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此話何意?是在說本宮不允許皇上為你和三公主破例嗎?」華頌宜坐直了身子,冷眼看向待在太后身邊的淑慎說。
說罷,華頌宜又看向太后說:「母后,這宮裡的規矩也不是兒臣所定,皇上的意思也並非兒臣一人可以更改。」
「常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宮裡的規矩既然定下了,那自然不是擺著好看的,若是今日為你破例,來日為他破例,那這些個規矩還能有什麼用處?」
見太后若有所思,華頌宜也及時住嘴,太后並非不講理之人,今兒個將她叫過來問起此事,無非就是覺得淑慎和淑儀兩個孩子受了委屈。
又或者淑慎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太后誤解。
但她剛才說了那一番話後,只要太后的腦子清明,那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
「淑慎,你再將昨日之事好好地說與哀家聽。」太后沉聲道。
華頌宜勾唇一笑,看樣子,太后這是想到了什麼。
淑慎的心思瞞不住!
只見,淑慎眼神有些閃躲,但依舊將昨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期間還摻雜著自己的理解,覺得就是她和淑儀不如蘭馥的品級高,所以她們的父皇才會如此做。
基本上還是和從前差不多的話,但淑慎學聰明了,會自己改變一下,前前後後改變一下順序,這樣更容易讓人升起同情心。
華頌宜也不再多話,有時候說得多了,說不定還會讓人多想,倒不如現在這樣,讓太后自己看清楚情況。
只是淑慎說完後好半天都不見太后說話,華頌宜便坐在一旁默默地喝茶,約莫兩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太后這才抬頭看向淑慎,久久不語。
淑慎躲避太后的視線,倒是讓太后嗤笑一聲。
想她這麼大的年紀了,竟然被一個孩子給牽著走。
「頌宜說得極是,這宮裡的規矩誰都要遵守,就算是哀家那也是要守著的。」太后冷聲說。
「不合規矩的事情,往後也不要再做了,別以為誰都是傻子,看不穿這點子小伎倆。」
這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殿內的人都知道這是在說淑慎。
淑慎眼眶微紅,一句話也不說,又過了好一會兒,太后直接揮手讓淑慎、淑儀姐妹二人離開了。
華頌宜也打算起身離開,倒是剛想給太后跪安,又被太后給叫住了。
「母后?」
太后沖她揮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邊,華頌宜假裝不明就裡,走上前去。
只見太后拉著她的手說:「好孩子,昨日是哀家糊塗了。」
「母后何出此言?這些都是小事兒,不值當放在心上。」華頌宜渾不在意地說。
她不在意的何止是這件小事,連興慶宮的淑慎、淑儀姐妹二人她也不是很在意。
只要這倆人不在她跟前來回晃悠,不噁心到她跟前來,那她們做什麼都與她無關。
不過可惜的是,她們非要將這些瑣事舞到她跟前來。
她甚至都想不明白,淑慎這樣做到底圖什麼。
難不成就圖噁心噁心她?
「你給蘭馥挑貼身宮女的時候,哀家想著有你在旁邊給蘭馥瞧著,也不會出什麼亂子,所以便沒打算來。」
「可淑慎和淑儀卻來慈寧宮讓哀家幫忙掌掌眼,說實話,哀家是顧念這兩個孩子……」
華頌宜及時地說:「母后的話,兒臣都明白。」
「大公主和三公主沒了生母,您也是心疼兩個孩子,這才幫忙掌掌眼。」
太后沖她擺了擺手說:「你也不用這般為哀家說好話,哀家當時確實是一時心軟了,這才應了此事。」
「也怪哀家沒有細問,也不知道淑慎存了這樣的心思,此事是哀家的錯,你也莫要太在意,這兩個孩子……」
說到最後,太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若說讓華頌宜多多包容這兩個孩子,她又想到了先前的事情,已經足夠包容了,只是淑慎這孩子太執拗,一點兒也不安生。
可若是說就此不管,那也不合適,畢竟是她兒子的女兒,是她的親孫女……
「母后,您知道兒臣的性子,兒臣本來就不欲插手興慶宮的事情,不單單是因為兒臣與她們的生母不睦,更多的是兒臣的身份。」華頌宜也是敞開心扉與太后說話。
她不想每次都這樣,她得讓太后知道,自己從未對淑慎、淑儀姐妹二人產生過壞念頭,有的只是淑慎一直蹦躂惹人厭煩。
「她們不喜歡兒臣,兒臣心裡明白,所以兒臣也不求什麼,只求大家都能夠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可……可您也瞧見了。」
「別的話哀家也不多說,這次的事情全在哀家,是哀家沒有過問仔細。」太后直接將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華頌宜心下冷笑,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但太后還是依然如此。
說白了,還是覺得那姐妹倆沒有生母護著。
「既然母后依舊這麼認為,那麼就請母后恕兒臣僭越了。」
說罷,華頌宜便將此事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她不給太后任何粉飾太平的機會,她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太后面上有些難看,不知道是因為華頌宜說了此事,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總之是不大高興。
但華頌宜一點兒也不在意,她就是要將這件事說個清楚,誰也別想給她糊弄過去。
若是今兒個太后不因為此事叫她來慈寧宮,她或許還不會這樣。
她給了淑慎一個機會,是淑慎自己不珍惜,所以這也怨不到她。
「母后,兒臣說話是不好聽,但這卻是事實,若是您覺得兒臣所說不合適,那兒臣願意領罰,但兒臣自覺沒有說錯什麼。」說罷,華頌宜對著太后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在太后還在想事情的時候,又直接跪安離開。
從慈寧宮離開後,華頌宜二話不說直接去了紫微宮,許久不告狀了,她今日可得去東方靖跟前好好地告上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