好多,不論多麼壓抑的心情,只要出來走一走看一看都會忽然灑脫起來的。

  蘇寧在現實世界就是特別喜歡到處旅遊,看著不一樣的美麗風景和品嘗不一樣的美食,都是能夠陶冶自己情操的。

  跟隨著雷鳴和蘇楠兩個「東道主」,蘇寧也是坐在那裡釣了起來,可能雷鳴兩人以為蘇寧不會打窩,還特別貼心的提前為蘇寧準備好了一切。

  看著如此細心的的三個陌生人,蘇寧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真想把空間裡的現代食物拿出來和他們一起分享。

  可是擔心自己的行為太奇特,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蘇寧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釣著魚。

  看著眼前波瀾壯闊的大海,蘇寧忍不住思緒萬千,突然感覺自己手中的魚竿有些沉重,剛意識到自己有了收穫,就聽到旁邊雷鳴和蘇楠驚喜的聲音。

  「小江,來魚了!快拉!」

  「噢!呵呵,運氣不錯!」

  只見蘇寧瀟灑的一拉魚竿,一條將近兩斤重的沙鰻魚,「啊?竟然是沙鰻魚?」

  「是啊!沙鰻魚不是晝伏夜出的嗎?

  小江,你這運氣也太好了。」

  「哈哈,這也算是咱們三人的開門紅了!

  我有預感,今天我們的收穫一定很不錯。」

  「呵呵,小江說的對。

  這是咱們的開門紅。」雷鳴一邊抱著蘇寧收魚,一邊微笑的應和著。

  因為這第一條沙鰻魚,讓三人不再那麼的陌生,反而慢慢的熟絡起來,只見雷鳴看向了安靜釣魚的蘇寧,「小江,你去過京城?」

  「沒有!只是老家這幾年有一些京城來的知青,我挺喜歡和他們一起聊天的,感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是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以後有機會去京城看看天安門升旗,我們一定會招待你的。」

  「哈哈,那咱們可說好了。

  興許我們哪天真的就在京城再次相聚了。」

  「呵呵,放心!

  我們京城人絕對是最好客的。」

  這時蘇寧注意到蘇楠一直坐在那裡看書,然後好奇的問道,「蘇哥,你是看的什麼書?」

  「呵呵,部隊最近正在普及四大名著,我看的是水滸傳!」蘇楠微笑的揚了揚手裡書的封面。

  「噢?部隊真好!

  不光身體能夠得到鍛鍊,還可以多學一些知識。」

  「是啊!當兵確實是我們年輕人最好的出路!」

  晚飯開飯之前蘇寧三人回到了碼頭駐地,當把三人的收穫拿出來之後,立刻在碼頭駐守連引起了轟動,就連專門負責做飯的炊事員都驚動了。

  「雷鳴,你們今天可以啊?

  竟然釣上來這麼多的魚?

  哇!這還有條沙鰻魚?」

  「哈哈,大多都是小江釣上來的。」

  「小江?」

  「對!就是江司令老家來的親戚。」

  「噢?小江你好!

  謝謝你幫我們全連加餐了!」

  「哈哈,炊事員,你千萬別客氣!

  也應該感謝你們陪我冬釣,也不會讓我感覺無聊。」

  「呵呵,江司令的親戚就是會說話。

  大家再等一會,一會咱們全連加餐。」

  「哦」

  三天的時光過得很快,有著碼頭上的解放軍輪番陪伴,蘇寧也沒有感覺到孤獨,可能蘇寧真的有「社交牛逼症」,短短的三天裡幾乎認識了所有的駐守碼頭的戰士。

  可能是蘇寧所經歷的世界太多,閱歷也是非常的的豐富,很容易就讓所有人喜歡接觸自己,而不是把自己當做一個「路人」或者陌生人來對待。

  大年初三江德福帶著自己的妹妹江德華登上了船,然後江德華這才知道他們是去接誰的,「什麼?什麼?哥,你說老家來的是誰?」

  看著驚訝的眼睛都快變成大燈泡的妹妹,江德福苦笑的再次重複了一遍,「江昌義!」

  「啊?他來幹什麼?」

  「哎!電話里說他想當兵,讓我給他幫幫忙。」

  「噢?原來是這樣。」妹妹江德華這才釋然,然後再次看向了江德福,「哥,你準備怎麼安排昌義?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侄子。」

  「哎!還能怎麼怎麼安排,送他去當兵唄。」

  「哥,你就不怕嫂子知道了會生氣?」

  「德華,我就是擔心你嫂子,這才偷偷摸摸的帶著你出來接孩子的。」

  「哥,你也知道,我大多時間都在你這邊幫你帶孩子,其實也沒有見過幾次昌義。

  她媽那人也犟,不太喜歡這孩子和我親近。」

  「嗯!也不知道這孩子長什麼樣了,怎麼突然就跑來了呢?」聽到妹妹的解釋,江德福惆悵的喃喃自語。

  船隻很快就到了綠島碼頭,一看到船隻即將靠岸,岸上的值班士兵就是激動的去通知蘇寧,然後帶著有些緊張的蘇寧前來迎接。

  第一次和江德福兄妹的見面,讓蘇寧這個「老狐狸」也是忍不住的感覺尷尬,如果自己還有其他選擇的話,絕對不會選擇如此尷尬的相見的。

  可能很多人會說自己完全可以單打獨鬥,可是蘇寧知道這個年代的身份很重要,在農村老家務農是非常艱苦的,要知道現在可都是純手工耕作,其中的辛苦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反正蘇寧是絕對不可能去務農的。

  還是那個自己住了三天的房間,江家的三人第一次正式的坐在了一起,而江德華一直死死的盯著蘇寧的「黑臉」。

  「哥,昌義和你長的太像了!

