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池婕妤回景陽宮。」華頌宜吩咐著,「去太醫院請太醫,接生嬤嬤和其要用到的東西也都快找出來。」
說罷,華頌宜又看向東方靖和太后,還不待她開口,太后就說今日這中秋家宴散了吧,她先回慈寧宮,池婕妤那邊要是有消息便送到她宮裡。
華頌宜自然應下,婕妤生產,還不值當太后親自等候。
東方靖想了想說:「去景陽宮。」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都去了景陽宮,身為景陽宮主位的華從霜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要不是蕭雲渺從旁拉了她一下,華從霜還愣在原地呢。
景陽宮偏殿的廂房,太醫和接生嬤嬤都在池悅跟前守著,太醫診脈得出的結論是還得再等等,有力氣的話可以下床走動走動、
接生嬤嬤看了下宮口,才開了一指,早著呢,也贊同太醫剛剛所言。
主殿內,眾人都坐在一旁等著,時不時能傳來一陣池悅的叫聲,倒是將幾個孩子給驚到了。
「皇上,皇子和公主們都還小,這天色也不早了,先讓孩子們回去歇著吧?」華頌宜不大想讓孩子在這裡守著,於是看向東方靖詢問。
東方靖點頭應下,扭頭對著易瀚海吩咐著:「好生送大皇子和二公主他們回鳳鸞宮。」
說罷又讓小勝子將淑慎和淑儀送回興慶宮,至於承烽則被蕭雲渺的貼身宮女朱華送回了玉芙宮。
其他人見狀也不好說什麼,沒瞧見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這裡守著嗎?
她們就是心裡再怎麼有怨言,也得忍著。
只是,這一行人在景陽宮內等到了戌時末,眼瞅著就亥時了,這屋內還沒有什麼動靜,半個時辰前華頌宜還遣人進去詢問過,說是才開了兩指,慢得很。
華頌宜想著明日東方靖還要早朝,想著先將他勸回紫微宮的好,至於她,身為皇后還是得在這裡守著。
但她的話才剛剛說完,東方靖就讓珍珠和小齡子留下等候消息,自己則帶著華頌宜離開了。
「皇上先回去歇著吧,臣妾在這裡等等。」華頌宜想著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得推諉一番。
東方靖卻道:「回吧,有什麼消息,珍珠他們也就回來稟告了。」
華頌宜見狀,也順勢跟著東方靖離開。
兩人一離開,這景陽宮內便只剩下商雲和蕭雲渺兩人的位份最高,這倆人誰也沒說話,華從霜又讓銀杏給大家添茶水,送些糕點進來。
這一待就是好久,轉眼都到丑時了,池悅的宮口才開全,接下來就是全力生產中。
這次時不時傳來的叫聲就比較大了,其中還隱約摻雜著一絲悽慘,倒是讓六位還未侍寢的新人一陣後怕。
聶青氤想著這些人當中也只有葉惠心生過孩子,於是她看向葉惠心詢問:「葉充媛,你當年生二皇子的時候,也是這般嗎?」
葉惠心想了想自己當年生產之時發生的事情,說實話,她有些記不得了,連同她生二皇子時的疼痛都不記得了,她只知道很疼,但具體是怎麼個疼法卻又記不清了。
面對著聶青氤的疑問,她謹慎地說:「女人生孩子總是比較艱難的,臣妾當年還好些,皇后娘娘兩次生產都是雙胎,那才是難呢。」
聽著這略略敷衍的話,聶青氤也絕了想要接著問下去的念頭,倒是一旁的商雲出聲道:「皇后娘娘當年生產時也這般慢嗎?」
葉惠心很是為難,這生孩子本就是一人一個樣,她也說不好。
於是她只能再次謹慎地回話,可這個樣子落在其他不明情況的人眼中,就是葉惠心仗著自己給皇上生下了除嫡子外的二皇子,自視甚高,所以才對她們的疑問愛答不理。
葉惠心要是知道她們心裡這般想,一定直呼冤枉,這女子生產之事本就是說不好的,她也不好說一定會很快,又或是一定很慢。
「再等等,應該很快了。」蕭雲渺打了個哈欠說。
她記得一般這宮口開全了,剩下的就會很快,就是不知道這池悅什麼時候才能將腹中的孩子給生下來了。
終於,卯時初,眾人在迷迷糊糊中聽見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池婕妤是生完了嗎?」祝芠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問,「是皇子還是公主啊?」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大家都剛剛醒過來。
產室內,池悅的一頭秀髮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嘴唇發白的她還在等著接生嬤嬤告訴她,她這胎生下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她也說不準自己是希望生下公主還是皇子了。
「恭喜婕妤,賀喜婕妤,您平安生下了一位小皇子!」接生嬤嬤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皇子的賞賜可比公主的多多了,她這次幫池婕妤接生可得掙不少賞賜呢!
聽到答案後,池悅也鬆了口氣,是皇子,按排序應當是五皇子。
「好,喜兒,去給皇上和皇后娘娘報信吧。」說完這話,池悅便閉上眼睛休息了。
折騰了這麼久,她實在是累得狠了,連孩子長得什麼樣她都沒力氣去看了。
接生嬤嬤見狀利落地將小皇子清洗乾淨,放到一早就準備好的粉色錦被裡,看到這錦被的時候,接生嬤嬤還在心裡嘖嘖了兩聲,她接生了這麼多人,也見過不少一早就用粉色給孩子當被子的人家,不過這是在宮裡,自然是生皇子比生公主好。
心裡這般想著,但她也沒說出來,將小皇子包好後就放到一旁,這奶娘也找好了,等小皇子餓了之後就可以餵奶。
在正殿內等候的眾人聽了喜兒的回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池婕妤還真是好福氣啊,竟然生下了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聶青氤酸溜溜地說,「恭喜了,華昭媛,池婕妤身份不夠,這孩子想來要交給你撫養了。」
說罷,還兀自感慨:「說來還是敬昭儀和華昭媛兩人的福氣好啊,都不用自己經受有孕的辛苦、生產的疼痛,直接就能擁有一個孩子,還是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