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聽到回來的陳伯達帶回來的好消息,蘇寧也是忍不住的大笑起來,雖然自己讓出了七成的利潤,依舊是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鹽工。

  可能很多人搞不明白蘇寧為什麼這麼熱衷鹽工,那是因為大家不知道鹽工和曠工都是最好的兵源,長時間被壓榨之下的他們,每一個都是毀天滅地的存在。

  原時空朱元璋剛剛占領滁州和和縣一帶,蒙元大軍就從六合方向進攻而來,其實蒙元大軍當時的主要目標就是占據高郵和鹽城一帶的張士誠。

  張士誠率領的鹽民可是耐力最強的兵種,抵抗住了蒙元大軍的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還控制了京杭大運河的高郵段,徹底死死的掐住了蒙元的咽喉,讓蒙元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招安張士誠,很可惜張士誠和張士德都是短視的機會主義者,竟然真的投靠了蒙元。

  至於那時候的朱元璋,在蒙元的眼裡就是可有可無的「小可憐」,對他的攻擊也是摟草打兔子的行為,這才給了朱元璋壯大的機會。

  「今天大家很高興,因為得到了我們最想要和最需要的鹽民。

  但是我們依舊不能放鬆,所以今天大家就別飲酒啦。」蘇寧以茶代酒對著陳伯達和李善長微笑的說道。

  「嗯!東家說的有道理!

  我們現在就是如履薄冰的負重前行,開心的時光必須壓縮到最短。」李善長很贊同蘇寧的清醒。

  很快蘇寧讓下人撤走了烈酒,三人就以茶代酒的慶祝了起來,「岳父,善長,因為鹽工的事情很重要,所以我會親自帶人過去管理江淮鹽場的鹽民們。

  滁州這邊就靠你們二位了!」

  「東家,你放心!

  我們一定保證好滁州大本營的。」

  「嗯!你們做事我放心!」對於李善長的能力,蘇寧是毫不懷疑的。

  「善長,錦衣衛組建的如何了?」

  「東家,因為是依靠陳家的酒樓和茶館經營的,所以組建錦衣衛並不困難。

  現在已經在長江周邊都有了我們的情報據點,我相信很快就有情報匯聚過來。」

  「嗯!大家現在普遍沒有保密意識,獲取情報也是相當的容易。

  不過,我們龍門鏢局也要引以為戒,一定要注意保密工作。」

  「東家,你放心!

  最近我留意了龍門鏢局這一塊,保密工作確實很不錯。

  就算是龍門鏢局的鏢客,依舊以為他們就是普通的員工而已。」

  「呵呵,看來我們的工作還是很有成效的。

  岳父,善長,因為我們的目標就是黃河以南地區,而且我們第一步奪取的目標就是集慶路周邊,蘇州,鹽城,高郵,揚州,濠州,定遠,滁州,集慶,和縣,六合,所以,錦衣衛的重點監測方向要放在蒙元大軍反撲的方向。」

  「啊?一次占領這麼多地區?」李善長和陳伯達都是震驚起來。

  「呵呵,所以我才會迫切的想要掌控江淮鹽場的鹽民,一次就可以為我們暴兵近十萬。

  如果再安排鎮守各地的兩千到五千的軍團就地徵兵,一定會儘快控制這片地區的。

  而且還要保證擁有五萬的中軍應對蒙元的反撲。」

  「呃?如果駐守當地的軍團數量在兩千到五千,那就一定都是正規軍水平,這樣就近招收大量的輔兵,就能快速形成戰鬥力。

  城外野戰很難說,但是守城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李善長震驚過後,慢慢思考起來,然後認同了蘇寧的計劃。

  「是的!舉事以後會立刻安排內外夾擊,城內就是各個龍門鏢局的鏢客,城外就是派出的各個軍團,所以各自都要秘密進行。」

  「為了防止蒙元的迫害,勢必要收縮我們龍門鏢局的勢力,我們第一步劃分的區域之外,必須全部撤回來,正好可以印證岳父對蠻子海牙說的販鹽停鏢局的事情。」

  「嗯!東家此計可行!」

  「重點區域就是集慶路的戰爭,一開始為了麻痹蠻子海牙,現在就開始慢慢的租借他們的巨艦,運送糧食和食鹽來放鬆他們的警惕,等到舉事前夕再儘量都給他僱傭過來。」

  「啊?蠻子海牙沒了艦隊,長江流域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陳伯達也被蘇寧的計劃搞得呼吸急促起來。

  「嗯!控制了蠻子海牙的水師巨艦,集慶路就是我們的了。」

  「賢婿,你放心!

