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翩若軒的那位杭州守備的嫡女丁蕊,現下正撫摸著她手上的那把劍,燭火之下,劍在她的手上,倒是讓丁蕊想暢快地舞劍。
她向來隨心所欲,加之安王現下也不在她這裡,索性摘了頭花,換下身上的粉色嫁衣,在房中隨意舞劍。
倒是漱玉軒這邊,因為要和別人同住一個院子,蘇向晚心中不爽極了。
她總覺得這事兒是華頌宜安排的,不過是借了安王的口說出來罷了,要不然後院那麼多院子空著,為什麼非要讓新進府的這五人住在蘭若軒和翩若軒?
從前寧顏住的映雪堂不也沒有人住嗎?
更別提,那空了許久,一直讓人垂涎的清夏堂!
這般想著,蘇向晚還沒想好該怎麼和同住一個院子的祝芠芊說這些,就聽見傳來一陣說話聲,還不等她詢問,就聽見碧禾進來回話,說是祝王姬過來拜見。
蘇向晚心裡納悶,不過還是讓人進來了,只見祝芠芊身著一襲粉色嫁衣,一雙小鹿似的眼睛怯怯地看著她。
「妹妹芠芊給姐姐請安。」祝芠芊沖蘇向晚行了個拜見禮。
這副做派,讓蘇向晚的心裡詭異地得到了些許平衡。
「原來是祝妹妹啊,妹妹不在自己房裡待著,怎麼來我這裡了?」蘇向晚的聲音裡帶著些許詫異。
祝芠芊依舊怯怯地說:「妹妹初初入府,對這府上的事情還不是很了解,這是妹妹給姐姐準備的禮物,若是姐姐不嫌棄,不妨收下,順便提點妹妹幾句。」
「妹妹實在愚笨,在這府上又孤身一人,還請姐姐提點一二。」
說罷,祝芠芊的丫鬟已經將一個小小的木匣子遞到了碧禾的手上,至於裡邊是何物,蘇向晚並未著急打開,反倒是此時心下已經有了計較,於是她笑盈盈地將祝芠芊給拉到裡間說話。
這倆人面上親親熱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相處良久了呢。
「既然妹妹都這麼說了,那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得提點提點你,咱們這府上啊,是清蓮院的側妃華氏說了算,府上沒有王妃,但宜側妃行的是管家權,加之王爺對她也多有寵愛,咱們都得避其鋒芒。」
祝芠芊小雞啄米般點頭,「蘇姐姐說的,我都明白,何況,這位側妃還有三子一女傍身呢。」
蘇向晚見她明白這一點,又繼續道:「既然妹妹也都懂這一點,那做姐姐的就再提醒你一些,今兒個啊,妹妹就早些回去沐浴更衣休息吧,咱們王爺啊,今兒個不會去任何人的房裡。」
見祝芠芊一臉驚訝和好奇,蘇向晚心中得意極了,不過面上依舊不顯,只嘆了口氣說:「王爺寵愛宜側妃,自然是去安撫宜側妃,哪裡還顧得上新人呢。」
祝芠芊心裡咯噔一下,不過話里奉承著蘇向晚,「姐姐說這話可就不對了,什麼新人舊人的,姐姐如此容貌,王爺對姐姐自然也是寵愛有加的,妹妹往後還要仰仗姐姐提攜呢!」
各懷心思的倆人又說了一刻鐘的話,祝芠芊這才提出告辭離開,說是天色不早了,她不打算蘇向晚休息,自己也要回去歇著了。
不過出了門,祝芠芊那怯怯的眼神,立刻變了,同時也在心裡暗道和她住在一個院子的蘇王姬,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看樣子日後她還得更加小心一些!
今兒個後院十分熱鬧,華頌宜早早地沐浴更衣,上床休息了。
蘭馥想著自家阿娘或許會心情不好,便主動要和阿娘一起休息,華頌宜知道女兒的小心思,也沒有攔著,左右今晚東方靖也不會來她的清蓮院,她還不如摟著女兒一起休息呢。
因此,華頌宜也沒有讓瑪瑙等人出去打聽消息。
清蓮院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曉,這東方靖一進府,就被聶青氤派去的丫鬟給攔住了。
「你是哪個院子的丫鬟,怎麼這麼沒規矩?」易瀚海見自己主子爺眉頭一皺,趕緊呵斥著。
丫鬟笑盈盈地沖東方靖福身行禮,「回王爺的話,奴婢折柳,是聶庶妃的陪嫁丫鬟,庶妃請王爺……」
「糊塗奴才,府上的規矩都學不好,還敢來主子爺跟前放肆!」
易瀚海心裡十分無奈,這都是什麼事啊,這聶庶妃才進府,竟然也不收斂著點,還明晃晃地派人來門口請主子爺去翩若軒,這……
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說這位聶庶妃蠢呢,還是蠢呢。
折柳愣了一瞬 ,她這樣是沒規矩嗎?
可她是按著庶妃的規矩來的啊,怎麼就……就是沒規矩了呢?
易瀚海見這糊塗奴才還不退下,反倒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下又是一惱。
東方靖冷眼瞥去,什麼話都沒說,抬腳便去朝清蓮院的方向走。
易瀚海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自己則快步跟上走在前邊的東方靖,
「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小勝子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呆愣的折柳。
心道:這聶庶妃也太可惜了些,還沒見到主子爺的人呢,就被主子爺給厭棄上了,這倒是被聶庶妃知曉了,只怕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不過這事兒和他也沒什麼關係,師傅說了,只要眼明心亮,看清這府上後院的情況,明白這清蓮院的差事是一等一的要緊就行,至於其他人,那還得看她們的本事。
什麼時候入了主子爺的眼,他們什麼時候見機行事。
折柳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小勝子,她忙開口問著:「敢問小公公,王爺這是去哪兒呢?」
小勝子再一次撇嘴,這還陪嫁丫鬟呢,就這麼蠢?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晃晃的詢問主子爺的行跡,真是不懂規矩。
「主子爺的事情也是你能過問的?隨意打聽主子爺的行跡,壞了府上的規矩,按著規矩,你得受十個板子,待我回了我師傅,你再受罰。」
說罷,小勝子頭也不回,趕緊去找他師傅去說這裡有個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