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惠心抿了抿唇,依舊嘴硬著:「皇后娘娘,臣妾實在不知情。」
「很好,好一個毫不知情。」華頌宜也沒同她再多言。
是不是她做下的,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
於是乎,華頌宜直接帶著葉惠心去了紫微宮。
聶青氤和四公主的生死大事,身為皇上的東方靖自然要過問。
哪怕聶家被他官降半職,哪怕聶青氤被他降位,但這人該不該動,能不能動,都只由東方靖本人說了算。
其他人,做不得主。
入了紫微宮,葉惠心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華頌宜也不用自己浪費口舌,有尚方院的李嬤嬤在,事情一一呈現在東方靖跟前。
「葉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東方靖看著跪在地上的葉惠心問。
葉惠心依舊咬定自己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她自覺下手沒有痕跡,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打算承認。
「既然葉充媛不打算承認,那便讓皇上派人親自去查吧,這皇上身邊的人總歸要比臣妾的人查得更為仔細。」華頌宜輕聲說。
葉惠心臉色微變,雖然動作很小,但還是被東方靖捕捉到了。
事情該查的還是要查,東方靖也不想只憑藉著這些事情就定罪,他還是更相信自己安排的人,查到的證據。
於是,華頌宜冷眼看著東方靖派人去查,至於葉惠心,直接被關在了玉芙宮,有專人守著,不許任何人探視。
倒是蕭雲渺有些弄不清楚,特意來了鳳鸞宮詢問華頌宜。
不過華頌宜沒打算見她,只推說自己身子不適。
蕭雲渺急得滿頭是汗,只好詢問瑪瑙。
沒有自家小姐的吩咐,瑪瑙是不會將任何消息透露出去的,因此,蕭雲渺在鳳鸞宮急得不行,但依舊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過去了兩日,東方靖派出去的人手,已經將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了。
和華頌宜查到的事情大差不差,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葉惠心利用那個小宮女在幾位接生嬤嬤的衣服上染上了不該有的東西。
這香味,尋常人聞著並未有什麼不妥當的,但若是生產之人,會加速體內血液的流逝……
「皇上,這件事?」易瀚海小聲問著。
東方靖想著承烽的玉牒上所記的生母是蕭雲渺而非葉惠心,如此,倒也沒什麼不妥當了。
當日,東方靖下旨賜葉惠心毒酒一杯。
葉惠心不甘心,吵嚷著要見東方靖,不過東方靖卻不想見她,故而,她又吵鬧著要見自己的兒子。
宮人來給蕭雲渺回話說此事的時候,蕭雲渺冷聲道:「承烽是本宮的兒子,玉牒上記載的清清楚楚,葉氏又是個什麼東西?」
不怪蕭雲渺如此說,實在是有這樣的生母,對二皇子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這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蕭雲渺斷不會容許有人拖他的後腿。
她既然不想喝,那就讓人直接給她灌進去!
白綾不肯就死,尚且能動手,何況一杯毒酒呢?
很快的,西邊沒有了吵鬧聲,蕭雲渺知道葉惠心這是毒發身亡了。
「娘娘……」水芝上前扶著自家昭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蕭雲渺扯了扯嘴角說:「我都不知道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若說是為了皇上的寵愛,那我也是不會相信的。若是為了孩子的前程……承烽是皇上的兒子,哪怕是庶出又如何?他依舊是皇子,來日也可被封為王爺。」
「是她太貪心了,皇上正當年,年輕的很,哪裡就會立太子,況且,真的要立太子,那自然是皇后娘娘所生的大皇子,怎麼可能會輪到承烽呢?」
倒不是蕭雲渺看不起自己撫養長大的二皇子,實在是嫡庶尊卑有別,況且,大皇子的聰慧是所有人都能瞧見的。
所以,還爭什麼呢?
安安生生地過日子,不好嗎?
「娘娘,那二皇子那邊可還要告訴?」水芝現在都開始心疼毫不知情的二皇子了。
蕭雲渺閉上雙眼,再睜眼,已然想明白了。
這件事,無論如何也得讓承烽知曉,而且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講!」蕭雲渺果斷道,「不但要講,還要說個清楚。」
*
葉惠心的死在後宮掀起了驚濤駭浪。
主要是往日裡瞧著多麼溫柔的一個人啊,竟然會在背後做這樣的事情,這讓大家一時間都無法接受。
聶青氤知道此事後,恨不得直接衝到玉芙宮,對著葉惠心的屍體進行鞭屍。
甚至還在自己的景泰宮裡揚言自己去不成,也得讓心腹之人前去,以此泄憤。
好在她的陪嫁嬤嬤還能勸說一二,此事自然是做不成的,畢竟是私下泄憤,若是被人知曉難免要拿著這件事作筏子。
再加上,聶青氤她誕育公主有功,怎麼也能晉一晉位份,若是真做了這樣的事情,只怕這晉封也丟了,位份還會一再被降,說不得這拼死生下的孩子,還要交給其他人撫養。
只這樣一想,聶青氤就歇了心思,不過心裡還是不舒服罷了。
最讓人意外的是,景陽宮的溫婕妤池悅病了。
至於為什麼會病,那倒是沒有人知曉。
池悅這一病,直接將五皇子送到了正殿華從霜那裡,說是自己病了,唯恐讓五皇子過了病氣。
華從霜自然十分樂意,她自己也未必能生個孩子,五皇子在景陽宮也算是她的一個保障,她自然願意照看。
瞧瞧玉芙宮的敬昭儀,人家不也是撫養著別人的孩子,而且那孩子整日裡只喚敬昭儀為母妃,對著他的生母卻是稱呼一句「葉母妃」。
華從霜倒是不盼著五皇子也這般,她只是想求個依靠,一個在她容顏逝去後的依靠……
後宮的事情接連不斷,太后決定做一場法事。
華頌宜是覺得沒什麼必要,但太后下了懿旨,她也不會與太后打擂台,索性讓下邊的人去安排這場法事。
許是這場法事起到了一些作用,又或是宣政元年的第一場雪除厄運,總歸宮裡現下是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