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做什麼?有什麼用?」華嘉言不耐煩地說,「與其求他,我們還不如求阿姐幫忙!」
「你阿姐一人在安王府,我們幫不上什麼就罷了,如何能給你阿姐拖後腿。」華修明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華嘉言張口反駁:「可阿爹當年科舉不成不也是找的主家嗎,那個時候主家何曾幫上忙,到頭來還不是說阿爹自視甚高,實際上根本不是為官做宰的料。」
「難道阿爹當真覺得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難道阿爹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華嘉言!」華修明氣得手有些發抖,「你放肆!」
「阿爹,你信不信,即便這次你求到主家那邊,得到的答案還會和當年一樣,他們肯定也會說我自視甚高,和當年的你一樣。」
眼看著巴掌就要落下,姚芩急忙上前攔著,「老爺!」
「您這是做什麼啊!」
「做什麼?我要是再不打他,只怕他都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華修明氣得狠了,若非姚芩出來攔著,只怕那巴掌就真的要落在華嘉言臉上了。
「阿爹,我不信你沒有懷疑過他們。」華嘉言往前走了兩步,將自家阿娘護在身後,一副要打就打的樣子。
「阿爹,我懷疑過很多次,我甚至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過他們,我覺得您當年科舉無名不是您的問題,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是有人不想讓您進官場。」
那巴掌始終沒有落下,華修明像是被說中心事一般,無奈地將手垂下。
就像他兒子說的那樣,他怎麼會沒有懷疑呢?就因為有所懷疑,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參加科舉,他也想方設法去找尋真相,可無一例外,他什麼都找不到。
「阿爹,您是不是也這麼認為。」
明明是問句,可落在華修明耳里卻是那樣的肯定。
「老爺,這是真的嗎?」姚芩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從未這麼想過,在她眼中這科考是皇帝選拔人才,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還能造假,即便能造假,她也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華修明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老爺,你說話啊!」姚芩急得不行,她簡直不敢想,若當初華修明科考成功,那她的姩姩是不是就不用為人妾室了?
華嘉言拉了拉她的手說:「阿娘,阿爹,我可以再等三年,等三年之後再考一次,左右我還年輕,可是阿爹,阿娘,我真的覺得哪怕我三年之後再考,依舊榜上無名。」
「您就信我這一次,咱們求求阿姐,讓阿姐幫忙查一查吧。除了安王,我真的想不到還有誰能將這事兒給查出來。」華嘉言倔強地站在那裡,就等著華修明說一句話。
可華修明始終不發一言,等了許久也只是等來了他起身回前院書房。
「阿娘,您相信我嗎?」華嘉言見他阿爹不發表意見,轉而問起了他阿娘。
姚芩很是為難,一方面她不希望用家中的事情來麻煩女兒,畢竟女兒獨身一人在安王府也很艱難,他們幫不上什麼忙,更沒理由拖後腿。
可另一方面,她也不忍看著兒子科舉不成,枕邊人科舉不成就不成了,左右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可兒子還年輕,她還指望著兒子入了官場站穩腳跟,這樣日後兒子也能成為女兒的依靠。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真是不好抉擇。
華嘉言見狀,心裡多多少少也明白些,可是他不甘心,既然阿爹和阿娘都有所顧慮,那就他去求阿姐吧。
「嘉言,實在不成,你也和你阿爹一樣經商吧。」姚芩想了許久,終是捨不得麻煩女兒,經商好歹也是個出路,只是比不上為官做宰……
華嘉言倔強地沒有說話,他知道出人頭地並非只有科舉這一條路。
三歲啟蒙,他為了這條路努力了整整十四年,他不想放棄,他覺得他阿姐也不會希望他放棄的。
……
「珍珠姑娘,怎麼最近你們院裡的東西這麼多啊?」二門上的人隨口問著。
珍珠心中警鈴大作,斜睨了他一眼說:「主子的事情你也想打聽?」
那人訕笑著回答:「珍珠姐姐莫怪,我就是隨口問問,隨口問問。」
珍珠沖他點了點頭,不過她倒是將這事兒放在了心上,這段時間她們清蓮院也沒怎麼來二門上取東西,頂多就是瑪瑙之前來了一次,她今日來了一次。
這麼問倒是讓她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監視清蓮院的動向。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珍珠見華頌宜看完信的內容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可是府上出什麼事了?」
華頌宜抿著唇,她細想這些年她阿爹和阿娘之間的對話,每每提到她阿爹科舉之事,兩人的神情都算不上太好,她以前只當科舉不成真的是她阿爹的緣故,若此事真如嘉言所說,只怕他們一家都被人給騙了。
「珍珠,我記得你先前說過,你表姨母在華今瑤母家當差?」華頌宜望向珍珠問。
珍珠不明所以,可依舊回話:「奴婢的表姨母確實在主家當差,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
「我想讓你表姨母為我辦件事,這事兒辦好了我會給她足夠多的銀錢,她往後願意繼續當差也好,願意自謀生路也罷。不過這事兒有一定的風險,你先問問她願不願意,不願意也無妨。」
珍珠借著回家探親的名義短暫地離開了安王府,這事兒倒是不怎麼打眼,沒有任何人提起,倒是時常來清蓮院的東方靖瞧見華頌宜身邊少了人,還順嘴問了下,華頌宜直接拿了提前準備好的說辭搪塞過去。
所謂財帛動人心,加之珍珠的母親從旁勸著,珍珠的表姨母倒是同意了,不過對方也表明自己未必真的能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華頌宜倒是能理解,她得再想別的辦法查一查此事,不能將希望都寄托在一個人身上,只是她想查這件事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雖然嘉言在信上提到讓她尋求東方靖的幫助,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還真不想找他。
難道要和他說,她懷疑他嫡妻母家對她母家下手?
她不認為東方靖會為了她真的去查華今瑤母家那些人,她是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不假,可華今瑤的父親還是吏部尚書,對於現階段想蟄伏的東方靖而言,他不能讓華今瑤的父親對他有任何不滿,哪怕是表現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