  你看看這臉型,你再看看這嘴巴,完全就是一巴掌拍下來的。」江德華驚奇的大呼小叫起來。

  「咳!」江德福忍不住阻止了妹妹的大呼小叫,其實當他第一眼看到了蘇寧的長相時,心裡也是忍不住的動容了。

  「昌義,留在家裡務農不好嗎?」

  「不好!現在都是論公分,家裡的口糧根本不夠吃,我那個繼父雖然還算可以,但是多少還是很歧視我的。」蘇寧根據自己的記憶講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所以,我想去當兵,想通過當兵改變自己的命運。」

  「嗯!可以!我可以安排你去當兵。」對於蘇寧的解釋,江德福並沒有任何的反感。

  「謝謝!」蘇寧此時只是感覺尷尬。

  「昌義,我是你姑姑,你還記得我嗎?」

  「姑,我記得你!」

  「哎!真是可憐的孩子!」江德華忍不住傷心的抱住了江昌義。

  可能江德福也意識到自己虧待了孩子,所以看著緊緊相抱的姑侄兩人,只是坐在那裡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

  過了好一會江德華才止住了哭聲,然後看向了一旁的江德福,「哥,你說怎麼安排昌義吧?

  要不要帶他和嫂子他們相認?」

  「這」

  「哥,你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

  可是你的好都給了嫂子和國慶他們五個孩子。

  只是你對得起昌義嗎?」

  「哥,以前確實是張桂蘭對不起你,可是和孩子有什麼關係,他可是無辜的啊!

  難怪這麼多年張桂蘭不讓我見昌義,因為她們娘倆心裡也有氣,畢竟你最起碼要把昌義接過來吧!」

  「哎」

  江德福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渣」,當初自己和張桂蘭都說不清這孩子的身世,所以才會出現今天的這種情況,可是現在看到了孩子的長相,所有的質疑都已經變得可笑起來。

  聽著自己的妹妹江德華的抱怨,江德福也意識到需要給蘇寧一個交代,只見江德福狠狠的丟下手裡的菸頭,「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乾脆就和安傑說清楚吧!」

  「哥,我支持你!」看著突然「雄起」的哥哥,江德華依舊繼續拱著火。

  「呃?姑,爸,我只是想當兵而已。

  和安姨他們相不相認沒關係的。」聽到兄妹倆人的對話,蘇寧意識到事情發生了改變,越來越出乎自己的預料。

  「哼!傻孩子,你懂什麼?

  就聽你爸的安排吧!」

  「姑,爸,我在老家也聽二大奶她們說過,現在你們過得都很好,我就別去給你們添麻煩了。」看著眼前發生了很大改變的兄妹二人,蘇寧連忙苦笑著解釋說道,「我真的就是為了當兵才來的,並不想太介入你們現在的家庭,所以我就不上島了。」

  江德福有些詫異的打量著蘇寧,江德華卻是埋怨的看向自己的侄子,「你不想上島,那你還來幹什麼?」

  「哥,你看昌義這孩子多懂事!

  你就真的忍心他繼續這樣不清不楚的嗎?」

  「昌義,啥也別說了。

  我帶你上島認認門,以後島上就是你的家。」江德福仿佛下定了決心,決定和安傑攤牌了。

  此時蘇寧真的是懵逼了,難道是自己表現得太好,有些用力過猛了,突然讓事情發生了這麼大的偏差。

  江德福,你不是最怕自己的老婆安傑嗎?

  你不是擔心江家的醜事被安傑知道嗎?

  怎麼突然間這麼讓人感覺陌生了?

  你不該這麼強硬啊!

  江德華,你不是最怵你的小嫂子嗎?

  蘇寧知道兄妹兩人都是執拗的性格,決定的事情是很難發生改變的,所以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反而老老實實的聽從兄妹兩人的安排。

  做個「心機男」真的不是自己的本意,本以為自己得到了當兵的名額後,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沒想到自己會被迫在「心機」的路上一路狂奔

  自己的行李本就不多,隨便背上就跟著兄妹兩人離開了這裡,登船之前和三天相處的「熟人們」打著招呼,大家紛紛出來和蘇寧送別,有一些家庭富裕的都會送上一些小禮物。

  「謝謝!」

  蘇寧真的是感動了起來,這個年代的人實在是太淳樸了,或者說華夏的軍人一直都是這樣淳樸的,所以他們才會受到老百姓的愛戴。

  江德福和江德華兄妹兩人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實在是沒有預料到蘇寧會這麼受歡迎,看著不停和戰士們告別的蘇寧,兄妹兩人都是眼睛放光的默默注視著。

  「雷哥,劉哥,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有機會我們在京城相會。」

  「嗯!小江,安頓好了之後,就給我們寫信。」

  「好!一定會的!」

  就在蘇寧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碼頭駐軍的炊事員猶猶豫豫的走了出來,「小江,我也沒啥好東西送你。

  這是我親自做的蝦醬,希望你別嫌棄!」

  「哈哈,我怎麼會嫌棄。

  謝謝你的蝦醬,我真的很喜歡。」

  「呵呵,你喜歡就好!」看到蘇寧一點也不嫌棄,炊事員也是忍不住的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蘇寧三人登上船之後,江德華忍不住的看向自己的侄子,「昌義,你咋和他們處這麼好?」

  「呵呵,興許大家都是年輕人,相互之間聊得來吧!」

  江德福聽到大兒子江昌義的解釋,只是在一旁無聲的笑了笑,並沒有出聲說什麼,很快他又想起一會即將面對的「暴風雨」,心裡忍不住的嘆著氣。

  「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