  我一定會伺候好蠻子海牙的。

  到時候舉事前夕,我準備邀請他們水師的中高層官兵去集慶路喝花酒,正好方便我們控制整個艦隊。」

  「哈哈,岳父大人,你還真是一通百通啊!

  這個計策太棒了!」

  這時蘇寧突然掏出親自寫的軍律,遞給了面前若有所思的李善長,「善長,這是我親自寫的軍律。

  要知道舉事之後,我們自己的紀律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幫我看一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噢?我看看!」

  「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

  第二,不許劫擄百姓!

  第三,一切繳獲要歸功!

  第四,不許賤淫婦女!

  第五,不許虐待俘虜!」

  「啊?東家,你這比劉邦的約法三章還厲害啊!

  只是不許虐待俘虜,我覺得我們的士兵不會理解吧?

  畢竟我們俘虜的對象都是蒙元的大官,他們肯定控制不住情緒的。」

  「善長,你認為財富分為哪幾種?」

  「什麼?」李善長突然懵逼了起來。

  而一旁的陳伯達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財富不就是金銀財寶和土地房產嘛!」

  「沒錯!不過,還有一個大家忽略的財富,那就是人才。」

  聽到蘇寧的解釋,李善長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看向蘇寧的眼神熱切起來,呼吸也是不自覺的急促。

  「善長,一個讀書人需要寒窗苦讀多少年?」

  「十年!」

  「呵呵,不止吧!

  二十年,三十年的也是大有人在!

  所以培養出來一個讀書人是很麻煩的。

  如果我們圖痛快一刀都給殺了,難道不是我們的損失嗎?」

  「呃?賢婿,你說優待讀書人,這我認同!

  可是蒙元那些騷韃子有什麼用,還不如讓士兵殺了痛快。」

  「岳父此言差矣!

  是人都會有他的價值。

  蒙元這些貴族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就算是現在腐化了,在騎術和射術方面,也是我們漢人不能比擬的。

  所以反抗蒙元,我們就要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

  蘇寧這些都是根據後世總結出來的經驗,而且明朝的軍隊也是擁有龐大的蒙元俘虜參軍,蘇寧這個來自後世的現代人沒理由沒有朱元璋有胸懷。

  江淮鹽場其實只是一個統稱,鹽城泰州一帶擁有不計其數的大小鹽場,此時都在蒙元貴族的手裡控制著,而底層的鹽民膽子大的只能通過偷偷的販賣私鹽發家,所以張士誠和張士德兩兄弟其實就是相對富裕的私鹽販子,日子可比普通的鹽民舒服多了。

  至於他們兄弟倆和鹽場管理者的衝突,更多的是分贓不均的矛盾,他們造反也是想著待價而沽,並沒有驅除韃虜的胸懷。

  「大哥,你聽說了嗎?

  咱們這邊的鹽場都被龍門鏢局接管了!」張士德一臉興奮的看向自己的大哥張士誠。

  「什麼?龍門鏢局?

  就是那個滁州的「大善人」蘇寧?」張士誠聽到自己的弟弟張士德的消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是的!

  哈哈,這下我們鹽民的日子就好過了!」

  看著一臉高興的傻弟弟張士德,張士誠就是氣不打一處來,用手狠狠的打了弟弟一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蠢貨!鹽場都被龍門鏢局占了!

  哪還有我們兄弟兩的事情?

  我們這些私鹽販子吃什么喝什麼?

