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頌宜沒有顧忌任何人的臉面,她拿到證據後便將淑慎的奶娘給捉了起來,按著府上的規矩重打二十大板,然後將她送回尚方院。
寧興下手很迅速,明月堂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待她們反應過來後,奶娘已經被送回尚方院了。
送回尚方院的下人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直接死,這樣也少受罪;另一條是在尚方院內受罰,受罪自然是要受罪的,但好歹還有條命能活著。
華頌宜也沒給明月堂留臉,人家都想騎到她頭上來了,她什麼都不做才不常理,直接將查到的全都甩在明月堂。
她是不相信秦嬤嬤和塗嬤嬤兩人在明月堂會一點風聲都聽不見,無非就是她們兩個照顧大小姐和三小姐時間久了,這心裡的那桿秤也朝她們姐妹二人移。
可是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華今瑤又不是她逼死的,也不是她讓華今瑤自縊的。
華修昳那是自作自受,又不是她們一家逼迫華修昳讓他攔著她們家不能科舉的。
她自覺沒有對不起明月堂里的大小姐和三小姐,她都沒將在華今瑤身上的仇恨轉移到兩個孩子身上,她們身上穿戴的也都是按著府上的規制來的,月例銀子、衣裳首飾……
這些哪一樣她都沒剋扣過,她問心無愧,就是明月堂的鬧到皇貴妃跟前,她也敢這麼說。
下人教唆小主子,明明知道卻不攔著,她一沒敲打秦嬤嬤和塗嬤嬤,二沒對她們進行責罰,這已經很可以了。
若是她們還要得寸進尺,那她也不介意將這事兒鬧得再大一些,左右安王府在京城內的笑話也出了不少,不差這一個了。
明月堂的下人在府上被責打又送回尚方院,這事兒鬧得也不小,東方靖自然知曉。
回到府上再一詢問,得知事情的經過後,他的臉色也不是多好看,也顧不上秦嬤嬤是照顧他多年的老人,更顧不上塗嬤嬤是他母妃賜到府上來的。
這倆人被『請』到了前院,東方靖好一番訓斥,還讓她們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跪在前院半個時辰,好好反思。
華頌宜得了這個消息,嗤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倒是東方靖心知她受了委屈,將私庫里不少好東西都送了過來,華頌宜也沒心情看,直接讓人收進了庫房;心裡不高興歸不高興,但東方靖來清蓮院的時候,她也得將大半的不高興藏起來,面上只剩一丟丟的不高興。
這樣的分寸她拿捏得極好,既能讓東方靖感到愧疚,又不會引起他的厭煩。
「淑慎和淑儀我都已經訓斥過了,明月堂的下人易瀚海也敲打了一番,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讓你受委屈了。」東方靖拉過她的手,輕輕拍著說。
華頌宜強笑著:「妾本就是側妃,掌家理事本就不合規矩,大小姐和三小姐到底的年紀小,自然是身邊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哪裡會分辨什麼好壞。」
「這下人們不服妾,妾也無話可說。想來皇上也會為爺挑選一位合格的繼王妃,待到繼王妃入府,想來妾就不用操心這些了。」
她想得很清楚,這管家權在她手上不會很長久,安王妃的位子不會空出來太久,朝中不少人都盯著這個位子。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想來徽和帝在挑選下一任安王妃的時候會十分小心,可能是一年半載,也可能是兩三年,總歸安王妃的位子不會空太久。
畢竟,東方靖到現在都沒有嫡子。
承燁雖好,可在外人眼中到底還是庶子。
她也想為了自己、為了孩子爭一爭那王妃之位。
若是東方靖沒有早早地嶄露鋒芒,說不定以她阿爹如今皇商的身份,她胞弟華嘉言的本事,她能登一登著安王妃的位子。
只可惜,東方靖的本事展露於人前,更是讓徽和帝發現了他的本事。
成王文武平平,齊郡王又惹出了那樣的事情,六皇子和七皇子都還年幼,挑來挑去,倒是只剩下安王東方靖可以託付。
徽和帝既然選定了東方靖,那必然不會給他挑選一位沒有什麼助力的妻族,所以縱使她想爭,也爭不過徽和帝的聖旨。
她看得很清楚,所以,她不哭也不鬧,先靜待來日,說不準這中間又要出什麼變故呢。
東方靖聽見『繼王妃』這三個字,神情有些不自然,華頌宜瞧見了也只當沒看見。
倒是東方靖輕咳兩下,又告訴了華頌宜一個消息。
「聽聞嶺南那邊多毒瘴和蚊蟲,若是不慎病了,也是正常吧?」華頌宜扭頭看向東方靖問,「可是有人求到了爺跟前,希望爺能幫幫忙?」
東方靖頷首,求到他跟前的不是旁人,是華修昳的小兒子,不過他沒有理會就是了,只是看在淑慎和淑儀的面子上,他倒是給他們指了兩條路——前往嶺南給華修昳送藥,亦或是塞銀子讓人關照華修昳。
只是,東方靖說完這兩條路後,他清楚地瞧見華修昳小兒子臉上的難堪。
是了,他們家都被抄家了,如今能用的也都是宋氏的嫁妝,宋氏的嫁妝再多,也禁不住這麼禍禍……
見東方靖沉默不語,華頌宜也沒接著問,她不希望華修昳好過,最好深受折磨才好,可她也不會攔著東方靖給他們家幫忙,華今瑤不在了,可淑慎和淑儀還在呢。
只要兩個孩子還在一天,那這就是東方靖與他們家的紐帶,誰也剪不斷。
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
她才懶得摻和進這些事情呢,不過華修昳竟然在去嶺南的路上就病了,這可真是大快人心,想來是這些年金尊玉貴地養著,也經不起勞累,所以才會病得這麼快吧?
用晚膳時,華頌宜破天荒地多用了小半碗米飯,心情好,吃什麼都香。