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邊假裝小產的丁蕊此時害怕極了,她擔心皇后娘娘不會護著她,她擔心自己假孕一事會在今日被人給戳穿,她擔心……
「不管皇后娘娘和敬昭儀相不相信,這件事嬪妾沒有做過。說破天,這也不是嬪妾做的!」蘇向晚死死地咬著下唇,說什麼也不承認。
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更何況,她真的是被人給冤枉的!
她現在可算是知道當初寧顏的苦了,她算計寧顏的時候從未想過自己也有被算計的那一天,如今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她心裡想的卻是當年被自己算計了的寧顏……
這是在嘉福宮,黎語蓉的地方,華頌宜借用了一間屋子,將蘇向晚帶了進去。
「丁蕊假孕的事情,是出自你的手筆吧?」華頌宜看著蘇向晚勾唇一笑。
原本還在想如何證明自己清白的蘇向晚,陡然聽到這話,抬眸看向華頌宜。
「是不是好奇,本宮是怎麼知曉的?」華頌宜笑盈盈地看向她。
蘇向晚此刻渾身發冷,這件事她做得極其隱蔽,甚至還沒有自己出手,怎麼會……怎麼會被發覺呢?
華頌宜見她臉色有些難看,笑著說:「是不是特別好奇,明明自己做的那麼天衣無縫,本宮又是如何知曉的?」
蘇向晚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皇后娘娘這是打定主意要護著丁婕妤了?」蘇向晚問。
華頌宜笑著搖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這樣與蘇向晚耗著。
她有的是時間耗著,但蘇向晚沒有。
「你到底想做什麼?」蘇向晚繃不住了。
等待答案的同時還要猜來猜去,她委實不想繼續猜下去了。
她猜不到華頌宜在想什麼,她也猜不到華頌宜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良久,華頌宜輕聲說:「有沒有覺得剛剛御花園的那一幕十分熟悉?」
見蘇向晚神情一僵,華頌宜又道:「看樣子是想起來了。」
「你之前有孕是假孕吧,你當時想陷害給本宮,結果本宮與皇上去了萬春行宮,你只好將這事兒賴給寧顏,珍珠是無意間進來的?還是你的算計?」
「蘇向晚,你不要以為過去這麼久了,這件事就可以這麼過去了。」
「我說了,你能幫我證明我的清白嗎?」蘇向晚說。
華頌宜嗤笑一聲:「蘇向晚,你還沒有看清眼下的局勢,你有什麼資格與本宮討價還價呢?」
若非蘇向晚的算計,珍珠怎麼會在正院遭受那樣大的罪!
見蘇向晚依舊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打算,華頌宜也不想聽了,不管是不是,這件事蘇向晚都有一部分責任。
大部分的責任在華今瑤,因為華今瑤想藉此泄私憤,她與華今瑤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隨著華今瑤自縊一事漸漸消散。
但蘇向晚,還沒有結束。
「我說!」見華頌宜真的打算要離開,蘇向晚忙開口。
華頌宜腳下未停,淡聲道:「你想說,本宮卻不想聽了。」
「是或不是,這件事都有你的責任。」
丁蕊是病急亂投醫了,她也不會讓丁蕊好過,沒得將丁蕊的胃口給養大了,往後再有什麼事情也如法炮製。
蘇向晚是留不得了,不管是給丁婕妤下藥一事,還是從前她自己假裝有孕又小產。
當日下午,東方靖的旨意傳來,蘇向晚心懷不軌,潛邸時假裝有孕、假裝小產污衊他人,今又陷害丁婕妤,貶為庶人,賜白綾,問責其母家。
丁蕊妄圖陷害,擅自行事著降為才人,禁足半年。
同日,蘇向晚在臨死前想見一見華頌宜,說是會將華頌宜想知道的事情如數說出來。
可惜的是,華頌宜並不想聽了,蘇向晚在嘉禧宮等了許久也沒能等來,她不想死,之所以那麼說也是想拖延下時間,萬一中間有什麼變故呢?
萬一這樣她就可以不用死了呢?
因為負隅頑抗不肯赴死,蘇向晚最後是被幾個小太監給勒死的……
事情已經了結,華頌宜就著此事將後宮所有人都叫到了鳳鸞宮,連同還在禁足的那三人。
「本宮不管你們有多少小心思,也不管你們在背後動什麼手腳,都給本宮仔細著!蘇向晚的事情擺在你們面前,若是不怕連累母家,那你們也大可以照做!」
說罷,華頌宜環視一周。
葉惠心被華頌宜盯得渾身發冷,她是動過一點小心思,現在出了蘇向晚這一檔子事兒,她是再也不敢了……
「臣妾/嬪妾等謹記皇后娘娘教誨!」眾嬪妃異口同聲道。
就這樣,後宮裡的人一下子安分不少,倒是讓華頌宜感到些許欣慰,就是不知道這個安分能夠維持多長時間了。
*
華頌宜將後宮之事打理得十分清楚,東方靖也忙著前朝的事情,倭國人在京城安插的人已經全部捉住,至於到底有沒有遺漏,往後還需要仔細排查,再有便是派兵攻打倭國一事了。
因為這件事,朝臣們在早朝上爭執不休。
武將自不必說,他們早就盼著能活動活動筋骨,一個個都爭先恐後地想要帶兵攻打倭國人,但其他人就不這麼想了。
一來是覺得出兵耗費人力物力兵力不說,還未必真的能成;這二來,國庫的銀子又要花出去不少;三來,也是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這要是真的出兵,武將們又要抖起來了。
基本上文官都不是很願意。
東方靖自然也清楚這些人的眉眼官司,可攻打倭國人是正事,至於內里的這點子小矛盾,在東方靖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說白了,那都是閒得慌!
於是,東方靖打壓了一部分持反對意見的官員,又抬高了寒門子弟,一時間,朝堂上的局勢瞬間發生了轉變。
倭國自是要攻打的,不僅是要打,而且還要斬草除根!
正好此舉也能震懾住其他小國,他東方靖不管先祖們是如何想的,總之從他起,大景的公主、郡主絕不下嫁、絕不委身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