  鹽民的日子都過舒坦了,還願意跟著我們兄弟兩齣生入死嗎?」

  「啊?大哥這可怎麼辦?」張士德也意思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哎!先等等看!

  我就不信龍門鏢局就是沒有縫的雞蛋!」

  「大哥,我都聽你的!」

  蘇寧知道不可以給鹽民發太多的工錢,因為工錢給太多了反而會引起公憤和鹽民的反噬,也會被蒙元認為是收買人心,蘇寧可不是一個虛偽的的偽善之人,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們鹽民真正擺脫苦難。

  「梆梆梆!」

  一陣急促的棒子聲響了起來,鹽民們都是停下了手裡的工作,連忙跑了過來,因為他們知道這是開飯的聲音。

  「大家別擠!一個個來!

  都規矩的排隊去!」

  「工頭!今天我們吃什麼?

  換了新東家,我們的伙食會不會好一點?」

  「哼!你們這些窮棒子,吃過什麼好吃的!

  好了!我們的新東家心善!

  每個鹽民可以領兩個野菜炊餅和一碗粥。」

  「啊?炊餅?

  東家竟然捨得給我們炊餅吃!」隨著工頭的話音剛落,鹽民們都是激動了起來。

  鹽民們激動的接過兩個花色的灰色炊餅,端著都能夠立起筷子的粥,都是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蘇寧看著眼前的鹽民激動的一邊吃一邊哭的表情,眼神卻是無悲無喜的空洞,華夏老百姓為了這碗飯太不容易了,所受的苦難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蘇東家,我覺得你這有些多餘了?」左丞相福壽的親信隋師爺一臉不屑的看向蘇寧。

  「什麼?」

  「蘇東家,你就不該對這些賤皮子這麼好!」

  「賤皮子?隋師爺也是漢人吧?」

  「哼!雖然是漢人出身,卻是在伺候高貴的蒙古貴人,這是我家祖上的榮耀。」隋師爺一臉的自豪看著眼前的鹽民。

  看著一臉自豪的隋師爺,蘇寧強忍著自己的噁心,強顏歡笑的解釋說道,「既然隋師爺在伺候蒙古貴人,那請問你有沒有見識過蒙古人餵馬?」

  「餵馬?見過!怎麼了?」

  「隋師爺,既然你見過餵馬,那就應該知道要想馬兒跑,就要馬兒吃的飽的道理。」

  「呃?」

  「隋師爺,一會吃完了飯,鹽民的工作激情立刻會發生變化的,這個月鹽場的出鹽量一定也會跟著增加很多。」

  「啊?不可能吧!」

  「還有啊!隋師爺,你們按規定以前給鹽民的工錢是十文錢,可是到了他們手上的最多只有六文錢。

  而我現在每個月直接給他們發五文錢,讓他們吃好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啊?蘇東家,還是你高明啊!

  我就說你們這些經商的腦子好使!

  哈哈,隋某佩服!」聽到蘇寧的解釋,隋師爺開心了起來。

  「隋師爺,你可是左丞相面前的紅人,往後還希望你能多在左丞相面前替蘇某美言啊!」蘇寧忽悠住了隋師爺,然後隱秘的把一個銀元寶放在隋師爺的手裡。

  感受著手裡銀子的質感和重量,隋師爺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呵呵,好說!好說!」

  看著隋師爺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蘇寧也是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蒙元的這些混蛋一點也不傻,反而是非常精明。

  左丞相福壽在拿到重禮和五成利潤之後,並沒有放鬆對蘇寧的警惕,這不就派出了隋師爺這個「玩意兒」監視自己,這才讓蘇寧費盡心思的對隋師爺和福壽解釋自己的行為。

  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工頭就拼命的敲打著各個工棚的木門,「起來了!起來了!

  快起來訓練了!」

  「啊?這麼早?

  天還沒亮!

  訓什麼練啊!」鹽民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氣無力的埋怨著。

  「別廢話!以後每天早上上工之前都會有訓練的,參加訓練的可以多吃一頓飯。」

  「啊?什麼?

