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了想說:「既如此,倒是可以都封為婕妤,這剛進府的幾人家世上也不錯,婕妤這個位份不高不低,倒是很合適。」
東方靖想了想,還真是他母后說的這樣。
且葉惠心和池悅是從侍妾升到的王姬這個位份,初封便封為婕妤倒也合適。
至於蘇向晚,從前有孕小產過,婕妤之位也可,不然封為充媛也可。
封號都還未定下,但這位份都擬定的差不多了。
「既然想好了,那就早些讓她們入宮吧。東西六宮早就收拾好了,鳳鸞宮今兒個也收拾妥當了,早早地讓她們入宮吧。」
「明日就讓她們入宮。皇后初掌鳳印,有些事情還得勞煩母后多多指點了。」說起這事兒,東方靖也有些不好意思。
太后倒是神色如常,「頌宜她將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宮裡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差,到時她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來慈寧宮就是了。」
*
立後的旨意下達後,潛邸眾人皆有些恍惚。
這宜側妃竟然被王……被皇上立為皇后!
「恭喜皇后娘娘!」華從霜掩下心裡的苦澀,趕忙沖華頌宜道喜。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趕緊向華頌宜道喜。
這可是立後的聖旨,不單單是皇上的意思還有先帝的遺詔,就憑著這些,往後只要這位皇后娘娘不犯什麼大錯,她們就只能守著本分,仰望著她……
「行了,都散了吧。」華頌宜語氣淡淡的,倒是讓人聽不出欣喜。
待這些人都離開後,清蓮院內十分熱鬧,下人們都跪在地上恭賀華頌宜成為皇后。
皇上沒有下旨封已故的安王妃為皇后,這就說明自家小姐/主子是元後,這可比繼後的身份高出一大截呢,連帶著四位小主子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
「都有賞,今兒個讓小廚房給你們加餐,再格外賞三個月的月銀,往後你們跟著我入宮,做事更要勤勉仔細,我的性子你們也清楚,只要辦事勤勉、做事仔細且有分寸,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華頌宜看著眾人說。
「奴婢/奴才一定盡心盡力伺候皇后娘娘!」
帶著珍珠和瑪瑙進了內室,華頌宜的臉上才揚起一抹笑。
「恭喜小姐得償所願!」珍珠和瑪瑙異口同聲著。
華頌宜也笑著看向她們二人說:「是得償所願了,但從今往後你們也得更加警惕一些。宮裡不比府上,往後那宮裡指不定還要進多少新人呢,這能做的自然是要守著自己的本心。」
「還有你們兩個,我會再給你們擇幾位夫婿的人選,若是有合適的,給你們備一份厚厚的嫁妝,從宮裡出嫁!」
如今她的地位更高了,能給珍珠和瑪瑙找的人家也就越好,有她給倆人撐腰,也不會出什麼亂子,不過這個前提也得是倆人能夠找到合適的夫婿人選。
瑪瑙努了努嘴說:「小姐又說這事兒,奴婢都回您了,奴婢可不願意嫁人,奴婢要守在您身邊跟著您!」
「小姐,奴婢也不想嫁人了。」珍珠沒有說是因為什麼,但她和瑪瑙卻都清楚,珍珠是因為南家的事情,心有戚戚。
「也不著急,總得再等等,我都還沒找到更合適的人選呢。」華頌宜沖她們倆擺了擺手說。
府上眾人都忙碌著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這可是要進京常住了,自然要將東西都備好。
尤其是剛剛入府的這五人,心裡更是美滋滋。
她們才入府,這安王就一躍成了皇上,她們也即將入宮,雖然不知道位份如何,但不管怎麼說,她們是宮中嬪妃了。
再給自己掙個好前程,得恩寵,再為母家掙個好前程,她們這輩子也算可以了。
倒是明月堂的淑慎聽聞此消息,手中的毛筆唰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嬤嬤,你方才說什麼?」淑慎一臉失神地望著秦嬤嬤問,「你剛剛說什麼?」
秦嬤嬤抿了抿唇,又將自己方才說的話重複一遍。
「那我母妃呢?清蓮院那位都被父皇封為了皇后,入住鳳鸞宮,那我的母妃呢?」淑慎眼眶通紅,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只見秦嬤嬤低垂著腦袋,「大小姐……您不要著急,許是皇上還未來得及……」
淑慎不想再聽,直接推開秦嬤嬤的手,快步朝外走著。
她要去清蓮院問問宜側妃,她要去問問宜側妃。
「大小姐,大小姐,奴婢給您通傳一下……」春茗看著淑慎也不打算等通傳就急吼吼的往裡進,趕忙上前攔著。
只是淑慎發了狠,春茗又顧忌著她是府上的大小姐,入宮後的大公主,下手也不敢太重,這一個不察,正好給了淑慎一個進去的機會。
聽見外間的動靜,華頌宜朝外走了兩步,正好看見步履匆匆的淑慎。
華頌宜看到淑慎進來還有些驚訝,旋即又想到了立後的事情,心裡也清楚,淑慎此番前來,來者不善。
「淑慎,你有什麼事情嗎?」華頌宜輕聲說。
淑慎站在她的面前,眼眶紅得厲害,大聲質問著:「父王要立你為後,那我的母妃呢?我的母妃又該怎麼辦?她才是我父王的正妻,是我父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成了皇后,那我的母妃呢?那我的母妃呢???」
華頌宜語氣平淡且冷靜,「淑慎,這是你父王的意思,你不該來問我。我與你不過是前後腳知道的消息罷了。」
「難道不是你……」淑慎死死地咬著下唇,沒有將後邊的話給說出來。
她忽然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成了皇后,從今往後她和淑儀還得喚她一聲「母后」,不僅如此,待入了宮,她和淑儀還得在她的手底下過日子。
她不能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哪怕再生氣,都不可以。
「那我的母妃呢,我的母妃又會是什麼位份?」此刻的淑慎,像極了迷途的羔羊,惶惶不安。
華頌宜沒有因為淑慎這般就對其心生愛憐,淑慎對她做下的事情她永遠都記得,她能夠做到不與其計較,但她沒有那麼寬大的胸懷,能毫不介意地安慰她。
況且,即便是她真的安慰淑慎,淑慎自己肯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