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葬母這事兒是真的嗎?她處理好她母親的事情了?」華頌宜疑惑地問。
經過華頌宜這麼一點撥,東方端也突然明白過來了。
是啊,這小姑娘一開始還哭得那麼傷心,說是沒有銀子安置自己的母親,所以打算賣身葬母,現在可好,他給了銀子,也沒見那小姑娘處理她母親的身後事,反倒是一直跟在他身後纏著他。
想通這一點後,東方端便打算找那小姑娘談一談。
可巧了,那小姑娘直接跟了過來。
見東方端對面還站著華頌宜,那小姑娘面色一僵,眼裡閃過一抹嫉恨。
剛好被回頭的東方端給瞧見了。
雖然自小沒怎麼接觸過這些骯髒事,但在宮裡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單純的小白兔,東方端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被人給騙了。
被騙該如何解決?
有事情找父母官啊!
於是,東方端給東方靖和華頌宜打了個招呼,順便借走了青古,直接帶人去了官府,今日這事兒說什麼也要掰扯清楚!
「不用再派人跟著嗎?」華頌宜見東方靖眼裡有些擔憂,問了出來。
東方靖沖她搖了搖頭說:「他也快到成婚的年紀了,該懂事了,何況還有青古跟著,若是連這件小事都處理不好,那以後入了朝堂也沒辦法獨當一面。」
「我也不能總護著他,總要他自己成長起來。」
對於這番話,表示理解,還沒等華頌宜理解完,東方靖又道:「對承燁、承煜和承熠他們三兄弟也是一樣的。」
「蘭馥嘛,是女兒,嬌養著自是可以,男孩子還是要多經歷一些事情才好。」
華頌宜鼓了鼓腮幫說:「他們還小,倒也不必如此著急。」
東方靖想著自己像承燁那麼大的時候就動過的心思,突然不說話了。
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小,他像承燁那麼大的時候,心裡動過一絲絲奪嫡的念頭,不過頭頂有大哥東方翊攔著罷了。
可後來……
心裡的念頭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了。
「不說這些了,咱們去那邊瞧瞧。」東方靖熟練地牽著她的手,直接朝反方向走去。
一路上熱鬧極了,倆人路過賣糖人的還親手上去畫了一個,華頌宜畫了一隻簡易版的小羊,東方靖倒是上升難度,畫了個模糊版的人。
華頌宜還沒瞧出來呢,倒是身後的珍珠和瑪瑙看了出來,那糖畫赫然是畫的華頌宜本人。
糖人旁邊還有捏小面人的,見東方靖和華頌宜穿著不菲,直接捏了一對面人,直接明晃晃地舉給東方靖瞧。
面人捏的栩栩如生,東方靖直接讓易瀚海付了銀子買下。
其他幾家見狀也有樣學樣,東方靖心情也好,凡事有看得上的,倒是都買了下來。
華頌宜也沒說不要,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
到最後還是易瀚海出聲提醒,說是時辰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東方靖從哪裡找來了一條綿綢質地的布,直接將華頌宜的眼睛給蒙上了。
珍珠和瑪瑙也被易瀚海給攔下了,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姐被帶走。
「這是鬧哪樣?」珍珠看了眼易瀚海問。
易瀚海沖她倆神秘一笑:「不可說!不可說!」
「有什麼不可說的,到底是去哪兒?我們也跟著去瞧瞧?全當是開開眼界唄?」瑪瑙小聲嘀咕著。
主要是不大放心自家小姐,當然了,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她們也想瞧瞧到底是去做什麼。
易瀚海想了想說:「要不,咱們悄悄的?」
珍珠和瑪瑙對視一眼,覺得這事兒可行,於是三人打定主意跟在後頭慢慢湊過去,倒是忽略了一直在他們身後的青白。
「青白,你要不去別的地方瞧瞧?」瑪瑙回頭的時候發現青白也跟著他們。
怎麼說呢,這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青白沒吭聲,顯然是打定主意要跟著他們三個一起。
好吧,三人組正式加入青白,四個人悄悄地跟在後頭。
不多時,四人就看見前面的那倆上了一條小船。
「算了,不去了,就在附近玩會兒吧。」瑪瑙一看是上小船,想著漫天孔明燈的時候,那湖上也是泛舟點點,說不定還有什麼驚喜呢。
他們還是不跟著過去的好,現在也知道他們打算去哪裡了不是。
此時,華頌宜正坐在小船上,東方靖划槳,清風徐來,湖面上盪起層層漣漪,連湖上的荷花都變得有意境許多,倒是自在極了。
倆人難得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倒是默契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抬頭望著天上的繁星,華頌宜心裡也想了許多,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完滿,有缺憾才是人世間的常態。
「今日帶我出宮,是因為淑慎的緣故?」華頌宜突然出聲。
東方靖划槳的手一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他確實是因為這件事才帶她出宮遊玩的,不過這隻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希望她能放寬心。
談不上什麼彌補,就是想讓她出宮散散步,放鬆放鬆心情。
「一小部分是這個原因。」東方靖如實道,「我知道你對淑慎已經很寬容了,從前……從前因著這事兒忽略了你和孩子們,往後不會了。」
華頌宜扭頭看向他,月光如瀉,他那高大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幾分俊美。
月下看美人是什麼樣子,華頌宜不清楚,但月下看宣政帝,她倒是覺得別有一番味道。
「嗯,只要她不來針對我們,我自是不會出手。」華頌宜實話實說。
「況且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我也從未做什麼,若是哪天她再整什麼么蛾子,下一次,可就不是如今這樣子了。」
華頌宜正視前方,她看著東方靖的眼睛說:「淑慎她沒有華今瑤護著,這不是我造成的。她若是再來針對我的孩子,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手下留情。」
「到那時候,不管是太后來說情,還是皇上來當說客,說她自小失了生母也罷,說我對她沒有多加管教也好,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