  可以多吃一頓飯?」一聽到有吃的,難民們都是清醒了過來,一個個餓狼一樣的眼神看向工頭。

  「沒錯!參加訓練的,一天三頓飯。

  不參加訓練的,還是以前的那樣一天兩頓。

  所以訓不訓練,各憑你們自願。」

  「訓練!當然要訓練了!

  傻子才不訓練呢!」鹽民們再也沒有了一點睡意,都是麻利的起床了。

  很快穿好衣服的鹽民們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來到了工棚外面的空地上,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工頭,「工頭,我們這是訓練什麼啊?」

  「呃?你問我我問誰去!

  興許是新東家看到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弱雞」,想讓你們訓練一下多幹活吧?」工頭也被鹽民的問題問懵逼了,然後只能猜測的對鹽民們說的。

  「呵呵,這麼好的東家。

  確實要讓人家多賺錢,這樣才能對得起人家這麼好的伙食。」鹽民們都是淳樸的,很快反倒理解「資本」了。

  沒有讓鹽民們等太久,就出現了很多的幹練的統一化紅色制服的青年,看著眼前的鹽民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們是龍門鏢局的鏢客,以後就是你們的教官,而你們每天都要跟著我們訓練。」

  「啊?我們是鹽民,不會讓我們去當鏢客吧?」

  「哼!就你們那乾巴巴的樣子,也配做鏢客?

  東家只是為了讓你們好好幹活,這才對你們進行訓練的。」

  「噢!原來是這樣啊!」

  「好了!現在十一人為一個班,你們自行選擇一個人當代理班長。」

  「啊?班長?」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彙,鹽民們都是露出不解的表情。

  「沒錯!以後,你們吃住都按照班級來做,工作也是按照班級來,這樣方便你們的統一管理。」

  雖然鹽民們很不理解,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求他們這樣做,但是看到旁邊擺好的炊餅和熱粥,都是拼命地咽著口水,然後順從的跟著鏢客們訓練起來。

  其實訓練內容很簡單,讓他們都是脫掉自己的左腳上的鞋子,然後在那裡隨著鏢客的口令練左右左的,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立定。

  一開始鹽民們就是為了一口吃的,才忍耐著鏢客們的要求,隨著日復一日的訓練,他們慢慢的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一天三頓的好伙食也讓他們越來越強壯。

  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就到了,各個鹽場的出鹽量果然大幅度的增加了許多,福壽的親信隋師爺高興之餘,卻是對鹽民們有破口大罵起來。

  「呸!這些該死的鹽民,以前竟然都在偷懶!」

  「呃?這些都是小事。

  現在不是把出鹽量提高上來了嘛!」蘇寧實在理解不了這種「漢奸」的腦迴路。

  「嗯!我可就辛苦蘇東家了!」

  「哈哈,能為左丞相辦事是我的榮幸,哪來的什麼辛苦!」

  「哈哈,蘇東家就是聰明!

  回去我一定替你在左丞相面前美言的!」

  「呵呵,那就謝謝隋師爺了!」

  今天也是鹽民們拿工錢的日子,和平時不同的是,他們這次需要直接前往鹽場旁邊的龍門錢莊自己拿工錢,再也不需要從工頭手裡拿了。

  隋師爺並沒有立刻離開,他在龍門錢莊門口看著,他想看看蘇寧是不是真的只給鹽民們發五文錢,福壽親自交代他要留意此事,絕對不能允許龍門鏢局收買人心。

  「啊?怎麼只有五文錢?

  以前我們都是有十文錢的!」一個鹽民不悅的聲音傳來。

  「哼!那你們拿到手的有多少?」負責在龍門錢莊發錢的員工反駁著鹽民們。

  「呃?就算有盤剝,每月到手也有六文錢啊!

  這可是少了一文!」

  「呵呵,那我問你,你們每天吃的都是什麼?

  伙食有沒有變好?

