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四晚,正院派人給後院各處傳話,說是明日去正院請安,華頌宜即將臨盆倒是可以不必前往,為此華頌宜讓梓姑姑專程去正院跑了一趟。
翌日,除了華頌宜,後院眾人都來了正院,華今瑤還在梳妝,因此幾人在外等候一二。
「見過幾位姐姐。」寧顏衝著比她先進府的幾人福身行禮。
葉惠心和池悅趕緊避開,她們二人只是不大受寵的侍妾,哪裡能擔得起寧庶妃的行禮,尤其是這位庶妃還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庶出又如何,再怎麼也比她們二人高貴。
華芮柔聲道:「寧姐姐客氣了,我是翩若軒的芮王姬,寧姐姐有空的話不妨來我那裡坐坐。」
寧顏笑著頷首,倒是華從霜冷哼一聲,算是回應。
蘇向晚福身行禮過後就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瞧著倒是個安分的主。
等了兩盞茶的功夫,華今瑤盛裝出席,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倒是讓人不由得將其與鬥勝的公雞聯想在一起。
「這位想來就是寧庶妃吧?」華今瑤衝著蘇向晚的方向說。
寧顏整個人都不好了,臉上竭力維持著得體的笑容。
蘇向晚也一臉尷尬,「回皇子妃的話,妾是王姬蘇氏向晚。」
華今瑤一副恍然的樣子,而後她看著寧顏道:「那你才是寧庶妃。」
「妾庶妃寧氏寧顏,參見皇子妃,給皇子妃請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寧顏認命地低頭向她請安,蘇向晚也緊隨其後。
寧顏和蘇向晚二人給華今瑤敬過茶後,由牡丹引著她們見過後院其他人。
「清夏堂的宜庶妃有著身孕,寧庶妃和蘇王姬今日是見不成了。」牡丹先解釋一二為何空了一個位子。
兩人連連點頭,寧顏更是溫婉地開口:「什麼都不如爺的子嗣要緊,妾明白的。」
「這位是霜庶妃……」牡丹引著二人一一見過,這一圈下來,兩人也收了不少見面禮。
牡丹引著她們見過諸位後便回到華今瑤身旁站著,華今瑤環視一周,清了清嗓子說:「咱們府上進了新人,往後你們要和睦相處,好生伺候爺才是,爭取早日像宜庶妃那樣為爺開枝散葉。」
「皇子妃說得極是,只是妾福薄,不比皇子妃福澤深厚。」華從霜忙不迭地拍馬屁。
寧顏瞧著華從霜的模樣,不由得在心裡嗤笑,面上倒是未曾顯露分毫,她現在比較好奇若是這位宜庶妃生下四皇子的庶長子,那這四皇子妃還能不能如此淡定呢?
華今瑤輕呷了兩口熱茶,沖她們柔聲道:「什麼福薄不福薄的,能伺候爺那就是有福的,往後你們多加努力就是了。」
蕭雲渺:真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還往後你們多加努力就是了,我要是努力就能有身孕還用得著你說!
正院發生的事情,華頌宜一概不知,今早起她就覺得下腹有些疼,一陣一陣的,談不上多麼規律,但時不時的疼痛也很折磨人。
「小姐,要不還是請顏府醫來瞧瞧吧?」珍珠瞧著華頌宜臉色略有蒼白的樣子說。
「讓寧興去請吧,我現在都有些擔心孩子是不是要提前出來……」
其實梓姑姑也能把脈瞧瞧看,但珍珠更相信顏府醫多一些,也不止珍珠相信,華頌宜也是如此,再者她現在正是要緊的關頭,請顏府醫來看看也穩妥些。
寧興腳程快,不過一刻鐘顏府醫就出現在清夏堂內。
「顏府醫不必多禮了,先給我請個平安脈吧。」華頌宜沖顏府醫輕聲道。
饒是華頌宜這般說,顏府醫依舊全了禮數,如此才上前請平安脈。
瞧著顏府醫神情嚴肅,華頌宜心口突突直跳,「怎麼樣?」
「回庶妃的話,看這脈象您這胎十有八九要提前發動,還請庶妃早做準備。」顏府醫一臉鄭重地說。
華頌宜深呼吸一番,「若真如顏府醫說的這樣,那是該早做準備的。」
「只是不知若是我想再延長些時日,應當如何做?可需要服藥?」
顏府醫有些為難,思忖再三後他方才開口:「庶妃,並非鄙人不願意告知,而是這瓜熟蒂落本就看腹中胎兒想何時出來,胎兒若是想提前出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華頌宜又問,「不是說胎兒在腹中待的時間久一些,身子會更強健些嗎?」
「是有這麼個說法,但實際上這也不是人力所能干預的。」顏府醫謹慎地說,「若是庶妃真的想讓腹中胎兒待得久一些,那從現在起就臥床休息吧,減少走動,這樣說不定能延長几日。」
「也僅僅是幾日而已。」末了,顏府醫還不忘記這最重要的一句話。
華頌宜輕聲嘆氣,「看樣子也只能這麼辦了。」
「庶妃不必太過憂心,放鬆心情即可,這胎兒想出來那只能說明時候到了,況且您懷有雙胎,這越到後期胎兒長的越快,早些生出來,您生產時也能少受些罪。」
顏府醫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這些華頌宜也明白,眼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像顏府醫說的那樣,瓜熟蒂落的事兒,誰也做不了主。
將顏府醫送走後,清夏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珍珠和梓姑姑都在忙著準備華頌宜生產時要用到的東西,而寧興也借著去前院送東西的名義,讓易瀚海告訴接生嬤嬤隨時準備著。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東方靖回府後,顏府醫便將此事說與其聽了。
「早些生產對她身子好嗎?」東方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饒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易瀚海都愣住了,更別提顏府醫,愣了片刻後,顏府醫才回神道:「但凡生產都會對女子的身體造成一些影響,只要月子裡調養得宜都是沒有什麼大礙的。」
東方靖微微頷首,「你好生伺候著,待你宜主子生產那日直接去清夏堂候著,旁的事情都不重要,要緊的是你宜主子和腹中孩子平安無事。」
剛剛那番話就已經讓顏府醫很是震驚了,現下東方靖再說這些,也沒在他心裡掀起什麼波瀾。
「主子爺放心,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讓宜主子和小主子們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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