  只是每月少發了一文錢,就在這裡不依不饒,也不怕東家寒了心。」

  「這」鹽民們此時被錢莊員工懟的無言以對,只能無奈的搖頭離開。

  「下一位!」錢莊員工的聲音就像機器一樣的冰冷。

  隋師爺看到群情洶湧的鹽民們,自以為是的露出了驚喜的微笑,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他要儘快趕回集慶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左丞相福壽。

  看著隋師爺這個「瘟神」終於離開了,蘇寧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至於群情憤慨的鹽民們,蘇寧早早的就做好了安排,一定會讓鹽民們對自己感恩戴德的。

  只是蘇寧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隋師爺身上,他沒有留意到角落裡蹲著的張士誠和張士德兩兄弟,看著憤怒的鹽民們,他們兩兄弟露出了驚喜的微笑。

  「哈哈,我就說嘛!

  龍門鏢局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原來是在這等著鹽民呢!」張士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因為他終於找到了龍門鏢局的「弱點」。

  「大哥,這下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士德,明天我們就暗中散播消息,就說龍門鏢局欺壓我們鹽民,到時候引導鹽民跟我們一起反了!」

  「啊?反元嗎?」張士德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蠢貨!我們是反龍門鏢局!

  和大元有什麼關係!」

  「呃?這就好!這就好!

  剛才可把我嚇死了!」聽到自己的大哥不是反元,張士德露出了慶幸的表情。

  「哼!士德,看你那點出息!」看著弟弟張士德的醜態,張士誠無奈的搖了搖頭。

  鹽民葛二一臉頹廢的往家趕去,一個月也就發工錢的這天才能一家歡喜,可是今天拿著手裡的五文錢怎麼就是開心不起來。

  此時葛二的心裡充滿了懊悔,早知道工錢少了一文,就把每天的炊餅留下一兩個了,這樣省下來的炊餅也夠一家子度過饑荒了。

  一臉頹廢的葛二沒心思留意旁邊的人群,這時卻是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自己的名字,「葛二!葛二!」

  葛二疑惑的轉頭看去,竟然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正喜笑顏開的站在那裡,看著家人的笑容,葛二心裡突然變得更加難受了起來。

  「葛二,在那愣著幹什麼呢?

  今天發工錢了嗎?」

  「嗯!這個月只有五文錢!」葛二羞愧的低頭耷腦,感覺無顏見家人。

  「呵呵,沒事!

  我昨天也發了,也有五文錢!」

  「什麼?這怎麼可能!」葛二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就像銅鑼一般大,因為他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

  看到自己男人的眼神和氣憤表情,葛二媳婦怎麼不會知道葛二的想法,「呸!葛二,你他娘的想什麼呢?

  老娘可是憑做鞋子掙的血汗錢!」

  「啥?做鞋子?

  給誰家做鞋子?」

  「哼!當然是龍門鏢局了!

  上個月他們龍門鏢局就在鹽場附近建了作坊,凡是鹽民的妻子和成年的孩子都可以去做工。」

  「啊?你這娘們也能一個月掙五文錢?」葛二一臉質疑的看向自己的妻子。

  「咋了!看不起我們老娘們?」

  「呃」葛二當然是看不起她們的,可是他卻不敢說出來,除非他今天不上床睡覺了。

  「爹爹,還有我們!

  我們也都有兩文錢!」這時葛二的孩子一臉「獻寶」的對葛二說道。

  「什麼?難道你們這么小也去做鞋子了?」

  「不是的!

  龍門鏢局讓我們去上私塾,每個月給我們兩文錢,而且還管我們兩頓飯吃。」

  「啊?」

  「嘁!這有什麼?

  咱們鄰居家的三七他娘,都快六十歲了,都被龍門鏢局安排到街上清理垃圾和打掃局面,一個月也有五文錢呢!」看著一臉震驚的丈夫,葛二的妻子說出了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

  「啊?不會吧!」

  此時類似的情況發生在江淮鹽場的各地,但是蒙元貴族和他們的狗腿子們並沒有察覺,就算察覺了也不會在意的。

  蘇寧知道要想徹底控制鹽民,就要先控制他們的家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有深深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以後反元的時候才會拼命的反抗蒙元大軍,因為這就是在保護他們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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